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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豪门婚姻是真是假?(1/1)

“今儿一早坊市中便有人传,说手上有咱们王府的一手大瓜,你可听说了?”

“何止是听说?早上我都瞧见那小报了,好似叫什么,‘震惊,大婚夜锦王竟然做出这种事’。”

标题一说出口,便提起了众人的兴致,纷纷追问。

知情那人却面露遗憾,“摊主收的太快,我也没瞧见小字的内容,但听周围人议论,说是比起文句,那配图更是劲爆刺激,足足有十六位美人呢。”

……

大渊朝以开明治国,小报行业虽还没形成规模,但对这些秘辛感兴趣的,总是有自己的门路。

江语棠借由系统功能,连夜将小报印制了五百份,秘密送往皇都出名的探子家里。

这不还没到晌午,就连锦王府都议论了起来。

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遮住了自己上翘的嘴角,深藏功与名。

原身的陪嫁侍女晚浓却是气坏了,筷子往桌上一摔,便要去与他们理论。

“回来!”她低斥一声,“这可不是在咱们宅子里,由你呼来喝去的。”

晚浓虽气恼,却还算听话,气鼓鼓地坐了回来,只口中犹然不平。

“经他们嘴上这么一传,七个姑娘就变成了十六个,足足两番还多!再这样传下去,不是在打小姐的脸吗?!”

“我都不在意,你慌什么?”

“奴婢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那几个艺伎的狐媚劲儿,您就不怕她们在您之前生下长子、取代您的位置?”

江语棠抱着茶盏取暖,不由想起颂正年间那为数不多的历史里,似乎并没有锦王子嗣的记载。

是以随口回道:“不会。”

晚浓不信,“小姐也太不当回事儿了,王爷正值壮年,还在战场上历练七载,龙精虎猛的,要个孩子是多简单的事儿?您不上心,以后可有的后悔。”

实在是被这碎碎念的吵得头疼,她朝晚浓勾了勾手指。

“我且问你,自送走宾客,到洞房结束、那些姑娘们离开,约有多久?”

晚浓算了算,“应该有小半个时辰。”

“小半个时辰,七个姑娘,平均一人不到十分钟、也就是盏茶时间。旁人的一夜七次得奋战到天明,他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你说说,这合理吗?”

“可奴婢听说,那几个艺伎腿脚不便,像是……”

“演的吧。若不是演的,就是他不仅不行、还心理变态。”她啧啧两声,“这锦王殿下看着一本正经,玩的倒是挺花啊。”

“本王行不行、玩的花不花,你要不要试试?”

正脑补,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冷冽气势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冷颤,猛地朝后一仰,手中的茶水也顺势泼了出去。

方向正对上那双阴沉的脸。

秦恪的生母是南城第一美人,他虽继承了这份美貌,却并不显得阴柔,反倒清冷地好似一副雪景。

只是此时,那双凌厉的剑眉中间沾了一根茶叶,浓密微垂的睫毛上更是往下落着水珠,显得颇为狼狈。

“噗嗤——”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见对方脸色更黑,赶紧递上一方桃红的帕子。

“我不是故意的,王爷见谅、见谅。”

秦恪嫌恶地瞪她一眼,从小厮那儿接了绸帕擦拭脸上的茶水。

她也没自讨没趣,将帕子收回袖内,“王爷这么早过来,有何吩咐?”

秦恪不答,只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

属下立即会意,将一卷册子放在桌上。

“这是你做的?”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冷声问道。

江语棠展开册子,劲爆的标题与奇特的画风跃入眼帘,便知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但她怎么会认?

当即委屈控诉道:“王爷想羞辱我,关起门来如何都行,但你怎能让外人这么看我的笑话?!”

身形摇摇欲坠,眼眶通红含泪,手指更是用力到骨节泛白,似是受了莫大的屈辱。

秦恪不耐地点了点配图上的红衣小人。

“这画虽画风清奇,却也传神,特别是秋瑟的真容,似乎只有你昨晚见过。”

江语棠顺着他指尖看去,只见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Q版小人唇角,赫然横亘着老大一颗痦子,显得滑稽又可笑。

她好悬没笑出声来,还是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才堪堪忍住,继续表演。

“新婚之夜,丈夫与旁人云雨,这等苦水我自己咽下便罢,怎还愿让外人知晓?更何况,就算我丢的起这个人,定南侯府也丢不起!此人心计歹毒,这是要逼死我啊!”

情绪起伏过大,令她跌坐在椅子上,嘤嘤垂泪。

晚浓听着也哭了,上前替她不平:“王爷明鉴,我家小姐昨夜回来就病倒了,昏睡一夜,奈何奴婢初来乍到连个大夫都寻不到,咱们怎还能朝府外递消息啊!”

“晚浓,不许无理。”江语棠痛心疾首,“这不是王爷的错,都是我、是我无用,竟叫人踩到了脸上来!”

“这怎能怪小姐呢?小姐才是最委屈的人啊!”

一时之间,主仆二人抱头痛哭,如同号丧一般。

“够了!”秦恪按着抽动的眉心,“别嚎了,此事延后再议。本王还有别的事情与你说!”

话题转移生硬,明显是真的烦了。

她见好就收,闭上嘴,只抽抽搭搭地拿帕子擦眼泪,像个委屈又听话的小媳妇。

“晚上宫中有宴,你收拾收拾,随本王同往。”秦恪命令。

但江语棠却面露难色,“我怕是去不了了。”

说罢,也朝晚浓使了个眼色,示意接话。

但晚浓不仅没懂,一双大大的杏眸还满是清澈的困惑,“小姐,你眼睛疼吗?”

得,她就知道,不是旁人挑剩下的傻丫头,也轮不到给她。

既然丫鬟不机灵,她这个做主子的也只能亲自开口。

“昨夜在冷风中跪了一个时辰,妾身实在是走不动路,怕去了,也是给王爷丢人。”

“你是在跟本王追责?”

“妾身哪里敢啊。”

她委屈地红了眼睛,“大冬日的还被泼冷水、吹冷风、受尽屈辱,便是一般男子都受不住,何况是妾身这般娇弱的女子?”

秦恪何许人?一下便听出了弦外之音,眉心紧蹙。

但宫宴无她相伴,必会多生许多事端,他只能顺着。

“去,将昨日苛待王妃的下人带上来。”

“是!”

属下领命去办,很快,便将昨夜那嬷嬷带了上来。

嬷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显然是路上便被人提点过,未等秦恪问话,她就扇起自己巴掌。

“奴婢是鬼迷心窍,听了那几个妓子的鬼话,才会对王妃不敬!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一句话,将责任都揽在自己与秋瑟等人身上,半点不提秦恪。

可若无他的授意,秋瑟一个艺伎怎敢动她?更别说区区一个下人。

江语棠瞥了眼气定神闲、仿佛置身事外的秦恪,这厮竟还能如此淡定,真是不好对付啊。

“既是下人处事不当,王妃认为,该如何处置?”他边问,边投来一眼,似是在审视她的反应。

此时若是原身,定会上纲上线,严惩嬷嬷。

但江语棠却只是眉眼一垂,“嬷嬷年事已高,想必也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了。妾身初来乍到,不好做主,还是王爷定夺吧。”

瞧她这副乖顺模样,秦恪还真无法与传言中,那个睚眦必报、蠢笨却心狠的江家庶女联系在一起。

难道他得到的消息,并非真相?

心中打定之后再查,秦恪此时便不纠结,“此人本王会按照规矩处罚,你若有什么想要的也尽管开口,本王可以补偿你。”

听得此言,江语棠心中窃喜,面上却还故作为难。

“妾身也没什么想要的,若王爷执意要给,便送两件瑾玉阁的首饰吧。这样一来,就算妾身没有钱财傍身,也能给王爷长长脸面了。”

能把要钱说得这么深情款款,不愧是她。

秦恪眼角抽了抽,到底是懒得戳穿,叫管事支了五千两给她。

“现在能陪本王赴宴了吗?”他问。

江语棠眉梢眼角皆是笑意,“王爷垂怜,妾身顿觉好多了。”

“那就好。本王还有事,就不留了。”

说罢起身就走。

等出了偏院,藏在暗处的黑衣人才现身,“王爷,拜婳楼那边出了事儿。”

“何事?”

“拜婳楼今日人满为患,混乱之间,秋瑟的面纱被人扯下,痦子也被公之于众,算是证明了那篇小报的真实性。眼下秋瑟正在府外跪着,求王爷给个名分。”

“她还敢要挟本王?”秦恪轻嗤一声,眉宇间满是肃杀,“带下去细细审查,问清楚那些传闻的来历。”

“是。”暗卫领命,却不由猜想,“秋瑟虽有野心,但胆量不足,此事,会不会与王妃有关?”

此言一出,秦恪便回想起方才的混乱。

因受辱而通红的双眼、摇摇欲坠的病体、声泪俱下的控诉……

以及那满目浓烈的委屈与爱慕……

“从昨夜至现在,王妃及其侍女并未与外界来往,没有渠道。何况传本王的闲话,对她并无益处。”

语气笃定,至少在这件事情上,秦恪对她报以信任。

却不知收了五千两的她毫不手软,提笔弄墨、挥斥方遒,写下了一篇新的小报——

“风波后,锦王携王妃现身宫宴,举止从容、相敬如宾;这场豪门婚姻,究竟是一厢情愿,还是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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