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机气时代（1/1）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繁华的城市大街上，人们或匆忙、或慌张、或悠闲、或自在，你来我往。红灯停，绿灯行，斑马线上等变灯。9点上班，6点下班，人们互不干涉，却又互相交织，他们都在寻找着自己目标，追逐着属于自己的“利”。

井然有序。

春初的太阳俨然裹着一丝温热，但偶尔撩拨的北风，告诉人们冬天尚未走远。城市的角落里、郊区外的山沟里、各个古老组织的密室里、某些集团公司的实验室里、特武科的审讯室内，充斥着金属的击打声、拳头锤在身上的沉闷声、喉咙里的呜咽声。他们在光与暗的夹缝里，同样在追逐着属于自己的“利”。

但，杂乱无章。

这是一个秩序与混乱并存的虚妄世界。

... ...

“站住！”

猛然间，人头攒动的广场泛起一阵喧哗，一个身穿兜帽衫的中年男人在人群中左冲右突，紧跟着后边十来步的距离，两个身着黑色制服的汉子眼睛死死锁定在兜帽男人身上，如盯上猎物的豹子。人群侧方同样紧紧吊着一个黑色制服，不停的向着人群喊话。

“都散开，警察缉捕。”

“tm你俩快点啊，这sb已经伤了好几个普通人了。”

人群纷纷躲避，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狗进鸡窝。反应不及的挡了兜帽男人的路，右手短刀直进直出，左手推出一掌。人群中又倒下几个普通人。

广场外围，不明所以的人们踮着脚尖，使劲伸着脖子，右手举着手机，手机上开着录影功能。手快的，已经在微信群里开始爆料。

“莲花广场警察在追一个歹徒，听说这歹徒已经捅死好几个人了。”

“你这拍的是个什么玩意，全是人头，啥也看不见啊”

“不信谣，不传谣。”

“人们都往外跑，谁敢过去啊。”

“吃瓜.jpg”

人群的视线全部被中心的嘈杂吸引，丝毫没注意到，广场中心一排旗杆的顶端，某公司的旗帜并没有像其他旗帜那样微微飘动，而是紧紧裹着一团“东西”。缝隙里，伸出一只手，同样拿着手机，开着录像功能，对着下方追逐的几个人。

不时还听见这“东西”发出几声：

“嘿嘿，嘿嘿，可算让我逮到一手新闻了。”

数十分钟后，嘈杂声隐去，叫喊声渐微，人群又开始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只有远处遥遥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还在提醒着不知情的人们——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不小的骚动。

“黄沧，你跑不了了。”

“就凭你们两个，可抓不住我。”兜帽在跑动中已经滑落，露出男人的脸。如果不是他手上的短刀刀刃上还挂着几滴血珠，普通人看着这张普通中年的脸，都无法想象就在刚刚闹市区，这个男人在逃脱缉捕的过程中，捅了13人，生死未卜。

话音刚落，兜帽男人率先发难，脚下碎步急捣，弹射而出，手中短刀直握，冲着街道前方的喊话的年轻警员杀去。

年轻警员手中早已端着的手枪抬手便射，砰砰两枪，那黄沧却身影恍惚，两枪未能建功，刀光已经欺近警员的脖颈。

警员并未慌张，一个急退，闪过利刃，手中已经多出一根黑色棍子，挥手格挡。

“铛！”

黄沧并未穷打，反而一个翻身，胳膊抡圆，持刀向身后扎去。

“铛！”

瞬息间，两番生死。黄沧一前一后两个警员，手持黑棍，步伐缓动，随时准备封死黄沧任何逃跑的可能。

“张哥，这家伙太凶悍了，咱俩真不一定能留住他。”

“别慌，伍队估计这就到了，咱俩拖住就行。”

黄沧听着俩人的大声密谋，再度向年轻警员杀去，双方对攻数招，两个警员身上各自已经多了几道血淋淋的刀口，却仍然提棍逼近，悍不畏死，阻止着黄沧逃跑的可能。双方正在酣战间，一道“身影”自街口一个纵跳，扎入到战圈中。

饶是黄沧也懵了一下，来人带头盔，后脑勺自头盔延脊椎往下一排金属链锁片，后背肩胛骨处、尾椎处背着两个方盒子，盒子往四肢伸出四条金属辅助外骨骼，用带子紧紧贴合在四肢上。

“稳了。”两个警员看到眼前的外骨骼机甲，同时喊出。

黄沧眼神扫动，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握刀的手顿时血管暴起，皮肤赤红，微眯的两眼顿时充血，挥刀踏进，向机甲的脖子刺去。在他眼中，此处便是这机甲的罩门所在了。

身穿外骨骼机甲的伍队，并不如看上去那样笨重。相反，身法异常灵活，一个闪身，鞭腿扫出，黄沧同样闪身后退。恍惚间，只听见呼哧一下气泵发出的声音，伍队已经近前，挥拳砸向黄沧的面门。黄沧同样挥拳，青筋暴起。

“砰”，闷声闷气的一声过后，黄沧再次持刀向伍队刺来。

“md，竟然练到‘筑气’了，要是没这外骨骼，老子胳膊废了。”伍队骂骂咧咧投入战斗，一旁处理伤口的两个警员却是一脸吃惊。

已经多少年了，自20年前那次武修界大事件过后，残存的一点根基尽毁。达到‘行气’的已经是少之又少，没想到这黄沧竟然达到了更高一层的“筑气”。

“那时候你还没来，去年发生的‘411桂园灭门案’已经有足够证据证明，是这个黄沧干的。之后谷城公安署发动了几次抓捕，不仅让他跑了，还发生了死伤。同时也证明了这黄沧是个武呜呜呜.......修。”

“臭小子，包扎轻点，你那手指头都杵到我伤口里了。”张姓警员脸色煞白，疼的一边哆嗦一边骂。

“张哥，你这道伤口口子太大，不给你捏住点包扎，肉都翻出来了。”年轻警员同样面无血色，哆嗦着手给张哥包扎着，只不过一不小心把手指头哆嗦进了肉里。

砰，砰，砰....

街道中央，伍队与黄沧仍然在激战。但数十个来回过后，黄沧原本赤红的皮肤渐渐恢复本色，此消彼长，伍队的机甲倒显得愈战愈勇。

“哈哈，黄沧，看来你这筑气是刚突破的啊，有啥用，啊，都什么年代了，瞧瞧爷这身装备，这已经是机甲时代了。你还筑气，还，还，还武修，狗屁！”

“张哥，伍队把咱们特武科也捎带着给骂了。”

“别说话，省点劲，咱俩搏命把这黄沧给留下，伍队要是摁不住他，回去就等着挨揍吧。”说完长舒一口气，懒散的靠着墙，却半眯着眼，紧盯着战场。

突然，原本沉寂的街口汽车的轰鸣声响起，一辆黑色商务轿车驶入，在看见街中的战斗后慌忙倒车想要离开，却与紧跟的后车咣当撞在一起。

黄沧眼神顿时狠冽，强提一口气，向撞车方向疾驰而去。

伍队急转身同时追去，却没发现左腿的外骨骼经过一番战斗，已经被黄沧着重破坏掉关节，一个踉跄，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就在黄沧的手即将触摸到车门时，空中一个黑斑袭来，黄沧只感觉来似苍蝇，却重似铁锤。脑门瞬间剧痛，已然不省人事

两名受伤的警员忍着剧痛踉跄到黄沧身边，苍白的脸上顿时泛起一丝血色。

黄沧的脑门上镶着一款砖头，上面歪歪扭扭仓促的刻着几个字——

武修就是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