第51章 妖精与蛇（1/1）
和羽蛇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那块地方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停歇了。有不知好歹的妖兽隐藏在暗处等着收获渔翁之利的不在少数。无论如何，转移阵地是势在必行。
谢天歌第一时间指出要向高处转移——理由很简单，栖凤山上妖兽的栖息规律一般从山脚向山上实力递增，实力越强的妖兽占据越高的领地。山下的妖兽实力明显较弱，羽蛇这个级别的都算得上是一方霸主。在这样的环境里寻猎妖物，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达到两个人的目标？
然而这么有道理的说法，却遭到了黎明的明确反对。
山上的树林密度实在太大，妖物野兽密度反常的低。别说寻找妖物猎杀，就是行进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置身于死地当中，并非是明智之举。
“你是说，上面的树林很密？”谢天歌听到黎明的话，好像想到了什么，追问道。
“没错。按理说这么适合树木生长的地方，理应存在许多妖兽才对。但是我一路冲下来都遇不到任何妖兽，这不对劲！”
遇到不对劲的事情，有时候去探查个明白并非是最好的结果，首先远离肯定是正确的选择。
对于自己不了解的危险，第一时间抽身能减少不少麻烦！
谢天歌是个很自我的人。从独自离开北嬴世家开始，一切事情都是她自己做主，哪怕是在东山谢氏山庄里，一切也由着她这个少主人。光明正大反对她意见的，黎明还是第一个。
“我觉得你说得对。但我们一直在山下游荡是没法完成任务的。”谢天歌点点头，“那这样吧，不要深入山林，从侧面绕过密林区斜向登山，绕道前往高处。”
黎明哪里还有意见？
……
爬山说有趣也算有趣，说无聊也是真无聊。
谢天歌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感知敏锐又手握带着雕龙阵长刀的她，完全能将许多不怀好意的妖物震慑开来。这股震慑的范围极大，还要大过黎明的天镜感知范围，让黎明最为擅长的东西也毫无用武之地。一路上只是单纯地向上前进，和在其他地方的爬山没什么两样。
无聊至极……
有谢天歌在，黎明想要完成自己的任务真是易如反掌。三阶妖物拼尽全力和谢天歌也就旗鼓相当，从智慧上而言却是远远不如，猎杀起来只是稍微难一些的任务罢了。
但是，谢天歌的任务，黎明还毫无头绪！
四阶妖物的实力超过二人总和不说，更是拥有和人族幼童相近的智慧，比三头三阶妖兽加起来还要麻烦！
头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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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墨家的规定，偌大的考核区域当中，每个暗堂弟子都要独自负责一大部分。而一个人和如此庞大的区域相比，实在是太过渺小。一旦分散开，哪怕是出身相同的暗卫，也别想轻易找到彼此。
齐天原本的计划因为小妖精横插一脚，而蒙上了许多意料之外的风险。因此齐天并未在第一时间发难，而是悄悄命令听令自己的暗卫们，悄悄把视线集中在小妖精身上——考核区域面积极大而情况复杂，即便他们几个全都擅离职守，也别想被轻易发现。
论实力，小妖精也不过是三星，实战经验和偷袭的技巧却是异常精通，远比黎明二人加起来都要难以对付。
不管她的目的如何，盯死了肯定是能避免她兴风作浪！
七个暗卫盯一个！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是给搞砸了。
小妖精声称自己的手段远超暗堂如今所有人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兔起鹘落之间，七名训练有素的暗卫就跟丢了目标。谁都找不到小妖精到底去了哪里。细致地搜索下来，连一片掉落的叶子、一根折断的树枝都找不到，更别提发现小妖精的踪迹了。
“一帮废物！”
齐天冷厉地训斥道，七名暗卫纷纷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生怕这个要紧的时候触怒了齐天少爷，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一身本事修炼不易，对齐天而言却还只是贱命一条，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死于非命，连墨家也别想查出端倪。
“已经跟丢了，生气也无济于事。”暗卫私下彼此交换交换目光，终于有一名资历最深的暗卫出头，壮着胆子说道。
齐天的视线第一时间集中在出头的暗卫身上，那择人而噬的目光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要就此死掉似的。
“你说，怎么办？”
好在齐天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而是追问他解决问题的办法。
“属下认为，邵知忆再强也不过是孤身一人，况且暗堂出身的弟子，擅长的是隐匿潜行和偷袭刺杀。如果我们的人在正面集结的话，未必会怕她一个……”暗卫战战兢兢说道，“不如，我们就按计划直接执行……她孤身一人想要全盘破坏我们的计划恐怕还做不到……”
齐天满意地点点头，甚至带着笑意上前，主动拍了拍暗卫的肩膀，“你说的很有道理。行动就按你说的来……”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精致的令牌，递给他，亲昵道，“行动交给你指挥，不要让我失望！”
暗卫顿时大喜过望——作为平常暗卫中的一员，他干个十几年都不一定有出头的日子。而现在齐天交给他的，可是一支足足有几十人的武者队伍，足以荡平一个小型宗门的力量用来对付区区两个武者？实在是杀鸡用牛刀！
把握好这个机会，可是能一步登天的！
“属下遵命！”
齐天满意地回头，略带一丝诡异的微笑，而这就不是这群暗卫能发现的了。
……………………
齐天不知道的是，早在他调动属下跟踪小妖精时，行踪就已经暴露了。
看着那帮暗卫藏身的地方树叶沙沙草丛倒伏，树枝折断鸟兽惊飞的模样，小妖精自己都忍不住笑。她那么懒，怎么可能会和他们纠缠来纠缠去？索性直接甩开他们，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那阵能够惊动黎明的动静，还想瞒住小妖精？
糊弄鬼呢？
眼看有惊无险地解决了羽蛇，二人重新登山，小妖精悄悄跟上。
别误会，跟上的是羽蛇。
羽蛇显然对这块山林极为熟悉，在草丛灌木当中前进暴露的动静也小的可怕。若不是跟踪它的是谢天歌，还真给它甩下了。
羽蛇找到一处泥沼，兴奋地钻进泥潭当中，翻滚涌动。再次从泥沼当中钻出时，浑身的炫彩羽毛都变成了焦黄色，就连鳞片的缝隙当中也在滴滴答答掉落泥浆。看起来活脱脱换了一条蛇似的。
“它怎么会这么聪明？”小妖精也对这条蛇的异常行为十分感兴趣，跟着他的脚步更近了。
泥浆在羽毛的作用下，紧紧糊在身上。原本还在不停淌血的伤口在泥浆的作用下，流血速度大减，不断流失的生命力也得以遏制。更是将羽蛇特有的一身气质给遮掩个干干净净。倘若是以气机相引监视羽蛇，在这么一通操作之后必然会丢失目标。也就是小妖精完全以肉眼追踪，方才能跟得上羽蛇了。
羽蛇的狂奔直到一处弥散着蔚蓝烟云的潭水旁边，搁这数百步看见潭水逸散出的蓝色云雾时，便露出大喜的神色。本来就迅速的前进，此时更是不管不顾。就连遮掩踪迹都顾不上了，以最快的速度扑到潭水一旁，小心地伸出头颅，贪婪吮吸潭水。
小妖精惊讶地发现，伴随着羽蛇吞下潭水，身上的伤口也在以惊人的速度痊愈着。焦黑的羽毛自然脱落，新生的炫彩羽毛从皮肤下伸出稚嫩的尖芽，在空气中舒展开身姿，再次绚烂夺目。就连黎明和谢天歌一刀一剑先后落下的诸多伤口也在快速生长着肉芽，彼此交织勾连，重新生长。最后甚至有鳞片覆盖，暗金色蛇鳞除了过于光亮以外，和身上的旧鳞片完全是一模一样。
羽蛇满意地抬起头，愕然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直接像羽蛇一样喝上一口？
如果有人真这么做小妖精一定会走的远远的以免智商被拉低。
再好的东西，也得自己有命用才行。同样的潭水，对羽蛇而言是疗伤的法宝，对人族来说可就不一定了。小妖精只是懒，可不是不要命。恰恰相反，她对自己的命可是出奇的重视！
小妖精对着潭水思考，羽蛇也陷入了思考……
大姐，真当我是空气啊？那边两个人我对付不来，你一个人也敢撩拨虎须？面对一条羽蛇，直接大大咧咧地背对着敌人，多少有点看不起人、哦不，看不起蛇了吧？更何况这潭水是羽蛇安身立命的法宝，怎么允许一个人族随随便便染指？
羽蛇张开血盆大口，冲小妖精怒吼。喷出的腥臭气味直让小妖精眉头紧锁，屏住呼吸。
然而下一刻，羽蛇停下了咆哮。倒退出数十步外，温顺地低下头颅。而在它刚才停留的地方，半截焦黑的蛇信子留在那里，还在发出烤肉烤糊的焦味。
仍然背对着羽蛇的小妖精头也不回，手里是两根不同属性的聚星石，正在观察聚星石和潭水之间发生的反应。诡异的是，小妖精背后还有一条漆黑如墨的手臂！
多余的这条手臂长在左肩上，比左臂位置更高。两截骨头没什么异常，而最末端原本是手掌的位置，却是一只硕大的利爪。看那架势和小妖精的锁青丝的钩爪一模一样！
这手臂和人的手没什么相似之处，倒是和妖物一般！刚才就是这么一只手，轻松截断了羽蛇新长好信子，并将其烧个焦黑如炭！
羽蛇见势不妙，当即就要转身离开。它一向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自己的宗旨。这么大的一潭神水也不是小妖精一个人能全数带走的，况且再好的东西也得有命消受才是。眼下这个风波不惊的金发少女比刚才的两个人加起来还要恐怖！
然而当它一转身，那恐怖的爪子划过自己面前。从早到晚，羽蛇早已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过山车一样的情绪波动，精神绷紧到了极点，遇到些风吹草动当即定住身子。
它的选择再次救了自己一命。
小妖精的妖爪划过，漆黑如墨的妖爪实则是压缩到极致、凝聚到极致的火焰构成。一爪落空，羽蛇面前的石头被无声无息焚化，一丝火焰泄露的威力恐怖如斯。
相比谢天歌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妖火，小妖精纯粹以星力驱动的火焰更加危险！
“小蛇，乖哦。”小妖精笑眯眯伸出手，羽蛇怔了一下，顺从地将那硕大头颅低下，将下巴放在小妖精那看上去无比小巧的手掌上。
羽蛇实在太大了，小妖精的手还没有它一块鳞片大。然而小妖精却是笑着在羽蛇的下巴上挠挠，这一幕出奇的温馨。仿佛一人一蛇不是敌人而是宠物和主人一样。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而你将是我的朋友，我的仆人。”小妖精轻声道，“现在，臣服我吧。”
如果说有谁收服妖物当自己的坐骑是用这么异想天开的方式，一定会被人无情嗤笑——妖物自由自在的，凭什么当人的坐骑去干那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只有用武力将妖物彻底打击到濒死状态，强迫它们签订下主仆契约，才能依靠强行打在血脉当中的压制来控制住妖物为自己作战。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羽蛇居然通人性地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看不到任何反抗的情绪所在，忙不迭将断了半截的蛇信子在牙上划破，流出鲜血；小妖精同样划开手指，流下自己的血液。将二者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张并不复杂的红色阵纹，
阵纹成型的刹那，层层分开，化作一体两张，分别映入羽蛇和小妖精的眉心。
“真是个乖宝宝，替我巡视，不要让任何妖物靠近，明白吗？”
契约签订，小妖精的命令可以直接下达到羽蛇的血脉当中，成为不可抗拒的指令。羽蛇听令而动，在碧潭周围威武地巡视，忠实驱逐一切靠近的任何妖物。
“果然，实力较弱而具备异常智慧的妖兽更容易驯服成为坐骑。难怪这一类的妖物很难传承下来，到头来数量越来越少。”
“emmm，潭水似乎和星力有关，蕴含的是星力而不是妖力……”
“嗯，性质比较温和，应该不是凶星。”
“哦……天相星……但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天相星力堆积呢？”
小妖精越想越奇怪，看来想要弄清楚这里的秘密，还得回墨家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