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梁赞（一）（1/1）
艾玛随着人流走下车，一阵寒风迎面便吹拂过来，这里比澳大利亚的冬天还冷，不过车站的灯是贴心的暖色，还有莫名的暖气在大厅里回荡。
尧九拿着一件毛大衣，给艾玛披上。
“谢谢，你呢？”艾玛见尧九穿得单薄，想把大衣给尧九穿，发条此时也跟了上来，他穿着棕色风衣，多挂了一条围巾。
“孩子，这点寒冷可奈何不了她。”发条笑着看向尧九，后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然后…我觉得应该先去吃点东西。”发条提议道：“我知道拉普斯京镇有一家好吃的中餐厅，小孩半价。”
“听起来很实惠。”艾玛的肚子已经在不争气的嚎叫，她迫不及待地想找点吃的。
拉普斯京镇是一座外国小镇，里面住着大部分是灵异界的外国朋友，其实它就位于现实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只是偏僻到让人找不到罢了。
餐厅里面都是中式装饰，看起来像进入了一个豪华的古代酒楼，老板也是中国人。
“看看菜单。”发条坏笑着将菜单递给艾玛，看起来是要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艾玛接过菜单，看着上面的菜肴。
“噢…尖叫麻婆豆腐，青蛙肠粉，蚂蚁烧麦……还有，额，杀人刀削面。”
艾玛疑惑地瞥向周围食客的餐桌上，发现他们的菜肴看起来都有些古怪。
在天上飞的烤鸭，在锅里蹦蹦跳跳的青蛙，还有吐火的包子。
“是否应该行家来点。”艾玛很机灵地用一句话，将菜单递回给发条，后者轻声反问：“不挑食吗？”
艾玛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挑食，菜单里面的东西，她一个也不想尝试。
“好好适应灵异界的趣味吧，或许肯法奥丁的食堂里有会说话的鸡腿。”发条开玩笑似地比了一个张嘴的动作，随后很熟练地拿起一根羽毛笔，在菜单上勾选了几个菜肴。
接着菜单便自己升到天空，缓缓飘到厨房那边去了。
该说孩子接受能力强呢，还是艾玛太饿了，上来的这些菜品虽然看起来奇怪，但是艾玛鼓起勇气吃下第一口后，就停不下来了。
发条看她吃得开心，不禁洋洋得意地傻笑起来，上次和胡思来，每一个菜品都被胡思挑出了不下五种毛病。
“我的口味没有问题吧!”发条向尧九确认道。
后者瞥了他一眼，只是敷衍地点了一下头，便继续安静地喝她的七彩豆浆。
填饱了肚子，接下来便是此行的正事，三人离开餐厅，走在拉普斯京的大街上。
“艾玛，待会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吧。”发条低头提醒道。
“什么？”艾玛表示奇怪，去个梁赞，难道还要经历什么小孩子不能看的场面。
“哈哈，跟我来。”发条走到一条巷子前，然后看向尧九，后者冷冷撇了他一眼，随后走在了前头，发条将手放在艾玛的肩膀上，带着她跟在尧九后面。
走进巷子，艾玛感觉大街的嘈杂声一下子就不见了。
“巷子出口那层紫色的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艾玛朝着四周东张西望，发条忽然急促地拍着她的肩膀，艾玛看向前方，只见一个巨大的龙头被安放在巷子的拐角处，更可怕的是，这龙是活的。
艾玛和它这么一站，居然比对方牙齿还小。
“这是做什么？”艾玛有些害怕地站到发条身后，后者咧嘴笑道：“所以说害怕就闭上眼睛嘛。”
“没事的，这只是幻象。”尧九平静说着，便走上前，纵身跳入巨龙的口中，后者立马合上嘴，看起来像是把尧九吞进去了。
“额……”艾玛抗拒地抓住发条的衣袖，抬头恳求道：“没有别的路吗？”
“当然……”发条虽然承认，却还是微微摇了摇头，所谓言行不一就是这样吧。
“来吧小艾玛，这是属于你的考验。”发条伸出手，艾玛立马抓住他。
发条低头道：“我数到三，一起跳。”
“等等，数慢点。”艾玛深吸了一口气，握紧发条的手：“我需要一点时间。”
“好，那么……”发条眯起眼睛，很明显又在憋什么坏心思。
“三!”
发条一声令下，便朝前走去，艾玛打了一机灵，也被发条拉着走。
二人纵身跳入巨龙口中，只见眼前一片黑暗，犹如闭眼后的景象，一眨眼功夫，艾玛便来到一处人头攒动的街道上。
这里的建筑看起来要比拉普斯京更久远，而且人很多，各种奇异的叫卖声混杂在一起，奇怪的是，嘈杂，但又很清晰。
“纳戒，万能口袋——开学打折——”艾玛在嘈杂的叫卖声中很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做得不错。”发条朝艾玛比了个大拇指，尧九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不过她第一件事是先给了发条一肘。
“噢，好痛。”发条欣然承受下来。
“把她弄哭了你来哄？”尧九白了一眼发条，随后蹲下身帮艾玛整理她的帽子。
“好嘛，我也没什么带娃经验。”发条撅起嘴巴，无奈地摊开手：“我还以为小孩子会喜欢这些恶作剧。”
“还好啦，我很勇敢。”艾玛笑着拍了一下发条的大腿，后者轻轻点了点头，随后捂住嘴巴道：“刚才谁把我的手抓得快骨折了啊。”
“我……”艾玛不好意思地举起手，尧九站起身，拿出一本小巧的笔记本。
“胡思列的清单，看看需要什么……”发条也凑了过来。
“嗯，纳戒？”艾玛询问道。
“是的是的。”发条点了点头，指着笔记本上的万能口袋：“这里会读取消费者的需求，我们都能在这些叫卖声里听到自己需要的东西，不过纳戒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发条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小店，那里正是艾玛听到叫卖声的地方。
走进店里，老板正在招呼其他客人。
“啊哦，格林部长，幸会幸会。”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大叔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发条的手臂。
“总部的杰克，我记得你。”发条友好地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哈哈哈，我纳戒坏了，得买一个新的。”杰克炫耀着自己的新纳戒，无奈地说道：“就不该借给那些冲动的小辈，纳戒里的东西都被我那徒弟一把火烧了。”
“这事真遗憾。”发条耸了耸肩。
“这孩子是……”杰克看向艾玛，随后轻轻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章鱼腿，递给她：“送给你了小姑娘，以后会有用处。”
“老杰克，你这就看出来了。”发条佩服地拍了一下杰克的后背。
“哈哈哈，我还没老，没老。”杰克轻轻摆了摆手，随后自我介绍道：“我是灵管处退休的药草主任，现在在肯法奥丁上药草课。”
“老师好，我是艾玛。”
“艾玛·怀特。”杰克扬嘴笑道：“这些时间在灵管处出了名。”
“谢谢。”艾玛无奈地笑了笑。
“我这纳戒跟你有些关系，不过不是你的错，期待开学再见。”杰克收起自己的新纳戒，随后又拍了一下发条的手臂。
“该不会，你的纳戒是……”发条转过身，多少猜到一点。
“还能是谁，那个黑魔头。”杰克骂骂咧咧地走出商店，这时老板也忙完了，便凑上来询问：
“是要给孩子买万能口袋吗？”
“聪明的生意人，给我来容量最大的。”发条说着拍了拍钱包，随后低头对艾玛说道：“作为道歉，这个钱我出了。”
“谢谢，你不用放在心上的。”艾玛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万能口袋有什么用处吗？”
“它能帮你装很多东西。”发条举了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就像书包一样，只是口袋更小，装的东西更多，纳戒则更高级，但你现在还不需要用到它。”
“好吧，我想起俄罗斯套娃。”艾玛看着这满屋子的口袋和纳戒，缓缓说道：“一个口袋有这么大的容量，那能不能被另一个口袋装下呢，这样一个接着一个……”
“小孩子有时候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发条苦笑着摇摇头，闷声道：“你如果不想把学校炸了，就别干这种事情。”
艾玛：“好吧。”
“打包好了。”老板将东西拿给发条，二人走出店外，尧九也刚好买完东西。
“这是文具和书本，还有联系的信封。”尧九解释道：“在这可没人会用手机联系。”
“噢，好吧，听起来更方便。”艾玛点了点头，想起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不禁有些兴奋，这种联系方式简直帅呆了。
“好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发条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小拐杖，随后对着其念道：
“变小解除。”
那拐杖便回到原样，发条将其撑在地上，随后看向艾玛：“很少人可以徒手释放法术，让我们去看看适合你的武器吧。”
“梁赞的话，只有那家店。”尧九拿起笔记本，确认了一番需要的东西。
亚利达达店。
这是梁赞唯一一家卖各种武器的店铺，走进这里，就能看到很多人在排队，队伍的尽头是一个无色的水晶球，一个矮小的尖耳老人正站在桌子上，仔细地盯着水晶球的变化。
“哈!蓝色，魔杖。”老人蹦跳起来，随后指着另一个房间：“去吧孩子，去那里，小牡蛎会为你挑选适合的魔杖。”
“那位精灵老头是退休锻造师特纳·霍姆斯。”发条解释道：“小牡蛎是他孙子。”
“我要怎么做？”艾玛看着那个水晶球，又有一个人测试出了自己适合的武器。
“青色和白色，一把剑，来自中国的孩子嘛，两种颜色，你需要自己选择。”
特纳清了清嗓子，凭空打开了那扇房间的门：“自己考虑吧，如果拿不定主意可以问问小牡蛎。”
“就是如此，颜色决定原料，形状决定武器，不是什么难事孩子。”发条轻轻拍了拍艾玛的肩膀：“我和尧九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拿到武器后在这等我们。”
“钱先刷我的卡。”尧九说道。
“其实，爸爸给了我好几张这样的卡。”艾玛从兜里掏出几张卡，让发条的尧九都瞪大了眼睛。
“快收回去孩子。”发条怕别人起了什么歹意，连忙将卡塞回艾玛兜里，随后道：“是啊是啊，怀特先生是好几家公司的大老板，你的零花钱肯定不会少才对。”
“你们放心去忙吧，我没问题的。”艾玛自信地说道。
“懂事。”发条和尧九对视了一眼，便迅速绕过队伍离开了亚利达达店。
……
被冰雪覆盖的松树林中，遗留着许多血迹，这里的风雪比拉普斯京镇里还要凶猛，像一群不加管束的野马。
发条和尧九赶到时，地面上只有几具尸体，他们的衣着一致，都穿着黑色的斗篷，上面有深红色的纹路，像是一只眼睛。
他们用白色绷带蒙着面，看样子就像埃及那边的木乃伊。
“尸奴，好久没看到他们出没了。”发条看着这周围的尸体，厌恶地吐了口气，这些家伙本来就是尸体，被一些邪恶的法术操控，成为了破戒人的奴隶，即使现在破戒人失踪了，依旧有他的残党在利用这些奴隶搞事。
“他在那。”尧九抓住逗留的发条，朝着前方一道黑色身影走去。
胡思披散着头发，冷冷地看向这边。
“这些家伙盯上艾玛了。”尧九朝胡思确认道。
“糖葫芦…是他们的杰作。”胡思伸手擦了擦那根墨绿色的小棍子，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冷了？”发条摸着自己的围巾，幸灾乐祸地问道。
胡思挑了一下眉头，淡淡回应：“这群人连给我热身都不够。”
“那不如我来陪你。”
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只见树林中陆续走出好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带头那个很年轻，留着一个红色寸头，很嚣张跋扈的样子。
“请问……”胡思轻轻捋了一下头发，握紧棍子。
“灵管处总部的，这就是炸你房子的那些人。”发条认出为首的那个人，古力特·纳恩，总部的出名新秀，杰克的徒弟。
“建议你束手就擒。”古力特拿出一把短剑。
“古力特!”发条大声喊道：“上头已经……!”
古力特充耳不闻，蓄力对准胡思，怒喝一声：
“诸邪退散!”
“诸邪退散。”
胡思以同样的咒语回应，两道法力交锋，互相抵消。
“青莲剑阵!”古力特紧接着继续发力，居然使出了一个剑技的高级法术。
只见胡思身边出现一个法阵，几把飞剑从中飞出，如莲花般四散开来，随后全部朝着胡思聚拢过去。
胡思微微挑眉，挥起木棍就要回击，然而飞剑速度太快，他还没有张嘴，几把剑便已经刺穿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