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狼大战（1/1）

吃了晚饭，曲辛站在蒙古包外，沐浴在草原上的习习清风里，这种带着花草之香的凉爽空气，在夏日南方城市里是难以享受到的。忽然，想到父母，心想，爸爸、妈妈如果活着，来草原上一起享受这凉爽的清风该多好。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和璀璨的星光，心里徒生一阵酸楚：因为奶奶和外婆都说爸爸妈妈的灵魂到了天上，他们在哪一颗星星上呢？他们过得还好吗？爸爸妈妈想我吗？我可想他们了！想到这里，止不住泪流满面。

外婆：曲辛，进来吧，是不是又在外面看着星星想妈妈了？

曲辛回到蒙古包里，奶奶偷偷地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曲辛，装作没看见，因为昨天见他在外面暗地里流泪，劝他，不料越劝越哭，自己也想女儿，劝着劝着，两人哭成了一团。她想，这样不行，要抽时间和曲辛好好谈谈，要让他打起精神，坚强起来。

外婆：曲辛，看电视吧。

曲辛：好的。

外婆注意到，曲辛只有看电视的时候，有时会跟着发出爽朗的笑声，比劝还有效，也算是个精神转移法吧。曲辛和外婆看电视，一直看到十一点。

外婆：十一点了，睡吧，不早了。

曲辛：外婆，我好像听见远处有摩托车的声音。

外婆：我怎么没听见？可能是路过的摩托车。

曲辛：只有一阵子，现在听不到了。

外婆：睡吧。

曲辛：还早呢，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外婆：咱们的蒙古包离集镇近，有电用，你舅舅那里没有电，天一黑就要睡的。你不是想到舅舅那里去跟哥哥、姐姐们玩吗？改变一下晚睡的习惯吧。

曲辛：好，睡觉。

午夜，天上有了云，月亮潜入了云的后面，天色阴沉沉的，一辆摩托车开到外婆蒙古包附近的小路上停了下来，他看了一下蒙古包，蒙古包里的灯还亮着，还有电视机的声音。他用小电筒照着，拿出扳手把摩托车电池上的螺丝松了一下，试着发动了一下，不能发动车子了。然后，他推着摩托车朝外婆的蒙古包走了过来。走了一半，蒙古包里的灯忽然熄灭了。到了蒙古包旁，他把耳朵贴在蒙古包上听了一会儿，拔出杀猪刀，摸到蒙古包的门前，推了推，推不动，用杀猪刀撬了一下，也撬不开。忽然，他听到了一声动物的低吼声，回头一看，一个动物的黑影对着它低声吼叫，绿灯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他用电筒一照，心里一惊，是头大狼！

他慢慢后退，狼则低吼着步步紧逼，退到了摩托车跟前，他飞身上车，踩了一下，车子不能发动。他摸出一个扳手，准备拧紧电池螺丝，开车逃走，但狼已经逼到两米远的地方，吼叫着向他示威！他把扳手朝狼的头部猛地砸了过去，狼一躲，砸到了狼的前腿上，那狼大吼一声，奋力一跳把那人压倒在身下，人和狼两个黑影在蒙古包的旁边搏斗着。

蒙古包外狼的怒吼声把外婆和曲辛都吵醒了，外婆把灯拉开，曲辛和外婆都坐了起来。

曲辛：奶奶，是什么动物的吼叫声？好吓人！

外婆：是狼，在打架。

曲辛下了行军床，跑到奶奶的地铺上，吓得紧紧地依偎着外婆，外婆搂着曲辛，轻轻地拍拍他的头。

外婆：不要怕，不要怕，狼在争那些骨头吃呢。我还放了一碗羊肉汤，里面有点碎肉，我想那个狼会带小狼来找东西吃的，可能是肉的气味把别的狼也招来了，争食吃呢。

曲辛：你听，好象只有一个狼在吼叫。

外婆：狼的叫声都差不多，我分不清有几个。

曲辛：外婆，狼会不会把蒙古包咬破冲进来？

外婆：这个蒙古包很结实，狼是咬不破的。狼进入过羊圈，咬死过羊，但这里的狼从来不敢侵犯人住的房子和蒙古包。

外面的吼叫声突然停了下来，蒙古包外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曲辛：没声音了，它们不打架了。

外婆：不打了，可能走了，去睡吧，没事了。

第二天早晨。

外婆：曲辛，起来，到外面跑一跑，锻炼锻炼身体，不然会长成大胖子的。

曲辛起了床，洗了脸，走到外面围着蒙古包跑步，只跑了几步，到了蒙古包侧面时，他突然大叫起来。

曲辛：外婆，快来，快出来呀！这里睡着一个人，还有一辆摩托车，地上好多血呀！

外婆出来，走到蒙古包的侧面，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右手还握着一把带血的杀猪刀，颈部有伤，地上有一滩血。外婆看了看，摸了一下脉搏。

外婆：这人已经死了，是被狼咬死的，狼好象也受了重伤，你看那血，一滴滴地向远处去了。曲辛，快打110报警。

曲辛掏出手机打了110。

曲辛：你是太阳镇的110吗，我叫曲辛，我奶奶叫胡爱媛，我们的蒙古包外面发现了一个死人，刚发现的，大概二十多岁，好，好。

曲辛：外婆，110马上就到，叫我们保护好现场，不要动现场的东西。

外婆：什么都不要动，保护好现场，镇里的110到这里只要十几分钟，走，到前面等着去。

曲辛：那摩托车好象是昨天中午看到的那辆车。

外婆：那条小路离这里少说也有50米，你能肯定是那辆车？

曲辛：嗯，不能完全肯定。

外婆：昨天晚上听到的吼声原来是狼和人在打架，但是，那人怎么不出声？为什么不喊救命？

曲辛：嗯，真是奇怪，他该不会是哑巴吧？

外婆：谁知道呢？

曲辛：那条路离我们这么远，他半夜到我们这里干什么？

外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嗯……可能是车子熄了火，想到我们这里借亮修车的，以前有过这种事。

不一会儿，110来了，一个警察骑着一辆摩托车，后面跟着一辆中巴警车，车上下来了刑警队宋队长和五个警察。

宋队长：是曲辛报的案吧，胡奶奶，现场没动过吧？

外婆：没动过。

宋队长：那好，我们先勘察现场，等会儿我还要问您一些情况。

外婆：好的。

警察们在拍照、勘察现场，不一会，勘察结束。

宋队长：胡奶奶，昨天晚上你们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外婆：大概十一点多钟，我的外孙听见远处有过一阵摩托车的声音。我们刚睡下，大概是十一点半的时侯，听见外面有狼的吼叫声，但没听见人的声音，我们还以为是狼跟狼在抢骨头打架呢。

宋队长：你外地有没有亲戚？

外婆：在东北亲家。

宋队长：你确实不认识死者吗？

外婆：确实不认识。

宋队长：你确实没听到呼救声？

外婆：没有，他要是喊了，我就是拚着老命也会出来救他的。

宋队长：好了，没什么了，那我们走了。

这时，一个骑摩托车的警察带着一个活着的小狼从远处回来了。

警察甲：队长，凶手是头大母狼，回到窝里死了，留下了这个小狼怪可怜的，我就把它带了回来，大狼太大，带不了。

宋队长：咦！这小狼腿上怎么还包了纱布？是你包的？

警察甲：不是，我看见它的时侯，它的腿就包着纱布。

外婆：前天，我救过一个受了伤的小狼，就是它，我给它上过药，包扎过，我认得出来。

警察甲：看来这狼是到你这里找东西吃的时侯，遇到了这个外地人的。

外婆：可能吧，昨晚我们吃了羊肉，丢了一些羊骨头和碎肉在外边。

宋队长：碎肉，丢了干什么？

外婆：我知道这附近的狼经常到我们这里找东西吃，小狼有伤，万一它妈妈带它到这里找东西吃，就可以吃点碎肉。

宋队长：胡婆婆，你的心真好。

警察甲：胡婆婆，你有没有关系太别差的人？

外婆：什么意思？

警察甲：死者带着杀猪的刀，明明是来杀你的。

外婆：我也没有仇人，他为什么来杀我?

曲辛：有，有仇人，是老板鲍天富。

宋队长：鲍天富，是谁？

曲辛：是江城的鲍天富，他害了我爸爸妈妈。

宋队长：死者住的地方与江城相差一千多里。好了，没事了，请你在记录上签个字，我们准备回去了。

外婆在笔录上签了字。

外婆：等等，我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宋队长：可以，请问。

外婆：死者到底是什么人？

宋队长：我们通过他身上带的身份证同外地公安部门联系了一下，这人是某市的人，无业，在当地是个有名的地痞无赖。

外婆：他半夜到我的蒙古包来干什么？是不是车坏了？以前有过这样的事。

宋队长：可能吧，我们刚才检查了他的车子，电源的螺丝松了，我们紧了一下就可以发动了。我估计，熄火后，他推着车到你的蒙古包来的，可能是想借灯修车。不过，这是我个人的推断，一切都还没有定论，结案后，我再告诉你吧。

外婆：刚才勘察时，听你们说他是被狼咬死的？

警察甲：根据死者颈部伤口的形状，分析是狼咬死的，不过，他用大刀把狼也剌伤了，导致了狼的死亡。

曲辛：那人如果是个好人，为什么不喊救命？为什么到死都不吭一声？

宋队长：你没看见咬的位置是喉咙吗？可能第一口就咬着了喉咙，所以喊不出声来。不过，奇怪的是，他应该有机会喊救命的呀！可能是太自信了吧。有另一个可能：就是杀人。为了安全，我派女同志保护，小董，你来，你住在这里半个月，保护外婆和曲辛。

小董：是！好好。

宋队长：穿民族服装。

小董：是，穿民族服。

外婆：这个姑娘不到一百斤，能吗？

宋队长：小董，给外婆露一点。

小董：好，哪一个出来。

没人答应，都知道这个姑娘的武艺厉害。

小董：哪个敢的，出来。

一个胖子，答了。

胖子：我敢，咱们摔跤，先着地的为输。

小董：好。

胖子跑过来，刚要捉小董的手，小董一推一拉一绊，胖子倒在地下。

胖子：不对，不对！

小董：什么不对？

胖子：我还没捉到你的双肩，就把我绊倒地下了。

小董：等到你捉到你的双肩，我也就完了。

宋队长：胖子输了。第二次，开始！

胖子出手捉小董的衣服，小董躲开，一脚推到胖子的掴弯处，胖子倒地。

宋队长：好，三打二胜，小董胜！

大家鼓掌！

宋队长：好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联系，天气太热，尸体要早点带回去冷藏，我们走了。小董，我们等一会，给你送一些吃点。

警察们开车走了。

外婆：曲辛，小董，走，我们去看看那头母狼去，把它埋了。

外婆的腰间带着一把蒙古刀，一手拿着镐，一手提了一个小喷壶，把一个铲子递给曲辛拿着。

曲辛：外婆，你拿个喷壶干什么？

外婆：这里边装的是最辣的辣椒水，我们去的地方是狼窝，怕还有别的狼，如果狼攻击我们，这水一喷，它就疼得睁不开眼了，这是我想出来的防狼办法。

小董：外婆，你好聪明！

外婆：这也是被逼出来的方法。

他们顺着血迹找到了那头母狼，但母狼的身旁竟睡着另一头大狼，它看见外婆和曲辛走过来，站起来跑了，不一会儿，它就消失在远处的草丛里。外婆摸了摸母狼的左后腿，又仔细看了看身上的花纹。

外婆：是它，是我五年前救过的那个小狼，它长大了，它的左后腿断过。这一带的狼从来不伤人的呀，昨晚是怎么了，它怎么敢和人打架呢？

曲辛：外婆，你伤心了？它可是杀人凶手呀。

外婆：你别忘了，它也是被人杀了的呀。

曲辛：我不同意你的看法，狼是食肉动物，它的本性是凶残的。

外婆：不能以食肉不食肉给这只狼定性，人不食肉吗？你没进入社会，不了解坏人的本性，有些坏人的本性，比狼还凶残十倍、百倍。

曲辛：我知道，譬如害死我父母的鲍天富。

外婆：这种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对鲍天富，我不清楚，我是泛指坏人。现在是人狼大战，已经同归于尽。死了的人，被人弄走了，而狼的同类是不会埋它的。它小时侯被我救过，就象自已的孩子一样，丢在这里怪可怜的。

曲辛：外婆，你还是有点同情它，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外婆：不知怎么的，见到它心里就酸酸的，可能是我救过它、抱过它，有点感情的原因吧。孩子，来，我们把它埋了吧。

曲辛：好的。

他们把狼埋好，外婆还摘了几朵野花放在狼的坟头。这时，刚才逃跑的那头狼又出现了，它远远地站着，望着这边。

小董：狼！你们站在我的后面。

曲辛：外婆，你看，大灰狼。

外婆：不要怕，狼也是怕人的，它可能想回来。你看，它站着看咱们，就是不敢过来。

外婆拔出腰刀，提起了喷壶，把镐和铲子给曲辛和小董拿着。

外婆：不要慌，慢慢地往回走，你一慌，它就会以为你怕它。

他们走了100多米后，那狼走到狼墓前，围着狼墓闻了两圈，哀嚎一声，卧在坟旁不动了。

外婆：这狼可能是那个母狼的老公，它在给母狼守墓呢。

曲辛：狼跟狼之间也有感情吗？

外婆：有，它们之间的感情比一些人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