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伤因为何(1/1)
路长槐额角微微抽搐,看看可怜兮兮的花浥南,又看看面不改色甚至说得上平静的沈若水,最后毫不犹豫地选择闭嘴。
别以为面无表情他就看不出来沈若水这小子现在正在暗戳戳的开心,想来这种程度的疼痛,花浥南应该能承受,死不了……
路长槐摸摸鼻子,丢掉了那一点点良心。
待沈若水上好药,缠好纱布,一眼望去花浥南上半身已几乎看不到一块裸露的肌肤,好几个明显的地方还被绑上恶作剧般的蝴蝶结。
一时间路长槐差点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他处理衣物的时候,好像伤口倒也没有密集到这个程度吧……?
他再一次对沈若水的恶趣味有了更深的认识。
终于搞定了,沈若水拍了拍手,直起身,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处理完了伤口最多最深最严重的上半身,接下来便是腿上那些简单的伤口了。
这个并没有花太多的功夫,路长槐和沈若水分工搭配,不一会儿便处理好了。
沈若水走到一旁去脱力坐下,额头都布满了细汗,深觉给伤患上药是个体力活,他悄悄瞅了瞅路长槐,见他一点气喘都无,只是那脸色怎么看都比花浥南那个伤患还要差。
这下刚放松下去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他低垂着头,很好的将情绪掩去。
路长槐背对着他,正在查看花浥南目前的状况。
条件有限,伤口他只做了简单的清理,但是上药前他仔细看过,伤口中没有明显的异物,剩下的一切就只能交给他做的伤药和天命了。
幸好这一路他做的药够多,种类也够齐全。
伤口包扎完,现下已都差不多止住了血,从脉象上看已趋于平稳,虽然依旧无力,但好歹不再一副随时都要停搏的样子。
略松了口气,路长槐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色小瓶,倒出两粒较之一般大小更为小巧的药丸,颜色是同药瓶如出一辙的红色,只是要深一些、亮一些,仔细看着似乎还有流光溢转。
“这是什么?”沈若水不知何时凑到了一旁,皱着眉看向路长槐手中的小瓶。
“固气回元的药丸。”路长槐耐心答道,同时疑惑地瞥了眼沈若水。
他制作那些药丸的时候可从没避开沈若水,这会儿怎么用个药还特地来问一声?
哦,是这个啊。沈若水放下心来,又回到了自己先前的位置上坐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在后方没看清,就瞅见路长槐似乎指尖殷红,他还以为是……
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等他回过神来,嘴巴都已经问完了。
路长槐无奈一笑,也不去深究沈若水的举动是因为什么,他轻轻捏开花浥南的嘴唇,将两颗药丸塞了进去。
鉴于需要用到此药的特殊时机,所以他当初制药时特地将药丸做得易分解,虽不说入口即化,但接触到了唾液,很快便会被人体吸收。
茶水都省了。
药丸效果很好,立竿见影,刚喂进去不久,花浥南的脸色就恢复了些许红润,肉眼可见。
现下这才算是成功解决好花浥南的伤情。
路长槐将药箱收拾好,看了看花浥南那破破烂烂已不见原形的衣服,又看了看车厢地板和坐板上滴落的片片血迹,果断把车夫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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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当,马车又悠悠向前方驶去,只是因着车里多了个重伤病患,速度较一开始慢了不少。
马车内,沈若水正面对着路长槐一脸无奈。
“你莫不还是三岁孩童?”竟然还做出了偷酒喝这种事,属实是……
路长槐不接话,只是挑挑眉,嘴角挂着惬意的笑容,喝着偷摸着摸过来的酒,好不自在。
沈若水顿觉好笑。
虽说他开始尝试控制先生的饮酒量,是顾虑到先生过于病弱了些的身子,但这一切自是比不过先生本身的心情。
他希望,先生未来日子的每一天,都是自在愉悦的。
没多久,一壶酒尽数下了肚,路长槐倚在车身上,又恢复了懒散的姿态,心情舒畅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有那么好喝吗?”弥弘嘀咕着将脑袋凑到空了的酒壶前,低头嗅了嗅那辛辣带着酣香的酒味,舔了舔嘴唇,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孩子喝什么酒!”沈若水一个暴栗敲在弥弘的额头,顶着他控诉的眼神将酒壶拿走,直接扔到了马车外的草丛里去。
路长槐唇角笑意加深,明智的没有开口去帮腔。
“那个人把我睡的地方占了,你又不给我酒喝,那我现在能干嘛啊?”弥弘哀嚎一声,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小脸都皱到了一块儿。
随着弥弘的抱怨,沈若水和路长槐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昏睡的人。
花浥南身上已经换了套干净的衣物,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即使有路长槐的药及时救了过来,脸色也算不上多好,但好歹也有点血色。
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花浥南,褪去了一身狠戾与冰冷,多了几分脆弱苍白,看上去格外的好看。
路长槐那颗爱美之心可耻的软了软。
“弥弘不提我倒是忘了。”沈若水收敛了笑意,总算在脑子里把先前满腔疑问翻找了出来:“兄长不是说他的敌人并不强大吗,怎么会伤成这副模样?难道是……那个恶心玩意儿?”
路长槐明白沈若水说的是什么,他摇了摇头,说道:“据我先前观察,那几人确实不是花浥南的对手,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将他重伤到如此程度。他的体内我也探查过了,并没有蛊虫作祟,应当不是它们导致的。”
“这就奇怪了。”沈若水指尖敲打着桌子,百思不得其解,“总不能是他自己将自己伤成这个样子的……吧???”
说到最后,沈若水诡异的停顿了。
他突然神色复杂的看向路长槐。
“……你当他是傻子吗?这可是要命的伤势。”不知道沈若水心里在想什么,但那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让路长槐直觉的背后发毛,下意识翻了个白眼驳回了沈若水说的话。
拿命来赌他心软?路长槐不信花浥南这般狠戾的人物,会做出这种蠢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