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兄弟同心（1/1）

回程路上，三人起初沉默不语，后来沈颖儿率先破冰，告知了一件喜事。

原来小两口过几天就要定亲了，今日下山就是为定亲宴采买。

张阳一听，很替表弟高兴的同时也忍不住责怪这小子怎么瞒得这般严实，一点风都不透，弄得他有点措手不及，连贺礼都来不及准备了。

表弟却随意地摆摆手，“你人来便行，送啥贺礼！”

这是孩子话，定亲此等大事哪能随意，不仅要送，还得挑贵重的送。

心里如此盘算着的少年又与两人东拉西扯，时而谈论定亲事宜，时而嬉笑打闹，时而又闲话家常，很是和谐，俨然一家人的模样。

至于少年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俊朗少年却是只字未提。

反而是那沈颖儿暗示了好几次，但都被王浩方一一避开。

见情郎并无询问之意，少女也就不好再纠缠下去，最后也很聪明的跟着避开话题。

就这样，三人很快便回到天罡门。

回到天罡门后，张阳先是与二人一同去还通行腰牌，然后，又陪同表弟将心上人安全送到家。

热恋中的情侣总是你侬我侬，久久不愿分开，酸得少年牙齿打颤，浑身鸡皮。

“浮夸了啊！”

看着沈颖儿走远，少年这才忍不住吐槽。

“浮夸？我看你是羡慕嫉妒了吧！”

“是是是，羡慕你自此以后都要被一只母老虎管着。”

“你不懂！”

王浩方讳莫如深地摇摇手指。

少年不置可否，换作以前，兴许的确会羡慕嫉妒，可如今他已经一只脚踏入修仙的世界，前路坎坷，很多事就会变得身不由己，能不能像凡夫俗子那般活着都是未知数。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服下金龙丹后，再重的伤不消一个时辰便能尽数痊愈，张阳见表弟生龙活虎的，不像有事，应该能自己回家，便准备告辞。

“表哥，稍等，我还有事未说！”

“甚么事？”

“就是……就是……”

少年见他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样子，十有八九是遇到什么难事，但也不能直接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说，只好故作不耐烦道：“不说我可走了，明日还得早起呢。”

“你能再给我几瓶内力丹吗？”

“什么？”张阳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满脸疑问，“你要这么多内力丹做甚？”

“我要吃！”

回答简单而坚定。

“胡闹！不是跟你说过吗，此丹吃多了是会缩减寿命的，你不要命了？”

听到表哥责骂的话，俊朗少年也不生气，只是脸色忽的一沉，用从未有过的悲伤语气道明原委。

原来是舅母得了衰弱之症，已经活不了几年了。

为了让母亲能走得安心，王浩方想在最后这几年时间里出人头地，成为独当一面的一堂之主。

可堂主哪是那么容易说当就能当上的，现任各堂的堂主都是艰苦奋斗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才坐上如今宝座的，王浩方年纪尚轻，资历又浅，如果不借助内力丹，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在短短数年之内登上堂主之位。

以往的王浩方都是笑容灿烂的乐天派，现在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张阳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大事，这混蛋怎么到现在才透露。

但转念一想，说了又能怎样，衰弱之症这种绝症，就算是南国医术首屈一指的那位窦神医都束手无策，他又能有什么办法，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对医者来说，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衰弱之症”这四个大字，这四个字是所有医者心中最大的痛，就像是永恒的梦魇一样如影相随。

凡是懂医术之人都知道，这衰弱之症可是极度罕见的不治之症。

虽然出现的几率小的可怜，几千人中才会出现一例，但一旦患上，便药石无医，必死无疑。

这种病症会令患者以活一天相当于正常人活二十天的速度迅速衰老下去，甚为骇人。

千百年来，有不少医术高超的先人前辈们为此前仆后继，甚至是贡献出了宝贵的一生，最终都无一人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还好此病不具传染性，病人不至于被孤立，甚至隔离至死，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让病人可以安心与家人度过仅剩不多的日子。

大半年前，张阳也失去了双亲，他明白这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锥心感受，如若有机会，他也宁愿折寿几年甚至几十年来换父母的安心离开，但他终究是没有这种机会了。

爹娘，你们是不是还在为孩儿担忧呢？

沉默着呆望了会满天的繁星，张阳将飘飞的思绪拉回，决定不再阻拦。

人生本来就是有舍才有得的。

舅母生平最大的夙愿便是看到儿子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大概率为了母亲心愿得遂，了无牵挂安心离去，表弟才如此急着娶地火堂的千金为妻，更为有朝一日登上堂主宝座埋下基础。

这是表弟的人生，也是他的选择，无论是真爱还是政治联姻，张阳都无权干涉与评价，但却不一定需要以缩短寿命来换取，这样就未免代价太大了。

“好，我可以给你丹药，但是最后一瓶，吃完就不许再吃了，我会另想法子助你早日当上堂主，我说到做到！”

也许外人不懂，以为少年软弱无能是个废材，但王浩方知道他这个表哥绝不是废材，而是心志坚定有勇有谋之人。

就好比下午发生的一切，谁敢相信半年前比武还垫底的人人口中的废材少爷，如今都敢勇战高手，还大获全胜。

虽然不知道表哥是如何做到的，但这重要吗，谁还没点小秘密，表哥愿意说就说，不愿说他也不会问，他自始至终相信表哥的为人，不会也不屑使用什么歪门邪道。

姑父和姑母的孩子，能力只会在他之上，绝不可能是什么废材。

“好，只要我们兄弟同心协力，一定可以为姑父姑母报仇，一起闯出一片天地来！”

清幽月光之下，两个少年略显稚嫩的脸庞之上流淌着淡淡的华光，那豪迈相击的掌声振聋发聩，展示着他们无比坚定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