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相师道途（1/1）

说话间，两人已经先后穿过出入口。

仍旧是通过了某种无形隔膜般的感觉。

当双脚踏上实地时，眼前骤然亮起的阳光，让习惯了昏暗的方阳下意识的眯起眼睛。

“是王大人！”

“灵境被成功破除了？太好了！”

周围传来激动的欢呼。

“老王，可以啊！连增援都不用，一己之力破除灵境，给咱们打更人长脸了！”

有人以熟络的语气招呼道，听着应该是打更人衙门的其他修士。

当方阳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赫然发现附近已经被一队训练有素的甲士们包围。而率领这些甲士的，则是三名胸襟处同样有着铜锣图案的修士。

先一步离开灵境的郑玉珠，此刻已经被他们拿下。

正和她的鹰一起，垂头丧气的站在一边。

显然，即便她在灵境破除后第一时间离开，还是没能从早已抵达的打更人援军手中逃脱。

“难怪王忠良看到郑玉珠跑路时，完全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

方阳心中恍然。

这时，他若有所感，转身回望一眼，发现身后的灵境已然进入了消散的最后阶段。

顷刻间，凝聚成灵境的灰白色雾气便彻底消散。原地什么也没留下，仿佛先前经历的一切都是方阳的幻觉。

唯有身上收获的两件恩赐提醒着他，灵境内的遭遇是真！

中途出现了这么一波意外后，实弹射击训练肯定是没那个心情了。

婉拒了打更人衙门的护送提议，方阳独自返回游仙观，并按照观内规矩，将遭遇灵境的详情和破除的具体过程，整理后报了上去。

考虑到【梨园客】察言观色的能力，他在路上就想好了该怎么说。

总之一句话，在确保只说真话的前提下，让自己最后投出五点的事，看起来更像是偶然的运气爆发，而不是另有依仗。

“才加入观内一两周的新弟子，遭遇了不怀好意的散修、被迫卷入灵境，不仅安然无恙出来了，还得了好处！”

大师兄陆喻啧啧有声，没想到宋央招来的这个师弟，竟然这般不凡。

不愧是能写出【一代传奇萧大侠正传】话本的人！

听了方阳描述的经过，一旁的苏彦则联想到什么。

赌坊模样的灵境？

疑似被动赋予对手厄运？

“听起来，似乎跟【相师】道途有些关联……”

毕竟这条道途的第六境，名字就叫【赌徒】，而且也能在一定范围内操控福祸吉凶。

或许，方师弟经历的这个灵境，就是某个相师道途的中高境修士，其无意间的一个梦境，在灵界中形成了映射，最后机缘巧合下生成！

被两位师兄像围观国宝大熊猫一般看着，方阳有点不自在起来。

毕竟这可是两位梨园客啊！

他赶紧开动脑筋，转移话题：“对了，那位打更人的王大人，分给我的两份奖励……”

不知是否要将所获道具的情报也一并上报？

闻言，陆喻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问道：“破除灵境、得到奖励时，一般都会获知所得物品的具体效果。你拿到的两份物品，其中可有封印物？”

方阳摇摇头：“是一张符箓和一件黄阶奇物。”

陆喻点点头：“不是封印物的话，就无需交给观内详查了。你自己写个条子递上来，大体说一下获得的那件奇物有什么能力即可。这样的话，若观内其他弟子有需求，也好找你借用——放心，是有偿借用，观里不会让你吃亏的。”

“好的！”

见条件很是宽松，方阳当即答应下来。

随后，他又问道：“两位师兄，在灵境中，那位自称李威的修士死后，身体凝聚出一团氤氲白气形成的光团。我问打更人衙门的那位王大人，对方却说是修士才能掌握的秘密。不知那光团究竟是何物？”

陆喻和苏彦对视一眼，没想到方阳居然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迟疑片刻后，陆喻叹了口气，道：“也罢，反正你将来迟早会知道，提前告诉你也无妨，但你不可以泄露给别人。”

得到方阳承诺，陆喻才说道：“那就是【灵机】！”

灵机？

李威死后凝聚出的东西，居然就是配置灵药所必须的材料、22条道途对应能力的根本来源？

联想到苏彦师兄之前讲的，普通人如果获得灵机，足够幸运的话，能直接晋升修士。

那岂不是说……

方阳骤然想到一个可能，难以置信的问道：“如果有人得不到晋升的灵药，是否可以想办法猎杀一位同道途的更高境修士，攫取凝聚的灵机，让自身得以晋升？”

陆喻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实际过程，肯定比这复杂。但大体上，你理解的没有错，这正是我们不愿将这条信息轻易公开的原因。”

方阳一时间无言，受到冲击的内心很不平静。

他到底还是小看了修行世界的残酷。

陆喻第一次从玉玄子那里得知此事时，同样受到很大的震动，甚至当场喊出了“吃人”二字，故而他能够理解方阳此刻的心情。

苏彦插口道：“即便不为了晋升，一份灵机也是非常珍贵、极具价值的材料，可以拿去卖给其他急需的修士。将来你若外出游历，不仅要防范跟你同道途、但比你低一境的修士，还需防范一些为了利益无差别猎杀其他修士的劫修。很多时候，后者比前者更危险！”

“多谢师兄告诫，师弟晓得了！”

方阳吸了口气，记下了宋央的提醒。

见屋内的气氛一时间有点沉重，陆喻稍缓片刻，主动提起另一个话题，跟方阳分享起自己的喜悦：“忘了跟师弟说了，先前你给我的话本非常受欢迎。第一次登台说书，就获得了极大的反馈……就冲这个，师兄我说到做到，等这个月道资到手，就请你去花船潇洒一番！”

“真请啊？”苏彦立刻来了精神。

陆喻白了他一眼：“我请的是方师弟，又没请你，你激动啥。”

“呵~”

苏彦鄙视道：“之前请我帮忙写话本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现在有了新人，就翻脸不认了是吧。方师弟，看清陆师兄的嘴脸了吗？不想狡兔死走狗烹，你给他写后续话本的时候，最好出慢点，多斟酌斟酌，慢工出细活嘛。”

眼看着苏彦开始给方阳出馊主意，陆喻坐不住了：“你莫要带坏新人……唉，大不了下去带你同去便是！”

“等的就是这句话！”

苏彦满意了，提笔唰唰唰写了一张字据，嚷嚷着让陆喻签字。

这当然不是来真的，而是交情好的师兄弟在开玩笑，方阳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过来。虽然不会瞎起哄，但也跟着嘻嘻哈哈，看了个乐呵。

先前的沉重氛围，不知不觉间便被热闹和欢快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