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愤怒的她（1/1）
这本《气剑诀》第一招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星力运转招式，名为穿云。黎明手握灰刃，一边仔细翻看手里的武技书，一边调动体内的星力尝试运转。
“气剑诀的诀要是充分利用你的命宫当中的双星，出招和收招都利用到了双星星力的演变，虽然你第的贪狼星在星魂上，但你也要主动运用两颗星子。”孙红缨丢下这么一句话，迈步进屋，留下黎明一人在院子里尝试武技。
“首先是制造星力落差……紫微星强势，贪狼星凶厉，不如用紫微来倾轧贪狼……”
星力在他的逼迫之下，流淌入手里的灰刃，这把武器其貌不扬，但对于星力的延展却是极为轻松，黎明不费多大力气就成功将两种星力延申到剑刃之上，剑柄一侧是紫微星的亮紫，而靠近剑尖的则是属于贪狼的奇诡白色。
不同的星力之间存在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奇异力量，两种性质各异的星力彼此接触有许许多多的变化，例如辅星和弼星加持下会给正星带来极大的提升；而七杀、贪狼、破军、廉贞四大凶星彼此碰撞则是近乎毁天灭地的力量，因此双星的控制难度远远超过单一的星力，稍有不慎就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后果。
好在黎明还有一件天工级的法宝！在天镜的控制下，灰刃上的紫微与贪狼星力达成微妙的平衡，稳定在剑刃上。
黎明深呼一口气，随后眼神一凛，剑刃上的紫微星瞬间提升了三倍！
紫微帝星本就对凶厉狡诈的贪狼星有强大的震慑作用，此时双方力量差异陡然悬殊之下，更是瞬间就全面压制了贪狼星。
此时黎明体内一直静止不动的星力在波动之下，迭起一重重的星潮！
星力潮汐之下，受到巨大压迫的贪狼星力化成一道白色剑光，透过剑刃冲出，好似离弦之箭一般，白练也似直直冲向地面！
伴随一声轻响，地面轰然炸开了个碗口大小的坑！
“好强！”黎明收剑，仔细打量着自己一道穿云产生的破坏，这一招乃是向外延伸的气剑攻击，威力不俗，倘若能够在剑刃上加以更多的星力并制造更大的落差，威力一定会更大。而最关键的是，刚才那一招下来，体内增长始终缓慢的星力似乎迭起了数道星潮，波动中带来星力的些许壮大！
心中喜悦的黎明当即继续开始练习这一招穿云，刚才释放出来的一击光是运转星力和加压放射就花了接近两分钟的时间——要是真打起架来够他死上十几次的，只有反复练习纯熟才能更快地释放，产生实战作用。
谁知当他再次尝试凝聚穿云时，一直没有展现出作用的天镜发挥了它的一丝功用！黎明运转星力的时候，贪狼和紫微顺从地按照刚才的运转招式直接自行运作，在剑刃上凝聚的速度快了何止十倍！第二道穿云落在地面仅仅用了不到十秒！
不愧是天工级的法宝，攻防一体，对于修炼也有巨大的功用，黎明跌跌撞撞运转一次的招式被它忠实地记录了下来，复现起来毫无难度！
这下黎明练习这一招穿云更是得心应手，一道一道剑气如下雨一样扎进地面，留下一个个土坑。不同于刚开始的收敛，伴随着招式的逐渐熟练，他能够凝聚的星力也越来越强，这一点地上的土坑大小变化可以证明。直到他的星力用尽，才收剑入鞘，回到房间里盘膝运转太一诀，恢复星力。
师父不知何时已经伏在桌上陷入了沉睡，连手头的笔也没放下，夹在两指之间，若不是孙红缨的手在睡梦中也稳定无比，一定会污染了她隽秀的字。
她这几天应该也没有闲着，甚至比黎明还要辛苦。
黎明轻手轻脚地取下夹在指尖的毛笔，解开外衣披在师父身上。他收好了笔墨纸砚，将师父写好的东西也整理在一旁，方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桌子。那纸上字迹密密麻麻，记录的居然都是有关黎明的东西，令他分外动容。
星月明亮，一夜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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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缨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醒来，昨晚实在是太累，居然趴在书桌上就睡着了，以至于现在腰背上都是止不住的酸疼，抬头的时候脑袋也跟注了水一样一阵阵晕眩，难受极了。
一边拍打酸疼的腰背，一边舒展手臂，大大地伸上一个懒腰，伴随着久未锻炼的骨头发出轻微声响，浑身的疲惫也被冲散些许，终于缓过劲来。
没有什么比睡醒之后伸个懒腰更令人舒爽了。
孙红缨看着还沉浸在修炼中的黎明，解下披在身上的外衣——这明显的男装样式，不难猜出是那小家伙披在自己身上的，再看看井井有条的书桌，孙红缨脸上泛起笑意。
“真是个好孩子。”她起身，一边活动筋骨一边走出小屋，感受明媚的朝阳和墨家一向清新的空气，无处不在的绿色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然而下一秒，一声咆哮打破了平静的早晨。
“小王八犊子！！！！你给我滚出来！！！！”
这一声凄厉咆哮着实瘆人，黎明直接打断了运转的心法，匆忙到孙红缨的身后，“师父您今天起的好早，很有雅兴啊。”
“我雅你个头！”孙红缨很不领情，怒气冲冲地指着院子，“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干的，不然我一定会给你留下终身难忘的印象！”
黎明心虚地对手指……
天黑的时候还不明显，他就这黑夜运转了上百次穿云，在天镜的反复刻录之下已经将穿云的运转方式牢牢掌握，而代价……整个院子就跟被一堆土拨鼠啃过一样到处都是坑洞，原先清新的绿色荡然无存，愣是没有留下那么一寸的完整草皮，处处翻出来的泥土比用钉耙犁过一遍的地都离谱。
如果光是把草清理一遍孙红缨也就忍了，那小到碗口、大到几乎能躺下一人的各种坑是孙红缨绝对忍不了的事情！这一地坑坑洼洼着实令人心中怒火滔天，也就是黎明昨天运气好摸黑回屋的时候没踩上，这堆坑洞这个密度，不让黎明的脚崴上十次都对不起他的努力！
孙红缨胸膛剧烈起伏着，指向院子的手不住颤抖，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嘴一张开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上下银牙紧紧咬合，显露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愤怒地一甩衣袖，走回了屋中。
“收拾不好院子，你今天一口饭都别想吃到嘴里！”
……
用最简单的铁锹和箩筐搬运泥土，再一点一点填充到地面或大或小的土坑当中，每个土坑都要仔细用泥土填满，用脚将其踩实，确保松软的泥土踩上去不会让人崴到脚。
院子里原生的泥土都是略带干燥的土壤，大部分都是呈现出坚硬的灰白色，板结成一个整体，而黎明炸出来的土和搬运过来的泥土都是潮湿而带着土腥味的松软泥土，如果不仔细处理，肯定一踩一个坑，弄不好还会崴到脚。
师父生气的样子真可怕，黎明真不想再看到师父怒气冲冲的样子。
没有滔天怒火燃烧，令人恐惧的是她眼底浓浓的悲伤和死寂。
朝阳逐渐显露伟光，毫无吝啬地泼洒光与热，高挂中天，令人又爱又恨。黎明吭哧吭哧忙活一上午，整个院子都被黑灰色的泥土覆盖，并且每一寸土地都被他直接反复踩踏检查过坚实程度，走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将从杂役那里借来的铁锹箩筐送回去，顺便用清水洗净了手上污秽和脸上的涔涔汗珠，黎明返回小院的时候恰好碰到来送午餐的仆役，黎明当然要抓住每一个能讨好师父的机会，果断从仆役手里接过饭盒，回到小屋。
“师父，您的饭。”
孙红缨的声音中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院子都收拾好了？”
“是的师父，所有的坑都被我填上了。”黎明并没有去自己的位置，微躬着腰站在孙红缨旁边。孙红缨没有管那还冒着热气的食盒，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门前，双手拢袖。
“干的不错。”
院子的地面是黑灰色的泥土，还散发着新鲜泥土特有的芬芳，孙红缨看一眼就知道这地面踩上去坚实无比，对于一个少年来说，一个人要在一个上午完成这些工作，真是不容易。
孙红缨轻飘飘丢下一句“干的不错”之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院子。
黎明同样一动不动，甚至腰身也是微微躬着——这远比直立身子要累人。他的青衫早已被汗水浸湿，颜色深了许多，紧紧贴合在身体上，令人难以忍受。
许久许久，直到黎明的身体已经止不住地晃动，再也保持不住那谦卑的姿势，孙红缨才再次开口，而声音仍然是不冷不热。
“你过来。”
黎明直起身子，与孙红缨并排站在那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黎明看着自己一上午的时间整理好的院子。
“你觉得你这一上午的工作做的如何？”
黎明沉默不语。
“不敢说？我可以告诉你，你做得非常好，我看得出你的努力和你付出的汗水，虽然不专业，但已经很让我满意了。但我要问的是，这个院子和昨天，一样吗？”孙红缨侧脸，和黎明对视。
昨天？昨天这个院子还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样子呢，虽然经过打理，去除了许多影响生活的杂草，但保留着许多苍翠的小草，不过手掌长短的小草分外喜人。至于现在嘛，干净整洁，但一丝绿色都没剩下。
“说话！以后同一句话不许让我重复第二次。”
“不一样，是我错了。”黎明低下头。
“知道错了就好，这里不是战场，师父的存在就是给你犯错误的机会。但是你看，不管你再怎么努力，这个院子变得有多么整洁多么干净，它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人的一生会做出许许多多的决定，每个决定都会造成你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后果，有些事情是你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也许这件事是你无意为之，但你仍然需要为你做的所有事情负责，明白了吗？”
黎明深吸一口气，“弟子受教。”
“下午的任务正常进行，继续练习你的武技吧，熟练掌握武技你才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你才能走得更远。”孙红缨回到自己书桌前。
黎明大喜，“师父您不生气了？！”
刚才还满脸严肃的孙红缨顿时泛起笑意，“我有什么好生气？我是你师父！”
“好耶！师父万岁！”黎明的心情也如过山车一般，在孙红缨露出笑脸的一刹，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师父我昨天发现练习武技的时候，我的星力好像增长了一些，每次星潮能增加上百缕星力，这是怎么回事？”
孙红缨拿起桌上盛着清水的半满杯子，“来，你轻轻摇晃。”
黎明轻轻晃动这个竹制的杯子，里面的清水伴随着容器的晃动也开始了摇晃，在杯中呈现出左右起伏的波动。
“你看，星力就像是这杯子里的水一样存在于你的经脉，水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静止如一，无论你怎么努力，最多也就是用一部分水去引导另一部分水形成潮汐罢了。只有当你动起来，才能通过容器的晃动产生星力潮汐，由此促使星力增长。太一诀的运转会拓宽你的经脉，以星力的运转催动星潮出现增长星力；武技的练习也会促使星潮产生星力，两者需兼顾。”
孙红缨谈论到这些的时候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半个月内，达到一星巅峰准备突破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