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试情（1/1）

和笙很快在山里找到了和花与秦芷。

和花骑在马上在山间奔袭，秦芷则守着一根树干努力让马不要乱窜。她显然没有什么经验，马匹在原地来回跺脚。

和笙向秦芷走过去，接过缰绳，很快便制服了马匹。斥责和花：“山路这么不好走，你骑马干什么？”

和花说：“这不是我们骑来的，是替阿庆姨、阿春嫂看的，那俩人进山找松茸去了。”

和笙没好气地说：“那你骑到马背上干什么？你就是这么替人看马的？你给他拴在树上，不就好了？”

和花看谎言被揭穿，小声地说道：“一时技痒，忍不住上马遛了一圈。”

和笙怒其不懂事，说道：“摔死你，早了事。”

和花不服气地说：“哥哥，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妹妹，我死了，你舍得吗？”

和花的性格，和大学时期的自己，很是相似。和花总爱在和笙的炸点上跳跃。秦芷看着这对兄妹斗嘴，觉得很是有趣，噗嗤一笑。

和笙调整了一下情绪，对秦芷说道：“你会骑马吗？”

秦芷说：“刚来古城时，在猛拉海骑过两次，走过云山古道。都是别人牵着绳走的，所以不会骑马。”

和笙说：“改天，我带你去马场教你。”

清晨的云雾盘在山间，确实如人间仙境一般。山路弯弯曲曲的盘旋而上，像是蛇在爬一样。三人在林间穿行，像几个不染尘埃的仙人。

秦芷说：“置身山林，真的容易让人忘我。忘记世界的喧嚣，忘记尘世的烦杂。难怪古代的人，都喜欢隐居山林。”

和笙说：“境随心转。有的人，深处山林，觉得那是孤寂的炼狱。有的人，深处闹市，觉得那是温馨的烟火气。那些电视剧，不是老爱演逃出山门，溜进市集的桥段么。”

秦芷呵呵一笑：“没想到，你还有时间看仙侠剧。”

和笙说：“我又不是神仙，我只是凡人。”

秦芷说：“其实我小时候，生活在小镇上，读小学的时候，老爱和小伙伴去附近的小山坡玩耍。初中以后，却没有怎么去过山里。工作以后，压力非常到，就到处找山爬。每登山一步台阶，就感觉烦恼被踩在脚下，什么破事都能迎刃而解。像今天这样，无忧无虑地漫步，倒是很久没有过的体验了。丽江真是一个好地方，让我焕然新生。”

和笙问：“你会在古城待多久呢？”

秦芷笑着说：“不知道诶，虽然我跟和顺叔签了10年的租赁合同。但说不好哪天，我就离开了。”

和笙突然舍不得秦芷离开，于是他抓住秦芷的手，真挚地说道：“秦芷，做我女朋友吧。”

在如梦似幻的山林中，一切来得太突然，秦芷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这场景，很像当年。那时是如梦似幻的山谷。路飞捧着一束野花，当着众人单膝跪下，说道：“秦芷，做我女朋友吧。”黎信舟注视着她，于是她拒绝了路飞，跑向了黎信舟。

秦芷想，如果当时没有拒绝路飞，结局会不会不一样？现在这里，没有起哄的众人，没有黎信舟。

秦芷想了一下，说道：“好呀，我们试试吧。”

和笙牵着秦芷的手下山，和花在一边偷笑。

和花说：“哥哥，你终于不装了。我早就看出了，你对秦芷姐有企图，你还不承认。”

秦芷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和花咧嘴一笑，说道：“太明显了。初次见面就送了上千块的松茸，这不是有猫腻是什么？后来又陪你去爬云龙雪山，又帮你摆平和顺叔。要知道，我哥可不是个乐善好施的人，除非他对这人上了心。不然，我怎么会带你来给他过生日呢。”

秦芷假装生气说：“合着，我这是早就被你们兄妹算计上了。”

和笙敲了一下和花的头，嗔怪道：“就你聪明。”

和笙对秦芷说：“你忽然闯进我的生活，我忍不住心动，仅此而已。”

和花连忙说：“秦芷姐，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让你做我嫂子，才一个劲儿撮合。这不是算计。”

下午，和笙带秦芷去松茸交易市场。市场不在耶波村子里，在村外，开车过去还要半个小时。

所谓市场，其实就是红砖墙围砌的露天坝子子，墙高约6米，一道铁门关着，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门上用白色油漆写了几个字：下午3点交易，管理费20元。门外停着上百辆私家车，以及几辆大卡车。

村民们都在门口排着队，脚边是一大筐松茸。

和笙把车停在距离市场20米的位置。和花对市场不感兴趣，便留在车上睡觉。和笙从后背箱拎出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袋，里面鼓鼓朗朗。

和笙与秦芷并肩朝市场走去。

秦芷好奇地问：“这是松茸，还是钱？”

和笙风轻云淡地说：“是钱。今天我是来买松茸的。松茸买卖都是现金交易。”

秦芷玩笑地说道：“真是大开眼界，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做大买卖的，都是拎个银色的保险箱。”

和笙笑着说：“电视剧情节，要的是仪式感。做生意的，都讲究务实。”

秦芷问：“待会儿进去，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吗？”

和笙认真地说道：“各行有各行的规律。待会儿你进去后，只能看，不要问，也不要摸，更不要还价。不然，你就必须掏钱买。你不买，就是坏规矩，会被群殴。”

秦芷说：“真野蛮。”

和笙呵呵一笑，说：“这里各个民族的人都有，有些人只会说简单的普通话，语言也不完全都懂。但是他们都认识人民币。制定一条简单的规则，大家相互遵守。这样也省事。”

秦芷说：“这20块钱就是保护费吧。”

和笙说：“花小钱，保平安。只要你讲规矩，就不会被打。那些坏规矩的人，就会被市场管理方惩治。”

秦芷继续问道：“为什么一定要下午3点才交易呢？其他时间不行吗？”

禾生解释道：“有的人，住得远，下午才赶得到。统一定在3点，让大家一起进场比对，可以尽量减少坑蒙拐骗，以次充好，破坏价格。假如你是买家，进场后看到那么多家松茸，你自己判断不出好坏，被要了高价，那就是你自己眼瞎。”

秦芷打趣道：“这个市场，你这么熟悉。不会是你们村开的吧？”

和笙淡淡地说道：“你猜对了。”

迎面走来3个男人，一个20岁左右，左耳戴着一只耳环。其余两人，40岁左右。戴耳环的男子在和笙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

和笙转头对秦芷说道：“马上要开市了，我先进去。你随意逛逛，记住我说的话，只看，不摸，不还价。我待会儿忙完，来找你。”

下午3点，松茸交易市场准点开门。村民们、商贩们，蜂拥进内场。秦芷一个溜达着，突然发现，这个市场里做买卖的都是男人，自己是全场唯一一个女人。村民、商贩，仔细打量了一下秦芷，然后专心自己的买卖。

秦芷谨记和笙的嘱咐，只挨个儿围观。看他们如何交易。

村民的筐，大小各异。市场交易，不用称估量，全靠买卖双方用手掂量。差不多大小的筐，有的叫价4000，有的叫价高达5万。有些大筐，叫价5000，有些小筐叫价2万。

买方端起筐子摇一摇，嗅一嗅，瞅一瞅，然后只还一次价，卖方点点头，买方立刻现金支付。

有个北方的商贩，想把手伸进筐内，检查松茸的品质是否里外一致，立刻被卖家呵斥制止。

有一对正在交易的，卖方叫价2万，买卖双方把手一握，然后盖上布比划，卖方点点头。双方松开手，买方立刻掏出1.6万现金，然后把松茸端走。

秦芷溜达了一圈，对于这个市场里，松茸的估量计价方式，完全看不懂。只感觉有点像赌石。

1个小时后，所有交易完毕。人流瞬间散尽。

秦芷走出市场时，和笙早已站在远处的车门等她。和笙挥挥手，秦芷赶紧跑过去。

秦芷好奇地问道：“你买的松茸呢？”

和笙说：“他们几个运走了。”

回程的路上，和花好奇地问：“秦芷姐，这个市场的交易方式，你看出什么门道没？”

秦芷摇摇头：“完全看不懂，只感觉像是赌石。”

和笙笑着说：“确实跟赌石一样。有的人上面放品相好的，大的松茸，下面放品相差的，小的松茸。还有的人偷偷往里面塞小石头。出了市场大门，银货两讫，谁也不许找谁的麻烦。所以，全靠买家自行判断。有的大赚。有的血亏。”

秦芷问道：“每个地方的松茸交易方式都这样吗？”

和笙说：“其他地方不知道，反正这个市场是这样。”

秦芷撇撇嘴，说道：“算了，不想了，反正我又不做松茸生意。我就专心开客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