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鹞子与猴子(1/1)
吴鹞子在输掉跟龙小云的比武后,便从省城消失了。大太保也不知道他的动向。事实是当天晚上他便接到了一个电话,让他火速赶到滇缅边境的木楞寨,对方口气严肃,端出的架子也够大,交代完事情后不由分说便挂了电话。
吴鹞子有骂人的冲动,对方挂了电话后,马恒善又打电话来,此时他才明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马恒善的二儿子马元义,在滇缅边境的缅甸一边的赌场里面输了钱,被庄家扣留下来。要求限期还清赌债,否则就砍掉手脚。豪横一生的马恒善,动用了滇云武警边防支队的全力营救,只是赌场里面也有大能,派出去的武警特战队员,一个个重伤回来,营救失败。他有意知会高层,通过两国警方安排一个扫毒行动,动用国家机器平了那个赌场。武警战士出现行动失败,遭遇重大损失的事件,让他功亏一窥,还白白折损了安插在武警滇云支队的力量。不得以,为了营救自己的宝贝儿子,他只好折损面皮,请了隐退江湖多年的武林高手出面。又安排吴鹞子配合行动,务必把马元义带回来。马恒善阴沉着脸说道:让那些习惯于刀头舐血的武林杀手,心底发凉,如果不能成功,就把赌场铲掉。
吴鹞子不知当时情况,马恒善暴怒之下,摔了手中名贵的紫砂壶,还用拐杖横扫了桌子上的名贵的摆件。整个屋子一片狼藉。然后进了佛堂,一下午没有出来。当马恒善从佛堂出来后,又恢复了惯常的气定神闲,只是脸色发乌。马家长子马元山焦急的在书房里等了一下午,见马恒善从佛堂出来,适时说道:“父亲,您保重身体。我明天去趟南方,相尽一切办法把二弟营救回来。”
马恒善看了马远山一眼,眼神意味深长,缓缓说道:“这事你不用管了。要是有心,你就去江中省把你妹妹和同新带回来。”
马元山见父亲没有让他插手此事,心下大乐,急忙答应。马恒善把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微表情都看在眼里,说道:“我希望尽快,她们娘俩要毫发无伤的回来。”他把毫发无伤四个字说的特别重。
“二弟在那边的业务怎么办?”马远山有些气馁地问道。
“我已经安排人去处理了,你不用担心了。咱们老马家人丁不旺,你还算孝顺,给我养了一个孙女,一个孙子。远义这个标准的不孝子,老大不小了,家也不成,沾花不少,花果全无,痴迷酒色。”
“二弟还年轻,等老成下来就好了。”马元山字斟句酌,生怕说错话,惹马恒善生气,“您安排了什么人出面,我们还需要安排其他人吗?”马元山这话不知是暗示马恒善还是有其它用意,马恒善重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马远山退下。
从屋子里面出来后,马元山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老糊涂。然后开车出去很远后,拨打了一个电话:“老家伙请高人出山了,你们多注意点。”
马元山走后不久,一个影子闪进了他的书房,鬼魅般轻巧地走进去,在书桌前面站着,说道。“我去一趟江中省,元凤之所以不回来,可能还是牵挂同新的安危。”
马恒善眼中精光一闪,往后抿了抿光滑的头发,岁月浸染,黑发换白首,“老苟,你去是最合适,你去,我放心。但是现在还不到你出面地时候,让马头那几个臭小子去吧,顺便把江中的水搅浑。”
马恒善心中苍凉,他清楚的知道,马元山去江中省,不但不会带回马元凤娘俩,有可能还会陷两人于危险境地。他看了看面前的苟如鹤,“你是老马家最后的依靠,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出手。”
“我们出生入死一辈子了,从心底我不想让你再出去趟浑水,浑水,我们都老了,享受一天是一天了。”马恒善感慨了一番岁月不饶人,又高声道:“真真欺人太甚,我就象一只乌龟,脑袋已经缩在壳里了,可是偏偏有人还用锥子捅他的壳,就是再无能,也会反抗,出来咬他几口吧。”
说到此处,马恒善眼中精光毕现,在苟如鹤看来看来,依稀是年轻时指挥千军万马的意气风发,快意恩仇的样子。
“去跟马头说,去到江中后,如果有人胆敢找他们的麻烦,可以便宜行事。顾卫国已经不可靠,吴鹞子去了南疆,他回报说,他的那几个徒弟,要么不可靠,要么是废物,对于他们,便宜行事。江中已失啊。”
“是不是让寿逢春一起去,暗中做些照应。”苟如鹤盘算着手中可用的人手,知道马恒善手中还有些大杀器没有动用,小心提出了建议。马恒善思考了一下,说道:“也好,就让逢春也辛苦一遭,如果有必要,天龙寺的秃驴也可以调动。”
苟如鹤恭恭敬敬的听着,把几个关键词牢牢记在脑海,那是他布置这次行动的纲要和指南。他把自己当作马恒善的忠犬,时刻警惕着马恒善周边的风吹草动,一旦嗅到一丝可能的危险,便会义无反顾冲上去。数十年的忠心护主,换来了马恒善对他的绝对信任。马恒善可以怀疑马元山,但绝对不会怀疑苟如鹤,这份信任,是彼此间无数次的过命换来的。两个人都明白,这次江中之行意味着什么。
马恒善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没有逃过国安的监控,负责国安的三号首长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汇报。当武警战士重伤的消息传到首都的时候,二号首长正召集军方和警方高层开会,研究部署边境的缉毒工作。
滇缅边境,缅甸一侧山沟里面,高大的棕榈树林掩映着一片村寨,窄窄的土路仅能容开两辆三轮车行驶。大大小小的混水塘布满了路面,人走在上面如同袋鼠一般,不停的跳来跳去。路两边的杂草丛生的排水沟中,不时有鱼泛起浪花。
从外面看,这是典型的缅甸村寨,雨水长期冲刷的高脚楼,瓦片都变成灰绿色,闷热,盛夏一般的天气,跟国内北方的初冬气候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这个叫做勐打洛的村寨跟别处的村寨粗看下去没有差异,要说不同,其中大多数人会讲滇云本地方言,究其原因靠近华夏边境是一个因素,主要原因是他们本就是从国内迁移过去的。
建国后最大的扫毒行动后,在赵玉芬的家乡——那条臭名在外的山沟里面,漏网逃出来的人,跑到缅甸的金三角,又干起了制毒贩毒的生意。当地的正规军清剿过几次后,当时的头领认为外面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每个国家和政府对于贩毒制毒的犯罪行为打击力度越来越大,他们将来的生存空间只能无限缩小,于是便开始转型。到了第二代也就是沙孟州接手时,变成了纯粹的雇佣兵组织。在与民地武和正规军的几次交火后,改名地府的雇佣兵组织,得益于一个华夏退役特种兵秦西侯的加入,慢慢发展壮大起来,成为金三角地区实力强横的雇佣兵组织,无论从战术以及武器装备、战略规划上,地府雇佣兵比民地武甚至正规军更先进,更成体系,成为横行在金三角和湄公河流域的一大武装势力。
勐打洛寨子,作为地府的主要活动据点,该村庄建立在一个地堡之上,十公里外的山谷中有一个隐秘的玉石矿洞,入口不过100米处垂直于矿坑是一双向四车道的隧道,该隧道直通勐打洛下面的城堡,城堡上面的民房,是掩体也是生活据点,地府首任指挥官沙孟州在一次任务中被打掉后,绰号地藏王的秦西侯成为地府的指挥官,在他的指挥下,地府走精兵路线,人虽不多,但是个个骁勇善战,利用对金三角地区的地形特别熟悉的特点,地府的行动很少失利,活动在亚热带的深林里面,就如同鱼入深渊一般。
但是,这次重伤华夏武警军人,是一个例外,因为马恒善,更因为马恒善手中控制的庞大势力。也就是那个势力,让秦西侯出走华夏顶级特战队,最后迫使特战队解散。秦西侯满腔义愤找到了发泄口,当马元义被从金三角的雇主那边送来后,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
马元义这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在一帮雇佣兵面前成了软骨头,于是把家族在金三角的矿石生意、名贵木材生意以及拥有的罂粟种植园都全部交代了出来,看守他的那些雇佣兵看见得了一条大鱼,在获得许可后,把他转移到了地府大本营,严密的看管起来。
吴鹞子在边境小镇无佛庙与枳南天接上头。初次听到无佛庙这个名称,吴鹞子产生了些许的心惊,豪横江湖多年,见惯了鲜血于生死的他似乎悲观的预测到了自己的未来,或者说是两人的未来。两个孑然一身的男人,与和尚并无区别。庙中无佛,和尚也留之无益,吴鹞子心中越想越忐忑。
“前辈,咱们这次怎么行动?”吴鹞子喝了一口本地的老烧,虽说是南方,烧酒的热辣一点不比东北的高粱酒低。配上火辣的傣味菜肴,让他汗流浃背。
“没有计划,走一步看一步。”枳南天咽了口酒,用他那骨节棱橧的手拽开一只田鸡腿,塞到嘴里细细的嚼,囫囵不清的说道:“我们现在是玉石商人,来这边进行玉石生意,慢慢查,现在老二在哪里都不知道。”
吴鹞子点了点头,说道:“好,上次行动后,估计早就被转移了。按理说,如果他们知道二少爷的身份,要么会勒索一大票,要么把他给放了。”
枳南天轻轻的摇了摇头,把嘴里的田鸡腿骨噗的一声吐出去,深深钉进了窗外的芭蕉树上,说道:“情况可能更糟,马元义现在应该受着非人的折磨,或者死掉,被悄悄的埋到地下,深到泥石流都不能把尸首翻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嘴里的骨头嚼的咯吱吱响。吴鹞子忽然感觉雅间里面的空调变冷了,抬起头看时,温度还是显示在二十六度,与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变化。他心里安慰自己:传奇强者就是不一般,控制气场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几十年不理俗事,忽然出山来又是为何?”枳南天没有表情看了吴鹞子一眼,说道:“我不在乎你们怎么说,我答应了马恒善替他做三件事,这是第三件。老小子慌不择时,把好运用光了。”
“你现在的功夫停留在泰斗级别吧?应该没有突破。”枳南天一眼便看出了吴鹞子的功夫境界直接了当的说道。吴鹞子少有的脸红了,说道:“前辈您又取笑我,我天资鲁钝,总是不得其门而入。”
“修炼功夫,最重要的是打磨心境,这些年你躲在马恒善后面,在影子里面呆时间长了,东奔西跑,象拉磨的驴一般不得休息,世事如同乱麻一般把你缠死。夜深人静的时候,你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如同一把小锤子,一点点的把你的心境敲碎。你有没有感觉到,最近这几年功夫下降的很快,有些力道总是被压着一般,施展不出来?”
吴鹞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如同要吞掉眼前的整只田鸡一般。枳南天笑了笑,说道:“不用把嘴巴张那么大,开始你不明就里,认为自己身体出了毛病,我估算你去了不少次医院。后来那些草包大夫,告诉你人衰老是自然规律,然后你就相信了。”
“前辈,您是怎么知道的?”吴鹞子问了一句。枳南天没有回答,继续说道:“虽然你接受了医生说辞,毕竟为你瞧病的医生也是华夏顶尖的医学科学家,但是你不甘心,于是逮到一个机会,借着去江中处理事情地机会,跑去找金汉生切磋,被人家的小徒弟占了上风。”
吴鹞子心里纳闷这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应了那句老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难道是金汉生告诉他的?不可能啊。他小小的失神落在枳南天的眼中,继续说道:“你也不用难为情,金汉生那是泰斗级别的顶尖好手。跟你交手的那个小子,现在虽然在大师级,但是他们门派就是这样,当年龙天耕大侠,一泰斗连败三传奇,还是车轮战,你输给他孙子,不丢人。”
枳南天如此说,让吴鹞子心下坦然。继续说道:“你的那些徒弟,我看不要也罢,都是些阿猫阿狗的货色,成不了大器。要了,还会连累你。”
枳南天的话深深的刺激了吴鹞子,他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我算是看清楚了,不要也罢。”心里埋下了清理门户的念想。
“我知道你在马家,唯马恒善之命是从,十多年来,做地都是些边边角角地任务,马家地事务涉入不深,尚可救药。”枳南天说道:“有些生意可做,但是有些阴损的生意,是绝对不能沾染的。马家,偏偏沾染了这些阴损的生意,并且乐此不疲。”
“前辈,这就是您几十年与马宅断绝来往的原因?”吴鹞子小心试探。
枳南天点了点头,说道:“我从未跟他勾连,也谈不上断绝往来。早年他出手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我答应帮他做三件事回报,只要这三件事对得起江湖道义,天地良心。那时候他还是个人,干着人事。现在他是魔鬼,所以人事不干。我所做所为出于道义,站在良心一边,持心公正。事情就这么简单。这些年收敛行藏,改头换面,游历四方,飘无定所。虽然江湖无我,但我却在游历江湖。”
看着眼前的枳南天,吴鹞子隐约明白了枳南天此行的目的。听了他说的话,心里后怕起来,此行一路,凶多吉少。但转念间,似乎又看到了一个闪着光的未来,脱离了各种羁绊的自己,真的像闲云野鹤一般,从白山黑土中飞出来,杳无踪迹。
枳南天点拨吴鹞子的真实想法不的而知,一顿饭后,吴鹞子感受很深,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每当有闲暇,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发愣。枳南天也不去打扰他,任凭他呆坐。
两个人扮作是玉石商人,一路上寻坑问谷,从滇云省的景洪出境,沿着老缅边境向南,翻山越岭一路跋涉穿行在亚热带的深山密林中。虽然第一次的赎金是从缅甸达邦发出,吴鹞子十分确定那不是他要去的目的地。跟在枳南天后面,看着他闲庭信步般行走在深山峡谷中的亚热带丛林中,吴鹞子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脑力不够,满脑子中充满了问号,他习惯于于在东北的深山老林中活动,轻易不会迷路,看到枳南天把方向走反了,想提醒他一句,又怕自己不对,对于一个传奇,他还没有胆量和自信来质疑。枳南天把他的纠结看在眼里,继续保持沉默,等着吴鹞子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走了两天后,吴鹞子憋不住问道:“前辈,咱们似乎走错了方向,从景洪出来后,咱们应该奔西南方去达邦,哪里能够发现一些线索,现在好像去东南方向呢。”
“是东南方向。”出乎吴鹞子意料,枳南天没有否定他的话,看他老脸上充满了困惑,继续说道:“我看了黄历,这次出来大利东南,我们此行必能马到成功,平安顺遂。”
吴鹞子听这样的话从一个传奇的嘴中吐出来,从心中对于一尊传奇的仰慕之意瞬间崩塌,这在三不管的地方,生死未卜,还要靠黄历做行为准则?
“前辈,您真的查了黄历?”吴鹞子说道。
“黄历还用查吗?上下五千年的黄历,都在我的脑子里。我现在就能断定,你会有一点小麻烦。”枳南天说着,往吴鹞子的脖子上看了一眼。吴鹞子猛地缩了一下脖子,此时才感觉脖子上面有东西,伸手拽下来,是一个吸的圆滚滚的蚂蝗。一把拽下来,狠狠的用脚撵扁,恨恨的啐了一口。
“走吧,我们的目的地在前面的木格纳镇,到了那边,找到一个叫做拉磨驴的酒吧,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枳南天显的轻松惬意。
“前辈,我知道您一定特别的胸有成竹,但是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我现在就是被闷在油壶芦的蟋蟀,找不到北了。”吴鹞子心里很郁闷,但是又不能明显表示出来。
枳南天微微一笑,说道:“是时候跟你交底了,老二被掳走的当天,我就联系了这边的朋友,就是泰拳王西递玛,他是古泰拳传人,泰拳皇,全名是纳阿育-西递玛,因为对泰拳的卓越贡献和成就,泰国王赐他纳阿育爵位,相当于封建社会的侯爵。泰拳皇的武力值,放在华夏就是一尊传奇。老二是被泰国的西那瓦家族控制的,为了安全起见,雇佣了地府负责老二的安全。西递玛在西那瓦家族中的地位,比你在马宅中的还要高,他是惟一一个能够左右西那瓦老家主决定的人。他是个武痴,听说老二的身世背景,于是就要跟我比试一下,赌注是老二的性命和马家在金三角的生意。如果我输了,那么老二生死由命,马家退出在金三角的生意;如果我赢了,老二我带走,从此以后西那瓦家族再不干涉东北马家在金三角的扩张。”
枳南天说着顿了一下,然后忽然一个转身,身体平飞出去,电光火石之间,只听的啊的一声尖叫,他提着一个人稳稳落在了吴鹞子面前。
“小子,我注意你很久了,你鬼鬼祟祟的跟踪了我们一路,到底想干什么?谁指使你干的?”说着把那人掼在地上,摘去了他的蒙在脸上的迷彩面纱。
一张惊恐的脸露出来:“大侠饶命。”
那人开口就是满嘴大碴子腔,让两个人听起来很是熟悉。
“申猴子,你跟踪我们?”吴鹞子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大侠,这个人叫申冠三。江湖人送飞天神猴,树梢上行走如履平地,跟踪盯梢是他的看家本事。”吴鹞子跟枳南天卖弄的介绍申猴子。
枳南天没有搭理,说道:“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说实话你还能活,否则我把你吊在树上,让蚂蝗爬满你全身,吸干你的血,任由你慢慢风干死去。”
申猴子看了枳南天一眼,知道事到如今如果不说清楚道明白,今天有熬不过去的折磨。心下一横,说道:“大爷让我来的,也是为了救回二爷。”
枳南天抬起脚踢在他的小腿上,力道拿捏恰到好处,申猴子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又滚回来。
“说实话。”枳南天面无表情,于其中透出冷意,看着申猴子如同看一个死人。
申猴子心中恐惧,强忍着疼爬起来,说道:“大侠饶命,吴哥饶命,是大少爷让我跟踪二位的,他说你们知道在哪里救二少爷,让我见机行事,务必把二少爷留在这里。”
“你们来了多少人?”枳南天说道。
“我不知道,”见枳南天要发作,申猴子急忙磕头在地,“大侠饶命,我是真不知道啊。我知道我是单独行动的。”
“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什么好处?”枳南天厉声问道。
“事成之后五百万,如果不成功,大少爷给我二百万辛苦费。”申猴子带着哭腔说道。
枳南天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其它他原因,竟然笑起来,接着说道:“马家大少也不过如此,对你申猴子,看起来是一桩合适的买卖,你就在滇云找个山沟躲起来,回头就能领二百万,多少工薪阶层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数啊,却被豪掷如破砖烂瓦,买自家兄弟的命。申猴子,你想过没有,一向悭吝的马大少爷,怎么会出手如此阔绰?”见申猴子和吴鹞子迷茫的神色,枳南天说道:“他确信有手段,让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醒了申猴子,他面色死灰。就像被判了死刑一般,他忽然明白过来,一定有很多人在为这五百万奔走,其中谁活到最后,谁就离五百万赏格最近,但仅仅是看清楚钱长什么模样,至于拿不拿得到手,还要看马元山的心情。申猴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前辈,您动手吧,即使不死在您手里,我也很难走出这片林子了。借您的手,我赚个过的去的名声。”申猴子说道。
“我一生杀人不少,不在乎多添一笔,但是,我不想杀人,你起来吧,向后走你回华夏,向前走,只能跟着我们俩。你决定。”枳南天说道。
“猴子,你跟我们走吧,大侠罩着我们,什么危险都不算危险了。”吴鹞子急切的说道。
“好,我跟你们走,可是我的腿,下半身不能动弹了。”申猴子快哭出来了。
枳南天从包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药丸,趁他说话时一下弹进申猴子的喉咙里,申猴子被动的吞咽了一下。“半个小时后,你就恢复如初了。既然跟着我们,就按我们的计划办。”
申猴子点头如捣蒜,说道:“一切都听大侠和吴哥吩咐。”
他没有说出唯谁谁马首是瞻之类文绉绉的话。
“你还像现在一样,从上面走过去,翻过这座山,前面有个市镇叫做木格纳,你先去侦察一下情况,千万要小心,里面有一尊传奇武者,古泰拳王,一定会有火器。如果你被抓住了,就报我的名号,说是来送信的。”
休息了半小时,申猴子告辞先行,消失在茫茫森林中。吴鹞子情绪有些低落,见惯了各种兄弟阋于强的惨剧,今天正在上演。枳南天此行应该是秘密行动,却还是被马元山知道了,是否意味着马元山对自己的老父亲也用上了手段。
“前辈,您这次行动,大少爷按理不该知道吧。”吴鹞子说道。
“看来马元山对他爹动了手段,监听都用上了。”枳南天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肯定吴鹞子的判断。行走的他忽然停下来,一弯腰,一块石子瞬即弹射出去,嗖嗖穿过树叶声,只听哎吆一声惨叫,有人滚了下去。
“穷山僻壤的人还不少,挺热闹的。”枳南天说着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吴鹞子远远看见一黑影,在密林中一闪而过。
“大侠,我们折向西北,奔着那片光秃秃悬崖,甩开他们。”
枳南天点点头,两人加快了脚步,身后远远传来一两声狼叫。两个华夏武功顶尖高手在深山密林中隐匿行踪不是什么难事,但这次他们遇到了对手,一路上两人都感觉附近有高手的气场,似有似无,飘渺无踪,难以断定方位。
华夏武功大成者,修炼的最高境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感觉不到我的存在。隐秘高手显然没有修炼到至高境界,但离臻境已不远。两人施展功夫,尽最大努力收拢气场,才在他们到了悬崖边后,嗅探不到那份淡远飘渺的气场。悬崖边上地势险要,笔直的岩架下面是密不透风的树冠层,从上面俯瞰下去,犹如连绵起伏的绿色地毯,让人产生上去走的冲动。
“前辈,附近一定有高手,要不我回去把他们引开?”吴鹞子说道。枳南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需要,刚才对申猴子说的话,估计他们已经听到了,然后必然有人先咱们一步过去。让西那瓦家族先帮咱们处理这些麻烦吧。这也算是给他们的一点警告和教训。”枳南天说的风轻云淡,吴鹞子有那么霎那间觉得:这尊传奇出来,压根就不是救马远义的。
在申猴子还在赶往木格纳的时候,西递玛已经受到了三次攻击。在把最后一个黑衣人关进地牢以后,他拍了拍手,自言自语的说道:“枳南天的警告真及时,多亏了提前准备,否则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四个大师级的高手,华夏武林大爆发了?”
接连不断的冲击,让他对接下来的切磋信心受到不小的打击。
我们先放下这段有关马元义的故事,他的结局不算好也不算坏,回头再来讲他的命运。我们跳回到华夏的首都,那里发生的事情,表面上看没有特别之处,但是等故事完结,回头梳理所有里程碑节点的时候,会发现首都发生的事情,是一个重要的点,契领了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