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文明的葬场与化粪池（1/1）
“兴许，这影鬼还有其他妙用，不知道用来对付杠精效果怎么样……”
拖着疲惫的身躯，赢小白朝着异常研究所赶去。
一进研究所，他便看到，张果正在摆弄着烧杯移液枪，研究着昨晚的战利品——黑水晶！
“怎么样？有成果吗？”赢小白从她背后凑了上去，问道。
“唉~”张果神情疲惫，显然昨晚又通宵了：“老样子，还是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这黑色水晶和之前的唯心水晶相比，除了颜色不同外，其他物理化学性质几乎一模一样。”
“哦……”
赢小白轻叹一声，倒不是失望，研究不出来什么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洪水之灾之前，蓝星异常事件持续的十来年，全球各国都大把大把资源砸进去，能研究出来的，早就研究出来了。
不能研究出来的，也不可能一飞冲天！
不过，张果紧接着却是又说道：“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
“哦……说来听听？”赢小白来了兴趣。
张果没说话，直接拿出了一枚黑水晶，丢进了一个盛装有海水的烧杯之中。
下一刻，赢小白便看到了神奇的现象。
黑水晶瞬间融化了，而海水也是瞬间变黑。
但黑色并未持久，稍纵即逝，就像带有酚酞指示剂的碱液一般，在最后一滴酸液滴入时，红色迅速褪去，归为澄清透亮。
赢小白情不自禁地拿起了烧杯，平视，摇晃查看了一番，两手指大小的黑水晶真的就这样神奇的消失了。
“什么情况？”赢小白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张果耸肩摊手，无奈说道：“如你所见，海水溶解了黑水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溶解？”赢小白眉毛一皱，他是知道，之前用王水尝试腐蚀唯心水晶的，唯心水晶都未损分毫，现在只是用海水，便能溶解黑水晶？
“这海水有古怪！”赢小白心中默想，莫非又是一个撕胶带得诺奖的伟大发现，最复杂的研究往往只需最朴素的研究方法？
张果点了点头：“是的，黑海的水可以溶解这黑色水晶，我也用迷雾大陆获得的那块唯心水晶试了一下，也能溶解，只有避难所外面的黑海水能，其他的水不能。
不过我蒸馏、过滤、吸附等等分离手段都尝试了遍，依旧没有从黑海中提取到，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起作用。”
“就拿这杯水来说吧！”
张果玻璃棒敲了敲烧杯，继续说道：“就算我现在把它烧干，除了得到一些氯化钠和其他无机盐外，什么都没有，它就是一杯普通的海水！”
赢小白眼珠子一转：“那水蒸气呢？黑水晶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对，你说得没错，黑水晶的确不会凭空消失，事实上，你的直觉很准确，我冷凝收集了一些水蒸气，又丢了一块黑水晶下去，出现了相同的现象，黑水晶也迅速溶解，然后水变黑又迅速恢复！”张果说道。
“难道是那种奇异物质粘着水……额……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是懂我意思的，就是分离不出来，粘着水！”赢小白说道。
张果却是摇了摇头：“不，我分析研究了那蒸馏水，他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DD蒸馏水！”
“所以说，其实真正溶解黑水晶是海水中水？”
张果点了点头：“对，这便是诡异的地方，溶解黑水晶是黑海的纯净水，而且我还往10毫升的纯净黑海水投入了几百块黑水晶，结果你猜怎么着？”
赢小白瞳孔一缩，隐隐猜到了结果：“不会吧，你别告诉我，就这点水，吞了几百块黑水晶，还没一点反应，没有过饱和？”
张果挑了挑眉，摊手耸了耸肩。
显然，她默认了。
“10ml的体积都没变化？”赢小白难以置信，再次确定询问道。
张果继续摊手：“显然，你的直觉很强！”
“体积呢？”
张果继续摊手。
“质量呢？”
张果摊手说道：“黑水晶本来就没有质量的！”
“卧槽，还能这么玩的吗？这也太离谱的！”赢小白惊叹道。
只要学过点化学物理知识，都能意识到很不对劲。
任何客观物质都是由微观粒子构成的，10ml水溶解几百块黑水晶，体积却是分毫未变，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溶解了个寂寞？
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要么是水有问题，要么是黑水晶有问题？
显然，很不凑巧的是，两个都有问题！
科学研究方法的基础便是控制变量。
“嘶~”赢小白十分不解，“不是，黑海水都被提纯为纯净物了，真的就没一点发现，起码与正常的水对照一下，总应该有点发现吧？”
赢小白实在是有点不甘，昨天忙活了一天，整个避难所来回跑，又是协调各部门，又是熬夜杀怪的，要是黑水晶没有什么点用处，这不白忙活了，这仗不是打了寂寞？
还不如打手枪呐！
“唉~”张果微微低头，疲惫中带有一丝沮丧：“小白，你知道吗？其实我们人类到目前为止，对水这种物质，就是正常的水，不提黑海水，都还没彻底研究明白！”
“嗯！！！”赢小白震惊：“水不就是一氧化二氢吗？莫非……”
“这个事情说起来很复杂，这么跟你讲吧，《科学》杂志你知道不？就那世界顶级学术期刊，它创刊125周年时，曾公布125个最具有挑战性的科学问题，每个问题都代表着最前沿的科学研究。
比如‘宇宙由什么构成’‘意识的生物学基础是什么’‘大脑如何建立道德观念’之类的，涉及方方方面面。
125个问题中的任何一个问题，谁若是能全面的解答出来，最少一个诺奖！
这125个问题中，便有一个涉及到水这种物质，原问题是：水的结构如何？
是的，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背景介绍，任何学过初中化学的人，一眼便都读懂这个问题想要表达的意思。
但是到目前为止，谁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深究起来实在是太复杂了。
单个水分子很简单，但是一群水分子堆在一起，就变得变幻莫测。
有一个生动有趣的例子可以很好的体现水结构的复杂性。
茄油国有个叫威尔逊·本特利的农民，他用46年的时间的观测雪花的形状，总共记录了5000多种雪花图像。
五千多种啊，你能想象六边形的雪花能整出那多花活吗？
后来，又有人在他的基础上，对雪花进行了系统性的研究，发现随着温度和湿度的变化，水汽凝结雪花的形状也是千变万化，毫无规律可言。
没有任何液体变成固体时能像水一样善变，微观结构如何，其能形成的晶体结构往往是有限固定的，就像是玩俄罗斯方块一样，你可以横着摆竖着摆，但是你不能像米勒佛一样杵着脑袋斜着摆啊。
可以说，水简直水出了天际，水出了奇迹。
所以，用水来形容网文作者更新章节不是没有科学道理的。”
赢小白嘴巴微张成O型，他没想到水居然还有那么多学问，难怪之前自己大学闲暇时写的几部全扑街了。
原来我是不会水啊！
“不对，明明是那些可恶的读者，我也很想将这本恐怖诡秘完整写下去，但是他们就是喜欢养书，也不去推广分享评论追更，都想着养肥再宰，可是作者不吃饭也长不肥啊，养着养着就把养死了，实在太恐怖了！”赢小白心中暗暗腹议道。
赢小白对张果说道：“这么复杂的啊，唉，看来想要从黑海水入手并不容易啊！”
张果点了点头：“可不是嘛，这种涉及到基础科学研究的东西，短时间肯定是很难出成果的。
其实吧，我们都将水形容为生命之源，你想想那些诡异生物，它们也是有血有肉的，直觉告诉我，这黑海水很重要，甚至有可能是我们探寻研究明白异常底层机制的一个重要契机，是开启诡秘之门的钥匙！”
赢小白精神一震，眼中光芒闪烁，超能力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诡异生物！
“难道……”
“是的！”张果点了点头，“我将你们超能力者的血液样本中的水分分离了出来，然后将黑水晶丢入了进去，黑水晶也出现了溶解现象……”
赢小白震惊，出现溶解现象……不就意味着超能力者体内水分也存在黑海水吗？
避难所现在使用的水可都是蓝星带过来的，黑海水可是一点都不敢用啊，这是为了安全着想，谁知道有没有病毒之类的东西。
“黑水晶能吃吗？不对，我的意思是黑水晶能像那些修仙中的灵石一样，让超能力者的能力得到增强吗？”赢小白急切问道，双眸充满火热，这是很自然的联想。
可是，张果却是摇了摇头。
“当初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将黑水晶丢入超凡者血液之中，黑水晶的确出现缓慢溶解的现象，可是伴随着黑水晶的溶解，血细胞也出现破裂裂解的现象，也就是血融。
不单单是你们这些超能力的血液出现这种现象，就连智慧水诡也出现的相似的现象。”
赢小白抓住了重点，问道：“相似？”
“嗯，对，智慧水诡的血融速度比你们超能力者的慢一点，像你们的血，一管10ml大概10秒就彻底血融了，而智慧水诡的，需要一分钟左右，普通人的话，几乎是瞬间，根本来不及计时观测。
我猜测可能与规则污染程度有关，或者是黑水晶存在某种杂质的影响。
你是知道的，避难所虽然是封闭的，但是黑海水的水汽难免有些渗透进来，而且避难所也有一些人外出执勤做任务的，多多少少肯定是吸入了黑海水的水汽的，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出现血融的伤亡情况。
也就是黑海水，起码挥发出来的清澈黑海水对人是无害的，有害的应该是那黑水晶溶解时释放的黑色物质，眨眼之间就没了，我们抓不住它的尾巴。
它有可能是一种稍纵即逝的污染规则，也有可能是一种性质不稳定的物质，十分容易分解。
当然呐，我个人更偏向与前者，是一种污染规则，毕竟，智慧水诡吸收唯心水晶时可没有溶解现象，现在吸收黑色水晶却是出现了。”
赢小白沉默，心思活络起来。
可以说，唯心水晶和黑水晶的唯一差别就是颜色了。
唯心水晶是斑驳的，有点像磨花了的水晶，而黑水晶却是黑不溜秋的。
颜色不同，最直观的感觉便是……我们不一样？？？
好吧……怪异这种东西，肯定得升维涉及到规则，否则科学解释不通，不是显得我们人类很愚蠢傻逼？
他又想起了之前自己想要潜海侦查的意识感官，触碰黑海时的恐惧惊悚，与触碰褪色黑海水的平平无奇，单纯的物质层面的东西可不能让自己毛骨悚然，预知到极致的危险……
最简单的对比，他在实验室端着王水可不会有这种恐惧感！！
唯一的关键便是……
“为什么黑海水捞起后会瞬间褪色变成透明呢？”
不过……
“师姐，我觉得有必要再敲打敲打杠精，它肯定知道点什么……”
……
半小时后，赢小白再度操纵一只牛蛙降临迷雾世界。
迷雾怪依旧像往常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对赢小白施放降龙十八掌，从天而降，锲而不舍。
牛蛙跳到了鬼屋门口。
经过十来天的时间，鬼屋走廊上弥漫的辐射毒雾也是彻底消散了。
牛蛙毫不畏惧，跳进了鬼屋之中。
“呱呱呱——”牛蛙宏亮的叫声再度回荡在黑暗冷寂的鬼屋走廊之中，回响层层叠荡，余音不绝，显得有些阴森，企图吓死一只鬼。
缝合怪森白的诡手依旧静静地躺在之前的位置上，没有腐烂，还很饱满新鲜，没有丝毫水分流失的迹象。
安全起见，牛蛙贴墙绕过了诡手。
他不想节外生枝，要是来个回首掏，弄走了牛蛙身上什么器官零件，又得抠鼻屎，这不文明，也不优雅！
“嗯……手术室变了，墙壁都发霉了，啧啧啧，缝合怪的其他血肉腐烂了，好臭！”
牛蛙匆匆跳过手术室，来到太平间。
“嘶……太平间也变了，嘤嘤怪呢？还没复活吗？也许吧，可能怪异也不能完全违背质能守恒定律，得需要点时间恢复！”
“咦……这是中式灵堂？有意思，这黑白照上的小姑娘应该就是之前的鬼灵精怪吧，长得还挺像的，这棺材不正宗啊，不是梅花棺，搞个菱形方棺，一看就是信了上帝那个糟老头子的鬼话……你该不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打我吧？”
“呱呱呱——”
“杠精这场景主题……黑色骷髅旗……空心木质地板，发霉了……好湿啊……这是望远镜吗……绳子、橡木葡萄酒桶……咦，这有张航海图，画得也太抽象了吧……该不会是杠精画得吧，应该是它，这笔沾满了粘液，好湿，好润……呕，一股骚味！”
牛蛙在第四个屋子转了几圈，没有找到通往下一关的入口。
屋子里的格局布置很像是中世纪海盗船上的。
不过，除了一股木质腐烂的臭味外，赢小白是get不到它的恐怖点，可能是杠精触手怪不在家的原因。
“呱呱呱（杠精出来受死）——”
寂静？
很寂静！！！
牛蛙趴在一个橡木桶上，来回扫视着房间，很安静，也很尴尬。
“算了！搬炸药炸了吧！”
牛蛙从橡木桶上跳了下来，正欲传送回去之时，房屋内突然涌出一团黑雾，迎面朝牛蛙袭击而来。
牛蛙吓了一大跳，猛然跳起，朝黑雾滋出了一条尿线……
可惜，尿线直接穿透了黑雾。
没造成物理伤害，也没造成心理伤害！
不过，也就是在那一瞬，涌动的黑雾直接将牛蛙包裹吞噬，然而……
“阿巴巴巴~”黑雾包住的瞬间，便是猛然收缩了回去，黑雾骤然凝聚成了杠精触手怪的本体模样，上跳下蹿，连连挥舞甩动着一条触手，像极了被烤山芋烫到了的样子。
牛蛙邪邪一笑，透过嘴角缝隙，隐约可以看到口腔内含着一枚核辐射小球。
“呱呱呱（杠精，说！诡秘之海是什么？我饶你不死！）”
杠精怒道：“卑贱的人类，你休想欺骗到伟大的我，你心中的肮脏狡猾早已被我看穿，你休想从我这得到任何关于诡秘之海的讯息！”
“那你就去死吧！”牛蛙直接消失，穿越了回去，开始搬运炸药。
杠精顿时懵了。
这……
不是应该讨价还价一番吗？
怎么一言不合就放大呢？
玩不起是吧？
半分钟后，牛蛙再度穿越回了迷雾世界，叼着C4炸药朝鬼屋跳去。
赢小白可不是在装腔作势，杀杠精，他可是认真的。
得不到关于诡秘之海的讯息虽然有些可惜，但是杠精可是有智慧的，诡秘之海也是从它口中蹦出来的，谁知道它是不是编出来骗人、麻痹人的。
就算它说的是真的，信鬼的话，不是真信了它的鬼话？
自己对杠精单方向透明！
不是现在坑死，就是之后被骗进坑里坑死！
还想杀妹证道？我先杀你个死杠精祭天！
杠精察觉到赢小白内心的独白，顿时慌了，急忙传送讯息。
【你意识到杀死杠精将付出极大代价，杠精已经将鬼屋内其余16只鬼消灭了，现在鬼屋只剩下杠精一只鬼，杀死杠精你将彻底失去迷雾世界的空间信标，无法通过超能力传送到迷雾世界！】
“切！”赢小白不屑。
鬼屋内的鬼有些是根本杀不死的，牛蛙叼着炸药，继续坚定不移地朝鬼屋跳去。
【你意识到鬼屋是杠精的主场，你无法完全洞悉其余可复活鬼的诅咒规律，贸然接受其余鬼的诅咒建立新的空间信标，将带来无法估量的风险，甚至死亡！！！】
赢小白邪笑，其余鬼或许他无法风险控制，但是昨晚刚抓了个影鬼，只要研究明白，随便让它诅咒一两个傀儡送到鬼屋内，啧啧啧……
杠精，你在死定了！！！
杠精彻底傻眼了，急忙传输信息。
【你意识到……】
就在这时，牛蛙跳进了海盗船舱，赢小白第一次看到了诡物灵语键盘的实体，不是撬棍，也不是键盘，而是一枚黑珍珠。
“呱呱呱（难怪可以变幻形状，原来全是幻想，假的，中世纪海盗船怎么可能会有键盘呢，死杠精果然很有心机！）”
杠精注意到牛蛙跳进房间，猛然将贴在额头的黑珍珠用触手卷起，一口吞咽了下去。
牛蛙冷笑，鼓起的豆大双眼不断上下打量着杠精，就像是在日料店触手打量着手中八爪鱼一般，怎么下刀呢？
杠精顿时猛地一哆嗦，毛骨悚然。
“（阿巴巴~）人类，你真的要鱼死网破吗？我们完全可以和平相处……”
“和平？”赢小白冷笑：“和平的基础在于平等，我单方面对你透明，何来平等之谈？”
杠精沉默片刻，又犹豫了片刻，最终将刚刚吞咽下去的黑珍珠又吐了出来。
“（阿巴巴~）人类，这便是你口中的灵语键盘，具有窥探心灵之声功效，我赠之予你，你我便是平等！”
赢小白眼睛一亮，不过……
“我杀了你一样可以得到，我为什么要和你和平共处？”
“你、你……”杠精愤怒地挥舞着触手，怒喝：“卑贱的人类，你到底想要怎样？”
“嘿嘿嘿~”赢小白奸笑，“我心中所想，你不是一清二楚？”
杠精怒不可遏，触手歇斯底里的狂舞着，却是无可奈何，最终停歇垂落了下来，颇有点摆烂的味道，沮丧讲到：
“……诡秘之海，虚无混沌之源，亦是污染倾斜积压之地，是诸天破败世界埋葬之地，亦是连接万界的桥梁，危险、混乱、杀戮、诡异、惊奇、怪物……
所有的所有，引发世界混乱的，以及混乱的世界，都将埋葬于此，唯一的生机，追寻破败的世界！”
“这里是……文明的葬场……以及化粪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