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炼化天镜？（1/1）
时间很有限，孙红缨语速比起平常也快了些许，但仍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描述清晰，尽可能让黎明能清楚地理解天镜。
“长话短说，我对天镜的本体做了直接的接触实验。目前可以直接确定的是，你能接触到的绝大多数材料，从兵器到人体甚至妖兽的身体，没有什么是能够和天镜的本体直接对抗的。这个银白色水滴一样的东西，其自身的强度极高。想要破坏它可能需要至少六星以上的实力才能做到。”
强度！黎明精准捕捉到关键词。
“也就是说，如果我释放出天镜本体的话，可以应对大多数的攻击？”
孙红缨轻吟一声，微微摇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是最好不要习惯性地用天镜本体来抵挡攻击。你的星力强度想要支撑它的本体出现，消耗太大了，如果不是抵挡关键攻击就是得不偿失。我的建议是最好选择外放天镜的投影而非本体来参与战斗。天镜对于各类星力乃至妖力等复杂的能量都有吸收作用。目前来看，能够抵御这种吸收作用的东西恐怕不是你目前能遇到的。天镜吸收的能量都是选择外放，但我觉得你可以在这方面上下手！”
黎明忽然捕捉到一丝可能，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过逆天，以至于他必须要立刻和师父确认。当即驱动恢复了些许的身体坐起，激动地问道。
“那是不是可以吞噬其他人的能量，然后储存在自己身体里慢慢吸收呢？”
这可是个不得了的事情！
假如天镜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黎明现在修炼速度极慢的弱点将得到完全的弥补，他再也不用为缓慢增长的星力而担心。只要不停保持在战斗当中就能达到以战养战，不断变强的境界！
并且，假如通过偷袭暗杀等手段猎杀到了强大的妖物或者武者，将对方浑身的星力或者妖力炼化为己用，岂不是能一步登天？
在黎明炽热如火的眼神当中，孙红缨相当给力地做出了回复，“目前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我能研究的只是天镜本体各方面表现，对于天镜在自己主人手里能有什么样的作用，还无法完全肯定。”
虽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可能性，还是让黎明精神大振。
“那就好，我会在实战测试当中尝试一下，要是天镜真的能做到，那可就太棒了！”黎明乐得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分外喜人。
孙红缨略带宠溺地看着徒弟那副欣喜模样，不忍给他泼冷水，清清嗓子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另外一件事，是关于天镜的来历。你对天镜的来历还有什么知道的吗？”
天镜的来历？
黎明所能想到的只有“师氏送的礼物”这么简单的事情。
法宝不是能用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去寻根问底去找它的来历呢？黎明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来历很重要吗？”
出乎意料的是，孙红缨严肃地点头，“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这很重要！”
“对于那些不管法宝来历，只要在自己手里就拿来用的人，我可以放心地说——都是一群白痴！”孙红缨语出惊人，随后便开始解释。
“法宝的来历很重要，一件合适的法宝要伴随着武者许多年的修炼和战斗。力量固然重要，可更重要的是知道力量的来源，清楚自己的力量从何而来，到何处去，而不是稀里糊涂的修炼、战斗。那样的人只是在闭着眼瞎走而已！只有对自己有充足的了解，对自己有明晰的定位，才是真正掌控住自己命运的武者，而非别人的奴隶和棋子！”
孙红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激荡着黎明的内心，这和他前十几年的认知截然不同！
在宗门里的人无论得到什么样的法宝，无不是第一时间将它们吸收入自己的体内，想尽办法给它们打上自己的烙印，确保没有人能够抢走——拿到一件法宝就是一分力量，你不拿别人就拿，到最后只会是自己吃亏。
他们从来不会计较法宝的来历如何，更何谈详细了解法宝的内外性质？只要将那充斥着强大星力甚至是强者传承的法宝据为己有，强大的力量唾手可得！哪里需要去花费时间运转心法，耗费心神去吸纳星力？只有切切实实的力量才是王道！在他们看来，那一步一步脚踏实地修炼的行为就是脑子缺根弦,法宝到手，丹药一嗑，轻松甩开十万八千里不在话下！
然而，孙红缨对这种人嗤之以鼻！
“只有自己踏踏实实修炼而来的星力，才是你在绝境当中唯一的依靠！如果不想在这人世间随波逐流，就必须对自己身上的一切有明确的认知，你要知道……”孙红缨仰望星空，眼神颇为陌生，黎明从来没有见到过堪称狂热的眼神出现在一向以冷静自居的孙红缨眼中！
“世界的规则万万千千，而最根本的原则还是弱肉强食。无论是人与人之间，还是人与妖之间，始终存在着斗争与冲突，存在规则与秩序。那些没脑子的蠢货自以为掌握了力量，实际上只是别人的工具和棋子罢了，自始至终都是在别人制定的规则下左支右绌，到头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世界是掌握在聪明人手中的！”
……
孙红缨自觉失言，伸手如刀斩落，象征一个话题的截断，“我先提一个看上去不那么相关但很重要的事，目前所有出现过，无论是人为制造还是天然的生灵系法宝，其中的灵智都不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而是天然出现。只有实力强大的妖兽保留下来的灵魂，才能保持足够的强度和智慧，才能成为生灵系法宝中的灵智。”
“举个例子，当代天狼将军马子悦的六把配枪之一，天煞，就是一把生灵系天工级法宝。天工在制造它的时候拘役了一头战死的天目煞雕的亡魂，这才让它成为了生灵系的法器。而天然的生灵系法器，比如说天玑尊上的兵器就是拆掉大地之妖王的一臂炼化而成，因此保留了灵智，成为生灵系的法宝。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孙红缨为什么突然谈到生灵系法宝的事情，意欲何为？
这么明显的东西黎明要是还猜不到，那跟着孙红缨这么长时间可就白费了。
“我记得您说过天镜是一件生灵系的法器，天镜又不是天工出品的法宝，那就是说……天镜其实也是源于强大的妖兽？”
“正是！”孙红缨赞许地看着黎明，看来没有白教这个小家伙，“正因如此，我并不希望你完全吸收天镜的力量。天镜的来源不明，其中隐藏的意志究竟是来自什么妖物也只能通过你和它对话才能知道了。”
黎明无奈摊摊手，“虽说天镜是个生灵系吧，我除了刚碰到天镜的时候和她对话过一次，她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那是因为你太弱！”孙红缨一针见血点破原因。
“咱能不能含蓄一点，我不要面子的啊……”
孙红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继续详细讲述自己规划了很长时间的计划，“你自己的力量太弱，我非常怀疑假如你吸收天镜的话，你的身体以后还归不归你管我可没数。”
“不至于吧？我的身体还能让天镜给抢了？”黎明对孙红缨的话相当怀疑，身体那是母生父养，和自己天然一体的，任凭谁也别想轻易夺去才是。当真去搞夺舍那一套？玩呢？
孙红缨却是相当严肃，“我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天镜目前展现出来最大的作用都是在精神方面，甚至和你的精神已经融为一体。我说句实话，就是现在让你剥离天镜，你也做不到。而且这种联系伴随着你的修炼愈发深入只会不断加深，直至彻底化为统一。你能保证你在融合之后，你的精神是以你为主吗？别忘了，你现在的精神力可都是天镜赐予的！”
黎明相当头大，他是对自己的精神力有点信心没错，但那浩瀚精神力是怎么来的？是吸收天镜之后，天镜在他精神之海坐镇时随手放出来的一点余波而已。
不及天镜本体威势的千分之一。
“那我该怎么办呢？”黎明听孙红缨这么说，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偏偏他对这种东西还是一丁点了解都没有，完全是一头雾水。
“炼化了它！”孙红缨语出惊人！
…………
孙红缨将自己计划好的一切倾囊相授，直到她说完，黎明还沉浸在孙红缨描述的所谓炼化当中，这已经不是单单是痴心妄想了，幻想都想不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暂时理解不了也没事，慢慢来，这是个很长很长的过程。”孙红缨拍了拍黎明的肩，知道他一时半会肯定是没办法理解炼化的，这是个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漫长过程，并不急于一时。
在虚拟空间内待了长达十天之久，身体的透支已经不仅仅是吃药能弥补回来的了。哪怕是楚昭显为她准备的顶级药品，也只是让孙红缨短暂提聚了精神，仅仅是和黎明长谈这么一会儿，眼神就从明亮有神变得暗淡了许多。
甚至说两句话都要停下来歇歇喘口气，才能勉强将自己想好的一切讲完。
楚昭显可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眼看孙红缨终于止住话头，在那萎靡不振地休息，果断不耽误功夫，上前来要把孙红缨拉走。
“师父你又要走了吗？”黎明回过神来。
孙红缨的疲惫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却硬是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微笑，“还会再见面的。实战考核，记得加油！”
“一定！”
黎明恋恋不舍地看着师父和楚昭显一起离开，整个练武场除了黎明和一直看戏的谢天歌以外，早已空无一人。
“今晚去哪？”谢天歌拍拍手，伸出爪子一把就将黎明从地上捞起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早就恢复差不多了吧？能走路就自己走，别想让我背着你！”
“还是去你那边吧，师父看样子还是不会回去。”黎明目送着师父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心情还是有那么一丝失落。
“你还真是不客气！”谢天歌冷哼一声，粗暴地拽着黎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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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整个小镇都没几个人在外，路边的商铺更是早早关门，唯一还在打着灯光的铺子自然不会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商家，正是地位最为崇高，甚至隐隐和墨家的声势分庭抗礼的无忧阁。
小妖精百无聊赖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和换班的柜员交代好账本和这段时间的货柜记录，拎起自己的东西就走出了无忧阁。
话说从暗堂结业投身无忧阁做轮值柜员之后的日子可真是无聊啊，三天轮一次班，一个月才能休息一次。况且以无忧阁的体量和出售货物的价值，整个雪蕴镇会进无忧阁买东西的人都没几个，多半还是墨家的弟子。
因此，她当值的日子十天有十一天都是在无忧阁里发呆，偌大店铺成千上万的商品都让她看了个七七八八。
按她自己的话来讲，在无忧阁当值的每一天都是对生命的极大浪费。也正因如此，她才会抓着黎明好好调戏一顿，生怕玩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小玩具。
“按时间来算，那家伙今天恐怕马上要开始实战测试了吧？也不知道他在文试当中表现如何？”
一想到黎明那副又认真又让人觉得好笑的样子，她就情不自禁地洋溢起几分笑意。她甚至想主动和符合考核的教官申请，作为暗堂结业弟子带队去负责监督黎明的考核。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真让小妖精换上一身难受得要死的衣服，上山去给小孩子一样的家伙端屎倒尿地忙前忙后，甚至会搞得一身臭汗，还是让人讨厌极了。
奇怪，今天晚上怎么人会这么少？
请注意，小妖精说的人少绝对不是街上行人少，午夜时分，街上没人才是正常的！
整个雪蕴镇都是在墨家的强势监控之下，甚至可以说，暗堂的弟子们随时都在暗中观察着一切。而他们对常人而言或许难以发现，但对同样出身暗堂甚至以优异成绩结业的小妖精来说，跟黑夜里的明灯差不多了，有时候小妖精甚至忍不住要凑过去告诉他们自己藏匿的手段有问题。
但是今晚上，本该有的暗岗却是一个都没有，就连正常巡夜的弟子们都不在。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行至阴暗之处，小妖精随手一甩，名为锁青丝的法宝破袖而出，将她轻盈的身体拽起，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