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 章 遇见已是上上签(1/1)
万家钱庄是大晋最大的钱庄,由皇室授权监制大晋的货币和商贸交易,最初由皇室亲掌后打紧交于万家执掌,萧选亲政时正值万家内部腐败内斗,一众子弟竟无一人可用,唯有小妾所生的庶女万景意颇有经商管理头脑,萧选当机立断助她扫清家族阻拦一掌万家大全,后又赐婚孟家让万景意短短几年从万家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变成了现在人人敬重的万夫人。当然万景意也没有辜负萧选的帮助,她不断壮大钱庄每年为大晋财库提供了不少资源。
万景安同万景意一样也是小妾所生,他的父亲万德盛在妻子病逝后就纳了四五房小妾,每日沉迷于酒色财气同万家其他子弟一样既没有本人事脾气还极大,从小万景安受父亲的影响也是四处沾花惹草,纯纯的一个浪荡公子哥。
万景安翘着二郎腿躺在床榻上,他想着昨天平灵郡主身边的那个婢女。
没错!我就是她!他绝对不会认错!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床在床底下翻找了很久,一个堆满灰尘的面具被他拿了出来!!他撩起衣裳擦了擦面具缓缓戴上,镜子前那个面具少年如今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既然是平灵郡主主动认输,我也不是真正的赢!给!!”袁霜说罢把一壶潇洒走一回给了万景安。
画面一转回到了当年在天上人间斗酒的时候。
“哦?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再比一局?”万景安接过酒壶,他扭开酒壶尝了一口,和忘川的浓烈不同,潇洒走一回清甜无比,看来这孟家少主手艺不错,名字取得更是不错。来人间一趟,可不就是潇洒走一回吗?
“比什么?”袁霜看着身边已经要坚持不住的薛青,还好有孟司钰扶着她,要是被哥哥知道了还不把她给宰了。
“你放心,你这朋友有孟少主照料不会有事!!不如我们出去外面比一比身手如何?我看你是女子,我便让你一只手!!”万景安故意挑衅。
“不必!!你只管使出全力!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袁霜明显被万景安的谦让气到,女子又怎么了。
“袁霜?!!”孟司钰扶着薛青还来不及阻止就看见袁霜和万景安两人纵身一跃出了天上人间。
“......你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啊?”孟司钰双手环住薛青的腰肢,薛青已经站立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孟司钰身上,她双手勾住孟司钰的脖颈双眼迷离,全身上下泛起红晕。
这暧昧的姿势让孟司钰脸红心跳,他看薛青近在咫尺的面庞喉头发紧忍不住吞咽口水,可下一秒薛青就一把推开自己,然后就吐了......吐了......
“咚咚?......”孟司钰顾不上自己一身的污秽,他轻轻为女孩拍背又非常自责,看女孩吐完以后似乎好受了些,他又掏出怀里的手帕为女孩擦拭。
“去准备两套衣服送来厢房。”孟司钰吩咐好下人后就将女孩抱起向厢房走去。
这袁霜到底去哪了,袁家的人真是没一个靠谱的。孟司钰把薛青放在床榻上为她脱去外衣。
“你们照顾好她,我在隔壁,有情况即刻来报。”孟司钰对屋内的婢女说完起身就准备离开。
“别走!!”薛青迷迷糊糊抓紧孟司钰的手。她用双手把孟司钰的手里拉到自己面前,然后轻轻咬住了他的手指。
孟司钰整个人像被电流击中一般无法抗拒。
几个婢女见状非常懂事地退出厢房还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这?咚咚!!”孟司钰脸上燥热他想抽回手却被薛青紧紧握住。
薛青松开牙齿有些迷糊地眨眼看着孟司钰。
“孟司钰,不要走!”
孟司钰可不能走,在这天上人间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是安全的,是可以发疯玩耍也不用担心害怕的。
孟司钰心中似有涟漪,他握住薛青的附身在她耳边说道:“放心,我不走。”
薛青得到肯定的答复终于松开了手,她知道,孟司钰答应她的话从来没有食言过,她迷迷糊糊闭上眼睛似乎是安心睡去。
孟司钰宠溺地看着她,他轻轻将她的衣裳解开,心跳加速又有些笨拙好几次触碰到女孩的皮肤就像被烫到手一般。
等孟司钰为薛青脱下脏了的衣裳时他已经紧张得满头大汗,他这个孟家少主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他又怎么知道如何照顾醉酒的女孩呢?他拿出自己平日在天上人间的长袍给女孩穿上,又用清水给女孩擦了脸,帮她盖好了薄被,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孟司钰最后才想起自己,哪里还有换的衣裳,算了,他把衣服脱去露出健壮修长的身体,虽然薛青已经睡着看不见,可他还是燥得慌,他转身要出门却挪不开脚步。
“孟司钰!”薛青似有感应一般伸手找他,他鬼使神差一般握住女孩的手钻进了温热的被窝在她身边躺下。
“咚咚,我在,我不走。”
孟司钰温柔地哄着女孩,他们两人就这样面对面,手握住着手,直到天色微亮。
万景安虽说要让袁霜一只手,可当两人正式交锋时他才发现袁霜的踏云步法他根本就追不上,别说一只手了,就是两只手都抓不到她,更别说与她对招了。
当然袁霜也知道,如果是近战自己也无法胜出,两人就在这盛京城错落的屋檐上翻身,擦肩,你追我赶,战况十分胶着。
“停!停!停!”万景安站在一处房檐上喊,他弯腰喘气着粗气,这样追下去要到什么时候。“这样下去还是分不出输赢!”万景安也是真没想到她轻功居然那么好。
“也是!”袁霜转身在房檐上坐下,与清亮的月色融为一体。
“你可是这盛京第一个和我平手的女孩子。”万景安来到袁霜身边坐下,他看着夜晚的凉风轻轻吹动女孩的长发。
“那就是你见识太短了!!比我厉害的女孩可多了!”袁霜淡淡说道。
“那我们再比一局......比书文策论吧?”万景安似乎是想证明自己,又似乎是期待对袁霜有很多的了解。
“不行,这个不行!”袁霜一听连忙摇头,这她是真不行。“不过呢,我家任先生不用比已经远胜于你了!”
“任先生?”万景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盛京也没这号人呀。
“是啊,我们裕安的任先生,那学富五车!那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袁霜对外人提起任心然就止不住的骄傲,她眼睛闪着亮光要把自己会的所有赞美的词句都用上。
“哼!想不到你喜欢的居然是那些文邹邹的先生。”万景安不满摇头,这么有意思的女孩居然喜欢像太学府里那些文邹邹的教书先生,万景安显然把袁霜口中的任先生默认为袁霜心仪的男子。
“不,我家任先生可和他们不一样。”袁霜随即维护任心然。“她为人谦逊正直,一点都不迂腐。甚至是很可爱好吗?”
“你信不信,只要你见过我的真面目和身份,你肯定会觉得你的任先生比不上我了!”一个穷酸先生又怎么比得过万家钱庄的小公子呢?况且,对于自己的容貌万景安也是相当自信。
“赌一把?”万景安戴着面具笑着问。
“无趣!”袁霜摇了摇头,果然男人就是这么无趣。
“喂!!三日后万家赌坊见啊!我在那里等你!!”万景安看着袁霜起身纵下屋檐。
“我是不会去的!!”袁霜头也没回大步向前走,她抬起手在头顶比了个叉。“不去!不去!不赌!不赌!”
“你一定会去的!!”万景安自信爆棚,他跳下屋檐向反方向走去。
“公子,我看这位姑娘是不会来的!”一个万家的小厮跟在万景安身后说道。
“你懂什么?我这招百试不爽,她一定会好奇而来的。”万景安想到之前的女孩子在赌场看见自己的脸的娇羞,当她们知道他是万家小公子时哪个不是万般示好,为他倾倒。
现在的万景安把脸上的面具取下,还是那张迷惑众生的容颜。他的母亲当年可是盛京城美艳绝伦的女子,他也遗传了母亲的眉目,长眉凤眼,生得娇媚,小时候时常因为漂亮被人误以为是女好。
“你居然真没来!!”万景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言自语。
翠山脚下,任心然的身影在人群中穿行,她带着纱帽遮住自己的面容,毕竟盛京现在人人都认识她,最近关于她的传闻也是越来越多她只能作此打扮来寻孟承星。
“姑娘,求签吗?我们这签都是翠山的绿植所制,吸收天地精华,特别灵!”几个商贩拦住任心然的去路
“不了。我不信这些。”
翠山美名远扬,虽然已被皇室管辖圈为禁地可翠山脚下却滋生出不少算命卜卦的商贩和庙宇,供养着民间各式神佛,每天都是香火鼎盛,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任心然离翠山越近就感觉到自己心跳得越厉害,终于她在众多皇室护卫站岗的高墙下停住脚步。好高的墙,她看着一墙之隔的翠山,我到此处你也不来见我吗?
朱红色的高墙上把任心然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戴着纱帽久久地注视着翠山。我懂了?你是不打算见我了对吗?
任心然静静地和高墙对峙着,好像那个人就站在墙的另一边看着自己一样。她猛地转身奔到刚才路过的商贩前。
“姑娘?你......”
“我要摇签!”任心然跪在她自己都不知道求的是哪路神仙的供桌前说道。
“额......好!”
任心然双手握住竹筒诚心祈愿。一只竹签摇落在地。
下下签!!
任心然不信,她捡起竹签放回竹筒又重新起愿。
一次,又一次......
“姑娘,你已经求了六次了,都是下下签......我劝姑娘.....”
就连小商贩都没见过这么背的签运,连求六签,签签都是下下签。
“你这不准,我去别处求。”任心然拿出一些碎银交给商贩又向下一家走去。
“唉,我这怎么不准了?我这的签可是盛京最灵验的。”小商贩对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喊道。
孟承星在角落处凝视着自己手中的纹路,少顷,他捡起刚才任心然摇下的竹签重新放回竹筒。
“店家,我求签。”孟承星跪在刚才任心然跪过的地方诚心祈愿。
十签十愿,愿愿皆空。
这一天,两个最桀骜不驯的人跪遍了漫天神佛,却依然得不到那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翠山下百次起愿,签签答案皆在眼前,是谁看不清,是谁看不破。
“承星,你情缘已生,大可下山而去。”云阳道长看着在屋内打坐的孟承星说道。
孟承星缓缓睁开双眼,从山下回来他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如今他的心中明亮已经有了答案。
孟承星摊开手掌,他运转自身星运用力一声喝。
“破!”一瞬间孟承星掌心生出的纹路被一阵强光击碎消失不见,连同他们的羁绊一般被他亲手击碎。
任心然在小筑内握笔的手突然有些不受控制,她感应到什么向翠山看去,而她桌上的纸张上赫然写着一个“道”字!!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任心然低头看着桌上的字,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的抱负,她的志向,从来都不是儿女情长。
“我想我们的选择都是一样的,我有我的道!她亦有她的道!”
孟承星目光坚定地说,他周身的星运缭绕,将他的发丝和悲伤一同扬起。
云阳道长点了点头,“虽然你已决定了断世俗,但为师还是要提醒你,一但入道,终身不得叛道。从今以后这世上就没有孟承星这个人,你的前尘往事也永远不会有人再提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从前我总想要为她扭转星运,可我忽略了她到底想要什么?平坦的人生运势不是她心之所求,堕入情爱亦不是我心所想!世间之事哪能算尽?缘分本就稀薄寡淡,多少清尘浊水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