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血寿(1/1)
阿露公面色铁青,似乎顾虑巨大,几次张嘴,但都没有发出声音。
“阿露公,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就算大错特错,也不会再有人追究。
你说出来,也许会毁掉一些老人的名誉,但是能保全你们的子孙后代不受伤害。
孰轻孰重,你自己衡量。”
阿露公被我说动了,虽然还是觉得无奈,但是将一桩隐藏于心底最黑暗处的过往,给抬了出来。
原来当年港英政府为了处理当地死尸,找来一批内地偷渡客。
而龙二是其中唯一懂得一些玄门法术的三流巫师。
他在当地校尉庙发现墙上写着的养鬼秘法,才知道这座庙其实是一尊魂坛。
其中的养鬼秘术是摸金校尉潜入某道士墓穴时,无意中得到的。
于是龙二根据秘法修炼,但始终缺一门手段,以至于只能达到驭尸境界,却无法求财。
后来龙二最终找到了问题所在,那就是必须使用活人祭祀,养成一尊血寿。
本来龙二以求放弃,但是阿露公为了私利居然将屠刀对准毫不知情的工友。
一场屠杀之后,活体祭祀之人还是不够用,于是又引来外人杀之。
而杀人的刀便做成墙壁,用以增加魂坛法力。
但最终阿露公这帮人被龙二给坑了。
他们杀了人,在血寿前纳了命状,龙叔反而没有杀人,于是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永世不得离开。
他们得知真相,想要杀龙二时,龙二却说自己可以作为他们的代理,取得财富,保证村民们衣食无忧。
众人无奈,只能让他离开。
这些年龙二确实大发横财,村民却只能自吞苦果,吃他的剩饭。
知道这次意外发生。
得知事情的最终真相,我也不知道说啥好。
但是阿露公在我心里,成了一个卑鄙狠毒的小人。
所有事都是他搞出来的。
所有人都为了他当年的决定,而被困一角,无法得到正常的发展路径。
而最严重的是,经过这些年的进化成长。
血寿早已形成实体。
所以想要拆除屠龙山庄,就必须搞定这只血寿。
对于修炼者而言,绝对不会对血寿感到陌生。
这是一种脱胎于血祭术的怪物。
古人体内兽性未除。
相信神力,所以常用活人祭祀天地。
血祭术是上古秘术。
而鲜血是生命根基,是天地间最具效能的祭祀法物。
所以,在蛮化未开的年代,法师们从鲜血祭祀中,得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结果。
就是血寿。
血寿具体可怕之处我不知道。
只是从古籍叙述中得知:“此物天性阴损、法能强烈,极其难以对付,因避免与之直接对抗。”
而且血寿之所以为血寿,就是因为他是永生不死的。
所以养成血寿是禁术中的禁术。
说实话,如果我知道这座庙是专门用来养成血寿的魂坛,是绝对不会轻易打开的。
关键是他妈的误以为是血尸。
二者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本领却是天差地别。
洛宁微微摇头道:“既然是血寿,我们只能说抱歉了。”
阿露公顿时面如死灰道:“先生,我们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们又反悔不管了?”
“实不相瞒,一只血寿,足以造成赤地千里的惨状,我们三人才疏学浅,实在无力应对。”
“那你们又何必问的这么清楚?”
“我们确实想要解决问题,没想到,问题竟然如此复杂。”
“如果你们不管,我们就死定了?”阿露公近乎于哀求。
“也不一定,我们会将整个魂坛恢复原状,血寿继续沉寂,等待有大本领者出现,总是能解决问题的。”
我知道洛宁是在安慰阿露公。
因为以血寿目前的状态看,已经完全成形,一旦有了意识,就会觉醒。
到时候高陂村村民所遭遇的,就不只是命运多舛了。
而是直接的死亡。
虽然我不知道血寿是如何害人的。
但是血寿毕竟是冤死之人的鲜血养成。
它的意识里除了愤怒、仇恨、痛苦、绝望,没有别的感情。
所以,一旦它在这里出现。
将是高陂村民的灭顶之灾。
阿露公微微摇头道:“我知道是没可能了,所以,你能不能说句实话,眼下我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犹豫片刻,洛宁道:“让可以离开的人离开,这是最优选项。”
阿露公没再说话,因为他彻底绝望了。
得知我们即将离开,龙都也来询问原因。
洛宁并没有隐瞒,如实相告。
对于拆庙,洛宁是非常坚定的认为,应该排除万难,做成事情。
但是这一次他退却了。
道理只有一个,那就是血寿绝对不能招惹。
否则必死无疑……
将石墓恢复原样后,我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整个过程,我们三人没人说话。
毕竟这件事也算是把脸给丢光了。
但是在生存面前,面子屁都不是,总不能为了面子强上,连命都不要了。
拆庙只是事业,不是信仰,所以不至于让我们抛头颅洒热血。
深夜时分,我们背着包离开了高陂村,没有人送我们,走的很有点狼狈。
望着漫天星斗,我不禁感慨。
“这世上,终归还是有我们搞不定的东西。”
“拆庙本来就是讲究运势的,完全有可能遇到不可控的力量,所以该退的时候,应该干脆退出。”
“可是您之前说……”
“就算有风险,也可以一试,问题在于面对血寿,不止是风险,而是要命了。”
东子也劝我:“叶狼,不用操这份心了,这世上总有我们搞不定的事情,遇到了就得认,否则……”
话音未落,就听噗通一声。
阿露公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下拍在地下,整个脑袋都摔爆了。
他撅着屁股,四肢无力的瘫软着,摔开裂的脑袋就像爆开的西瓜,崩出一堆血红色的肉组织。
然而,就看地下的鲜血逐渐聚合,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
犹如二维图形的血人,又从地下缓缓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