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奇葩的诊治（1/1）

校医院的鲁军敏医生遭遇了他进院以来最繁忙地看诊。二十五个人患了同一个症状：全身蚂蚁噬咬一般疼痛，后来又发展为钻心疼痛，但是又无法具体说明哪里疼痛。医学检查结果显示所有的医学指标全部正常，有些指标甚至达到优良标准。穷尽了所有常规检测手段后，鲁军敏医生建议他们做一个全身加强CT检查一下。众人无奈，只好听从了鲁军敏的建议。于是校医院的CT机经受了建院以来最集中地考验，从早上一直忙到中午，所有队员的CT影像结果都正常，没有任何组织病变或异样。

鲁军敏医生懵了，院里的所有医生都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上到院长下到护士，专家会诊了一轮又一轮，看着完全正常的生理指标，医生们一筹莫展，于是请国内专家会诊或者转院到大医院治疗成了最后的两个备选方案。医生护士一直忙碌到中午饭后，有个胆小的队员承受不住医生的诈唬，担心留下后遗症，便顾不上丢脸，悄悄对鲁军敏医生说出了得病原因：

“今天早上我们在跆拳道馆教训高一二十三班新来的龙小云同学，想着给他一点眼色，因为他得罪了顾同新等人，李媛媛设计了行动计划并准备替她的哥们讨回脸面，没想到龙小云太厉害，我们二十多个人不敌他一人，甚至坚持了没超过五分钟，全部被打翻在地。他所有的招数真是神奇，速度非常快，你还没反应过来，要害部位已经被击中。我们二十多个人就像傻子一般，对着眼前的空气哼哈出拳。其它门派的招式会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或者造成红伤，但是他的招数完全不会造成红伤，或者说查不出任何伤势。我们被打倒在地后，症状就成这样了，浑身疼痛难忍，但是又说不出哪里疼。”

“现场有没有气体或者其它气味，他会不会使用神经毒剂之类的药物？“一位医生脑洞大开，展开了天马行空的想象。

另一位年轻女医生说道：“他们会不会被点了穴道？里面有点穴功夫的记载。要是被封了穴道，气血运转不良，也会造成类似的症状。”

鲁军敏白了年轻女医生一眼，本想打断她的话，转念一想这位陈玉翠医生专修的是中医，可能有她的道理，便对患者说道：”中医针灸推拿对你们的伤或许有用，我建议你们去试试，或者去大医院看看，我们校医院检查结果一切正常，有些生理指标还比普通人优秀。”

“一切正常，你他妈的胡说八道，我浑身疼痛是怎么回事！”顾同新对鲁军敏医生破口大骂，忘记了自己是病人，小命现在握在医生手中。

鲁军敏医生把病例扔给顾同新，说道：“顾同新，你嘴巴放干净点，如果吃了屎，那么你先把嘴刷干净再来看病。我想，但凡你能表现出一点教养，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吧。”

鲁医生挨了骂，加上自家孩子也曾被正义会和跆拳道队员欺负，心中本就窝着火，愤恨地回怼道：“小子，如果不是凭着你爸爸的身份，还有你姥爷的身份地位，你现在屎都不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天地间存在报应的话，今天算不算报应？缺德事做多了，小心下地狱的。还有个很严肃的问题，现在你知道你爸爸是谁吗？”

鲁医生骂人不带脏字，一句话道出了现在社会上流行的舆论：顾同新不是顾伟国的亲生儿子。顾同新听到鲁医生意有所指地抢白，立刻就犯了衙内脾气，骂道：“你竟然敢嘲笑老子，我拆了你的办公室。”

边说边挣扎要掀翻鲁军敏的办公桌，刚弯下腰，才发现自己疼痛地更厉害，全身地力气犹如被抽走一般，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冷汗直冒。他恰好跪在鲁医生的面前，像是俯首认罪一般。心里早把龙小云捎带着鲁医生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鲁军敏没有理睬顾同新，转而对其它人说道：“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最好去找那个把你们弄成这样的那个人，他一定有解决办法，我建议你们早治疗，要是落下个后遗症什么的，将来生活就麻烦了，空长一身腱子肉，却半点力气使不出来，成了废物点心，那爹妈就白养你们一场了。我分析啊，那个人也不想把事情弄僵，所以没有下狠手。如果他一念之下痛下杀手，你们可能就不是全身疼痛的症状了。快拿上病例，都回去吧。所有西医的检查手段都用了，你们的指标完全正常。我没法用玄学理论去解释这种症状，要治疗的话，你们最好趁早去，免得拖延时间越长，后遗症越大。”

跆拳道的队员被鲁军敏医生忽悠夹带吓唬地一顿说教下来，象漏气的皮球，忍着疼痛收起病例，拿着医生开的强效止疼药，互相搀扶着艰难地往回走。王冲和肖路遥有心过来搀扶顾同新，他们自己全无力气，浑身酸疼，自顾不暇，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顾同新挣扎着起来，三个人一路蹒跚着走回去。

疼痛让他们深深的记恨上了一个人：龙小云，我一定要让你好看。顾同新心里开始构思一个狠毒的计划，他仿佛看到了龙小云被揍趴在地，血肉模糊的向他求饶。

鲁军敏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对陈玉翠医生说道：“你提醒了我，他们可能被点了穴，导致浑身气血逆转。这人是高手，太厉害了，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他一下。”

“听他们说是他们班新来的同学，年龄应该不大，武林高手啊。”说神经毒剂的那个医生继续说道：“二十多个人练跆拳道的被一个人打成了这样，我们该高兴还是痛苦？跆拳道训练队的李东华教练，此时定然会暴跳如雷，他本就是一个火爆脾气，会不会因为丢了脸面而采取极端措施？二十多人对付一个人还被打成这样，太丢人了。跆拳道训练队平时看着挺威风，一个个表现地孔武有力，真刀真枪地干起来，也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那个男医生手里转着笔，继续着他独有的天马行空的想象，他上周因为给李东华看病，被李东华嘲笑了一顿，心里忌恨上了他。“李东华不敢把事情闹大，或者说他闹大也不敢公开，因为这次他的脸丢大了。”年轻的女医生陈玉翠说道。鲁军敏听着他们两人的议论，忽然感觉生活变得美好起来，他暂忘了刚才被骂的羞辱，仿佛看到今天的诊疗提成已经哗哗流进自己的腰包中。

学校的CT设备一年用不超过五次，需要CT检查的病人都直接去大医院了，校医院的设备纯粹一个摆设。除了陈副校长夫妇和她岳父母每年例行的检查外，其它的老师和同学都不使用他。鲁军敏忽然意识到，这台机器，就是为陈副校长家人服务的。意识到这想法的危险性后，鲁军敏赶紧把该想法的萌芽掐断，没有进一步培育。他想法很简单：一天做了近30个CT，收入3万多块，提成一定少不了。要是那位英雄每天把这群人揍一顿就好了，该揍一顿，让他们曾经欺负我闺女。他恨恨的想道：“该回去把这个喜讯告诉闺女，让她也出一口恶气。”

龙小云在省实验中学的第一天过地便是如此紧张刺激，事故不断。他没有预料到是在校医院中跟医生们切磋中医穴道中度过一个下午，交流内容直接超出了教学大纲要求的范围。鲁军敏医生在午饭后顾不上休息，破天荒走进了高一二十三班的教室，这是一个就连任课老师和班主任都不愿意踏入的地方，鲁军敏医生的白大褂飘进来时候，造成了不小地轰动。龙小云静静看着鲁军敏医生，思索着一个医生走进高一二十三班的意义和目的，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鲁医生是冲着他来的。

“那位是新来的龙小云同学？我代表校医院的医生们，真诚的邀请他去校医院做个交流，如果能安排出时间的话。”鲁军敏扫视着同学们，想从中找出与众不同的面孔。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龙小云，鲁军敏也把目光锁定在龙小云的脸上，只是黝黑的脸庞，略显土气的发型以及不合体的旧衣服，着实把鲁医生心中期待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英武少年形象打回到了原点。

“您好，我就是龙小云，您找我有什么事吗？”龙小云站起来，客客气气地回答道。

“哦，哦，”鲁医生重新在心里构建了龙小云的形象，热情说道：“小云同学，我们遇到了一些疑难问题，想跟您交流一下，也好有的放矢地处理那一堆病例。”鲁医生对龙小云的称呼使用了敬称“您”，但这不是说他有多么尊重对方，而是单纯的一种说话习惯。

龙小云从鲁军敏医生的口音及说话方式上，已经猜测到他来自首都，并且是首都出生长大类似与首都土著的那一类人。如果不是从首都出生并长大，从小浸润首都烟火气成长起来，首都腔调不会拿捏的如此地道。

一个首都土著会放弃首都的环境来到江中省工作，这是非常少见的情况。大部分首都人抱持着“宁在首都吃低保，不去地方做富豪”的理念，顽固坚持着自己精神权贵的身份不愿意放下。并由此看轻一切外地进首都的人员，话语间张口闭口的用“你们外地人”这一定语倔强地显示着自己首都土著的与众不同与高人一等。能在江中省碰到来地方工作的首都人，定是有故事的人。龙小云笑了笑，说道：“二十三班这个情况，现在上课不上课已经不打紧了，鲁医生，我这就跟您走。”

龙小云同样用了敬语称呼，让鲁军敏脸上备儿有面子。龙小云答应跟他去校医院，更让鲁军敏对他地看法上升了一个层次。人与人之间交往过程中，互捧与彼此成全比较重要，能迅速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甚至提升关系到一个新的层次。

校医院的会议室里。龙小云借着陈玉翠医生的人体穴位图，详细介绍了所封杀的穴位。前胸封闭了三个，后背封闭了五个。因为穴道被封闭，气血运转不畅，所以会周身疼痛。时间越长，痛感越厉害。“但是，绝对不会伤及性命。”龙小云笑眯眯的说道，让听讲的医生心中不寒而栗。

“小云同学，我可以用针灸给他们治疗吗？”学习中西医结合专业的陈玉翠医生继续说道，“前胸三个穴位连成一条直线，后背的五个穴位则组成了一个V字，这是刻意而为吗？”

龙小云点了点头，他有心通过这群医生的口来震慑跆拳道队的一群莽汉，于是说道：“这个手法来自明朝锦衣卫，主要用于审讯犯人前的熬鹰，从精神上打垮犯人。”

没有理会下面医生们目瞪口呆的表情，龙小云继续说道：“陈医生，千万不要尝试用针灸或者按摩推拿治疗，效果会适得其反，疼痛会更痛，有甚者会致残，后果包括腿伸不直，胳膊、手指伸不直，无法蜷拢等。”

鲁军敏此时把龙小云当作了卖狗屁膏药的江湖术士，靠一张嘴坑蒙拐骗的老油条，在一个崇尚“西医至上”的医生面前，说华夏传统医学的优点甚至玄妙之处，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子邪火。

“小云同学，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的确玄妙深奥，充满哲理。但是对于五行望气和穴位，我的看法不同。在西医解刨学看来，并没有什么穴位的存在。”鲁军敏笑着说道：“要不，您在我身上试试，让我从肌体层面感受一下穴道。”

陈玉翠看了鲁军敏一眼，知道他又要坚持西医至上理论，开始贬低华夏传统医学了。

“鲁医生，这样好吗？”龙小云嘴上问道，暗地里却做好了准备。

鲁医生压根不相信会有穴位的存在，对什么点穴解穴更是嗤之以鼻。他曾经公开嘲讽所谓的针灸无非是麻醉神经而已，导致陈玉翠与他辩论不休。趁着今天，也好让他开开眼，见识一下。于是陈玉翠窜托着说道：“小云同学，让鲁医生体验一下，我们也观摩学习学习。鲁医生，非常感谢。”

鲁军敏没有理会陈玉翠的调侃，说道：“我需要脱衣服吗？”

龙小云笑了笑，走到鲁军敏面前，为了让在场的各位医生都看清楚，他缓慢出手，就像是电影慢镜一般，点了前胸三个穴位，然后把他身体搬转过来，依次又把后背五个穴位封住。

“鲁医生，您现在是四肢麻木，两分钟后会全身酸疼，接下来是钻心得疼。如果您忍不住了，我就给您解开。您先坐在椅子上体验一下吧。”龙小云说道。

鲁医生的笑容逐渐凝固，接下来就是咬牙坚持，陈玉翠找了一根小木棍让鲁军敏咬住，防止咬坏牙齿或者舌头。三分钟过后，鲁医生的额头暴汗，汗珠劈里啪啦的落下来，脸色变得蜡黄，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

龙小云见状果断向前，啪啪啪在他前胸后背拍了数下，疼痛感瞬间消失，鲁医生体验到了从未有过得轻松惬意。

“神了，真是神了。我现在感觉特别得轻松愉快，比蒸完桑拿还要舒服。”鲁军敏大声喊道，“神了，从现在起，我再也不怀疑华夏传统医学了。陈医生，因为我以前对你不礼貌的言语以及对传统医学的攻击，向您郑重道歉，对不起，我收回我所有的攻击传统医学的言论。”

鲁军敏向陈玉翠郑重鞠躬道歉，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小云同学，那怎么治疗那些病例呢？”陈玉翠问道，“我们不会你的解穴手法，也没有你那样的力道和准星。”

龙小云笑了笑，说道：“陈医生，解开穴位很简单。在前胸用鞭子，最好是藤条蘸水，沿着穴位线用力抽打，打到出黑血为止。后背也是沿着V字方向抽，直到出黑血为止。判断标准是每个穴位渗出黑血滴，就算解开了。病人立刻会止疼。”

“这是个力气活。”鲁军敏有些后怕，如果刚才是用藤鞭子抽打解穴位的话，自己现在是不是换成了皮鞭抽打的疼痛了。

陈玉翠想了想，笑着说道：“小云同学，我感觉你是不是想说明，跆拳道队的那些人欠揍？沾点盐水是不是效果更好？”

陈玉翠一下子把自己想象成大内高手，拿着蘸盐水的鞭子抽打嫌犯。众人大笑起来。龙小云笑了笑，对陈玉翠的话不置可否。

“鲁医生，我刚才顺便把你腰下一个有瘀痹的穴位解开了，你走路腿僵硬，拉伸疼痛的毛病应该会有缓解。”龙小云看着鲁军敏吃惊的样子，淡淡说道：“如果您早点相信陈医生，一针就解决所有问题。”

鲁军敏半信半疑的站起来，围着会议室小跑了几圈，又快步跑了几圈，踢了踢腿，伸了伸腰，疼痛感完全消失了。

“神了，我这个毛病快十年了。一次踢球被绊倒后落下的病根。感谢啊，小云同学，我又可以踢球了。”鲁军敏热情的握住龙小云的手，不停地道谢，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于是，经过一次交流，鲁军敏和龙小云成了忘年交，也知道了鲁医生隐藏很久的秘密。这是后话，我们以后再提。只是校医院里面出现了一批让人啼笑皆非的医疗器械采购：藤鞭三十副，用途没有标注，让人引为笑谈。并且电话费大涨，医生护士们忙着打电话通知跆拳道队员们，千万不要去针灸和推拿按摩，等明天专用治疗器械到了，就开始给大家治疗了。

李媛媛哪里去了呢？她回家了，听说全身指标都正常，她便不再把疼痛挂在心上。她疼痛的轻一些，一是身体基础好，关键是因为她是女生，龙小云没下狠手。给她治疗过程也出现了些小插曲，留在后面再说。只是收到校医院护士的电话，把她吓了个够呛，越来越剧烈的疼痛，让她一晚上无法入睡，坐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