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故意的(1/1)
蓝彦霖是一个17.8岁的少年,正是读高中的年纪,只是他比较内向,平时很少这样说话。
可今天他不止大声说话,还激动地跑到姜雪琳面前,用崇拜的星星眼看着她。
一向沉默寡言的蓝彦霖短暂而快速地将今天的事说给孟正纹:“哥,你是不知道,原来那个骗子被揭穿后,外公差点就没救了,如果不是真正的鬼医在现场,外公就真的走了。”
孟正纹心胀胀的,多种复杂的情绪搅混在一起,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你…”
“我有话要跟你说。”话还没说出姜雪琳就面目严肃地打断了。
他愣了一下,直觉这场对话不会是自己乐意听到的结果。
姜雪琳朝孟承志望了一眼后,留下一个背影。
这让他更不解了,但他还是主动地跟上去,两人来到医院的楼梯间,这里没有人经过,非常适合谈话。
就算到了这姜雪琳的脸色还是没有放松,她斟酌着词语,带着缓慢又怜悯的语气说:“你爷爷…是番木鳖碱中毒。”
“什么意思?”孟正纹的心好像坠入一个冰窖,周围昏暗的灯在眼前不停闪烁,唯有她的声音显得格外遥远空旷。
“番木鳖碱可用于治疗偏瘫、弱视以及血液病。”
“中毒轻中度者会表现在面部潮红、多汗,呼吸急促等。”
“重度则可突然倒地呈惊厥发作,今天你爷爷就是这个症状。”
他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可是,我爷爷他就是弱视啊!”
姜雪琳有些不忍,从见到他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这背后的真相是什么样了。
孟正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了母亲,现在的母亲是孟父后娶的。
多年来孟正纹和他父亲关系并不能算亲近,再加上他出国留学,中间断了几年相见,就更加没有亲缘。
可他依旧是活得肆意潇洒的孟氏太子爷,因为父子俩虽然关系不好,但他依旧是孟氏独苗,将来继承诺大家产。
而他那个继母更是非常会做表面功夫,孟正纹很小的时候她就进门了,在她的努力下孟正纹与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关系比孟父还亲。
而这最亲近最疼爱他的人还得是孟老爷子。
孟家还有一个女儿嫁到了蓝家,对孟正纹的疼爱也是堪比自己的儿子蓝彦霖。
孟正纹虽然失去母亲,可他算是在万般宠爱中长大的。
事实已经如此明确了,能接触到这个药并且是老爷子身边的人总共就那么几个。
孟正纹脸色越发青白,昔日吊儿郎当的模样如今变得憔悴,他不愿相信恶人就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
姜雪琳只是把这事实说出来,也不愿插手到别人的家事中,可看他这副样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可需要我帮忙?”
他摇了摇头,仅仅是这个动作仿佛花光他所有的力气。
“不用了,我知道怎么做,况且,我不想你卷进来。”
被喜欢的人见到自己家里如此不堪的场面让他自卑到抬不起头,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情感。
姜雪琳知道在这时候应该让他冷静一下,所以在这当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楼梯间的灯因为长时间没有声音,忽骤然暗下,只剩一道黑漆漆的身影直挺挺地立在那里。
——
姜雪琳再次见到祁安宴时,是去见韩欣的路上。
之前因为驾照没下来,她连车子也没买,一直是顾萧云护送她。
刚驾车时,还不敢开太快,反正时间不急,她打算慢悠悠过去。
谁知一出家门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奔驰就从斜里窜出来。
姜雪琳头皮一紧,刹车的惯性让她整个人往前扑,幸好有安全带挂着。
她两眼冒火地瞪着那辆车,下一刻从里面出来一个老熟人。
她偏头轻笑,眼神却一寸寸冷下来。
扯开安全带就开门下车,看着那个打从心底厌恶的人慢慢走近。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就是祁安宴,每见他一次,就提醒她曾经可笑的付出和自以为是的感情。
“早知道是你,我刚刚就应该一脚油门踩上去。”姜雪琳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恶意。
祁安宴嘴角的弧度僵在一半,捏在手里的玫瑰花突然长刺般扎痛他的手。
姜雪琳那副见了死苍蝇一样的表情让他这一举动显得可笑至极。
旁边有路人过去,狐疑地望着两人,更多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他脸上,毕竟这场景明眼人都看得出什么情况。
祁安宴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是因为得知她鬼医的身份,那件事出了以后,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皆是对她身份的讨论。
他在家想了几天,觉得这个机会不能丢失,要是能让她恢复到以前满是情意的样子,鬼医这重身份就是锦上添花。
没有犹豫,他穿上以前她最喜欢的白色西装,梳了一个头,就拿着玫瑰花过来。
来之前有想过她估计不会对自己像以前那样,但也没想到她这么不留情面。
祁安宴压住差劲的脸色,强颜道:“琳琳,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之前是我不对,现在你妹妹也结婚了,我才看清我心里其实一直是有你的,很抱歉,这么晚才发现我的感情。”
姜雪琳眼神飘忽,一会看看旁边的树木,一会又盯着一只小小的细蚊,抬手挥了挥。
祁安宴正将到兴起的地方,以为会看到她感动的眼神,不曾想抬眼一看,她正举着手“啪”地打在手臂上。
“不好意思啊,有蚊子在乱飞。”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扫一扫身上压根不存在的蚊子尸体,她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注意听。”
祁安宴脸瞬间变黑了,手指用力的捏断了玫瑰花的根茎。
“呀,花断了,可惜了”她啧啧了两声。
又说:“是送给我妹妹的?这也太寒酸了,给我都没眼看,快死了一样。”
祁安宴彻底不说话了,他脸上挂不住,愤然将花往地上一摔:“你故意的?”
这下子,她不再嘻嘻哈哈,收了笑后阴沉地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