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置身事外不是长久之计(1/1)
茶肆内,南宫铭向赐宣跪拜,“参见翎王殿下。”
赐宣伸手将他扶起来,“铭不必多礼,如今是在外面,我们又是从小相识,你还比我大上一岁,我该称你声兄长才是。”
南宫铭又拜,“臣不敢。”
他让南宫铭坐在他对面,两个人在月下对饮。
茶肆外,两个小男孩争抢着一个皮球,虽然激烈,却无一人纠缠痛哭。
高出一个头的男孩用手比了比个头,高声叫道,“我是兄长,当什么都以我为先,这皮球理应归我。”
另一个虽矮小了些,却句句铿锵,“大哥虽然比我大,可我踢球比你踢得好,而且是我先拿到的球,自然应该我先玩。”
“爹爹说了,我是大哥,家里以后都是要听我的,包括你。”
“这世上谁说的对就听谁的,不是单凭年纪来说。”
两人的争吵,被赶来的家仆打断,“我这里还有一个皮球,两位少爷就别抢了。”
没一会,两个男孩便一人拿着一个皮球,开心地玩到了一起。
刚才的一幕,翎王和南宫铭都看在了眼里。
两人神情自然,可都各怀心事。
从七王子煜瑄被封为翎王的那刻起,朝堂上的立储之争已经从暗斗变成了明争。
所有人纷纷选好了站队,就连霍冲将军都在暗地里选择了支持三王子幽王。
如今只剩下这个有实力,却迟迟不肯松口的南宫丞相家。
别人不知道的是,南宫家几代人都不参与朝堂之争,无论将来是谁继位,他们都会尽力辅佐。
可在他人眼中,南宫家就是心思缜密,一直在暗暗观望。
酒过三巡,翎王笑说,“方才的兄弟争球一事,铭怎么看?”
南宫铭略略思考,回答,“不过是兄弟之间为了一个皮球,无伤大雅,本就可以一同玩耍,无谓争执。”
翎王又问,“若不是皮球,而是家业,甚至是江山,又该如何?”
南宫铭说,“我是一个局外人,本就不该掺和别人的家事,我只需知道,无论是谁掌管家事,只要治理得当,使家宅平安,自然就能服众。”
“治理得当,说得好。”翎王笑道,“看来,无论是什么,还是有能者居之,不能论年龄大小。”
翎王举杯,饮下最后一杯酒,起身离开。
在走出几步后,缓缓回头,说道,“听闻你之前遇刺,以后凡事都要小心,永远置身事外并不是上上策,识时务者为俊杰。”
“望铭兄长多多考虑。”
说完扬长而去。
南宫铭心里清楚,当初的两次遇刺,都是这位翎王殿下派来的。
一直以来,他也反复思考过家族的这个规矩,一味的保持中立态度,并不是长久之计。
更何况,如果这样下去,还会连累到他爱的人。
小错一直侍奉在迟淑老夫人身边,可病一直不见好。
迟淑雨潇急得把辛陵所有的名医都找了来,就连华时先生都束手无策。
可所有人的诊断都是风寒发热,并无其他。
小错生怕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起了异心,暗中观察着下人的动静,却也没可疑。
那就只剩下药汤了。
小错亲自检查过药渣,没有问题,又跟着送药的下人。
只见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在众人离开后,把药全都倒进了花台内。
小错立刻抓住她的手,“原来是你,难怪外祖母的病一直不见好,你为什么这么做,是谁指使你的?”
婢女被吓了一跳,却不是做贼心虚那般,见隐瞒不住,她义正言辞道,“表小姐,我深受老夫人大恩,若不是老夫人的吩咐,我又怎敢把药倒掉。”
小错惊讶之余,又想不通是为什么。
她跑进房间,老夫人已经听到了她们在屋外的对话,把她喊到床边坐下。
“裳儿,外祖母知道你想回上阳城,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现在都不是时候,霍府危机重重,你娘又常年卧病,根本顾不上你,你现在回去自身难保啊。”
老夫人原本打算在这里把她的亲事定下来,以后也就有人保护她。
可她突然要回上阳城,是老夫人没有想到的。
小错恍然大悟,原来都是为了不让她回去。
可是谁又能阻挡得了她报仇的心。
她握着老夫人的手,“外祖母,裳儿回去办件事,只要成功了就会回来看你,不会离开太久。”
老夫人突然心下一惊,“裳儿,你不要吓外祖母,难道你会因为这件事失败而回不来?裳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件事成与不成,小错都心中愧疚。
但她终有一天,会向外祖母忏悔她的罪过。
念着老夫人的病,小错安抚道,“外祖母放心,无论如何,裳儿一定会回来,回来后就不会再离开你。”
迟淑老夫人当初一念之差,把女儿嫁给了霍冲,被困在宅子里一生,熬得一身病痛。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让外孙女过那样的生活。
“裳儿,外祖母知道你想回去我留不住,但是再过段时日,现在回去我定然不会放心的。”
小错无法拒绝外祖母的请求。
第二日,小错没再吩咐下人熬药,老夫人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
她来到沈无亦的酒馆,酣畅淋漓的喝了一顿酒。
她的酒量不差,但以前也只喝个七八分醉,这次倒是把自己喝了个烂醉。
沈无亦把她手边的烈酒拿走,换上了一杯醒酒汤。
“好酒不是这么浪费的,你是想一次喝个够,以后就不来我这了吗?”
小错迷离着双眸,慢慢抬起头,将下巴枕在酒壶上,“你开酒馆不让人喝酒,赚什么钱?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沈无亦坐下来,问道,“你倒是说说,我不懂什么。”
小错一股脑把心里想的全都说了出来,“我从小就没人要,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每日里只要能吃饱穿暖就已经很开心,可是师父跟我说,人不只是吃饱穿暖,人还有感情,我要读懂感情,读懂人心,所以我变成了现在的我。”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我没有师父了,我以为我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可是来了辛陵,又遇到了外祖母,她对我那么好,跟师父一样教育我,关心我。”
“我不知道现在要做的事对不对,一方面我没有办法放弃,可一方面又觉得对不起关心我的人。”
最后,她边说边哭,直到躺倒在桌上。
一觉醒来,她独自睡在酒馆的房间里,香浮就在旁边守着。
“香浮,你怎么在这?”
香浮给她拧了个毛巾,又倒了杯水,“昨晚你在沈老板的酒馆喝多了,他派人去叫我来照顾你。”
之前在他的酒馆也喝过多次酒,但都是清醒的。
这次特地把香浮叫过来,也许是怕别人知道,坏了她的名声。
这个沈无亦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想事情倒是很周全。
小错清醒过来,在街上东摇西逛。
从她身后,疾驰而来一匹马,到她跟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骑马的人勒住缰绳,可还是将要踏在她身上。
小错捂着头,蹲在地上,却见马匹被打倒在地。
当她抬起头,易行刚收回拳头,站定在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