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曹宇飞出事(1/1)
京市的冬天又冷又干燥。
当宿舍的暖气片开通时,左小慧心情那个好呀,想不到在这个年代就能享受到暖气。
前世一直生活在中部城市,冬天也冷,但市政供暖却没有大范围覆盖,左小慧最喜欢的是地暖,可惜买第一套房时手头不宽裕,装修抠抠搜搜的没舍得装地暖。买第二套时最先考量的是学区,最后选的是精装房。
第二天早晨醒来,左小慧感觉鼻子痒痒的,整个人中干涩涩的,似被干浆糊给粘住了,用手一抹,全是血痂碎末。低头一看,棉布枕套上血迹斑斑。
“小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成小花猫了?”陆萱惊奇地问道。
“昨晚好像流鼻血了。”左小慧的鼻子发痒,忍不住用手指揉了揉,突然感觉鼻腔有一股温热涌了出来。
“哎呦,又流血了,快用纸堵住。”陆萱赶紧拿出一张粉红色的卫生纸。
左小慧接过陆萱递过来的两个粉红纸团把两个鼻孔塞住,张开嘴巴像条搁浅的鲶鱼。
朱翠云赶紧去水房打过来一盆水,用手蘸上凉水对着左小慧的后脖子轻拍。
左小慧被凉水冰得打了个哆嗦,“我的亲姐,我的魂儿都被你冰没了。”
“忍着忍着,我这是给你鼻子止血,我外婆可是老赤脚医生了,这招我还是跟她学的。”朱翠云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停的用凉水给她拍着后脖子。
左小慧思忖这是什么原理?热胀冷缩,是让血管收缩吗?
宿舍一阵兵荒马乱,左小慧才蔫巴巴的收拾好了自己,喉咙也干涩得发疼。
“唉,老六鼻子流了这么多血,昨天中午的肉白吃了,上个月身上是不是已经开始来了?这以后要浪费多少顿的肉才能补回来哟?”朱翠云甩着手上的水叹息。
左小慧正摸着昨晚吃剩的馒头,干硬得能砸死个人,闻言,真想把干馒头砸到她嘴上去,这人为什么就长了张嘴?
“最近正在长身体,伙食不能差,花费太大,唉,这个月的钱票花得差不多没有了,三儿啊,能不能借我点钱票应应急啊?”左小慧说着上前抱住朱翠云的胳膊。
朱翠云大惊失色,忙掰开左小慧的双手抽出自己的胳膊,匆匆尿遁了。
这个天出门上课,真的需要一定的意志力。
左小慧印象最深的是教授们来教室上课都喜欢腋下夹着书,手里捧着一大搪瓷缸开水捂手,中途上课忘记了喝水,下课时拿起搪瓷缸准备把冷掉的开水倒掉,结果却什么也倒不出来,原来搪瓷缸里面的开水已结了一层冰,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左小慧和陆萱受到了启发,晚上用搪瓷缸泡了浅浅一杯麦乳精,放到室外窗台。
第二天拿进来,在暖气片上放一会会,就可以轻松的倒进搪瓷盆里,用筷子捣碎,味道居然很棒,寒冷的冬日,外面北风呼呼,几个女孩在宿舍里面吃得嘶哈嘶哈的,乐得不行。
后来花样就多了,用酸酸甜甜的橘子精泡水冻,用巧克力味的乐口福泡水冻,整个女生宿舍都冻出了花。
冬天的早晨起床去食堂吃饭打开水,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所以宿舍又悄然出现了方便面、热得快。
听说物理系的一位师兄还利用实验室里面废弃的材料自制了一款电热丝炉子在宿舍吃起了火锅。
未名湖结了厚厚的冰,每天学生络绎不绝的去滑冰。
左小慧这个月又收到了左志远汇过来的1000块钱,都被震惊住了,左志远这是发大财了。
虽然她考上北大也算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但拿到通知书时,左志远也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么惊喜啊。
1000块钱啊,这个年代普通人一年多的工资啊,事出反常必有妖。
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左小慧的存折上的存款已经快到万元了,这确实是件喜大普奔的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元旦一过,寒假也快到了。
陆萱却收到了一个噩耗,曹宇飞在实弹演习中,左腿中弹受伤。
陆萱情绪很不好,左小慧怕她出事,陪同她一起去了曹宇飞所在的军区总医院。
陆父派人开车来接,一路上陆萱紧紧握住左小慧的手不放,似乎这样才能汲取一点力量。
到医院时,曹宇飞还在手术室没有出来,手术室外有陆父陆母和曹宇飞的两个战友。
陆萱看到父亲,母亲忙上前询问情况。
陆父朝左小慧点点头后,对着女儿叹了一口气,“情况不太乐观,子弹打中腿关节位置,大概率会留下残疾。”
陆萱扑进母亲的怀里痛哭,陆母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本是不愿女儿以后受苦,才给女儿找了个老陆手下人品不错的军官,这样女儿可以一直在他们老两口的羽翼下生活,如今却发生这样的事,老陆为人正直,也做不出背信弃义的事,女儿这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原以为可以为女儿挡风避雨,结果却给女儿带来了风雨。
左小慧注意到,那名蹲在地上的战士双手揪着头发,神情痛苦,另一名战士站在旁边不停安慰,蹲在地上的那名战士估计和曹宇飞的这次受伤脱不了关系。
“我已经派人去接小曹他母亲了,估计今天能过来。”陆父怜爱地看着女儿说道。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几名医生率先走了出来。
“首长,情况不是很乐观,子弹打碎了膝盖的半月板。”医生和陆父对视了一眼,后面也没再说了。
这时曹宇飞被推了出来,陆萱忙上前,曹宇飞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面对陆萱的呼唤毫无反应,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估计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
这种事只能自己接受想明白,谁也安慰不了,亲人只能默默地陪伴。
陆父陆母安慰了小两口几句,带着两名战士先离开了。
陆萱端来一盆热水轻轻的给曹宇飞擦拭双手,似乎这样做能减轻一点曹宇飞的痛苦。
两个人都沉默不说话,病房一时落针可闻,左小慧坐在病床外走道的椅子上不去打扰他们俩。
“宇飞,是不是麻药过了,开始痛了?”陆萱看到曹宇飞的额头开始冒汗面露痛苦忙关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