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府（1/1）

成国公夫人的身份不适合亲自送季北柠回家，那太给季常面子了，但是她遣了自己贴身的大丫头送季北柠。

马车停在季府。

大门紧闭，只有门口两只冰冷的石狮子。

有路过的的百姓投来好奇的目光，寒山寺发生的事传遍盛京，季家二小姐要回府的事自然也传的沸沸扬扬。

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个小丫头，穿着粗布麻衣，神态恭敬的扶着另一个人下了马车。

下车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与先前那小丫头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她身材纤细，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齐腰，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双幽深却清澈的眼睛，眸光流转间就能吸引人的目光。

乍看惊艳，细看更惊艳。

侧目的百姓越来越多，打量季北柠的人也越来越多，人们惊艳的同时又感觉有点可惜，美人额上有道细疤痕，虽然浅淡，但也妨碍容貌。

若是没有这道疤，美人大概是倾国倾城的容貌。

季北柠下了马车，对周围各色的眼光视而不见，只是抬眸扫了一眼季府门上的匾额，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方旭，你大概想不到吧，有一天我会走进你钦赐匾额的府上，亲手毁掉这份殊荣。

季北柠，我既然占据了你的身体，那么你的账我就一起算了。

冬蝶上前敲门，敲了足有一柱香，门里才有脚步声传出。

朱红的大门没有打开，只有旁边的小门开了一个口，有个四十来岁婆子打扮的人钻出来，她先是看了一眼成国公夫人的丫头，认出了那是成国公府统一的丫鬟装束，而且头上还簪着簪子，摸样清俊，不是普通丫头，怕是成国公夫人身边的，一开始还不耐烦的脸立马堆笑起来，“哎呦姑娘怎么来了，我家夫人不在家，今儿个陈御史府上老夫人寿辰，我家夫人一早就去了。”

成国公夫人的丫头见惯了深宅后院的手段，一看这婆子故意晾着季北柠就知道是得了主人吩咐，怕就是那位季家继夫人吩咐的。

想不到那位人前温柔似水的季夫人人后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她毕竟是外人，没立场说什么，只撇了那婆子一眼，对她道，“这位是府上二小姐，与我们国公夫人有救命之恩，我奉我家国公夫人的命特来送二小姐回来。”

不傻的人都能听出这话里对季北柠的维护之意。

“原来是二小姐回来了呀，”婆子两手一拍，一副暗恼之意，“这真是老奴有眼不识了，二小姐离京多年摸样变了许多，老奴也是认不出了，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了。”

成国公丫头不愿和婆子多说，略带责怪之意道，“我家国公夫人一早就给贵府传了旨意，你们主子不知道府上二小姐近日会回府吗？”

婆子也是人精，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家夫人一早就收到国公夫人的信啦，这不日日都在府中等着吗，今日是实在有事走开了，府中也早就备着了二小姐回府要用的东西，”说着看了季北柠一眼，颇为不屑，“我们夫人对二小姐一向是关心的，要是知道那尼姑庵是那样肮脏的地方，我家夫人说什么也会违抗老爷的命令把二小姐接回来的。”

一番话，摘出了叶雪秋，言外之意，都是季北柠自己作的，作的自己亲爹都非要把她往那样的地方送。

假惺惺之意成国公夫人的丫鬟也听出了，她明面上也不能说什么，来此目的也达到了，她转头便笑着对季北柠道，“二小姐就请回府吧，日后若有需要，大可找我们国公夫人，我们国公夫人很喜欢二小姐，二小姐也可经常去成国公府玩玩，这是我们国公夫人的吩咐。”

这是为季北柠撑腰的意思。

婆子听的眼神一闪。

成国公夫人的丫头坐来时的马车离开了季府门口。

婆子笑意立马消失了，眼底的不屑彻底的写在了脸上，她撇了季北柠一眼，不耐道，“二小姐跟我来吧，走偏门。”

偏门是下人们走的地方，这摆明了是不把季北柠放在眼里。

但眼下季北柠势单力薄，硬拼是不行的了，何况是一道门，总有一天她要走的，还要走的风风光光。

“秋嬷嬷带路吧。”回府之前，季北柠就向冬蝶打听了季府中每个人的性格喜好，尤其是叶雪秋院里的人。

这位秋嬷嬷是季府的老人，原本是负责后院的洒扫事已，叶雪秋扶正之后，就提拔她做了前院洒扫管事，大门进出的女眷也由她看管，没有主母的吩咐丫鬟小姐都是不能随意出府的，而这位脸上叶清清楚楚的写了“叶雪秋的狗腿”。

不吵不闹，这倒是出人意料了。

秋嬷嬷又转头看了一眼这个五年未回府的二小姐，这一下带着审视，她发现了不同。

面前的二小姐沉静冷漠，与五年前那个浮躁闹腾的二小姐判若两人。

秋嬷嬷也不以为意，刚回来嘛，自然要做做样子。

“二小姐如今收敛了性子是好事，”秋嬷嬷一副长辈说教的样子开口，“府中不比五年前了，规矩严我们做下人的谨慎小心，夫人人好心善，赏罚分明，我们干活也有劲，人人来我们季府做客都要夸一句我们现在的夫人能干......”

一路走过前院，秋嬷嬷都还在夸叶雪秋，一半心思是拍马屁，一半心思是踩低陈碧容，要知道五年前那还是陈碧容当家主母，陈碧容一直身体不好，那几年很严重，确实没心思管好府中的事务，而叶雪秋瞄准正室的位置已久，怎么会不好好表现。

季北柠轻嗤一声，眼神都冷了。

秋嬷嬷还没发现，依旧走在前面自顾自的恭维叶雪秋。

过了前院就到了后院，季家地方很大，后院还带着一个小花园，小花园里各色鲜花盛开，很多名贵品种，一看就知道是用心打理的。

季北柠多看了两眼，她知道叶雪秋打理的，她喜好花草，每每盛京中各家夫人提起叶雪秋都是想起满园的颜色，都夸季家这位新夫人温柔贤淑，知书达理。

喜好花草只是表象，叶雪秋不过是想通过这一途径走入盛京的贵夫人圈，给自己先立个形象在那里。

小花园过了之后就是一个月亮门，门里就是季家的后宅，女眷们住的地方。

季北柠原先住的锦桐院就是月亮门的南边往左走，季家主母和嫡小姐住的院子都在同一个方向，而与之相反的的方向则住着府上的姨娘和庶出小姐，再后面有层低矮屋子，那是丫鬟婆子住的地方。

冬蝶已经抬脚往左边走了，秋嬷嬷却喊住了她，“不是那边，二小姐住的院子在右边。”

“不对呀，我家小姐住在锦桐院，锦桐院分明是向左的。”冬蝶确信自己不会记错路。

秋嬷嬷皮笑肉不笑道，“夫人新给二小姐准备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