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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该挨骂挨骂,该干活干活(1/1)

“庆功,必须得庆功!”小呆萌嚷嚷,“你们的军功章上,也有我的奉献啊!”

司玉端肯定的点点头:“是啊,小呆萌差点失身,功劳必须有。”

白皙的脸,顷刻变成了根胡萝卜,从皮到心红通通。

遵照司玉端的指示,庆功宴设在罗晓月家里。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要低调行事。

费用,根据司玉端提议,当然是马子房来出。

“为啥回回都是放我的血?”

“你不愿意吗?那就算了,美人在侧,吃嘛嘛香。我想,只要我俩放出话来,请客的人总能排到单位拐角吧,要不咱试试?”

不用试,见司玉端发了飙,马子房抹了把汗水,立即承认错误。

“媳妇儿我错了,请客这事儿非我莫属,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小呆萌拍肩:“识时务者为俊杰,听美人言者有老婆。”

饭毕,司玉端坐在椅子上,马子房立于身后,为她做肩部按摩。

她闭眼享受的模样,实在让人心醉。小呆萌坐在小凳子上,艳羡的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了一地,无师自通,脑补了一幅香艳画面,把自己搞得小脸红扑扑的。

“我总觉得这事儿怪异!”司玉端明眸蓦然睁开。

“老潘要干大事,当然得洗一洗,不是很正常吗?”

“你不明白。”见马子房不以为然,司玉端扭过头来教训,忘了他的手还等在那里,几乎是把脸蛋送到他手心了。哼,便宜了小色狼。

“我是说你!”

“我,我有什么怪异的?”马子房摸不着头脑。

“在白干寺方丈室,你是故意同戴胖子吵架的吧?有意无意,把背景抖露出来,给了夏光远和老潘极大的冲击,这才下定了他们调整的决心。”

“被你看出来了?”

“哼!”司玉端扭正身子,指指脖子,示意他继续工作,“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清楚吗?只是,你和衍泽大师的关系?”

小呆萌插嘴:“傻子才相信,衍泽大师九十多岁了,他的师父总有上百岁了吧,怎么会跟你有渊源。还偷鸡,一群黄鼠狼,鬼才信。”

不信最好,马子房苦笑:“当然是编的,老和尚有意提携我,就陪我演了一出戏,他说,最让人摸不着的又恐惧的背景,才最最管用。”

“衍泽大师的心眼还挺多嘛,不过,你能获得他的青睐,也是不简单,居然肯陪你演这种戏,帮你从浑水中摸到了最大的鱼。”

司玉端啧啧赞叹,还是想不明白。

“他比你好搞多了。”

“我怎么难搞了?”

想想这话,无论怎么说都吃亏,司玉端不禁银牙错咬。

“不不,我词儿用错了,其实我是想说,他太无耻了,打牌输给了我,不想出钱,就设计了这套戏。”马子房的狡辩中,透露着小得意。

“当然,也是为白干寺和夏光远好。小胖子财大气粗,背景通天,有点尾大不掉,老和尚就想借机敲打敲打他。”

小呆萌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大闹方丈室,大师和夏部长都不表态惩罚你,模棱两可,原来都是事先串通好了的呀!”

“小呆萌,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啥叫串通,多难听,明明是沟通好吧。”

“是是,沟通,师父我明白了。”

“呀,巴结挺赶趟,这下认师父了?”

小呆萌大言不惭,直接掐他七寸。

“我俩有缘分啊,我一直崇拜你,要不然能接受了你的求婚。”

手和表情同时僵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击了,司玉端闭眼吩咐:“继续!”

办公室烟雾缭绕,宛如雾霾天气,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岳瀚达倚靠在转椅上,闭着眼睛,不时吐个烟圈。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潘德印,哭丧着脸,一口接一口,吸完一支,很快再接上一支。

两人保持这样的状态,持续一个半小时了,烟灰缸里,刀枪并举,烟头密密如林。

秘书进来续茶,被呛得咳嗽不已,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岳瀚达将烟头摁灭,起身打开窗户:“别窝着了,高低想不出办法,他娘的不想了,咱们钓鱼去。”

潘德印摇摇头,表示没心情。

只能叹口气,重新坐回去,岳瀚达伸手摸去,烟盒已经空了。

潘德印头疼,很疼。

他吹出大话,说钱不是问题,实际上,钱真是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小王庄水库建设资金高达5亿元,占了水利大会战的一半额度。

经过夏光远牵线,向上争取了3.6亿元的专项债,其余1.4亿元都需要地方自筹。

他本来想着,上边的资金到账后,先干着,再想办法。

没想到,按照最新的规定,必须是地方配套资金先到位后,上面的钱才有可能下来。

县财政把地皮刮了一遍又一遍,满打满算只能拿出3000万多一点,还有1.1亿元缺口没有着落,怎么办呢?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钱,一切都是空想。

他们向两位主要领导汇报,要不,小王庄水库先停停?咱们有多大肚皮,吃多少米饭。

一号断然拒绝了他们的建议。水利大会战,是我们向全县人民作出的庄严承诺,怎么能随意缩水呢?而且,小王庄水库是关键性战役,必须早打,大打,好好打。

资金的事情,都再想想办法,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从领导那里回来,这俩人就窝在办公室,挪不动地儿了。

潘德印猛抽几口,一根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烟蒂。他将烟蒂狠狠摁到烟灰缸里,抬起红红的眼睛,试探问道:“要不,组织捐款吧?”

岳瀚达正在点烟的手,停顿在空中,像盯一条死鱼一般盯着他:“你知道捐款的后果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是小事,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潘德印闻言窝回沙发里,用手揪着本就不多的头发,似乎揪一揪可以想出办法来。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铃响了,岳瀚达一看来电,是指挥长。

“嗯,好,我们一定把资金管好用好。”

潘德印的眼睛亮了起来。

“有钱了吗?”

岳瀚达叹了口气,摇头不已。

“不知是哪个和你一样头脑灵活的人,给领导出了馊主意,决定组织干部捐款。”

既然如此,那就捐吧!

潘德印有种轻松释然的感觉,就像女人往那里一躺,不就这么回事吗?

当然,如果主意来自他,就是自己失足,来自别人的话,是被拐骗或强迫失足,心理负罪感稍微轻一点儿。

正县级5000,副县级3000,科级2000,一般干部1000。

消息传开,立即炸了锅,骂娘之声此起彼伏。

有钱就建,没钱拉倒,来咱身上抠肉,算什么事啊?

但是,由不得你不捐,很快,所有人都在主动捐款意向书上签了字,直接从工资上就划走了。

单身汉捐就捐了,大不了紧张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两口子都上班的,就比较肉疼,割的肉块比较大呀。

有户人家,老头儿,夫妻俩人,闺女儿子,一家五口人上班,整整有二十天的时间,见了谁都眼睛喷火,随时准备跟人家开战。

不过,东挪西凑,好歹把启动资金凑齐了。领导要求马不停蹄,立即投入施工中,同时做好向上争取资金的各项准备。

小王庄山脚下,工棚正在搭建,机械已经陆续到位。

河边,柳荫随风飘荡,知了卖力的鸣叫,三个头戴草帽的人,一字排开,每人手中一根鱼竿。

“德印,这两天耳根够热吧?应该有不少人问候咱。”

“我觉得是没有问候的咱的人很少,大部分都很认真的问候了。”

“没想到啊,我岳瀚达一辈子谨慎,临了还有一年该退了,被你小子拖到泥汤里来打滚儿。”

潘德印惭愧莫名:“我就是个灾星,实在是愧对老师,要不是我贪功冒进,一心想翻身,也不会连累您受这样的骂名。”

岳瀚达将目光,投向静静钓鱼的马子房:“小家伙,你们领导把你拖进坑里,恨不恨他呀?”

后者鱼竿一提,轻巧的捋下一条鲤鱼,扔进旁边桶里:“潘局说过,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主意是我出的,要说罪魁祸首,应该是我才对,咋能怨领导呢。”

“好,小家伙有境界,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咦,你这鱼钓的可以啊,比我俩加起来都多。莫非人一倒霉,鱼都嫌弃?”

“咳咳,估计因为是领导官威太盛,鱼就捡我这儿来了。”

“还是年轻人心境好啊,老了真不经事,瞻前顾后,总想着周全,总周全不了,就像这钓鱼,太想鱼来了,鱼反而不来了。”

潘德印哼哼:“小马,你看把领导气的,中午看着办吧。”

马子房立刻头大,小眼珠子滴溜溜:“您是办公室主任,我只是副的,有您在,我哪里敢冒头啊?”

潘德印面无表情:“这是命令,又不是跟你商量。”

“那中午请两位吃鱼吧,你们喜欢红烧还是铁锅炖?”

“吃鱼?吃你个头,我们替你顶了骂名,还不弄点像样的菜,去,买只羊来犒劳犒劳我们,伏羊一碗汤,不用开药方。”

啊!

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岳瀚达,希望老头能大发慈悲,驳回潘德印的无理诉求。

岳瀚达望着蒙蒙水汽,语焉不详:“挨骂的事情,只要是好事情,总得有人来做。但是我们最终把活儿干好,这骂也就挨得值了。”

他莞尔一笑,甚是可爱:“吃羊也是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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