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身份（1/1）
把秦知颐送回府中后，在秦大人与秦夫人感恩戴德的目光里，楚执素悉数把功劳推到了秦霁川身上。
好不容易见到了秦知颐，秦大人满脸担忧，秦夫人则哭得稀里哗啦的，连连抚摸着秦知颐的额发直呼她命苦。
看着秦夫人怀里的秦知颐，楚执素叹了口气，她身子骨本就弱，这番恐怕要休养好一段时间了。
“本宫会揪出幕后之人，还知颐一个公道！”
临走时，她只甩下了这句话。
待视野里的秦府消失，马车平稳地向皇宫驶去，楚执素方才慢慢伸手向旁摸索着，有些脱力地倚靠在内壁上。
她有些痛苦地微微喘着气，身子深处涌上来的乏力疲软感几乎要将她淹没，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
秦霁川说得没错，她的身子没好全，的确是受不了路途颠簸的。
“不……还不能……至少回到宫中再说……”
她声音极低地自言自语着，手上用力掐着手背，不一会儿便掐得手背上遍处发红。
疼痛感有助于保持意识清醒。
从宫中出来得急，因此没有带上青仪和采莲，她只好孤身一人返回皇宫。
“小、小姐！”
马车忽的急停，猛地一震，倚靠在内壁上的楚执素差点身形不稳倒下来。
车夫本着听华遥清嘱咐不暴露她身份的原则，语调急促地叫了叫她。
楚执素掀开帘子，谨慎地朝外瞥了一眼。
只见马车前围了几位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纱看不出性别的人，截住了马车。
“想活命的话就从前室上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冷声说着，声线也是雌雄莫辨。
随着她拔出长刀对准驾车的车夫，后方的几人也纷纷拔出刀。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有你们当街抢劫的道理！”
车夫高声争辩着，丝毫不为他们的阵势所吓到。
抢劫……？
楚执素蹙眉，前室是车夫行车所坐的位置，这帮黑衣人若是来抢劫的，又何必让他起来？
估摸着都不等车夫开口说话，就会当场害了他的性命。
此时此刻，车夫正与那帮黑衣人无声地对峙着，怎么也不肯退让。
“无事的，你走吧。”
背后楚执素冷静的声音传出。
车夫不可置信地回过头，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她又道。
“他们不会要我性命，你且走吧。”
事已至此，车夫只好顶着被好几人拿着长刀相对的紧张局面，被迫妥协离开了前室。
停滞的马车再度行驶起来，似乎是黑衣人在前室驾驶。
“凌璇霜。”
楚执素垂下眸，轻轻唤了一声。
耳畔只有马车车轮碾过地面的声响，等了片刻，她才听到前室有人说话。
“……你知道是我？”
凌璇霜恢复了平日的声线，语调诧异。
“怎么不知道？”
楚执素再度靠在了内壁上。
女子驾车比之男子速度较慢，她靠在上面感觉也没有之前那般簸了。
“你是谁的人。”
楚执素没有用疑问，而是用了肯定的语气，向凌璇霜说出了一个问句。
旁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她楚执素向来是观察力敏锐之人，瞥了一眼黑衣人的身形，便与脑海中凌璇霜的印象重叠了。
前室又一次陷入了默然。
“你身手了得，再加上今天这身装束，你应是他人的暗卫，”楚执素放慢语速缓缓道，“加上本宫之前听说，你祖上也不是南煜人的话……”
“你是裴玄柳派来的，对吗？”
“大抵是裴玄柳生怕本宫这个能供他消遣的乐子，在路上出什么差错，”楚执素笑了笑，闭上了眼，“他一向疑心病重。”
坐在前室的凌璇霜心头巨震，抓缰绳的手一瞬间都松了松。
她是怎么猜出来的？！
甚至以那么熟络的口气提起主子。
不过，联想到裴玄柳就在楚执素身边，她这么了解他也是在于情于理之中。
凌璇霜飞速地思考片刻，最终决定不向楚执素隐瞒。
“……是的，主子派我来的。”
说出此话后，周遭十分安静，她再没听到楚执素的回应。
只因楚执素头靠在内壁上，安心地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楚执素睁开眼，发现她正在寝宫的榻上，身上的衣裳也被换成了寝衣。
“公主！”
“主子！”
青仪和采莲都守在她的床边，见她醒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同时开口道。
青仪看了采莲一眼，撇了撇嘴，怎么就这么巧？
“本宫渴了。”
看到榻上的楚执素坐起来，青仪连忙就为她倒水去了，采莲则上前同她说话。
楚执素感到精神好多了，她抬头环顾寝宫一圈，没看到裴玄柳的身影。
“他人呢？”
青仪自然知晓楚执素在说谁，她走来吹了吹有些烫的水递给楚执素，老实答道：“公主没回来的时候，那位东宸质子也一直待在宫中并未出门。”
楚执素接过水，小口地抿了一口，脑中却在想青仪说的话。
裴玄柳又在偷偷摸摸的搞什么鬼。
“对了，纯妃娘娘也来过呢！看公主不在又走了，”青仪歪着头想了想又道，“二皇子妃娘娘也派人来请过公主。”
“总之，主子不在的时候，来了好几拨人要找您。”
采莲替青仪总结完。
楚执素不为所动地继续喝水。
直到渐渐喝完小半碗水，她才道：“你们有好好照顾小雪吗？”
听楚执素醒了的第二件事是关心那只猫，青仪直觉她像个无情汇报宫务的工具人。
“好得很呢，奴婢和采莲轮流照顾它。”
提起小雪，青仪越说越眼睛亮闪闪的。
“奴婢昨儿个抱它去廊下玩，不一会儿就看它抓了只老鼠！”
楚执素都能想到青仪当时面上的惊喜。
“……你若还是想去捉鱼便去吧，给自个儿吃或者给小雪都可，本宫替你兜着。”
“真的吗公主！！”
她说完，果不其然在青仪脸上看到了呆滞、惊喜、激动的三重变换情感。
“当然作不得假。”
楚执素从她脸上移回视线，又看向采莲，“采莲，你去纯妃宫中唤她来。”
她心中对于自己落水一事初步有了猜测，还需要佐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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