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走好（1/1）
是以时年泰拉历1031年，整个乌提卡领、近十余座城邦集合之领。
所有还在这片领土的人，无论是躲藏自身在某个角落里的伤者、还是有着亲卫护卫的爵者，无论贵贱，所有人在此刻——
见证他们伟大的王。
在东南区域，四座巫王投影恰如人间之神，俯瞰着所有领土，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生灵寂静。
空洞渗人的黑气在四座投影不断流散，不管是任何存在，窥见此幕都会心生迷茫。
它们犹如几座高巍的山峰、又像是高约近三百层的高楼，无比可怖，正如那座高耸入云的巫师塔，浑身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极为接近的莱塔尼亚人，看着远处的四个巨大的巫王投影陷入呆滞之中。
堪堪抵达军境的术士，看到远处的巫王投影，目光木然，失去神色。
这就是他们的巫王。
莱塔尼亚的日、夜。
仅仅是站立在那，就足以让所有人失去抗争的思绪。
……
当然，除了某个高塔之上的身影。
“咳…该死的…”
巫王。
这位黑衣人，可以说是人人惊惧的存在，但此刻他位于巫师塔顶端，扶着自己的腰靠在围墙之后，白骨面具下，脸色青白无比。
就像是少女强，则少年扶墙般，眼下‘巫王’感觉着自身被不断消耗的源气，就像是被几个如花似玉的大汉疯狂压榨般，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以至于他喜欢用装13的语气都无法继续下去。
“不对劲…不对劲！”
“巫王那个家伙明明被我给吞噬，为什么现在我的力量…会脱离控制？！”
是的，自打‘巫王’从释放源技遍布整个乌提卡领，对高卢发动覆灭的攻势下，他就用着前身的源技四处大范围轰袭，化作舌喉四处扫荡，以图间接填饱他的‘野心’，直到影座传令，他才放开控制片刻，而就在这瞬息间，一个投影突兀生出自主意识，位于东南深处，将某个投影当场格杀吞噬。
而现在，望着远处四座犹如神明的巫王投影，他一脸恼怒。
顿时，他咬牙切齿道：“好…好好好，真当我治不了你了？！”
“你们的主人都能被我给吞噬，作为他投影的你们，难道还能摆脱我的掌控？！”
他立地盘坐下去，浑身颤动，血丝顺着周身的黑衣里不断流出，像是感召的音律在他身上不断传出，就像是一道吹动原田的风舞声，不断远去。
———
音海广场外围地区，此刻的地陆板块早已在巫王的余波中被直接‘轰飞’，赫尔温尼等人望着远处的巫王投影，已然不敢置信。
“老师…有这么强吗？”
她不敢置信，那个记忆里像是学者样貌的卡普里尼，在此刻居然有着移山填海般的恐怖力量！
‘空——！！！’
声啸犹如轰风炸裂，将数片楼栋建筑尽数席卷往天上而去，整个城邦建筑，就像是孩童脚下的积木般，动辄撕裂推倒。
所谓举手投足可翻天覆地，动势犹如山崩海啸，当真是前所未见到令人发指！
外人看着巫王投影已然是内心惊惧不已，连再度抬头的力气也无，而在四座巫王投影之间不断游走的郑彬，此刻遭受到的压力更是难以想象！
正是风暴亲身触面，如刃流碎屑及身！
仅仅是移动，浑身的皮肤表层就在着余威下不断撕扯，若非血霞包裹着身躯，此刻他已然失去行动能力！
‘空——！’
残骸建筑从地上不断震荡而飞，在四座投影轰然的脚步声下不断被席卷飞溅，而四座巫王投影，在此刻看着脚下不断游走的郑彬，异口同声道【如何，可有解？】
“……”
郑彬望着面前的四座漆黑投影，陷入沉思。
这些投影看起来虽然无比惊人，但只有近距离接触才能明白，巫王的投影之巨，是一层层像是纱布的音波彼此交叠，最后形成此等犹如山岳般的身躯。
但饶是如此，也非常人能直接抵挡。
若是高卢主城…在战争初期让巫王一人前去，此刻高卢想必已然沦陷。
郑彬仔细观察，血色视角下，那道道犹如实质的源气彼此交缠，这四座投影，就像是一个披上一件巨大白布的木头支架，搭载运动的关节位置无比鲜明，就是他要攻击的目标。
在下一瞬间，他已然出现在巫王投影的关节位置。
血刀洞出，恰如红光运转，惊艳无比，然后——
“……”
卡在一座巫王投影的手臂关节位置。
【……】
巫王投影沉默一瞬，道【方法不错，然而你现在的力量，已然不足以完成你的计划。】
‘哐——！’
只见那卡住的血刀转瞬间再反转一刀，巫王投影望着关节上的X型刀痕，微微疑惑【你无法攻破，留个记号又有什么用？】
“我不是一个人，巫王。”
一道赤红的光芒在远处迅速接近，以奇快无比的速度瞬息间冲来，一把轰砸在巫王臂膀位置，磅礴的力道在上二度爆发，逼的巫王投影连连退了几步。
【……】
巫王投影看着身下不断游走的血色身影，在他身躯上落下一道道记号，可见已然找到解决这种源技的方法。
他抬起头来，视角往远处望去。
在远处，温迪戈第二支队，全员远程预备投掷，外加某个五米之巨的漆黑身影，召回空中依旧在腾空飞行的长戟，毫无情绪的再度握起了长戟。
【这样吗…】
他凝视着远处接近的长戟，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洞穿一切的威势，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轰——！！！’
恰如群星袭地，凶光遮天，狂暴的风势带着撕裂一切的声响，在数分钟后，巫王投影直直倒下了一座，而其余的投影像是卡壳般，不断敛去。
高耸的烟尘席卷而上，直直遮住整个夕阳照拂的城领，在一切寂静之时，巨大的巫王投影已然消失原地，只剩下遮蔽住一切的烟尘。
郑彬望着身前站着不动的巫王投影，目光复杂。
此刻巫王的彩色投影已然不复起初所见的威风，只剩下像是朦胧的残光，伴随着夕阳的照射下，不断消散，然而他依旧站在这片——被一切灾难眷顾的城领。
“你不是一个人，这样很好，可惜…自我之后，莱塔尼亚已然无后。”
“……”
“莱塔尼亚的音，不会断的。”
巫王投影转头看向中场，一座高巍的巫师塔顶端之上，似乎可以看到某个怒容滔天的黑衣人。
他毫无表情，转头看向郑彬。
“你想好，要怎么打‘我’了吗？”
“不是现在，巫王。”
“尽管我只是个投影，但我很清楚…他的实力在我之上，若到时候…你还是现在这种力量，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郑彬沉言道：“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比现在强些。”
“……”
巫王投影望着远处，眼里闪过许许多多人的面貌。
赶来的普莱西德、以及远处观望的赫尔温尼、莱塔尼亚人，高卢残余的人士、以及各方勋爵、亲卫之兵……
还有温迪戈。
他仰起头，看着天际之上柔和的夕阳，视角不断变得残缺。
多年以前，第一次在某个人影的意识下创造而出，懵懵懂懂，再到模仿，最后——
只剩下他，还带着那个人的记忆。
“说起来……这也算是断音了吧？”
风声细细吹过，带走夕阳的彩光，落下无尽的尘埃，无比寂寥。
郑彬沉默的将长刀化散，邪魔装甲顺着右手归附。
“巫王…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