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显子（1/1）
时间飞逝，不知是不是充满妖火的火女对黎明的星力起到了反哺作用，黎明凝聚星力的速度似乎有一点点提升。虽然提升的程度也是很有限，但也让黎明的经脉达到充盈的日子提前了那么两三天，比孙红缨定下的最终日期早。
孙红缨将手搭在黎明的腕部经脉上，动用自己那微弱的一星星力去感受那充斥着蓬勃星力的脉搏跳动，尽管并不像某些精才绝艳的天才那样跳动起来如长江大河那样滔滔不绝，汹涌不息，但确实是达到了一星巅峰不错。
“怎么样师傅？徒弟是不是很给你长脸？”黎明看着孙红缨微微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骄傲地说道，“我可是提前完成了您布置下来的任务！”
面对黎明的喜悦，孙红缨不置可否，“是啊是啊，从一星高阶修炼到一星巅峰居然只花了一个多月，简直只比初学者速度慢了三分之一呢。对了，我怎么记得你是从一星巅峰回落到高阶的呀？重新修炼一遍原来这么难吗？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呀……”
这挤兑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黎明脸上的喜悦一下子僵化成满满的尴尬，一时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那副进退两难的模样让孙红缨难得地笑了出来，收回搭在黎明腕上的手，“为师不逗你了，说实话，挺让我意外的。修炼的过程永远都是越来越难，你自废一星高阶到巅峰的修为之后，重新修炼这一部分的难度其实已经和二星修炼的难度相当，你一直研学太一诀能用这么短的时间修炼回来，辛苦了。”
孙红缨起身，将手放在黎明的头上轻轻抚摸，“这一个月 ，我教你的远比正常情况下应该教的要多的多。因为我害怕，入门测试不是为师能左右结果的，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失败，你我师徒缘分就尽了。我只能让你每时每刻都承我所学。实战和极压测试只能看你自己，文试会考你的东西已经全部教给你了。黎明，希望你不要因此记恨我。”
黎明出乎意料地没有把师父的手甩开，而是按在了孙红缨的手上，把她的手按得更紧了，“哪里会呢师父，知道师父都是为了我好。不过师父你这么说，是不是以后我的日子就能过的轻松些了？”
“想得美！拜了我的师门还想着轻松？门都没有！”孙红缨一点都不客气地拍了一下黎明的脑袋，“以后的事情等你过了入门测试再说，今天的安排暂时取消，你和我去找一个人。”
黎明丝毫没有被拒绝的不快，师父没把话说死就代表有希望，没必要执着追求那么多，“什么级别的人还需要师父您亲自去见？”
“到了你就知道了，哪来这么多话？”提到去见某个家伙，孙红缨却好像不那么高兴似的。
不过孙红缨那轻微的情绪变化怎么可能瞒得住朝夕相处一个月的黎明呢？
黎明忽然对这个要见的人有了那么一点点期待，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让自己这位风轻云淡的师父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呢？
答案是，楚昭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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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雪蕴镇的墨家分院一个多月，黎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分院院主。堂堂院主住在这么一间除了大一点以外别无特点的屋子里就算了，屋子里的陈设还简单到令人发指，连待客的椅子也只有那么两三张。更让黎明想不到的是，这位传说中的显子，居然是一位眉目清秀的中年妇人形象。
更想不到的是，楚昭显躺在躺椅上，下身竟然是一动也不能动。
躺椅旁边的小桌上置着一只小小火炉，一紫砂茶壶正坐在炉上，散发袅袅白烟与茶水的沁人清香。楚昭显雪衣玄领，双眼微闭，一副不问世事的淡然模样。
仔细端详起来，楚昭显长着一双似醉非醉、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眼角尖深邃，眼尾细而略弯，，眼神迷离，媚态毕现。既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脉脉风韵，更是有着少女那般的纯粹自然，颇有一番独特韵味。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翩翩美人居然执掌着墨家在北地最大的一家分院，更是一位难得的大剑师！
“你徒弟跟你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事就喜欢盯着我看。我就纳了闷了，我楚昭显这张脸就这么让你们喜欢？”躺椅上的楚昭显开口了，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知道她那双桃花眼有多么迷人。双眼含笑，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竟有几分勾人心魄之感。
孙红缨没有搭话，她起身一把抄过火炉上的茶壶，自己给自己满上两杯，对着茶杯猛啜。
“知道缨子为什么带你来找我吗？”楚昭显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
缨子……
这奇葩的称呼黎明都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吐槽为好。
不过眼前这位毕竟是墨家分院的院主，黎明对她还是很尊重的，“弟子不知。”
“哼，这一来二去的繁文缛节想必都是跟你师父学的，在我这全忘了，叫我显子就行。”楚昭显继续问道，“缨子除了给你那本气剑诀之外，有没有具体执导过你武技的使用和学习？”
孙红缨把气剑诀交给黎明之后，除了请小妖精和他实战切磋来督促他认真练习武技之外，从来没有在具体的练习和实际使用方面进行过任何指导，一切全凭黎明自己的摸索。
“并无。”黎明回答道。
“那就好。”楚昭显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样就省的你再去花时间遗忘了。从今天开始，由我来指导你学习武技，直到你参加入门测试为止。入门测试之后你能不能继续在我这里学习武技，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按理说，分院院主的亲自指导，相比于一位名不副实的堂主而言，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更有诱惑力。如果换了其他人来，多半这时候就要纳头拜师了。
但这是黎明。
这是和孙红缨朝夕相处一个月的黎明！
他并没有对楚昭显的话做出任何回应，而是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孙红缨……她正在埋头对着一茶杯又一茶杯的茶水猛地下嘴，满满一壶茶水这一会时间愣是被她灌下去了一半以上！
天知道这茶水到底是有多好喝……
孙红缨是没空开口回应黎明了，只是趁着灌茶的机会点了点头。
“啧啧啧，缨子，这小家伙跟了你一个月怎么就被你调教成这样了？真论起来教学生，你还在我之上。”楚昭显从头到尾没有睁开合着的眼，却对小屋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孙红缨终于放下了嘴边的茶，也不知是不是喝的胀肚了……
“明，显子值得信任。你还不了解她，显子亲手指教的机会在整个墨家都是极为罕见的，要不是我与显子的交情，你想让她指点你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孙红缨开口，黎明也就放下心来，“弟子受教。”
楚昭显显然对这些都没放在心上，向黎明勾了勾手，“用你目前破坏力最强的招式，向我发起进攻。”
黎明迟疑了一下，问道，“几成力？”
谁知楚昭显听到黎明这么说，嘴角上扬，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当然是全力。你目前的水平哪里是能说用几成就用几成的？只有全力攻击，才能展示出你的真实水准，动用你的全力，不要有任何保留！”
然而黎明还是犹豫不定的样子。
楚昭显轻轻摇摇头，“小家伙，你知道我是谁吗？”
“师父跟我说过，您是墨家雪蕴分院的院主，也是墨家大剑师。”
“大剑师，你知道大剑师三个字意味着什么吗？”楚昭显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桃花眼还是那么娇媚，然而隐藏着的是一丝难以抵挡的锋锐光芒。
“墨家在北地有十座分院，大剑师十二位。我是其中之一，而我所统领的雪蕴分院，乃是整个北地最大的分院，也是墨家在整个北地的核心分院。至于我的实力，在我的腿被人下药废掉之前，完全不夸张地说，同一星级以下，任何用剑的武者在我手下都走不过三招。”
楚昭显淡淡说道，她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简单单的事实而已。
“包括你的气剑诀在内，墨家雪蕴分院收藏了超过一万两千本关于剑的武技，我直接读过的超过三分之一；其中至少两成武技，我都亲自尝试过学习和掌握；现在我能直接运用的剑技超过一百二十种，远超你能想象的极限。”
一百二十种武技！这是什么概念？
饶是对这位大剑师有所估计，楚昭显亲口讲述出来时，还是让黎明吓了一跳——武技固然重要，但绝对不是多多益善。正好相反，一个武者能掌握的武技在三到五种之间最好，贪多是绝对嚼不烂的，不仅不会带来实力上的提升，反而会极大影响一名武者正常的修炼和战斗。
不同的武技，对于所引星子有不同要求，星力运转方式更是千差万别。别的不说，气剑诀这样的远程武技的星力搭建方式与近身搏斗武技的星力回路一定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楚昭显钻研剑技，那么学习的武技必然是以种类繁多为主，不可能拘泥于单一的剑技。
能掌握这么多种剑技，她牺牲的何止是年少的青春时光？她已经永远丧失了进阶为至尊强者的机会！学习种类如此繁多的剑技，搭建不同的星力回路，断送的是一位天才的未来。
“现在，你可以全力出手了吗？”楚昭显淡淡道。这些事情对她而言根本无足轻重，仿佛讲述的不是她的故事而是什么陌生人一样。
自己选择的道路，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是！”黎明对于这位大剑师已经满是尊重，他拔出了灰刃，开始蓄势他最强的一击。
穿云这一招，他已经练习了何止数千遍？更是有天镜和他颇为强大的精神力作为帮助，这一招早已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但这一次，他没有轻易出手，因为他要做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全力一击！
双手握剑，星力回路的搭建一丝不苟，哪怕是练习过无数次，他出手的时候仍然是一点一点仔细搭建星力回路。紫微在上贪狼在下，凝聚全身所有能调动的星力在手，形成最为悬殊的星力落差，发出最强的一招穿云。
不仅如此！黎明背后命宫同样释放了出来，身上的紫微星与火女身上的贪狼星同时大放光芒，微红色的光芒汇入命宫，同时逸散出星力注入黎明手中剑。
是的，火女身上的妖力可以转化为星力！当然经过黎明命宫的过滤，这一过程是有相当程度损耗的，从强度而言，这个损耗起码有四成！
但眼下重要的是发出最强的一击，哪怕是四成损耗也不得不这么做。
剑刃上白光大放！属于贪狼星阴险狡诈的白色从来没有这么浓郁过！灰刃上凝聚的星力总量甚至已经超过了黎明身上的星力总量，就算是这样，火女身上的妖火还是在不断转化为星力，一分一分填在剑上。
剑上凝聚的星力实在太多！以至于灰刃这样可以承载极强星力的兵器也快撑不住了——武器是需要使用者足够的修为来掌握的，黎明此时的一星巅峰修为远远不足以发挥灰刃的全部能力。
“释放吧，明，再这么下去你会伤到经脉的。”孙红缨开口了。
“不……我还可以……”黎明咬着牙，继续把星力注入剑上。他的双手已经在微微颤抖，这是因为剑上的星力早已超过他能控制的极限，此时他的经脉每一秒钟都在承担着无与伦比的压力。
伴随着白光闪耀，小屋里的温度俨然降低了几分，似乎有森冷杀气在小屋中弥散。森冷杀气透彻筋骨，仿佛可以直至骨髓深处，令人不由自主地打冷颤。这杀机是如此真实，以至于实力低微的孙红缨甚至需要提聚全身的天机星力才能不受到这股杀气的影响。身边似乎驶过千军万马，带着铁马金戈的森然杀意，乃至摧枯拉朽，冲垮一切的凶恶气息。
直到这里，楚昭显那充满玩味的眼神才多了一丝认真。
“以一星的实力能强逼出贪狼星的共鸣，真是超过我的预料了呀，让我看看你这缨子的徒弟能给我带来多大的震撼……”
穿云终于从灰刃之上脱离，那一道耀眼的白光带着千军万马势不可挡的气势破空划过。吞噬一切、摧毁一切、消灭一切，凶残到极致的穿云，直直扑向楚昭显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