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小宫女拒绝救赎暴君（34）（1/1）

楚淮君劝谏无果反遭幽禁，第二年，萧溢之继续征战，三皇子为表决心，在朝中请奏亲征前线。

当时战局良好，萧溢之思索再三，同意了三皇子的请求。

三皇子还未离开时，一向高傲冷漠的贵妃哭红了眼，她亲自跪在圣宸宫外恳求皇上收回旨意，但依旧没能阻止三皇子离开的步伐。

当天夜晚，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找过楚淮君的贵妃，敲响了皇后的宫门。

楚淮君不愿和她多接触，但听到贵妃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是没忍住心软，迎她进来说话。

“看来，你和三皇子意见相左。”

很明显，这次贵妃不同意三皇子去前线征战，但三皇子还是主动请缨，这对母子间意见不合，如今皇帝下旨，再无周转余地。

楚淮君坐在柳明玥对面，安静地望着这个曾经的闺中密友，眼神平静无波。

贵妃名柳明玥，是京城颇负盛名的美人，当年听闻楚淮君嫁了人，便吵着闹着也要嫁给萧溢之，为的是能继续和楚淮君在一起。

只是后来，柳明玥动了情，便开始争宠，又先一步生下了皇子，与楚淮君曾经的情谊，全化作泡影。

现下，柳明玥抽噎两下，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她少女时候便娇气，有什么烦心事，总爱到楚淮君跟前哭一顿，然后便能忘到一边，重新乐呵起来。

楚淮君想，这些年柳明玥不再找她了，受了气又能去哪里哭呢？

找皇帝自然是不可能的，萧溢之有宠幸不完的美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顾着她一个。

难怪柳明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新入宫的宫女们都觉得贵妃娘娘是个矜持冷漠之人，其实以前不是的。

楚淮君记得柳明玥从小便爱笑爱闹，有着无比跳脱的个性。甚至有时候楚淮君觉得以前的她有点像苏蝉衣，古灵精怪，甚是可爱。

“三皇子长大了，不听额娘的话了。”柳明玥抹了一把泪，“我跟他说，不要急着上战场，不要冒进，他沉不住气，他不听，陛下也不拦着，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柳明玥垂下眼，声音沙哑，不似平日里婉转动听，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我以前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器，能谋大业，但现在，我只是想他能平安罢了。当我想通这一点，才发觉有些事没那么重要，可惜已经迟了。”

柳明玥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看了楚淮君一眼，后者正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见柳明玥贼溜溜地偷瞄，便下意识像从前二人独处时一般，甩了个眼刀回去。

她们儿时便是这样一起长大的，一动一静，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对方所想。

做完表情楚淮君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竟然一时愣住了。

柳明玥难得见楚淮君这副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贵妃这么久以来难得的笑容。

但这笑容稍纵即逝，柳明玥随即叹息一声，好在语气却是欣慰的：“看来还是有没变的东西在。”

“真好，真好。”柳明玥感叹道，声音低沉得像是她自己的呓语。

说到此处，柳明玥脸上的泪痕也已风干，她提起裙摆起身，朝楚淮君行了一礼：“多谢皇后娘娘愿意听我说这些闲言碎语，臣妾这便告辞了。”

说罢便要迈步离开。

楚淮君却不留余地地截断了她的告别：“你今晚本来是想说说三皇子的事情吧，怎么不说便走了？”

柳明玥被直接戳破心思，却并不气恼。

她无奈道：“我的好姐姐，你还是这么聪明。但刚刚我已经想通了，有些事情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我儿如何也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

柳明玥边说边走，但走到门边，还是回过头，苦笑道：“我都明白的，这些年你对我，对三皇子，总是网开一面。这笔账，终究是我欠你。”

“若是当年你我没有一同嫁给陛下，如今又是何等光景？”

楚淮君没有应答，柳明玥心中也没有答案。

只有女子迈过青砖的脚步声和咿呀的关门声，回答这个寂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