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镜海（1/1）
孟轻鸿隐身在戈壁滩乱石堆之后，先小心翼翼地察看一周，见四周宁静无人埋伏这才现身。
孟轻鸿心中犯疑暗想：“莫非那张字条是假，却是有人冒充黄丹臣想把我给引出来？”他正想着，忽然一股劲风从旁边吹来。
孟轻鸿闪身避让，侧身跳开。
皎洁的月光下，来人面貌一清二楚，正是衙门赵捕头赵靓。
“赵捕头何意？”
孟轻鸿脸色有些不好看。
一是被对方偷袭，二来对方的伏击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赵靓收刀入鞘，呵呵笑道:“抱歉抱歉，天光暗淡一时不察，险些误伤了县尊大人的贵客。”
“还请海涵！”
孟轻鸿见赵靓收刀入鞘，致歉语气诚恳，倒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不冷不淡地回道:“无妨！”
“敢问您在此是为何事？”
赵靓问道。
孟轻鸿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在，心下倒也没放松警惕。
“咳咳，我来此只是路过，本来想去神都洛阳，可忘记带东西，打算折返回宗门去拿一趟。”
“刚刚觉得肚子疼，就在旁边酝酿了一会儿，现在倒是没什么事情了。”
赵靓提醒道:“那就好，月黑风高，最近又出了大案，不安生，走夜路还是小心点好。”
孟轻鸿抬头看了一眼那圆圆的月亮，清光亮得晃人眼睛。
神特么月黑风高！
“多谢提醒，我这就接着赶路！”
孟轻鸿道。
赵靓也抱拳行礼道:“我还要去前日案发现场一趟，找找其他线索，徐公子请！”
“请！”
孟轻鸿跳上飞剑，朝着范鹤他们的方向追去。
赵靓见孟轻鸿走远，握紧刀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准备好人手，慢慢摸过去！”
“是！大人！”
两队捕快挎着腰刀，也偷偷摸摸向着沙漠最深处前进。
圆月已达中天。
灵气凝成的小鸟也消散殆尽。
范鹤与辽东五仙的面前，有一汪如残月般的清泉，泉水边上除了一个一米见方的石头墩子，只剩黄沙。
“你这到底对不对？”
范鹤埋怨道。
他是个贼偷，修行功法也一般，只能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平日里偷得金银财宝全部用于享受，哪里受过这种苦。
辽东五仙也反过来埋怨道:“是不是你给的信息不准啊？我们这四文灵镜可从来没出过错！”
范鹤见五人都对他有意见，缩缩脖子道:“是不是在北方灵，来这西方有什么风水上不对的，或者其他讲究？”
辽东五仙中为首的胖子道:“这样，再试一次，看看结果！”
范鹤也点着头，把那本册子又拿了出来，重复着翻书的动作。
“沙中镜海，明月西楼。”
八个大字再度展现。
辽东五仙相互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四文灵镜直接浮在天空中，五人不断捏着法诀，向四文灵镜注入灵力。
橙色灵光闪烁跳动，速率要比在沙漠边缘快许多。
孟轻鸿没敢靠太近，御剑在远处天空悬停。
“搞夜店KTV呢？氛围灯一闪一闪的？”
“还只有一个颜色。”
吐槽归吐槽，孟轻鸿对那五个人手里的四文灵镜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另外，对五个人的身份也很感兴趣。
“是用其他人代替自己去死，瞒天过海吗？”
孟轻鸿心里想着，却见四文灵镜中飞出许多小光点，一个个地争先恐后，没入那个突兀的石墩之中。
“有戏？”
范鹤和辽东五仙纷纷眼前一亮。
辽东五仙也顾不上擦汗，更加卖力地催动灵气，四文灵镜产出的光点也越来越多。
“咔嚓。”
一声轻响。
石墩上的一层外壳破裂，窸窸窣窣化为齑粉，被风一吹便扬了。
只见圆形的石墩上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凹陷，正对着四文灵镜的大小。
范鹤走上前，仔细查看一番，激动道:“几位！咱们要发达了！”
正待转头，耳边传来声音道:“没错，我们要发达了！”
范鹤只感觉背上一疼，胸口处紧接着胀了一下，衣衫被突出的气劲穿了一个眼儿。
紧接着就是鲜血不断从喉咙上涌，想要呼吸都困难。
范鹤能做的最后的事，就是指着他口中的辽东五仙，斜斜倒下去，死不瞑目。
动手的老五阴恻恻一笑，点点头，示意老大可以开始了。
老大则皱了皱眉道:“把尸首清理过去，省得发生变故。”
老五皱了皱眉，提起范鹤的尸身，随手往远处一扔。
“再远点，老二你跟老五一起去。”
老二道:“大哥，用这个理由支开我跟老五，你用什么理由支开老三老四呢？”
“我……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胖胖的老大看了看老三老四怀疑的眼神道。
“既然我们谁都不放心，那就一起去，一起回来！”
“好！”
剩下四人异口同声。
五人中老五负责动手，拎着范鹤的脖领子，几个起落间，回头已经看不见那黢黑的石墩。
“就这儿吧！”
老五放下范鹤，拍拍手，掸掸袖子。
“行！”
老大面无表情地应道。
待回到石墩旁边，老大拿出四文灵镜，对着凹陷恭恭敬敬镶了进去。
“大仙儿保佑！”
咯噔一声。
四文灵镜嵌入了石墩的凹陷处，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是不是你动手脚了？”
“放屁！”
“不是你还能是我不成？”
“我看你是欠揍了！”
“啪啪啪。”
黄丹臣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很突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不用吵的。”
“放进去没错，只是还有个步骤。”
老大道:“你是什么人？”
黄丹臣摇摇手指，笑道:“不要问，先让我来猜猜看。”
“你叫刘勇！十年来先后屠杀百姓四百余户。”
“你叫蔡斌！十年来先后屠杀百姓六百余户。”
“你叫马达！十年来抢夺过路商户、镖局二百余次，不留活口，这次用镖局走活镖的方式，估计也是你提出来的。”
“我要谢谢你，不然我也找不到这里。”
“剩下两位，一位王波，一位王杰，听着像是兄弟，不过王波你好像原来叫长海来着？”
黄丹臣的语言一段一段地击碎辽东五仙的心理防线。
“你们是不是自认为瞒天过海用的很好？”
“那五具尸体，普通仵作肯定会看走眼，但我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只是刚刚炼气入体的替死鬼罢了！”
王长海道:“你是什么人？”
黄丹臣用手拍拍脑门，一脸懊悔道:“哦，说了这么多，没说来意。”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要你们命的人！”
辽东五仙大声喝道:“草泥马的，跟谁俩呢？”
“动手！”
五人扑上来，黄丹臣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长剑，一剑一个，全部划过咽喉。
剩下王长海时，黄丹臣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道:“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公子，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放了我。”
黄丹臣推着王长海走到石墩边上，笑道:“放了你？”
“行，这就放你。”
长剑闪动。
王长海的脖颈出现一条伤口，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王长海想要捂住脖子阻止血液外流，却发现根本止不住，只能无奈地察觉到生命流逝，不甘地发出呵呵声，慢慢失去体力软倒在石墩旁边。
黄丹臣一脚踢开王长海的尸体。
长剑往自己手中用力一划，割开一道伤口，掌中鲜血不断滴落在四文灵镜之上。
“精、气之血都有了，还差神血。”
“孟师弟，别偷看了，下来帮个忙吧！”
孟轻鸿掉头想要飞走，一回头面前一个白衣男人临空站立。
“特码头！”
孟轻鸿心里暗骂。
“来都来了，下去吧。”
乖乖跟着黄丹臣下去，黄丹臣把长剑拋过来，孟轻鸿接住又还了回去。
“我……我自己有。”
不想被交叉感染的孟轻鸿，用自己的长剑，强忍疼痛划开手掌，鲜血淋漓，滴滴答答地往石墩上滴下去。
黄丹臣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行了，没你的事了！”
“要是到了洛阳，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我就住朱雀大街第十四号。”
他没有看孟轻鸿，眼睛死死地盯着石墩。
四文灵镜吸收了三人的鲜血后，缓缓亮起，不断散发着橙红色的光芒，映照在黄丹臣的脸上。
慢慢地，沙地逐渐湿润。
黄丹臣见孟轻鸿没走，也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他有全部的把握带走宝物。
只是据老师说，这件宝物似乎不怎么样，还不到稀世珍宝的程度，否则早就有人打破头来寻宝了。
水面逐渐上升，直至与石墩面平齐。
“因为这个四文灵镜才叫做镜海吗？”
孟轻鸿也学着黄丹臣，提气站在水面上，好奇地问道。
黄丹臣还是低着头，仔细观察着“不是，四文灵镜本就是石墩上的一块石头。”
孟轻鸿见黄丹臣没心思说话，便也沉默下来，随意打量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