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湛蓝奇迹 天道执棋（1/1）
翠蒂丝的虫群将消散的粒子捕捉融入体内，而携带着吞星基因序列的虫群将改变吐息中的信息流，它的思维逻辑将陷入绝对混乱状态。
像是脑中不断冒出信息，而后画面声音开始变得嘈杂起来，色彩的线条开始胡乱涂抹，事物的模型被重新排列。
“蠢货，把体型缩小。”
紫蓝刀锋手中的魔血消散，借助魔族的力量声音出现在吞星脑中，为它搏得了一丝清明。
随着吞星发泄的吼叫响起，瞬间震飞了身上的虫族，随后他匍匐趴下，牙齿在口中不断摩擦，黏液顺着齿间落下。
爪子伸出，将面前的星虫撕开，这时它才捕捉到虫群的信息，来自于蛮荒星域禁地深处，虫族女皇所创造的战斗虫族，被誉为星空禁忌，吞噬黑洞的星虫。
一时间吞星突然明悟，明白为什么噬星当时会放低姿态来恭迎它，明明它才是那个争夺帝位的失败者。
将死之人的狂妄和自大，原来显得这么可笑，吞星的大笑声突然响起。
“做我的愚者，摆弄命运的蠢货。”
“我不会死，也绝不会认输，”
吞星口中吐出光柱，和星虫的吐息碰撞在一起，极致的能量被压缩成光柱，能量的相互对碰间，粒子逸散，星虫又将逸散的能量捕捉，吞星吞下附近能量，转化为光柱持续吐出。
吞星很强，但仅限于同层次的生命，可惜与它交战的一开始就不只是星虫而是翠蒂丝。
“因果—湛蓝奇迹。”
星虫口中的吐息变作湛蓝色吐出，那是包含了虫群意志的力量，庞大虫群的意念就像是离弦之箭射出，无数人想让它命中靶心一样，意志存在于第四维度，信念存于命运之间，如果说一人的意志无法动摇秩序，那么无数人的信念将会颠覆现有命运，这就是滚滚大势的浪潮，不以个人意志而改变，却以众生意志而存在，制定命运者，即是命运本身，操纵因果者，即是因果之必然。
这又像是俄罗斯轮盘塞下五颗子弹，观看的人屏住呼吸，内心中都在期待奇迹发生，一颗子弹，他们会想你死，而五颗他们会想让你活一样，于是内心的渴求化为庞大的愿望影响到现实，而悄然拨动的命运线，伴随着人群的欢呼声，奇迹降临。
此乃因果之必然，湛蓝之奇迹。
线条消散，继而更加庞大的光线如倾天之幕袭来，吞星被迫趴下，血液随着它的肉体迸溅而出，骨骼咯吱作响。
作为吞噬星辰的巨兽，亦无法抵抗命运的压迫。
失败早已注定，就像是书中的人物无法抵抗笔下的轨迹，这就是因果的必然。
除非有人将刀架在作者脖颈，如此命运才会眷顾当人。
但，奇迹只属于善者，湛蓝只会让恶者消亡。
直到，警钟长鸣，终端提示音极速响起，归纳者失败的消息传来，阳神文明开始重建乌星系群。
属于昆仑军团的冲锋号吹响，弥漫而出的喊杀声几乎要刺破耳膜，文明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刻凸显的淋漓尽致，尽管他们屏蔽了传播的途径，但声音依旧出现在他们的“耳中”。
归纳者败退，魔族选择避让，此刻宇宙的舞台属于联盟，在十三星宇，在蛮荒星域，这首冲锋号将长久不息，不断响起。
“为了联盟！”
似是被这种情绪感染，阳神重建星系群流露而出的力量投影在铠甲之上，蕴星河手中也出现了一颗能量核，这是双方联盟的象征，铠甲可借由这股力量进入阳神模式，获得其阳神对能量的掌控性，但唯有心境符合者才能完美发挥其中的力量。
“你不去嘛？”
这时小金人出现在蕴星河身边开口询问。
蕴星河摇了摇头。
“我不适合做一个指挥官，我只是一名战士。”
小金人颇为同意的点了点头。
“你的确不适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虽然我们将乌星系群内的生命锁定并保存下来，随着时空锚点他们现在正在恢复，但我们依旧做出了牺牲的准备，包括我们自己。”
蕴星河收起光幕，虚空堡垒也随之消失。
“我那遥远的故乡曾有无数人为了信仰而死，他们为了后代的安康前赴后继，那是一种超越人类极限的意志，也是他们为我们筑起了一座坚不可摧的长城。”
“所有我不想这种人死去，他们应当，也值得活到盛世之时，由他们理想所绽放的花朵应该让他们亲手触摸，而不是由后人为他们送上。”
蕴星河手中出现一颗红星。
“正如这颗红星，他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昆仑军团，更是无数为之努力的人。”
小金人颇为感触的点了点头。
“你很有野心，也可以说是极大的执念，这很难完成，同文明的战斗中，我们早已习惯了死亡。”
“曾几何时，我们也曾见过类似的文明，我们希望他们能成长，但无一例外全都因为各种原因消失。”
“这仿佛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在操纵一切，直到后来我们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小金人手中数据流拂过，在空中组成一道光幕。
“你看，我们文明已经有近五十亿年的历史了，可以说是宇宙中最古老的文明之一，但是……”
小金人将一段星图展开。
“这是和你们同步后的星图，它很奇怪，关于文明和生命的标注有很大不同，就像是有一方是突然出现的。”
蕴星河看着光幕上的星图，有些皱眉疑惑。
“太奇怪了，原本只是有着细微差别而已，但现在却显得如此唐突。”
小金人随即解释道：
“碳基生命大多由恒星初期逸散的高能粒子碰撞星球大气而产生构成生命的基础物质，还有一种就是陨石所携带的元素，可符合这个条件的少之又少，但在宇宙尺度上，却是多到恐怖的存在。”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关键的是，我们居然没有发现你们的存在，要知道哪怕在你们源星诞生生命之前我们就以存在，而当诞生生命后，我们以跨入规则级文明，所以能突破光速探查宇宙，在随后的十几亿年时间里，我们一定能发现你们。”
小金人语气有些严肃。
“但我们却没有发现你们，就算我们没有，但其余文明呢？跨入规则级的文明和生命在宇宙中极多，包括你们所在的第一星宇就有不少，难道他们全都这么巧合的没有发现你们？”
蕴星河无法作答，一个恐怖的答案在他脑中出现。
“想必你也猜到了，那么就让我来让你更加确定一点吧，这是我们发现的所有文明和生命的形态。”
小金人语气有些无奈。
“在最开始和联盟数据了解后我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生命的形态都没有超脱人类的想象，几乎可以说是所有生命都是宇宙按照人类幻想的生命创造的，在结合上一个问题的答案，那么不管多么离谱，但答案就是答案。”
虽然早已在脑中猜测出来，但当阳神文明真的这么说出来后，还是让人有些惊恐，这对其余文明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因为这将摧毁他们所建立的所有认知。
“想必联盟最初观测宇宙几乎没有发现过生命的痕迹吧，不可否认的就是，我们应该是被创造的，以一种无法想象的力量，也是超过神级文明的力量。”
蕴星河抬手两人身后出现座椅，在示意小金人坐下后。
“这是天道的力量，也是能阻断因果的力量，除非境界超过登阶。”
蕴星河手中出现一杯饮料，摇了摇示意小金人需不需要后，他再次开口。
“还有一种就是跨入六阶世界，一方宇宙的因果很难突破到另一方宇宙，这是让人无法想象的距离，而宇宙壁或者说世界壁就能阻断因果，就好像是黑洞能消除量子纠缠一样。”
小金人点了点头，示意蕴星河继续，至于喝的，祂现在也没兴趣。
“我在短暂整理之后，理出了一条线索，魔族入侵宇宙后，天道在玄天手中苏醒，而人类神话中的存在也相继出现，虽然他们诞生仅仅只有一瞬，但他们的记忆却足有百万年之久，甚至更多。”
再次喝了一口后，蕴星河捏了捏喉咙，感觉还是有些干涩。
“这与你们类似，如果说有谁能在宇宙尺度上完成这场模拟游戏，并将其变为现实，那么就只有天道了，想必你应该已经理解了。”
小金人点了点头。
“我们早已有了推论，而这也是我们加入联盟的原因，或许在宇宙尺度中我们的历史是虚假的，但我们一代代的经历和记忆却是真实的，而我们所理解的，所达到的也是真实的，而这无需质疑。”
随后小金人顿了顿。
“但想必对很大一部分文明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尤其是那些加入魔族的，在宇宙看来他们就是叛徒，而且我们也在深深怀疑这个宇宙是否也是‘造物主’的手笔，而我们都是其笔下人物。”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量子领域就可以得到答案，真实存在的世界具有真随机性，哪怕这一切都是创造的，但我们存在却是真实的，我们思想会被制定，我们命运会被禁锢，但我存在，我无比认同这一点，哪怕万物虚假，皆是脑中虚幻，可我永存。”
小金人点了点头。
“不愧是能说出神性侵蚀的人，我们都曾质疑过自己，但你没有，漫长时间中我们的情感近乎完全丢失，生育早已断绝，唯有最初的理想化为执念存在，想必到最后我们也会自行崩溃在宇宙中。”
蕴星河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我也有疑虑，只不过这是抵达六阶的考验，能否度过便是永存的关键，我很难给你们提供建议，因为我也不过才活短短一世时间而已。”
小金人洒脱的一笑。
“这都是恒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我们已被注入了新的生机，至少魔族的出现让我们有事可做，在这盘棋中，我们可以是棋子，也可以是命运的裁定者。”
“我们固然渺小，但宇宙也会为我们亮起光辉，我们不畏死，也愿做第一颗棋。”
蕴星河抿了抿唇，冰凉的饮料让他的嘴唇有些红润。
“这是天道和魔族主宰的交锋。”
“未达世界，天道之下皆蝼蚁。”
“因果关联，万物诞生皆是有意。”
“命运织线，秩序使其长存不灭。”
“规则诞生，世间运行皆有道理。”
“真理遍布，物质消亡却不消失。”
“唯有超凡，带领万物走向超脱。”
蕴星河轻轻一笑。
“一切起源皆因恶，苦求超脱亦不得。”
“我愿燃尽此身火，唤出青天浮白沫。”
小金人默然不语，能量躯体在剧烈波动，这是算力全用来计算的结果。
“蕴星河你敢背着我偷吃？”
话落，翠蒂丝出现在蕴星河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难道我翠蒂丝不值得你珍惜嘛？你居然宁愿和这坨，这坨什么来着吃，也不愿意和我一起，真是太伤虫心了。”
“我不配。”
“你配！”
“不，我真不配。”
“给我闭嘴！”
随着翠蒂丝双手拍在蕴星河面前的桌子上，随后她示意吞星还没搞定。
“咳咳早说啊，女皇说配，那么一定配。”
“哼，这还差不多。”
随着翠蒂丝打了一个响指，吞星感觉虫群的力量如同浪潮扑来，而它就像水中游鱼无法抵抗，只能随着洪流而动。
“果然还是修仙适合我，就是这么好理解啊。”
随着翠蒂丝说完，星虫开始将吞星磨灭，而其中基本粒子也被打散成其余粒子，随后反粒子出现将其湮灭，随着爆发的能量被吞下，星虫开始消失。
“我还以为你每天吃那么多东西是为了保持星虫的活性，或者是为了喂养星虫，结果没想到，你居然真就是单纯的贪吃。”
翠蒂丝身躯一震。
“可恶被发现了。”
“我就说用基因序列搭建的黑洞框架怎么还需要进食这种低功效方式，原来真就是贪吃啊，好啊你翠蒂丝，居然一直暗示我是因为虫族，想必当时那颗星辰上的虫族也是伪造品吧。”
翠蒂丝表情开始变呆，随后脑袋一歪。
“啊咧，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果然消耗太大，整个虫都变傻了，我居然迷路了，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了。”
翠蒂丝刚刚站起打算离开。
“等等！吞星这是嗑药了嘛？”
话音刚落时空波动出现，洛洛迪出现在他们面前。
“啊！！！好烦居然被她跑了。”
座椅出现在洛洛迪身后，蕴星河轻柔的语气响起。
“不急，跑了就算了。”
“不是，我都要拿下她了，结果她居然逃了，没想到她居然还留有后手。”
蕴星河皱眉。
“我知道，我知道。”
在旁边疯狂举手的翠蒂丝打算挽回一下形象。
“那个吞星嗑药了，突然就爆发了超过极限的力量，随后封锁变得极不稳定，被他撕开了一道口子。”
“那么吞星呢？”
“咯~快死了。”
在吞星突然爆发后，浑身燃起黑色火焰，随后战场呈现出一面倒的屠杀，虫群几乎被它强行撕开，但随着时间悄然而过，吞星本就不多的本源消失。
“燃烧本源的生命之火，看来魔族对于联盟的渗透也不低啊。”
洛洛迪双手按在桌子上站起，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随着她的两撮黑白色头发落下，显得有些焦急。
“你不担心嘛？”
“没什么好担心的，强行燃烧和带着信念完全不同，能这么快破解生命之火，说明魔族早就有这方面的计划。”
“算了，反正你们这些人心眼都多，还是黑鸦好。”
洛洛迪说完手中出现护理液和不知名液体，随后开始仔细给告死黑鸦擦拭起来，在一人一虫震惊的目光中，洛洛迪美名其曰是在给他洗澡。
随着桌子上的食物不断消失在出现，小金人的身体也开始恢复正常。
“在和联盟信息互通后，我们愈加确定了这一点，至于魔族？我们可死，却绝不妥协，宇宙是我们的家，哪有将其拱手让人的道理。”
蕴星河伸出手。
“那是自然。”
双方握手，宣告宇宙，随着翠蒂丝和阳神文明的相继加入，现有文明开始激烈讨论起来。
“要告诉他们真相吗？”
小金人带着阳神文明特有的语气开口。
“这是个纠结的问题，但不由我来选择。”
“说起来这个，我们恒久的记忆中也曾发生过有趣的事。”
“要听听嘛？”
蕴星河点头，翠蒂丝拿出爪子，洛洛迪单手撑着脑袋，左手将巨镰放在腿上。
“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实验，是我们与其他文明漫长接触的小故事，有时候愚昧只是相对的，但态度和胸怀却决定一切。”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试图让其余文明大跨步发展，以此让他们快速进入高级文明的序列，于是我们做了这样一个实验”
“假设你面前有一个观测设备，为了方便理解，那就手机吧，然后手机和你还有被观测者处于同一平面。”
“高度到胃部，手机放在右侧，前面是小孩最好，在特定情况下你看向小孩时你会发现他在看你，但你看手机时却发现他没在看你。”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但这不是真理，只是一个关于双缝观测实验的论证而已，很有意思不是嘛？”
“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很有趣，也很奇妙，最主要的是神奇。”
“他们无法理解这些，因为这有关于组成物质的最基本粒子。”
“他们并不理解。”
“于是我给他们说这只是规则。”
“于是他们了然。”
“弦的运动，产生所有物质，微观世界和宏观世界是完全不同的规则，而关联其中的就是秩序，他们无法理解。”
“于是我给他们说这是命运。”
“于是他们恍然。”
“我说世界有因果，万物运行有终结，他们无法理解，他们只会向我渴求长生，于是我给予他们无限临近光速，时间膨胀到宇宙终结之时，但他们想要的不止于此，力量，智慧或是其他，我都给予，但他们还是不明白，也想要更多，于是他们向我挥刀，却发现再次变回平凡，他们开始恐惧和震惊却依旧无法理解。”
“于是我说我是神明。”
“于是他们跪俯。”
非以智慧不可得，非以道德不可悟，非以明悟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