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三千归尘 五千归梦（1/1）
白金色空间隐没，一道白金色的铠甲出现在蕴星河面前。
“玄天铠甲，还是叫你天道。”
“都可以，按照正常时间线，你应该不会这么早猜到才对，果然时间之外任有时间，那么我又是被谁的时间管辖呢？”
天道的话语是疑问也是回答，也默认了是祂将白云舒带走的事实。
“我是怎么来到这片宇宙的。”
蕴星河没有先询问为什么要带走白云舒，而是先询问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处宇宙的，这牵扯到更深层的东西。
“本来这应该是你在百城联赛后才能知晓的，可始源黑棺超出了我们的意料，但也幸好你将其引了出来。”
天道走到了蕴星河面前。
“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是交易，是你所在的本源宇宙将你卖给了我。”
“当时我察觉到我只是某个宇宙的投影，所以为了寻求帮助，就顺着本源一路寻找，但实在是太多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蕴星河点了点头，没有打断天道的话。
“但最后我终归是找到了，当时的交易内容是我付出本源将玄天他们送到你所在的宇宙历练，但被祂否决了，后来他说可以帮我送去其他本源宇宙，但条件是要我接受你，祂说天道不能轻易抹杀一个人，只能等你自杀，可等了很久，你也没有，后来祂还是强行制造了一场意外。”
天道的语气依旧毫无情绪，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而这也证明了何为天道无情。
“后面你应该清楚了，所以你来了，中途跨越这无尽漫长的距离，所以只能牺牲你的身体，本以为你的身体会消失化作传送的能量，可结果却没有，当时祂也很奇怪。”
“但就在你进入宇宙时，魔渊察觉到了什么，然后跨过时间推算因果，自然是没有结果，但他一向谨慎，在你出现的大概位置被魔族投下了魔星。”
这一刻蕴星河有点发愣，如何承担这一切，这样算来他也算是间接杀死白云舒导师的凶手了。
蕴星河感觉胸口有些难受。
“姐姐她知道吗？”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对她来说还重要吗？”
“你什么意思。”
蕴星河直勾勾的盯着天道。
“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离开你，你真的猜不到吗？”
从未如此刻醍醐灌顶，或者说，不敢相信，蕴星河笑了笑，双眼朦胧。
“未来的我。”
有谁能完美算计一个人，唯有来自未来的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无法反抗，而这一切也显得那么合理起来。
“你与我的交易是什么？”蕴星河沉声问道。
“时候未到，我无法回答你。”
“但我可以告诉你原本的时间线发生了什么，在你跨入至高阶时，在你领悟自我境时，这条时间线就早已变做了泡影，有时候我在想究竟是未来算计了现在，还是现在算计了未来，我甚至分不清究竟那一条才是主时间线。”
天道抬手展现蕴星河觉醒铠甲之时，那一闪而过的白金色光芒。
“帝皇被你安排用来守护白云舒，这其中牵扯的东西，恕我无法开口，因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也是我怀疑哪条是主时间线的原因之一，可你知道原本是什么样的吗？”
“你会觉醒帝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直接获得帝皇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你不会醉心于位阶和境界，也不会开发五行铠甲，当时白云舒也在你身边，可想而知，当白云舒身上的问题爆发时，你是多么的手足无措。”
“可那时已经为时已晚，你的心境彻底崩塌，只留执念。”
“你让我替你转告一句话，千万不要强行召唤帝皇，一定不要，因为唯有帝皇才能镇压那个节点。”
蕴星河收拢好了情绪，或者说没有到最坏的程度对他来说都不算重要。
“我想帝皇一定会被我引动，否则我又何必让你传这句话。”
天道点了点头，蕴星河又问道：
“所以你当时买我花了多少本源。”
天道有些沉默，良久才传出一句话。
“祂给我本源。”
蕴星河面色一愣。
“这么说来我还是倒贴的。”
由答案知道开始，至少让蕴星河有了些许猜测，或许父母的事也不一定和始魔说的一样，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本就是一句谎言。
蕴星河还有很多问题，但天道似乎不打算回答，在祂转身离开之时蕴星河突然开口。
“会长大人。”
天道的脚步一顿，随即继续远离。
可蕴星河的话语再次响起。
“玄天是否回来了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魔劫或许与玄天有关系，当然不是在这片宇宙，可能是魔族所在的宇宙。”
“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这样我才好做出决定。”
天道轻轻嗯了一声，似是在默认什么一样。
面对魔族主宰魔渊的威胁，天道在当时势必做出选择。
黑暗天道归纳一切，抹灭所有存在，这是最简单的选择，而天道其实还有另一种选择。
天道分化天道化身，自身意识消失，天道只是天道，万物都会存活，而这方宇宙的所有因果皆由天道化身承担，此为至圣天道。
天道在五十年前就彻底和联盟失去了联系，而玄女却在那时突然出现，而且还是玄天城城主和铠师协会会长，铠兽麒麟也将自己误认为是玄天，这本来就很奇怪。
大概帝皇铠甲的气息和玄天铠甲有些接近吧，后来铠兽麒麟知晓后，就没在找过他了，而且蕴星河总感觉天道分化玄女的最大原因是因为玄天。
天道不能只爱一个人，否则天道将不在是天道，如此天道也将陷入崩溃，宇宙的秩序将会被扰乱。
蕴星河摇了摇头，光是现在就有三位喜欢玄天了，蕴星河简直不敢想到时是何等的修罗场。
想开后宫？或者说被迫开后宫，想到着蕴星河忍不住笑了笑，至于究竟是未来算计了现在，还是现在算计了未来，因果本无前后，时间更无长短。
蕴星河清楚，要想知晓这一切，那么只有跨入五阶收束所有时间线上的因果。
到时自会知晓一切。
…………
宇宙幽深，于不可感知的维度出现一场大战，联盟七阶近乎全出，魔族四大将也在奋力抵抗，但现在却和以往不同，以往魔族四大魔将只是感觉被压制，但现在却落入了下风。
其中不少人锋芒毕露，全然不似往昔，这让四大魔将忧心不已，好在有七阶魔兽帮忙，否则这一下恐怕就是决战了。
这时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一个天才对于一方势力的影响究竟何其之大，也更明白为什么在原宇宙中他们只是蝼蚁，他们曾有过机会，可惜……
面对四方袭来的攻击，魔界对碰小型宇宙，数万光年内的一切被余波摧毁，如果是在物质位面，宇宙都会被搅的天翻地覆，无数星系都会因此被毁灭。
这是战力全开的表现，毫无压制的联盟在此刻显得很急迫，因为蕴星河的气息消失不见了，而此等力量之下这处宇宙唯有蓝星才能承受。
在四大魔将被逼退中，魔欲被打出真火，于是打算鱼死网破，可突然一道黑光融入体内，这是来自始魔的力量。
这时四大魔将露出笑容，相比于突然多出一个祖宗，他们更希望能强大自身。
随着黑光融入本源，所有人都在此刻停手，战场诡异般的陷入了寂静之中，随后联盟与魔将纷纷退开，在蕴星河出现后联盟就已经打算停手了，而魔族在此刻也只想暗中掌握登阶的力量。
至于魔源？抱歉，不熟，要是没逃掉因此丢了这股力量，也只能说他命中该有此劫。
而此刻复刻神州。
圣天安静的坐在地面，天空和四周传来的爆炸声和余波在他听来如此刺耳，没有什么比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被撕开更让人消极了。
如果非要有的话，那就是被撕开后那永远也无法触及到的尾线。
在这一刻，圣天仿佛感觉人生失去了意义，那种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安静迎来自己结局的颓废感，是圣天此前从未想过的。
过往有多少人面临失败再次重来，圣天向来对此不屑一顾，若是强者哪会失败，圣天毫不怀疑自己是个强者。
可强者是何定义。
手中血雷跳动，像是在告诉他什么。
强者强其志，而非力量，弱者弱其心，绝非力量。
手中永罪之雷发出声响，似是安抚，或许蕴星河说的对，他不在乎，因为何有罪恶。
圣天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罪恶，因为那只是手段，赢者善，输者恶，毫无疑问，他也输的坦然，但真的面对这一刻时，他居然感觉自己也并非如此。
在这一刻，圣天也只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是渺小，但绝非弱小。
接受自己的平凡，接受自己的懦弱，也同样接受自己的罪恶，何为罪恶，由我心定。
圣天握住手中的血雷，他从未想过蕴星河居然也有沮丧之时，那等人物也会承认自己的失败，并且毫不掩藏。
血雷发出嘶鸣，向天地宣告它的来临，魔族要他死，联盟也要他死，圣天了然。
他的结局不该如此，哪怕是失败也应该轰轰烈烈。
从未有过的力量，从体内涌出，天地似乎都在此刻沉默，血雷布满天空，席卷战场，这颗星球内所有时间线内的罪恶都被引动，自地底，自天空，自所有阴暗处，跨越时间而来。
谁人能说自己没有罪恶，谁人能不被别人说罪恶，谁人能不在乎脸面，谁人能承受无尽的指责。
非以至圣，无以言罪。
“今当临别，唯吾道生。”
血雷穿过战场，引动所有人的注意，圣天往前走去。
“前面的确是说他的，可后面这三句难道不是我的独白吗？”
“何以颂真名？世间少智，可堪我手，少一人。”
血雷翻涌在云层，天地响起雷声，其威煌煌。
“我无罪，尔等皆罪。”
“天击—伐罪雷矛！”
庞大血矛落下，圣天毫无顾忌，血矛上跳动的血雷击破大地，断裂山河。
“就让我给予你们一场完美的谢幕吧！”
或许先前圣天想过给予自己一场完美的退场，但在这一刻，他却不这么想了，身处永罪之力中，力量的诱惑之下，他逐渐迷失。
血矛穿破云层，划过他的身边，战场内所有人都齐齐停手，查理斯抬头，一刀斩落，刀芒如墨玉撞向钢铁，轰然破碎。
看见圣天的打算，魔源连忙抬手阻止，在这一刻他倒是想看看洛洛迪和翠蒂丝怎么阻止。
于是下一步，他短枪刺出，打断了翠蒂丝的行动，而查理斯和紫蓝刀锋也将洛洛迪拦下。
见此，圣天发出大笑，嘴角溢出鲜血，仿佛已经看见将这颗星球摧毁的画面了。
神界根本抵挡不住永罪之雷的力量，这是超过界限的攻击，如当时蕴星河一枪刺破高天命御神的神域，现在圣天也要刺破这颗星球。
用游戏话语来说，这是真实伤害，不吃任何防御和减伤，在这颗星球的所有罪恶加持下，它的伤害高到离谱，而洛洛迪他们现在只不过是带着一部分真伤而已，还没能完全转化，而蕴星河就是那种不仅是真伤还带减血量上限的，只不过现在伤害还不高。
血矛即将落下，洛洛迪声音响起。
“梦姐姐！”
声音传入广阔天地，一袭白裙出现在空中，此刻世界仿佛都映照在那双紫色瞳孔之内。
红唇轻启，吐气幽兰。
“恒灵梦境—去幽。”
万声有，歌如梦，忽闻天地有此声。
人声绝，梦若恒，清静幽处有道声。
琥珀色的梦境结晶崩碎，幻梦铠甲出现在血矛之下，随后琥珀色的护盾出现梦未央抬手抵住落下的血矛。
永罪之雷闪动，击打在护盾之上，如实质般的琥珀色水晶崩出，血矛依旧在往下落去。
战场似乎在这一刻陷入死局，故西行和肖奈见状连忙唤出极铠将其顶住。
血矛终于停止，双方僵持不下，见此，圣天身后出现庞大法身一把抱住血矛往下刺去，双方角力间看的是这颗星球的罪恶先消失，还是极铠先耗尽能量。
此刻战场仿佛陷入了僵局。
而这时魔源硬承受着翠蒂丝的一道攻击也要将手中的短枪扔出，刹那间短枪化作血芒往三人刺去。
血色法阵展现，琥珀色护盾破碎，三人倒飞而出，血矛也在加速下即将落地。
此刻圣天忽然脚步一踏出现在血矛尾部，随后抬脚对准脚下的血矛，身后庞大法身也在这时抬起巨脚。
“都给我去死吧！”
“此界无义，唯我可存。”
圣天脚步落下，身后法身踩中血矛，血矛落地刺入地表，忽然天地一静，血矛化作彼岸花开，此刻有声音传来，花落漫天。
“这世界如此美妙，愿我们共赏。”
话语落下，透过微薄的晨光，一道人影出现，微风吹动他的衣摆，他微微张开手来，似乎是要拥抱整个世界。
随着光芒渐消，他的身后一轮庞大景象出现，似星河倒转，又似星云炸开，随着时空波动消失，又化作蓝天白云，此刻清风拂过衣角，蕴星河手中出现缩小的始源黑棺，在他手腕转动下，消失不见。
“各位，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