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约会了（1/1）

阮甜对约会这个词语感到很陌生，它通常只存在于情侣之间。或者更多的定义来自于影视剧和，属于是比较空泛，和带着丝丝甜味的两个字。

对于一个从没有接触过这件事的人来说，往往是新奇和紧张的。

从前她只知学习，一朝心动，遇见梁栩森。她做好了暗无天日，漫长的，暗恋一个人的准备。

可当光明突然到来时，她就仿若被光晕一直笼罩，久久不能平息。

热意布满全身，最终汇聚到可见之处，脸颊，耳廓。还有持续跳动不止的心脏，她不自在地双手握着手机。直到听筒那边又传来一句带着笑的问询和打趣：“不愿意么？”

回答其实是数学题，只有唯一解。

沉默一会儿后，阮甜遵循所思所想，紧张兮兮地低声说：“可以。”

“那明天见？”他也学着她低声说话。

梁栩森佯装生气地控诉，声音却带着清浅的笑意：“我还以为女朋友不愿意跟我出去呢。”

“没有！我只是……”她慌张地想要解释，害怕他误会，害怕她以为她不愿意，更害怕他就此放手。一点点的不可控都会让她如履薄冰。只因牵动她情绪和神经的只有那一人。

他循序渐进地深问：“只是什么？”

“还没准备好。”她说出真实的自己。

闻言，梁栩森笑了下，晚间的风吹过来，冷意阵阵，原本应该感觉到透骨的凉，然而听筒里的女声，仿若带着电流，携着势不可挡的震颤，将世界变得温和。

挂断电话后，阮甜还有点迟钝和愣怔，人偶般回到自己的位置。

梁悦从那边瞅到这境况，笑眯眯地问：“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是说了什么呀？”

“就是，他说，让我和他去约会。”

梁悦非常吃惊，免不了大叫一番：“我哥主动约你啊！！”

要知道，以前梁栩森谈恋爱时都不是主动的那一个，多少女生上赶着要约他，他都是懒得搭理的，就算心情好约出去了也是打发时间。她跟在梁栩森身边这么久，见证他谈过无数次恋爱。就是没见过他主动约过谁。

“但是他又说让我准备好了通知他。”甜的话打断了梁悦的感叹。

耳边他最后说的话清晰无比，现在都还在她脑海里盘旋。那时不知是她恍惚，还是在夜晚的催化下，她觉得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非常温柔，温柔地令人上瘾。他对她说：“不着急，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通知我。”他加重说话的力道，似乎是为了给她安抚，和表明真挚：“我等得起。”

梁悦彻底心悦诚服，她决定立马开口叫嫂子。他哥绝对是非常真诚的，而阮甜配得上这样的真诚：“原来是这样，那不挺好的吗？那我哥应该不生我的气了吧？”

阮甜想到刚才梁栩森说的话，“没有生气。”

“那就好！感觉他的语气好吓人啊。下次再也不敢拿你开玩笑了，真的。”

“我差点都以为他要对我破口大骂呢，不敢了，不敢惹热恋中的男生啊！”

期中考即将到来，学校图书馆最近人满为患。早起排队的人像鸟儿吃食一样，争分夺秒汲取知识。

诺大的玻璃屏障内，到处可见学习的人。安静，且有与生俱来的压迫性。

阮甜作为一个好好学生，自然会选择加入大军。她的家庭让她不能任性，即使考上大学了也得努力学习，否则就会被抛弃。况且知识学到了就会是自己的。

清晨的阳光浅淡，树叶随风晃动，在脚下投入斑驳的光斑。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边迷糊着睁眼，边站在长长的队伍后头。

昨晚因为梁栩森提及约会这件事，她有点失眠。梦里都在想，要出去约会吗？约会要做什么？

是不是需要盛装打扮？如果表现不好该怎么办？

阮甜摒弃这些不合时宜的心思，努力摇晃了几下头，认真投身于学习。

偶尔顶着书上的文字出神时，她就会迅速清醒过来。

在图书馆待了一早上，将期中考的讲义复习一遍后，她抬起头来。周围人已经少了许多，书桌上只见到堆成山的书籍水杯，电脑和平板。

原来到饭点了。阮甜打开手机，在选择吃什么之间犹豫不决。

就在她决定从书包里拿出面包应付的时候，前方传来动静。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屈起，在她视线之下扣了扣，很清脆的响声。

阮甜起初觉得莫名，看清来人样貌时，差点控制不住表情。是昨晚那个让她没睡好的人，他正站在书桌前朝她笑。

仿若穿过层层梦境，抵达了现实里。

梁栩森身形修长，再简单的衣服任他穿着，都透着股贵气。

他的到来吸引了仅有几名在放松学生的目光，连带着阮甜也被人注意到。

打量的视线来回在两人身上打转，最终品味出些什么才收回。

“你怎么来了？”即使已经是休息时间，阮甜仍旧不敢在图书馆说话声很大。

于是做出一个很不像她的动作，但却是当下最适应的，她冲他招手。

他眉梢一挑，听话地俯身凑近，整个人笼罩着她，男性气息瞬间扑到鼻尖。

阮甜不自在地偏了下头，无处可逃，正对上他利落分明的喉结。明晃晃地印在眼眸里，她的睫毛不自觉随着他喉结吞吐颤动。

“刚好路过。”梁栩森单手撑在她边上，似是很随意。

阮甜吊起的心脏顿时落入实境，敛下失落，“原来是这样。”

他慢条斯理地凑近，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看上去有点失望？”

“没有呀。”她故作镇定，对上他黑沉如浓夜的眼睛。

阮甜呼吸一抖，抿唇故意说：“我还以为你是来学习的。”

梁栩森：“我确实是来图书馆学习。”

阮甜听到他这样说，将隔壁椅子上的的书包拿起来。

这是起初为一个同班同学号的位置，只是她刚说不来了。

“那你要坐这吗？”阮甜问。

她小鹿般的眼睛，眨呀眨，梁栩森顿时就笑了，“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复，将自己越界的书本从隔壁桌上推过来。

只是没想到动作被一只大手按住，随后那只手圈住她的手腕。

力道很轻，在看到阮甜没有表现出排斥后，才彻底握着。

“不着急现在就学，先去吃饭。”梁栩森将她拉起来，顺便将她想要凑合吃的面包没收了。

阮甜弱弱地说：“我主要是不想吃什么，所以才想随便吃点。”

“学习了一早上，当然得补充体力。至于面包不如留给我。”

“万一你吃不习惯呢？”阮甜看着他另外一只手上拿的面包。

那是她贪便宜买的，口感应该很差。

对于梁栩森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应该是不喜欢吃的。

“不吃怎么习惯？况且我喜欢吃面包。”

他一句话阻断她的后路，于是只能跟在他身边。

从前，她总是偷偷看他的背影，在很多个晴天和雨夜。

也曾想过光明正大靠近，却总是犹豫，不敢朝前走。

只能像个小偷，偷偷地将关于他的一切定格。

在四下无人时，静静回想，将丁点的甜无限放大。

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路上梁栩森问她学习累不累。

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手上的，以至于她根本没听清他说话。

梁栩森察觉到，加大手上的力度提醒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还行，学习哪有不累的。”她实话实说，但语气细听。

竟然有股撒娇的意味，急忙找补：“吃什么呀？”

中午的食堂排队的人比图书馆还多，外卖送进来又很麻烦。

于是两人去了学校后门，不仅近，菜色也极度丰富。

吃完后，梁栩森就拉着她的手，慢悠悠地消食。

一路上遇见不少熟人，阮甜本想放开手，但被人紧紧握住。

有朋友问阮甜是谁？梁栩森落落大方地介绍：“女朋友。”

朋友们瞬间明白，纷纷说了几句打趣的话，还叫她嫂子。

等到图书馆后，阮甜的脸已经憋成了红色番茄。

她佯装要去上厕所，与梁栩森在一楼分别，就落荒而逃。实际上，她站立在洗手台前，对着镜面露出傻笑的笑容。

在感觉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蠢后，又伸手将嘴角的弧度拉下来。又在镜子前磨蹭了好一阵，一会弄弄头发，一会理理衣服。

确定自己着装和表情都很恰当，她才走出去。

梁栩森已经坐在她边上的位置，单手拿着手机上下划动。神情百无聊赖，很明显心思就不在手机上，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很温暖，也很倦怠。

在注意到她走近后，他更是直接将手机放回了兜里，撑着下巴，看她翻开书。

阮甜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的视线好像带着火，将她炙烤地体无完肤。

她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后，才问：“你不是来学习的吗？”

“对，来看女朋友在学习。”他很正经地回，一点都没感觉到这有什么不对。反正他只是想陪陪她，找什么借口都差不多。

午后的图书馆很安静，一眼望过去不少学生都在放松。学习了一早上自然是需要休息的，阮甜自然不例外。

她本就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会儿原本是会趴着睡会的。可一切思绪都被身边的人打断了，阮甜异常的清醒。

她的视线集中在书本上，心思却像窗外的树叶时不时飘动。

梁栩森凑近，看她一笔笔写东西，指出：“这里写错了。”

他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阮甜写错的那个字上，敲了敲。

如此带有指示性的动作，好像能透过那个字，看到她的心里去。

阮甜将错字擦去，在他明晃晃的视线中恢复正确的字。也开始尽力将自己摆到正确的位置。

时间缓慢流逝，天地间只余下身边人的气息，淡淡的。

有梁栩森在边上，阮甜的学习效率自然不会太高。但今天她只需要看完讲义再做个笔记就好。

到了下午，梁栩森打开手机说酒吧有点事，得过去一趟。

“那你去吧，注意安全。”阮甜这么说。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舍和渴望他留下来的情绪。

梁栩森停下动作，突然问：“你今天的学习计划完成了吗？”

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阮甜认真回答：“其实差不多了。”

“那你跟我一块去？”他朝她伸出手，“去休息一下。”

“好。”她其实也很想在多跟他待会，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梁栩森站起来，替她收拾东西，将她的书包拿在自己手中。

酒吧跟图书馆的气氛天壤之别，躁动的电子音穿透耳膜。

非常吵闹，舞池里跳动着各种各样的人，氛围极度高涨。

人与人说话都贴得非常近，甚至有的人直接借着说话的机会耳鬓厮磨。

饶是已经来过这里好几次，阮甜依旧有些不习惯。梁栩森让她去包厢里坐会，他先去处理事情。

阮甜点点头，去了二楼。不一会有人敲门。“你是森哥最近的新女朋友啊？出来玩啊！”

几个穿着暴露，打扮妖艳，化着浓妆的女生冲她眨眼。

阮甜不喜欢也不适应这种社交，便很不好意思的道歉。岂料这几名女生直接走进来，二话不说就将她架走。

黄发女边走边说：“森哥女朋友可能怯场，一起玩玩没事的。”

就这么来到无比喧哗的卡座，一群人看到阮甜，纷纷冲他问好。

这里大部分都是梁栩森的朋友，打量她一会后，态度也算温和。

一群人要了卡座，期间说说笑笑，舞台上转换轻柔舒缓的音乐。

阮甜话少，从被迫进来后，就安分地坐在位置上。有人主动跟她说话，便回应一下。

除此之外，不再多余社交，气氛亦有股微妙之感。终于梁栩森的身影出现在她眼中，阮甜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

梁栩森几乎是一眼就看到卡座里的她，再看周围的人，皱了皱眉。

径直穿过人群，朝这边过来，在众人的视线中，坐在她身边。

阮甜只要往那边稍微动一下，牛仔裤就能碰到他膝盖。很亲密的距离，也是像周围堂而皇之的宣告。

周围的人都是很有眼色的，立刻就开始说笑，喝酒。

朋友要了一打酒，嘴上说着自愿，想喝就喝，手上却给每个人都发了一瓶。

“都来这了，稍微喝点。”

“对，反正都来这了，喝点不碍事。”

“森哥喝不喝？”朋友低眉俯身递过去。

梁栩森瞥了他一眼，接过酒杯。

朋友故意提醒：“喝醉了我不会送的啊，自己喊人来接。”

“也没指望你送。”

“是啊，你别自己喝醉了，我们不会送你的。”

“那我先和我男朋友说一声，让他来接我。”

不少人都笑出声，紧接着，打趣这位有男朋友来接的女生。

“有男朋友了不起啊，我们这个妹妹男朋友可是在场呢。”

“森哥，你说对不对？妹妹喝不喝酒。”黄发女问。

可能是极其吵闹的背景音，令她突然有了勇气。又或者是身边坐着让她很有安全感的人。她接了过来，耳边回想着黄发女对她说的那句话。

——“森哥以前女朋友都很会喝酒的！”

“不要勉强。”梁栩森说。

阮甜知道，但还是拿起酒杯跟她碰了碰，微微仰起头，喉结吞吐。

五彩缤纷的光线打过来，给她乖巧的脸染上一层魅惑。阮甜喝了几口，这种啤酒度数低，不会喝醉人。

她放下杯子，隐约察觉到有个人靠了过来，撑在沙发上的手臂线条流畅。

梁栩森缓缓凑近，他的动作极其缱绻，很像电影里，被放大的慢动作。

“别喝醉。”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

阮甜感觉耳朵变得麻麻的，随后，就感受到他又凑近一点。她望着两人碰在一起的膝盖，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呼吸带着灼灼热气。

他旁若无人地靠在她耳边，又说：“喝醉了我可不接。”

“啊。”阮甜顿时放下酒杯，皱起小脸。

梁栩森笑了笑，退回原位，拿起啤酒喝了口：“骗你的。”

对面的朋友们不约而同地，你看我我看你，没忍住打趣和怪叫。

酒过三巡，朋友提议玩游戏：“干喝太没意思了。”

“就玩最老土的真心话大冒险吧。”

阮甜有点想走了，但不想扫兴。只能暗自祈祷，千万别抽到她。

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玩到现在，她都全身而退。可好运气始终会消失，下一把，她抽到了桃心3。

大王是朋友，一副大玩特玩的样子，大喇叭喊这把着的人：“桃心3！”

阮甜放在酒桌上的手一抖，梁栩森直接抽过她的手。将属于自己的桃心9给她。

他凑近，压低声音：“别害怕。”

然而还来不及庆幸。大王说话了，一枚炸弹炸在两人面前。

“现在，桃心3和桃心9开始大冒险！”

“……”

“桃心3呢！桃心3是谁！”

“你这么大声干嘛，耳朵又没聋。”

“……”

“我。”梁栩森冷淡的声音响起。他夹着刚换过来的桃心3丢在酒桌上。

很轻的一下，掉落在桃心9旁边。现在的两人，似乎就像这两只牌，任人宰割。

”哇！森哥和妹妹缘分啊！”

阮甜心脏跳得很快，而同为被惩罚的梁栩森，倒一点都不慌张。

陈万南贱嗖嗖地笑,想了想：“要不你们的大冒险就：亲一个算了？”

“等等，这样好像不太好。”

朋友叹息，又笑眯眯地提出另一个建议：“那要不法式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