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三阳不开泰（1/1）

吴鹞子被紧急派往滇缅边境解救马元义后，到江中省寻找马元凤和顾同新的任务便落到了马头身上。他从马恒善处得到指令后，便带马君武、李继和司马文章秘密前往江中市，他们四人号称东北四虎，在东北也算是一号人物。四人气势汹汹地来到江中市，面对熙熙攘攘的人流，无从下手：如果从顾卫国处下手，那么自己会彻底暴露。如果不从他那边下手，他又是直接参与者，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马头犹豫不决，李继献计道：从马元凤最亲密的朋友切入。其余两个则齐声否定了他的建议。马君武说道：“从顾同新下手，找到儿子，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大小姐。”

李继和司马文章开始附和马君武的建议。马头点了点头：死马当活马医了，先找到顾同新再说，但从哪里找顾同新又是一个难题。”

四个人陷入了走路先迈右脚还是先迈左脚的纠结之中。找顾卫国怕暴露目标；直接找马元凤和顾同新，又无从下手。顾卫国有那些朋友他们不知道，马元凤和顾同新有那些爱好和习惯也不清楚，他们两眼抹黑气势汹汹来到了江中市，看来只是为了在寒风中迎风凌乱。此行的任务，他们一筹莫展，既不能登广告、撒传单的寻人，又不能在大街上挨个问询。四人在车站街上，迎着初冬的寒风，瑟瑟发抖。

天空中飞过一群鸽子，李继说道：“要是打下几只鸽子来，我们把他烤了，然后喝点小酒，是不是很好。”

马头抬头看着飞远的鸽子，忽然说道：“酒肉有了，找人的头绪也有了。走，去天龙娱乐城。”

三个跟班一听是娱乐城，如半死之人吃了神药，瞬间康复，不问缘由，齐声附和说好。司马文章想提出异议显示自己思虑周到，另外两人则目光凌厉的盯死了他：大冷天，找个暖和地方为先，至于下一步的计划，不急在一时。

马头是通过鸽子想到了吴鹞子，由吴鹞子想到了飞龙娱乐城的大太保，他跟大太保有几面之缘，借由马恒善的声势，不信大太保胆敢不尽心伺候。虽然他从心里看不起吴鹞子，捎带看不起吴鹞子的徒弟们，形势比人强，现在只有大太保能够为自己提供温暖的床和香喷喷的食物。哪怕住两天也好，

他已经给马宅的总管马驹打电话讨要经费了，“出门不带钱，是最大的败笔。”马头边走边心里骂自己。

马头等人打起精神，煞有气势地走进飞龙娱乐城大门的时候，飞龙娱乐城的老板邰飞龙正躺在床上痛苦呻吟。两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就这样尴尬地相遇了。

邰飞龙忍着伤痛，遍寻记忆的每个角落，寻不到马头的影子，一行人中，他只对司马文章有印象，尽管是一些尴尬痛苦的记忆，比如：怎样被他欺诈等。这些经历也证明了四个人的确来自马家，他不敢怠慢，瞬间绽放出十二分的热情，完全不在乎表情变化引起的全身疼痛，说道：“来了就是自家兄弟，弟兄们就放心的住在我这个娱乐城里，好酒好肉管够，千万别拘束。预祝兄弟们在江中省一切顺遂，三羊开泰。”

马头看着热情但痛苦地龇牙例嘴的大太保，压抑着内心的幸灾乐祸，说道：“多谢邰老板费心，让兄弟们体会到了回家的感觉。邰老板有什么难处，我们兄弟几个也不会疼惜力气，愿为兄弟分忧解难。”

听马头如此说，邰飞龙双眼冒光，几乎开口把心里的请求说出来，又硬生生憋住，说道：“兄弟们一路风尘来三阳，怎么也要酒足饭饱，休养好精神后再做打算。”

马头表态展现完义气后，心里也后悔，数小时滴水未进，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一群人，眼前冒得金星都是鸡鸭鱼肉的样子，要是现在就饿着肚子出去为大太保撑场面，不是好的安排。即使武松十字坡助施恩，醉打蒋门神，也是酒饱饭足之后。

见大太保如此表态，司马文章急忙插嘴说道：“邰老板场面，兄弟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大太保嘴角飘过一片不好察觉的笑意，挣扎着安排了下去，没多久，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走了进来：“高总，这几位是东北来的贵客，你安排一下。”

高小磊姿态优雅的跟每个人报以职业化的问候，然后款款地领着马头他们出去，她飞给邰飞龙的眉眼，没有逃过马头的眼睛。

看着几个人略显混乱地走了出去，大太保得意地拍了一下床垫，换来一阵呲牙咧嘴的吸气，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忘光了自己灵光一闪的宏大的规划：自从几个太保凋零，董桂元进了监狱，娱乐城几乎成了开放区域。顾卫国也开始变得如同抽风一般，对娱乐城的照顾开始日渐懈怠。他急需几个功夫过硬的练家子来为自己撑撑场面，吓阻来自地下势力的骚扰。他日夜筹划，祈祷，为角落供奉的关二爷上香也勤快了起来，“二爷显灵，一下来了五个。”他从心里脑补画面，给关二爷磕了一百个响头。

若关二爷有灵，不知该做何感想。好人坏人都供奉他，关二爷该照顾哪边？

邰飞龙沉浸于冥想自己得意之作时，高小磊像猫一样闪了进来，说道：“你要利用这些棒槌？”

大太保对于高小磊从不避讳，说道：“不能说是利用，叫做相互扶持。他们千里迢迢从东北赶来，我敢说不是来旅游的，所以他们有他们的目的，我有我的想法，关键是我怎样把我的想法变成他们行动的指导思想。所以，只有你能完成这件事情。”

高小磊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说道：“又是这样的招数，你不怕用老了？”

“我现在没有其它人可用。”大太保说的坦白，他心里真切的想法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潜藏的意思是派高小磊出去就只能用美人计了，因为她并没有其她的才能。他并不确定高小磊一定能成功，在他计划中，如果高小磊不成功也不会有坏结果。上次去实验中学扮学生失败后，他考虑失策，准备逃出去，并为她准备了境外账户。作为试探，账户里面存上的二十万被高小磊分分钟转走。让他胆寒，他意识到：高小磊压根就没想到与他在一起。于是抛却心里仅存的一点爱意，把她彻底地看作了一个工具。经过泼粪事件，大太保对高小磊再也提不起精神来，只要她靠近，他仿佛闻到浓浓的屎臭味和头发里挣扎的蛆。

大太保下意识的挠了一下脑袋，说道：“开个价。”

“爽快，五十万。”高小磊毫不含糊，她握着大太保太多的赃证，她认为这是自己价值所在。

“小磊，你也知道咱们产业的情况，咱俩这么多年的感情，打个折。”大太保说道。

“一百万。”高小磊笑嘻嘻说道：“如果讲感情，咱们俩的感情，五十万太少了。”

“别闹。给个实在价。”大太保说道。

“没闹，我要是你喜欢的女人，那么分文不取。可我不是，我只是你的工具，所以明码标价。”高小磊收敛了表情，正色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狮子大开口，要高价。跟了你这么多年，我对你十分了解。”她后面说的话故意加重了语气，语带威胁。

大太保略显无奈地说道：“四十万，不加了。”稍微顿了顿，叹了口气，像是下了最后决心，说道：“五十万就五十万，别因为一点钱，闹得都不愉快。”

“成交。”高小磊打了个响指，像一个胜利者一般转身走出去，伴着高跟鞋的哒哒声，一串字符又飘进了大太保的耳中：“按照以前的方式，给我拨款，我去伺候那几位爷。”

大太保按理应该吐血才对，此时却冷冷笑了几声，拨了几个号码，说道：“你回来吧。”

然后干脆的挂掉，从手机中删除了通话记录。呆望着手机屏幕几分钟，犹豫着还是拨出去了电话，说道：“东北来人了。”

耐着性子听对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然后说道：“我的消息就是这些，至于你怎么打算，我也帮不上忙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三个月下去，黄花菜都长毛了。”说着挂了电话，恨恨骂了一句国骂，然后又紧张的检查手机是否真的挂断，确认完成后，又补上一句国骂。

且不说马头四人如何大块朵颐，又如何跟高小磊调笑。单表一下学校发生的事情。

龙小云和李媛媛回到学校，继续他们学业。时间已是隆冬，马友良从马蹄窝带来了熏兔肉还有赵玉芬拿手的腌菜。夏龙雀想了个理由，把李仁泽一家，王充一家还有万小飞邀请到家里来，举行了一个尝鲜会。

金汉生和风大侠已经外出有些时间了，马三爷也跟着马友良回去了马蹄窝。这些人的缺席，让尝鲜会少了些酒香。王一同和赵燕娥还特地带了两瓶好酒，见老爷子们都不在，大家都没放开喝，说道：“留着一瓶，等老爷子回来再喝。”

李仁泽和王一同，两个厅级干部平时工作交集不多，现在因为儿女的关系，逐渐走到一起，脾性相投渐生相见恨晚的意思。李仁泽的戎马生涯让王一同深感敬佩，王一同身上表现出的知识分子的睿智沉稳，同样深深的吸引了李仁泽。两个人心中相同的感觉是龙小云身上恰好完美的融合了这两种气质，于是看去龙小云的眼光便深藏了一些内容。

他们都从心里感激龙小云，因为他的出现，让自己的孩子找到了正确的努力方向，有了可喜的进步。赵燕娥几次冲动要认龙小云为干儿子，都被王一同给拦下了，不是他不乐意，是心里迈不去的坎，总认为自己配不上。

人啊，有时候总是自己给自己设套子，然后一层层的紧紧把自己包裹起来动弹不得。

席间万小飞在一众长辈面前，收起了顽劣，恭恭敬敬地递烟倒水。马友梅让龙小云做这些待客事情，万小飞坚决不同意，并给出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理由：大哥有做大哥的尊严和担当，做小弟的也要有小弟的分属之知。他现在对龙小云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

尝鲜会大家很尽兴，唯一遗憾是金汉生和风易扬不在。

李媛媛回到家后便收到了张小杭从美国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里面有两个高大的美国人，让她帮忙关注一下。张小杭也觉得其中有个人很面熟，似乎在江中城见过。李媛媛也感到有些有些面熟，于是把照片给李仁泽看，李仁泽盯着手机仔细审视了一会，说道：“左边这个矮个男子，正在省公安厅拘留所里面，是一个美国特工Richard Bank，牵涉王雨的间谍案。旁边这人是谁？”自从女儿有了新的身份后，李仁泽会酌情着把一些不涉及机密的信息透露给女儿。

“旁边这个我不太清楚，张小杭让我帮忙，我就想到神通广大的老爸了。”李媛媛做了个鬼脸说道。

“因为Richard Bank现在是美国间谍，他已经供认不讳了。所以跟他有过接触的人我们都会重点关注的，如果这个人还在中国，就一定能找到。凡是走过，必有痕迹。”李仁泽说道。

端西瓜进来的吴青芹看了他们一眼，知道爷俩在谈论事情，便悄悄放下西瓜走出去。“我们去客厅吃吧，你妈妈都快成怨妇了。”李仁泽说着端起西瓜走了出来。

吴青芹的出现给出了事件的线索，当她看到张小杭发过来的照片，一眼便想起了与照片中那个男人相关的一些事情，说道：“前些日子，一个叫王一芳的女作家在餐厅门口摔倒，被人拍了走光照，就是跟这个人在一起。拍照的那个还是媛媛的同学呢。”

吴青芹的思想稍微有些保守，说着还脸红起来，李媛媛捧着块西瓜假装咳嗽了两声，说道：“你们研究，我先回屋去了。”

“嘿嘿，找你同学要照片还是跟小云煲电话粥？”吴青芹打趣道。

“都有，都有。”李媛媛知道在他们两人面前打嘴仗自己一定讨不到好处，急忙溜走了。

“要是这个男的是间谍的话，那叫王一芳的女作家，是不是有嫌疑呢？也是个不要脸的货，跟外国人约会，裙子下面底裤都不穿。”女儿不在跟前，夫妻间说话稍稍放开了些。

“这个照片在社会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为此警察还约谈过叫肖文丽的女孩，是她拍的照片，由万小飞传到论坛上，但是这个作家的确不是东西，拿着国家的薪水，干着向国家捅刀子的事情，如果跟她在一起的男子是间谍的话，她的言行举止就需要额外的关注。她这下摔得不轻，虽然甩出了名堂，也摔走了不少钱呢，本来所谓的伤痕文学新书又出版了，出了臭名，没人买了，出版社正跟她打索赔官司，估计半辈子的稿费要搭进去了。”吴青芹出于职业习惯，从财务角度分析道。

“由此可见，穿内裤不仅关系到风化，也关系到钱呢。”李仁泽本来还要延伸开来，听到李媛媛的屋门响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收获了吴青芹的一个妩媚的白眼。

“老爸，事情可能不简单呢，照片上网后，有人找万小飞要高价买回照片，那人自称是美国驻江中领事馆的。没成想他找错了人，万小飞是最不在乎钱的一个，跟他饶了一堆圈子，最后急得领事馆那人都不说中文了。”李媛媛说道。

“哦？”出于职业敏感，李仁泽说道：“看来还比较复杂啊。我去安排一下。”说着便起身到书房打电话去了。

吴青芹看着丈夫的背影，有些不解的问道：“不就是一张走光照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李媛媛摇了摇头说道：“张小杭对于和小云分手一事耿耿于怀，戚小薇的妈妈王雨利用了李教授的弱点，她想弄明白王雨为什么那么做，由于牵涉到了美国间谍Richard Bank，她越觉得中间有阴谋，在美国发现了这张照片后，她更想查清楚事件的原委了。”

“他们用张小杭来打击小云？”吴青芹似乎有些明白了。

“嗯，师兄的修炼现在处在一个瓶颈期，夏奶奶有时候也很担心。马阿姨平时表现得风轻云淡的，其实背后当着我的面掉了几次眼泪。感觉他们都很可怜的。”李媛媛沉闷地说道，“我想帮他，但是不知道怎么去帮。”

吴青芹递给李媛媛一杯果汁，说道：“闺女啊，小云的事情呢，特别是他练功的事情，千万别让外人知道。再一个，我觉得要是说帮他，那就让他情绪平稳，每天都快乐，快乐是最好的药方。咱可不能象别人一样，被拿去做枪，去刺激他。小云是个好孩子，虽然每天乐呵呵的，但是他心里压抑了太多东西。”

“妈妈，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将来的终身大事？”吴青芹看女儿愁苦的样子，故意逗她。“我看小云对你也很照顾，其实我是担心，要是张小杭回来了，你跟小云该怎么处？”

李媛媛说道：“妈妈，您就放心好了，我了解小云，即使张小杭回来，主动要求跟他和好，也不可能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好了伤疤，留疤的地方也很脆弱，经不起伤害。我能体会到他小心翼翼掩藏在心底的伤口，也能体会到他笑容里面所包含的无奈与酸楚。他从小就在别人的歧视、白眼及冷暴力下面长大，对外界因素天生敏感，能够从极其细微处体察到变化。他有良好的自控力和很高的情商，只要不是涉及到大是大非，他会非常宽容。这或许有些矛盾，就像张小杭对他的伤害，他会选择宽容。让他无法原谅的是，退出师门这样的大事，竟然草率的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影子门是一个传承几百年的江湖门派，对于传统的坚守，他们奉为圭臬。张小杭用对待现代公司的方式决定了自己进退传统江湖门派的作为。大家对李阿姨的处理方式尤为反感。无论是小杭和小云的关系，还是小杭退出影子门，李阿姨都采用了一种居高临下，下指令的方式，傲慢的让大家接受。虽然张伯伯做了最大的努力去弥补，那也仅仅表示张伯伯自己的态度。”

李媛媛喝了一口果汁，继续说道：“从这个角度，我要特别感谢爸爸妈妈，您们为我举办的拜师宴，让金爷爷和夏奶奶感觉特别有面子，反映了您跟爸爸对他们的尊重，就是风爷爷和马爷爷他们，也非常欣慰，感觉受到了尊重。他们心中对比小杭拜师时的情景，高下力判。无论是江湖地位还是社会地位，金爷爷和夏奶奶都在顶端位置，李阿姨用一个电话通知就处理完退出影子门这样的大事情，太不尊重规矩。有一次我给李兰阿姨帮厨，她还评论说作为一个大学教授真是不明事理。她对李阿姨和张小杭这件事也耿耿于怀。金爷爷嘴上没表示出来，但是在我拜师这件事上他表现出来的消极态度，说明他很介怀，何况金爷爷是个特别保守的人，对尊重传统更加看重。只有夏奶奶最不放在心上，怼了几句就过去了。马阿姨因为特别担心小云，所以她把这看作暗箭伤人和背叛，是最严重的看法。小妹更不用说了，小杭给她的衣服，她收拾干净后，用快递都给邮寄回去了，夏奶奶说小妹最象她。一家人这个态度，张小杭回归影子门的可能性为零，即使回来也不会被接纳。”

“闺女，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侦探了？”吴青芹对于宝贝闺女有些刮目相看，不待李媛媛回答，说道：“咱们老李家虽然出身寒门，但是诗书传家，懂礼数，重人道，你爷爷奶奶在世得时候，也一直教导我们宽厚待人，知恩图报。小云现在是困难时期，你多帮帮他，别每天风风火火，像个男孩子般不管不顾。我看啊，龙小妹跟你小时候很像，你约束着她些，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疯疯癫癫的象假小子，不成体统。”

“我努力去改就是了，又开始教训人家，还拉上小妹，我一定努力做个文静的淑女。”李媛媛说道。

“不至于这样，就是你要心细，懂得体贴。”吴青芹说道。

说话间，肖文丽忽然打电话给李媛媛，李媛媛跑回屋里嘀哩咕噜的讲了一通，转头出来，喊道：“爸爸，有重要的事情。”

李仁泽从书房走出来，看到李媛媛展示的照片，说道：“跟这位同学说一声，照片牵涉很多东西，严重的话会影响到她的安危，千万别外传。”

李媛媛郑重点了点头，给肖文丽去了电话，李仁泽不放心，特别就着李媛媛的电话跟肖文丽亲自交代了几句。

“什么事情啊，你爷俩搞得这么神秘？”吴青芹不解的问道。

“肖文丽拍了一张照片，事关重大。”李媛媛把照片给吴青芹看。

“这不是顾卫国吗？那个老外是？哦，就是张小杭照片上的人。”吴青芹发挥了自己识别人脸的特殊能力，一下子就认出了两张照片中的外国人是同一个人，虽然一个是正面，一个是侧面照。

“你妈妈是一个具备强大人脸识别能力的超级大脑。”吴青芹的这一特长，李仁泽深信不疑。

“那就麻烦了。”李仁泽皱了眉头，严肃的说道。“你把照片传给我，我要找正方省长当面汇报。媛媛，爸爸拜托你一件事，这件事还没有水落石出以前，是绝密。你跟小云商量一下，暗中保护一下肖文丽。”李仁泽说着往外走。

“老李，半夜三更的，打扰张省长不太好吧？”吴青芹说道。李仁泽严肃地摇了摇头，没说话。拨了个电话，一会传来张正方浑厚的声音：“老李，这么晚了还不睡？”

“有个重要情报需要当面汇报。”李仁泽说道。

“好吧，那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说着电话挂断了。李仁泽匆匆走出去了。

“妈妈，明天一早，去夏奶奶那里去吃早点啊。李兰阿姨新包的粽子呢。”李媛媛说着回屋，传来叽里咕噜的电话声。

“早点睡觉啊。”吴青芹无奈地站起身，磨磨蹭蹭的回卧室，手机里面躺着一条信息：别等我，早点睡觉，我可能很晚才能回来。

高小磊施展魅惑功夫，摇身一变了马头的女朋友。两人毫不避讳的在大太保面前晃来晃去，打情骂俏。大太保把这个看作是逢场作戏，而高小磊和马头却是假戏真唱。

高小磊在马头枕边已经把大太保的计划与目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马头。于是两人便合演了一出戏，透露出一些真真假假的情报给大太保，五十万便轻松赚到手。每次双方见面，表面上热情洋溢，心下却互相把对方看成傻瓜。

现在为止，大太保吃了一个大大的暗亏。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剧本，总是在一些自认为聪明的人身上上演，却又屡试不爽。直到有一天，马头和高小磊带着东北三虎大摇大摆地离开，他才恍然大悟：臭婊子，你敢耍我，我让你生不如死。他恼怒地把手里包浆多年的名贵紫砂杯摔倒地上时，有个人人影推门闪了进来。“大哥，我回来了。”

带墨镜的消瘦男子没有理会地上的碎片和飞溅的茶水，冷冷看着大太保，骨节棱橧的手显示此人是一个练家子。“老二，你终于回来了。”大太保的表情瞬间从冷酷的北方转换到了煦暖的南国，彷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来人是大太保的亲弟兄邰蛰龙，因为背负案子，逃到了日本，大太保花了大价钱，让顾卫国给销案，一切都由死去的二太保顶罪了。听了大哥的欢迎语，邰蛰龙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自在：明明是你让我回来的。但还是习惯性的哈腰鞠躬，说道：“大哥，一向可好，给大哥请安。”

“别说，在倭国呆了几年，还真有日本人的样子，你走在大街上，没有人能认出你是中国人。”大太保拍着弟弟的肩膀，热情地说道。

“大哥，我即使走在日本的大街上，也没人认出我来自中国。我现在是介溪川蛰龙。”

“啊。”对于弟弟的身份转变，大太保还是有些接受不过来，“弟弟，你是日本人了？”

“是的，我师父介溪川正男收我为义子，入了日本藉。”邰蛰龙面无表情地说道。

“乖乖，我现在也成了侨胞家属了，也好，等于给大哥找了个退路。”大太保说道，“也算是一步好棋。”

“大哥，你转给我的钱，我都给你存到大阪一个银行里了，我在北海道给你买了一栋别墅，冬天虽然冷，住着舒服。”邰蛰龙说道。

“好，很好。你先给我打理着，我觉得，很快就用上了。”大太保神情萧索。

“情况已经很危险了吗？”邰蛰龙有些明知故问，打住话头，准备听大太保的长篇大论。

“几乎快到绝境了，辛苦半生织起来的关系网，依然破烂不堪。哥手下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眼前晃的只有那些保安了，干不了什么事，我师傅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悄然隐遁了。万不得已，才让你回来，这么大的产业，即使现在出手，家里要是没有压舱石，也卖不上价钱。”大太保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忆苦思甜，出乎邰蛰龙的意料。

“你说的东北四虎，我已经废了其中的两虎，最少在床上躺半年。跟高小磊一起的，因为他们人多，担心惹出麻烦来，没有跟他硬拼。高小磊怎么跟他们混了？”

邰蛰龙废了四虎中的两虎，如同兴奋剂一般让大太保高兴起来，给邰蛰龙倒了一杯酒，被邰蛰龙拒绝了，“我只喝白开水。”邰蛰龙冷冷的说。

“老二，你这份自律能力，大哥从小就佩服。”说着自己抿了一口，给邰蛰龙换了一杯开水。

“高小磊怎么跟四虎混了？”邰蛰龙不解的问道。

大太保苦笑了一下，说道：“东北四虎，从东北到了江中市，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他们住在了这里，我跟马头有过几次碰面，因为我被打成这样，所以想利用一下他们，安排高小磊去做个探子，报酬是五十万元，从她跟我讨价还价的过程，我确定她心有二意。好歹也是跟了我多年，五十万算我对她的报答。至于她选择跟谁，没法强留，从此大家扯平，互不相欠。她获得的情报，其实对我没有任何价值，他们四个傻子，在我的地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所以看到他们在我面前表演，我就当看两个傻子演戏了，当然，他们也把我当成了傻子。”

邰蛰龙并不在意他们谁把谁看作傻子，在他眼里，他们都是一群傻子，他懒得去辨别大太保言语的真伪，他感兴趣的是谁把他打成这样。

“一个孩子，一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大太保哭丧着脸，准备对自己的兄弟大吐苦水。邰蛰龙笑了笑，这是一天来唯一的笑容：“你的功夫也不弱，总是大师级别吧，现今江湖上，进了大师级别的武者寥寥无几，除了那些江湖耆宿，还有多少人能打过你？”

“老二，这些年国内的武林江湖，好像雨后春笋般，忽然冒出些后起之秀来。跟我交手的，是实验中学的高二学生，但是武力级别，我看不在泰斗之下。”

“哦，你不是为自己贴金？”邰蛰龙对于大太保的话半信半疑。

“我都被打的半个月没有下床，有什么金好贴？”大太保对于弟弟的调侃并不太在意，佯装生气。“你这次回来，我不是让你给我报仇出气的，你只要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做我的压舱石，差不多3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我既然回来，就不准备再走了。”邰蛰龙说道，“我师父已经安排我的几个师弟过来辅佐你，我们要作一番大事业。”

“有多少人？”大太保双眼放光，说道。“我的五个师弟，还有二十多个介溪堂学员。”邰蛰龙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大日本政府对介溪堂特别看重，现在军方也对他青睐有加，介溪川次郎，用咱们的话说，就是叔丈人，已经是军方负责情资的中将了。有这样的关系，你还担心什么？我给你弄了一套日本外交人员的身份，方便今后行动。”

大太保坠入了五里云雾中，邰蛰龙看着大太保两眼茫然的样子，说道：“飞龙娱乐城将作为一个日本的情报据点，我现在给你弄了一套身份，便于你行动。舞刀弄棒我行，但是施计行谋，还要仰仗大哥。”

“刺探情报，这是咱们的强项。”大太保说道。

“叔岳丈正是看重大哥这点，批准每年200万美元的经费。”邰蛰龙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

大太保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钱的确不少，我虽不是好人，但也不想在这个年纪，再背上汉奸的名称。老弟，邰家一直都人丁不旺，多少代的单传，咱哥俩是老邰家的希望，但是现在你看，咱们俩都没有孩子，难道老邰家在咱们这一代绝了？我是累了，如果能够全身而退，归隐林泉，夫复何求？”

“大哥，即使你不做，大日本政府也会找其它的人来做，你愿意放弃这机会？如果大哥坚持要归隐，那飞龙娱乐城交给我来运营，你在后面帮我打点，怎样？帮弟弟一把。”邰蛰龙的话，认证了大太保心里的疑虑，他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从长计议。”

邰蛰龙挑战东北四虎，是在一个冬日的午后，周末，龙小云、李媛媛以及肖文丽、王冲还有万小飞等几个同学正在马戈拉河上划船，河边树林里面轻微的吆喝声引起了龙小云的注意，他循着声音望去，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在树林中时隐时现。

“快靠边，河边树林里面有动静。”龙小云说道。

王充和万小飞赶忙把船往边上划，“老肖，你用取景器，看看树林里面什么情况，好像在我们右前方。”李媛媛说道，她在听到龙小云的命令后，就发现了树林中的情况。

“有五个人，其中四个在围攻另外一个。”肖文丽说着，打开了相机的录像功能。

“你们在船上等我，我下去看看。”龙小云轻巧的跳到岸上去，反作用力很小，小船几乎没受到影响。

“师兄，我跟你一起过去。”李媛媛说道。龙小云摆了摆手，做了一个让她保护其他人的手势，身影便消失在树林中。

林中的争斗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东北四傻虽然以四敌一，还是败的很惨。十多分钟后，龙小云悄悄的回到船上，这次反作用力很大，小船侧滑进马戈拉河里，“大家用力划。”说着带头喊起号子来，王冲和万小飞默契的跟着喊起来，在他们前方的岸边，出现了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颧骨高耸，两腮无肉，静静注视着河水。小船吃力的逆流划上去，个个累的气喘吁吁。从消瘦男子身前经过的时候，每个人都不自觉的盯着他看几眼，然后又气喘吁吁的划上去。

经过这个插曲，划船的兴致被刚才树林中的争斗取代，小船在邰蛰龙逆流方向不远便掉头回来，经过他身前的时候，大家又仔细把他审视了一番，如同每个人都是X透视，要看透他的骨髓。这次邰蛰龙有了反应，抬脚踢出一块石子。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小石子当的一声打在船梆上，却没有反弹进水里。石子击打点恰是龙小云座位边上，他伸手把刚进水面的石子捏了起来，然后一个扬手，石子瞬即飞出去，稳稳击打在邰蛰龙的左腿弯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时，却又跌倒在水沟里，好在水沟边的草帮了他一把，才没有滚落污泥里。等他爬上土路，四下观瞧，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马戈拉河边上热闹依旧，几只皮划艇敲锣打鼓的过来，又吵闹的离开。

龙小云一行匆忙赶回别墅去，因为相隔太远，肖文丽的录像画面不清楚，密密匝匝的树干形成了一道立体的墙，阻挡了视线，除了影影绰绰的几个身影，什么都看不清楚。龙小云用手机悄悄录下来，是从中间开始，清晰度要高很多。待他找准潜伏地点时，东北四傻和邰蛰龙已经缠斗在一起了。画面就从四傻中的李继和马君武被一拳一腿打倒在地开始。不知是假装还是真实情况，四混子和马武君表情夸张的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司马文章和李继施展浑身解数，与邰蛰龙缠斗在一起。

平时的如行云流水般优美的套路招数，此时变成了疯狗打架一般，招式都变形了。台蛰龙一招一式则显地轻松惬意。

“这个瘦个子，是日本人吗，他用的是日本介溪川流派的路数。”从书房走出来凑热闹的夏龙雀，一眼看出了电视投屏上的邰蛰龙的招数。“介溪川，是日本的介溪堂所在地，是一个忍者流派，江湖上有一定的地位。四个人还打不过一个？”夏龙雀显然忽略过去最重要的部分，只是对四打一还落败感觉不舒服。

“日本人的话，为什么要在这里约架？那四个人，显然不是一般的黑社会打手，至少是名人级别的。”龙小云说道。“我觉得需要查查看看。”李媛媛说道。

“不用了，已经找到介溪堂的详细介绍，里面还有一些成员介绍。”万小飞说着，把手机里面的页面展示给龙小云看。“小飞，投的屏幕上。别的不看，只看上面的人像，看看里面有没有刚才这个人。”夏龙雀说道。

万小飞慢慢滑动手机屏幕，“第三个就是。”肖文丽说道。“我在河边的时候看过那个人的脸，跟第三个特别相似。”第三个人像下面写着：介溪川蛰龙，介溪堂副总教习，武力级别大师。“武力级别是什么意思？”王冲问道。李媛媛说道：“这个应该是咱们国内的划分标准吧，就像跆拳道的级别一样，咱们国内分为术士、名士、大师、泰斗、传奇级别，他们也采用咱们的级别标准吗？。”“倭国就这么没有创意。”王冲说道。“我感觉这里面有蹊跷，介溪堂的副总教练，为什么会三阳市跟人约架呢？”龙小云说道。“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国内武道圈子和倭国的武道圈子鲜少来往，即使有纠葛，也会通过更高层次解决，像这样直接对冲很少。”夏龙雀说道：“这事情很蹊跷，好好看看，别放过任何细节。我该去打个电话了。”

“哥，要是把介溪川蛰龙的脸变胖，会不会像一个人？”龙小妹说道。众人摇了摇头。万小飞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说道：“小妹太聪明了，这个人要是胖起来，跟飞龙娱乐城的大太保是不是很像？”众人有的摇头，有的点头，莫衷一是。

“我来想个办法，”龙小云说道，“李静和王玉芬是不是都会美术？谁的电脑用的熟练？”“李静的画画水平高，苏玉凤的电脑用的好。”王冲说道。“他们俩谁见过大太保？”龙小云又问道。“李静跟我们去飞龙娱乐城的KTV几次，可能会见过。”王冲说道，“要是用电脑处理的话，苏玉凤更合适，她应该没去过飞龙娱乐城。”

两人说话间，李媛媛拨通了电话，对面有个急促的声音说道：“有什么吩咐，大姐？”

李媛媛俨然成了班里女生的头，“你在哪里，怎么这么吵啊。”李媛媛听着耳机里面传来的嘈杂的声音问道。苏玉凤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在江中的工地上搬砖。大姐，要是不着急的话，我晚上再打给你。”

听筒里面远远传来的吼声，接着苏玉凤匆匆挂了电话。李媛媛有些沮丧。众人有些惊讶和不相信。龙小云有些郁闷的说道：“搬砖那种活我干过，不是一个女孩子能干的。工地上都是些糙汉子，她难免会不方便。”

“媛媛，你跟苏玉凤说一声，别在工地干了，我给她安排个活干。”万小飞说道。王冲说道：“现在先去看看她那边的情况，或许不像咱们猜测的这样。”

自从暑假期里面参加了卖菜行动，万小飞变得低调起来，豪车也变成audi，从山青集团里面找了个司机专职为他开车。用他的话说就是：好学生就要遵纪守法。司机把车开的快而平稳，似乎冥冥中早有准备，今天是一辆商务车，为的是多拉一些人。商务车呼啸着开进了工地的管理办公室，门卫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路上苏玉凤的电话便只响，没有接听了。

“媛媛，你在这里继续拨打电话，我们分头去找找。”龙小云说着下了车。下车后他的脸色大变，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他听到了电话的响铃声，隐隐伴着挣扎厮打声传来。他迅即跑过去，如同一个黑影。响铃声清晰地从一个紧闭的办公室里面传来。挣扎声渐渐变轻。龙小云在高速前行中一个转身，一记势大力沉地侧踢直接把办公室的板房门轰然踢倒。甚至办公室的金属门框都弯曲变形。龙小云一个箭步冲进去，看到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压在不断挣扎的苏玉凤身上，桌上的手机一直再嗡嗡响。龙小云拽住那个男人的头发，一下便把他从屋子里甩了出去。

苏玉凤惊恐地抬起头，看到是龙小云，一下子晕了过去。龙小云艰难地扭过头去，苏玉凤的上衣已经被扒光，内裤也被拽下来，赤身裸体地躺在沙发上。龙小云舒了口气，从屋子里跳出来：“媛媛，老肖，你们过来。”

他大喊着，顺势一脚踢在裸体男的肚子上。裸体男肚子受到重击，刚吃下的饭哇的一下喷出来。后面跟来的王冲和万小飞见龙小云从屋子里面扔出一个光腚男，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虽然担心苏玉凤，思量再三还是没有进去。

李媛媛和肖文丽进去，找齐衣服给苏玉凤穿上，她的内衣已经被撕成了布条。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的哭泣声，两人阴沉着脸，一步跨过灌木丛，抓住裸体男的胳膊腿，扔出来。两个人毕竟力气不够大，只是把他扔到了冬青丛上，又滚落到马路上面。

四面办公室的人围拢上来，他们人认识裸体男，江左花园项目的项目经理叶国栋，在工地上一手遮天，无恶不作的一个人，他的项目团队没有女成员，或者留不住女成员，与他有特别关系。当他看到接电话的苏玉凤时，便动了歪心思，找了个借口把她喊到办公室，正要得手时，龙小云他们及时赶到，避免了苏玉凤受到进一步的伤害。围拢过来的人看叶国栋赤裸身体，双手捂住私处，如同一个虾米般躺在地上呻吟，每个人心里都大呼痛快，过瘾。

“让开，让开。”一阵呵斥声后，人们闪开一条通道，四名警察冲了进来。为首的是重点项目部派出所长牛三解，据说这个名字是因为他老爹善于宰牛，大有庖丁之技。牛三解站定，看叶国栋狼狈地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又转头看了看龙小云和王冲，说道：“是你们两个在闹事？”

“不是他们俩，还有我。”万小飞被牛三解忽略掉感觉十分不满，大声说道。

“勇敢，佩服。”牛三解假笑道，“把他们三个带走，有事情所里交代。老三，去弄件衣服给叶经理穿上，大庭广众之下，不成体统。”

“慢，你不调查一下案情，就直接抓人吗？”龙小云眯眼说道。

“大太阳的，你们还是去所里慢慢交代吧，看你的两个小兄弟，细皮嫩肉的，不禁晒。我这也是为你好。”牛三解说着，颇有含义的向两边看看。

“你的好意我不领，这是第一案发现场，你不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准备保护现场，连我这种平头百姓都知道的事情，您不会把专业都忘了吧。”龙小云鄙视地说道。

“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专业流程，无须你来教训。”牛三解生气的说道。

“牛哥，就是那个小子打的我，快把他抓起来。”叶国栋见牛三解来了，立马来了活力，一下子站起来，忘了把私密处捂住，边上人喊道：“好小啊，还配做男人吗？”这一下不打紧，现场所有的目光瞬间聚集到叶国栋的私处，爆发出哄堂大笑。

“警官，那个光屁股流氓，你打算怎么处理呢？”王冲问道。

“先处理完你们的寻衅滋事，再处理他的事情。”牛三解说道。他本意是打算先把龙小云他们弄到派出所里面，后面的事情就好处理了。于是又命令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把这三个给拷上。”三个警察走上前来就要把龙小云他们上铐。

龙小云一个箭步调到牛三解面前，说道：“看来你是装糊涂，打算包庇这个流氓到底了。你不问我们为什么打他，也不问他做了那些坏事，上来就要找我们的麻烦，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龙小云紧盯着牛三解，声音不大，但是说的字字清楚，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拍起了巴掌。

“小子，别逞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掏出枪来，顶住了龙小云的额头，“我可以控告你一个袭警。”龙小云轻蔑地笑了笑，“我相信你能做的到，但是我不相信你有机会做。”说着身形微动，只听的哗啦啦的一阵响动，牛三解的手枪已经变成了零件，散落在地上。

牛三解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愣了半天，开始掏出手机要寻求支援。龙小云微笑着把他的手机拿过来，狠狠摔在地上。“你以后估计用不着手机了。”

忽然外面一阵吵嚷，马头领着马君武冲了进来。李继和司马文章，已经被打残，住在医院的病房里面。马头到这边来，也非偶然，本来一大早他要带着四傻到工地来找叶国栋，东北老家那边来指示，让他们过来给叶国栋撑腰壮胆。奈何中间又碰上了介溪川蛰龙挑衅，残了两傻，好在都是些硬伤，安顿好后过来，就赶上了叶国栋被群殴。

马头在圈外看了一会，见叶国栋也压不住场子，于是冲了进来。“牛所，你先到后面去，叶老弟跟这些小哥有些误会，让我们先解决一下。”

马头对牛三解说道，牛三解巴不得找个由头缩回来，见马头出面，忘记了自己身上穿的警服，直接对马头唯鞠了一躬，“马爷您先请，一会兄弟再出面。”说着蹲下把手枪零件归拢起来，笨拙地在一边组装去了。

“小兄弟，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得饶人处且饶人，叶经理也被你们修理地够惨了，怎样，咱们就此扯平，你走阳关道，我们走独木桥，如何？”马头阴阳怪气的说道，马君武站在他后面，狐假虎威的对龙小云怒目而视，彷佛要吃掉他。

“远日无冤可能对，今日却是有仇。那个流氓糟蹋我家妹子，如果是你家妹子，你会怎样处理？”龙小云看着马头，已经对他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先打残再说。”马君武喊了一声，从后面冲出来，一拳向龙小云的胸口捣去。龙小云轻抬手，一个手刀划在他的手腕上，马君武痛吼一声，一个趔趄，龙小云身形微动，抓住他的胳膊往前一带，马君武便实实趴在地上，王冲和万小飞急忙上前，用脚狠狠踩在他的胳膊上，虽不至于骨折，一个月内无法用力是肯定的。

马头见马君武失利，打了个呼哨，拳脚雨点般向龙小云身上招呼。龙小云只是灵敏的躲闪，时不时瞅准机会，在他身上要害招呼一两下，没多久，马头便累的像狗一般，气喘吁吁。正在缠斗间，一声枪响，牛三解费劲组装起手枪来，羞怒之间，对着二人就开了一枪。幸运的是，子弹穿过二人的空隙，结结实实的射进了叶国栋的大腿上。

围观的人听见枪响，四散开去，惊魂未定。他们回头看时，发现公安干警已经完成了包围圈。牛三解看到江左区公安分局的王胜利时，彷佛看到救星一般收起枪癫癫跑过来，正要敬礼，王胜利狠狠甩了一巴掌。王胜利怒喝道：“把他们四个人的枪下了，全部控制起来。”

警察们冲上来，三下五除二地把所有的人都控制起来。龙小云很配合，因为他看到了江中市公安局的张一龙亲自督战，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张叔叔，王叔叔，师哥、王冲和万小飞是见义勇为，不该被抓的。”李媛媛和肖文丽搀扶着苏玉凤出来，见龙小云他们也被控制起来，大声喊道。

张一龙对李媛媛笑了笑，转身说道：“先把受害人送到医院检查。王局长，派人保护现场，提取证物。”王胜利应声安排。

“把牛三解等四位同志带回市局配合调查，王局长，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太坏，你负责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给群众一个满意交代。”张一龙说着，走到龙小云他们面前，敬礼说道：“放开他们，这三位同学见义勇为，及时阻止了惨案，我代表江中市警察，向你们致敬。”说着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张局，犯罪嫌疑人左大腿贯通伤，阴茎被贯通的子弹打掉一半，嫌疑人现在昏迷，需要及时救治。”一个干警报告。

“立即送医治疗，注意看押不能出意外，醒过来后，及时审问口供。”张一龙看了看被控制的马头等人，马头巴结的说道：“警察同志，我们是东北派来的。”

他本来想暗示自己是东北马家的人，奈何张一龙和王胜利对东北马家完全没有好感，顺势说道：“坦白交代就很好，最近市里正在防范东北来的流窜黑社会犯罪，你们能坦白很好，王局，带回市里审讯吧。”

王胜利答应了一声，一挥手，几个干警七手八脚的把他们押到车上。马头心里悔恨交加。

苏玉凤还算坚强，虽然双腮被打肿了，头发也被弄得凌乱不堪，头脑保持了清醒。她详细的回忆了事情的经过：“她在搬砖的时候接了李媛媛的一个电话，恰好被叶国栋看见，他便训斥她，说是上班时间不专心。一个搬砖的小工应该不需要有多专注吧，我就顶撞了他几句，他要开除我，告诉我去他办公室结算工钱走人，我没想到他是一个流氓，上来把我摁在沙发上，扒我的衣服。我拼命挣扎，还是敌不过他，老大破门而入的时候，我差点就昏过去了。后面的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

旁听的龙小云知道叶国栋没有得手，所以更关心李媛媛是怎么搬的救兵。其实很简单，她在屋里看到了一切，于是打电话给了李仁泽，从李仁泽这边分派下来的任务，张一龙和王胜利自然不敢怠慢。加上因为平时牛三解仗着自己后台硬，也没把他这个分局领导放在眼里，所以刚才的一巴掌，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把牛三解的后槽牙打松动了。

从公安局录完口供，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一行人回到了别墅里面。苏玉凤是第一次过来，多少有些拘谨。马友梅说道：“孩子，以后别去工地打工了，一群糙汉子聚集的地方，对于女孩子太危险了。”

苏玉凤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下次不去了。”

“好孩子，别难过了。回头让媛媛教你几招防狼招数，把色狼一个个阉了。”夏龙雀说道。

“老苏，回头我跟我妈妈打听一下，你周末可以去帮她送菜，或者快递，活虽然也比较累，起码安全。”王冲说道，“今天太危险了，要不是我们需要处理一个图片，真想不起给打电话呢。”

苏玉凤感激地点了点头，心里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她的双腮还肿着，好东西也吃不出好滋味来。

被抓进江左分局的马头和马君武，在警察的审讯攻势下，没坚持多久就交代了，包括来江中的目的，为什么去工地等。王胜利听说他们是东北马家派出来的，也没有扩大事态的意思。跟李仁泽汇报了一下后，留了案底便把他释放了。

马头在夜色中走出拘留所，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从心里打了个激灵，“江中真不是好地方，一点都不开泰。”

他嘟哝着，马武军没吱声，他们从心里早就把江中市列为了禁地，以后打死也不能来了。正事还没做半点，伤了两个，今天又稀里糊涂地被揍了一顿后抓进了局子，落了一个涉黑人员的帽子，江中市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谁心里都没有底。

“奶奶地，这个鬼地方。”马头恨恨地踢起了路边地一个易拉罐，是被风从垃圾桶里面吹出来，滴溜溜滚到他地脚下。他的这一脚，恰好打在一辆轿车身上，那辆车嘎地一声停下，走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女士，面容较好，但是锁着愁眉，眉宇间露出淡淡恨意，对着他们骂道：“你们几个山炮，找死啊。”

紧跟着下来的是一个带墨镜的皮肤黝黑的高个男人，方脸，大号墨镜遮住了半边脸。他轻轻拽了拽那个女人，说道：“凤，好像是自己人。”。

马头听见女人的骂声，非但没有生气，还高兴的大叫一声：“三阳开泰了。”三步作两步，跳到马元凤身边，“大小姐，你让我们找的好苦啊。”

“啊，是你们几个山炮？”马元凤认出是马头和马君武后，忽然捂住脸，蹲在地上抽泣起来。马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接过李东华递给他们的烟，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吸着烟，等马元凤停止抽泣。

足足半支烟的功夫，李东华拍了拍马元凤的肩膀，说道：“我们先回去吧，这地方人多眼杂的。”

马元凤停下抽泣，站起身对马头、马武君说：“哥哥们都来了？去我住的地方喝一杯，咱们细聊。”

马头狠狠抽了口烟，把剩下的一半扔在地上，彷佛与烟蒂有深仇大恨，用脚狠狠捻了几下，点了点头。三个人跟着钻进了车子里面。

找到了马元凤，似乎是他们这次江中之行最好的收获，三阳开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