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再去东北(1/1)
再次踏足东北这片土地,我不禁有些感慨。
这次我没联系之前这边认识的人,而是先去找了一趟老太太。
老太太还是熟悉的感觉,只是看起来略微苍老了许多。
我赶来的时候,张老板的女儿不在,院子里那条黑狗见是我,又失望的低下了头,继续窝在阴凉处睡觉去了。
房门没锁,我便直接推门进了屋。
老太太躺在炕上,正盯着电视里的小品看。
见我来了,也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身边的炕头。
我蹬掉鞋子,熟练的盘腿上了炕。
“奶奶,您认不认识一个姓张的人?三十多岁,长这样。”
我从手机里找出张先生的照片,放在了老太太手边。
老太天斜眼瞥了我一眼,看了看手机上的照片,满是皱纹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你从哪认识这瘪犊子的?”
瘪犊子?
这还是我第一次从老太太口中听见如此难听的话。
“您认识?”
“癞蛤蟆一个......”
老太太叹了口气,暂停了电视里的小品。
“得有个十几年了吧?”
十几年前,那时候老太太还能在外面走动的时候,曾经在某次庆典上遇见过张先生。
当时老太太还只是去帮着做法事,说是法事,其实就是暴发户没事闲的,给自己花点钱买个安心。
老太太那时候身子骨还算硬朗,加上有亲切后辈邀请,便答应了下来。
结果庆典当天,老太太在台上做完了法事,张先生便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缠了上来,非要老太太教他两手。
老太太当时还没有收徒的想法,更何况仙家并非其他道法,是个人都能学两手,若是和仙家无缘,就是穷极一生也得不到半天仙缘。
而老太太出了这么多年的仙儿,谁有仙缘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当时就知道张先生和仙家无缘,便果断的拒绝了他。
可这姓张的又岂是一两句话就能打发的,从此之后,便经常出入老太太周围的地方,像个狗皮膏药似的,也不靠近,就离着老远看着。
老太太还真不能说他什么,本想给他些教训,可这老小子又滑的很,一旦发现老太太看见了他,立马就跑的远远的。
用东北话来讲,这种人就叫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恶心人。
一来二去,老太太反倒更没了收他为徒的想法,一心只想让这癞蛤蟆赶紧滚蛋。
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和老太太无缘,这王八蛋做了一件让老太太记恨了十几年的事情。
他从菜市场里买了几只死兔子,扔在了老太太家门口。
随后便再也没出现过。
这种行为,无异于侮辱了老太太的门面。
若是在以前,这可就算是结下梁子了。
只可惜现在是法治社会,老太太除了站在大门口问候这王八蛋十八辈祖宗之外也没什么办法。
从那之后,姓张的就在老太太这落得个瘪犊子的称号。
即使过了十几年,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张脸。
“他在东北?”
老太太的语气中罕见的酝酿着一丝杀气。
“现在不在,但据说他是这边的人,老家是这边的。”
“我帮不上你。”
老太太将手机还给了我:“东北的仙儿我认识的不少,但这瘪犊子没有仙缘,换了谁也不会收他,从我这,你是难寻得答案了。”
我点点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一来就能问出端倪,那才叫有问题呢。
从老太太这出来,我不禁有些茫然。
池老道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看着偌大的城市,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
从玉雕龙那得知张先生本名叫张生,只是这个名字是否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无奈,我只能拿着这张照片,以及张生这个名字,在这边的各大学校里询问。
问了一整天,狗屁没问出一个,反倒吃了不少闭门羹。
一听说我是来找人的,都将我拒之门外。
我不禁有些无奈,当晚只能随便找了个酒店钻进去,等着第二天再去继续问。
可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沉默了一天都不接电话的池老道,竟然这时候打来了电话。
“骆道友。”
“池道长,您这是......睡醒了?”
池老道有些尴尬:“抱歉,今天去山上沐斋,没看手机。”
沐斋?
他还有这闲工夫呢?
“没办法,求人帮忙总得遵守人家的规矩吧。”
池老道笑笑:“听玉老板说,你也来了东北?”
我将地址告诉了他,池老道看了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离着太远了,明天再去找你吧,你今晚好好休息,我查到了些端倪,明天再和你说。”
这老家伙,还有心情卖关子。
我笑笑,挂断了电话,一头栽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我便按着昨晚池老道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池老道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道袍,也不知道是不是沐斋过的原因,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
见我来了,老道立刻露出了笑容。
“骆道友,快坐。”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见四下无人,才从怀里抽出一个牛皮文件袋,递给了我。
“这是?”
“这是我这些天的所有成果,看看吧。”
打开牛皮袋,里面只有薄薄几张白纸,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
“就这些?”
我看着这稀稀拉拉的几张白纸,不禁有些无语。
“这些已经不少了好吧,你知道我走了多少地方才找出这些东西吗?”
池老道一脸无奈:“张生这小子,你别看他跟你一天叭叭叭个没完,嘴里没几句真话。”
这我倒是早有领教。
我笑笑,专注于手中这些资料。
出乎我意料的是,张先生的本名,竟然真的就叫张生。
“他这种人,会以自己真实名字示人?“
池老道对此也有些不相信,无奈道:“真真假假呗,九真一假,骗掉裤衩吗。”
我不禁皱眉。
这都从哪儿听来的谚语.....
张生这三十多年的生命,可算是没白过。
光是在东北这片地界上,他拜的师父就不下十个。
第269章 人间变态
不仅拜的师父多,他这些师父,各个都是行业的高手。
真不知道和小子是如何油嘴滑舌才能找到这么多师父。
这货自从小时候拜过几个草根师父之后,来到城市里上学便开始了四处寻师问艺的道路。
这短短几页里,也只是记载了他曾经的过往而已,对他的学校,家庭,一概未提。
“你没去找过他的学校?”
“找过。”池老道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就在这附近的一所大学学的医学,我本来想进去问问,结果被学校的老师给我轰出来了。”
他的境遇和我一样,这倒是让我有了些安慰。
至少他们一视同仁......
“只是,我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对这个人有这么大的敌意.....”
池老道叹了口气:“那个老教授给我的感觉,他肯定是认识张生,而且记忆很深,但是对于这个人,却总是抗拒。”
我不禁皱眉。
这一点,我在哪所学校的时候也感受过。
我当时只觉得是自己太唐突了,被人觉得居心叵测,才被赶出来的。
可池老道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要不,咱们找找人,再去问问?”
所谓的找人,其实也就是找陆虎,他在京城虽然算不上手眼通天,但至少各行各业都有些朋友,有他出头,很快便联系到了学校的老教授。
再次见到我们,老教授的态度也依旧不是很好。
他看了看手表,无奈地道:“我待会还有课,你们只有二十分钟时间。”
没等池老道开口,我便将张生的资料递了过去。
“关于这个人,您都知道多少?”
看着张生那张面带笑容的脸,老教授眼底闪过一丝浓浓的嫌弃。
“唉......”
老教授叹了口气,终于肯谈起了过去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是学校的副教授,为了正教的资格绞尽脑汁,也没空去管手下的学生。
至于张生这种刚刚入学的新生,老教授便安排自己手下的博士生代为授业。
当时的博士生是个大龄女青年,天赋很好,二十八九岁的年纪便直接跳了硕士,直接考上了博士。
这种天之骄子,按理说以后应该平步青云,不会有任何问题。
只可惜,天才终究难过美人关。
张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竟然慢慢和这位代理教师勾搭在了一起,两人相差几乎十岁的年纪,可张生却像着了魔似的缠上了这位代理老师。
两人很快坠入了爱河,在课堂上也经常照顾张生,他不懂的地方就翻来覆去的讲解,一直到他理解为止。
同学虽然颇有微词,但当时老教授醉心于研究,并未注意此事。
结果某一天,校长突然找上了门。
学校医学部,丢了一具尸体。
这在当时可是一件大事,老教授吓得半死,赶忙全系调查,结果却发现,是自己这个得意门生为了帮助张生,而协助他下的手。
至于偷走的尸体,早已被张生拆的七零八碎,完全一副惨状。
结果自然是惨痛的,张生被学校开除,女生的资格被剥夺,同样被扫地出门。
至于老教授,也被安了个失察的名头,至少十年之内,正教这个名头是无望了。
从此之后,老教授便有些自暴自弃,安心教学,不再考虑升迁之事。
但这件事,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张生那小子,完全就不是人。”
“他比魔鬼还要邪恶,我从未见过那个学生可以第一次面对尸体,就面不改色的将整个尸体全部解剖的。”
“更要命的是,他当时的手法,竟然全都是自学的,没有问过任何一个人。”
“这种人若是放到社会上,不定要制造出多大的乱子。”
我尴尬的笑笑。
老教授还真是明察。
这王八蛋现在,真的造成了很大的乱子。
要是找不到他的蛛丝马迹,恐怕直到他自己冒出来,我们都找不到他。
“那当年那位女学生,您还有联系吗?”
“早没了。“老教授哼哼道:“那傻姑娘,明知道张生是带着目的接近她,还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还带他见过自己父母,多可悲,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她带张生见过父母?”
我和池老道相视一眼:“那她是不是也见过张生的家人?”
老教授皱眉想了想:“好像是.....见过一次吧?”
“那您还记得那位女学生叫什么吗?”
按着老教授给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和池老道摸了大半天,总算找到了这位女学生的地址。
曾经红极一时的天之骄子,此刻却只能委屈的躲在一个小区里,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看着这不过几十平米,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民居改装的诊所,我和池老道都不禁唏嘘。
“妈妈,阿姨扎针好痛啊。”
一个小姑娘捂着手背,一脸委屈的跟着妈妈走了出来。
“阿姨医术很好的,今天打完针,你明天就能好起来啦。”
看着母女两个离去,我探头往诊所里看了看。
一个身材颇为壮硕的女人坐在诊台前,正快速的写着什么,写完后立刻撕下来,递给了旁边一个颤巍巍的老大爷。
她扯着嗓子,趴在老大爷耳边喊道:“刘大爷!我给你写好了每天吃多少,你就按着这条子上的药量吃,记住没?”
老大爷似乎是耳背,点了点头,接过了她的纸条。
她一转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我们。
因为都是生面孔,她不禁也愣了一下。
“两位要看病吗?”
池老道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我赶忙把他推出去:“我二大爷嗓子疼,您给看看。”
女医生看看我,又看了看池老道,起身走了过来。
“大爷,来坐下让我看看。”
趁着他给池老道看病的功夫,我两手插兜,看似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转了两圈。
这诊所一共就两间房,一间是挂水的病房,一间是休息室,坐诊台则摆在客厅,看着虽然有些拥挤,但看这人流量和货架上的药,看来这小区里的老头老太太们,似乎都比较依赖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