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忆战争(1/1)
整个崖坡工地,插上了红旗。从吊桥开始有了很多警示:“前方施工。施工时间:早上八点至下午五点,禁止人畜通行。”
吊桥上一根栏杆拦住,还有人把守。
村干部手臂上戴着“安全员”袖章。突击队员们带着头盔、手套,用钢钎把炸开的石头往山底下掀。滚下去的石头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
风钻轰鸣。
公路上哨声响起。“放炮啦,请大家躲开。”
到处都有哨声、喊声:“放炮啦,请大家躲开。”
点炮人员迅速点炮,飞速往山上避炮处跑。导火索燃起的浓烟形成一道屏障。“轰轰”炮声此起彼伏。远处几个老农用手搭在额上,看浓烟冲起的工地,自言自语:终于又开工了。
新民脱去外套,穿着汗背心。背心上印有“自卫还击,保卫边疆”字样,在用钢钎抄岩头。汗流浃背的人们,在新民、龙清泉的带领下,干得热火朝天。
“那个杨书记也是个婊子,又要我们修路,又不准我们收钱。这不明摆着是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吗?”张立云边干活边出怨气。
新民:“李部长说了,上面有政策,下面有对策。我们还是干我们的,只要大家注意安全。”
清泉:“要出事,也是挡不住。他刘生化,我不时喊他几遍,大家都在,可他就是不听,好像有鬼拉他去的。”
“这次真是在鬼门关过了一趟,再还会不会那么犟?”
“狗改不了吃屎,改不了。”
清泉:“改不了,改得了,反正这修路的事儿是不指望他了。”
新民:“他人还是不坏,也很善良。就我伺候他几天,他还说回来之后帮我搞几天事呢。”
“是我,宁可那事不搞,也不请他。这一闹,把我们停了上十天,要不路都快修到大拐上去了。”
新民:“我昨晚也想了很多,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我想到我们打仗。虽然这搞工程没打仗危险,可套路也是一样的。要先策划好,预谋好,才能不出差错。”
有才:“王书记,今天中午你跟我们说说战场上的事。我一生遗憾就是没当成兵。”
白话佬:“你是怕死,就是考上了,也不敢上家伙。”
有才:“俺是怕丑。那医生是个女的,还要我脱裤子,我就跑了。”
新民:“谁说脱裤子的是女的?你瞎编的吧。”
有才:“他们出来的人都说是。还说,用手摸遍全身。”有才绘声绘色。
大家哈哈大笑。
新民:“才哥,你真会编故事。我是经过了的,根本不可能。是的,摸是真的,要是包皮过长了,不要。”
白话佬:“书记,他真还看那玩意儿。当兵,只是能打枪就行,又不是结婚,看它干嘛?”
一人插话:“白话老,你拿结婚证,是不是要看那玩意儿?”
白话佬:“俺拿结婚证的时候不兴。据说现在男的女的都要看,破处了就交罚款,要不然计生站,就不给你发证明。”
新民:“听你闪。那不是看破不破处,是看有传染病没有,是不是没结婚就怀孕了?”
白话佬:“反正有这么一遭。”
“管他当兵也好,结婚也好,我这一辈子是经历不到啦!”清泉说。
有才:“不结婚还好些。一结婚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白话佬:“说你有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鬼没后脑勺,大家信不信?”
“他才哥是个祸国殃民的家伙。”有人帮腔。
有才:“不跟你们说这些没用的,大家抓紧搞。今天中午听王书记闪他打仗的故事。”
新民:“大家加紧干,中午我跟你们说几个打仗的故事,比你们闪这些精彩得多。”
公路已修通了一半,施工的人们坐在选好的位置上。送饭的老人,小孩站着望下面的吊桥。吊桥显得很近了。玉珍也把饭递给新民。一个大碗,饭满满的。
有才:“王书记,玉珍今天亲自送饭,肯定饭里头有鸡蛋。”
玉珍:“才哥,你家先华姐是不是天天都给你打鸡蛋?”
有才:“一天一餐,那肯定是有两个的。”
新民:“才哥,你少罗嗦,吃完了我给你讲半个钟头的故事。”
有才:“好的,你快点吃了讲,我们可以边吃边听。”
新民大口吃饭。许多送饭的老人帮着搬石头往外面甩。玉珍也在甩石头。新民把碗递给玉珍。
白话佬:“王书记,你快给我们闪闪你打仗的事儿。”
新民:“这打仗啊,真还新鲜。快打之前,要把这头剃的光光的,还要把遗书写好。说不怕是假的。有很多人蒙着被子哭了。”
有才:“王书记,你哭没?”
新民:“也哭了。想爸一个人在家,妈又死的早。爸身体不好,要是在战场挂了,他老人家养个儿子,白养了。也哭了。可这哭也不能当着他人哭,怕连队把你留队,要你看营房,喂猪。”
“你们部队也喂猪啊!”一个村民问。
“当然,还喂很多,要改善生活,只有自己养。”
有才:“听说上战场之前,允许当兵的出去找妹子玩一夜。”
新民:“你尽听些鬼话。那前线连鸟儿都看不到,还有妹子,全是男兵。偶尔,医院过来几个女兵,男兵口水就直流。”
有才:“那部队的女兵就是好看,个个都长得乖死了。”
新民:“那是因为你崇拜当兵的人。”
有才:“听说越南是女儿国,女人多,你见到没有?”
新民:“见得多了。她们女兵打仗很厉害,我有几个战友就死在他们的枪下。”
有才:“我看到电影《高山下的花环》内打仗,真不是闹着玩的,枪一响,就有人要倒下。”
新民:“我们连队负责穿插,再实行反包围。越南的老百姓,见面是老百姓,转背从衣服里摸出短柄冲锋枪,“哒哒哒”一横扫,就倒一路。我们部队有一个班的十二个人,除两个人受伤,十人都是他们老百姓打死的。”
新民回忆。几个越南女兵飘逸的长发,没有束缚的披散在脑后。穿着薄薄的便装,高耸的乳房,被扎了腰带之后,显得更加挺拔。她们端着冲锋枪,根本不像是在战场上的女特工,而像是在导演的安排下演电影一样轻松自如。她们一字排开,相隔三、五米,向我军阵地走来。
我军战士把眼从瞄准的枪托上移开,鼓着眼看这些女兵要玩什么花招。
连长:“大家别犯迷糊。她们是敌人。这是战场,是你不打死她,她就打死你的战场。打!”
连长首先开枪射击。众战士拧过神来,一起开枪射击进攻的越兵。
越女兵伏在一个高坎下。我军战士没有了目标,也只好停下射击。越女兵从高坎下露出投降的双手来。我军战士用双眼盯住她们。只见她们举起双手。慢慢露出头,露出敞开上衣的双乳。三、五个相距都是三、五米露出来,做出投降的样子。慢慢女的站起来,露出躺开衣服的全胸、肚脐、无挂碍的下身。一个下身裸着的女兵慢慢站在了土坎上。
战士被眼前的现象懵呆了。
一名战士:“他们是不是投降了?”就在这时,裸体身边的其他女兵一齐把枪伸出土坎,子弹“嗖嗖”而来。阵地上,战士们缓过神来,有几个战士已经被女特工射杀牺牲。
连长:“给我狠狠的打。”
一名女特工正要射击一名新战士,新民飞扑过去,子弹射飞新民的头盔。众战士猛烈射击,其中三名女裸体越兵倒地身亡。手榴弹飞出去,形成了一道封锁线。越女特工从高坎下慢慢撤了回去。
新兵肖坤:“班长!你没事吧。”肖坤抓起冲锋枪,冲向敌人。新民追去拦阻。撤回的越军掉转枪口,对肖坤射击。新民用冲锋枪压住了敌人。肖坤还在追赶。
新民大喊:“肖坤,你回来!”肖坤没有理会,在冲下一个土坎时,踩响了地雷。敌人听到“轰”的炸声,回过头来,被赶来的新民压了回去。新民把昏迷的肖坤背着返回阵地。
大家议论纷纷:“我们对比在边疆的解放军战士,我们就幸福多了。”
新民:“所以,只有经历了,才懂得珍惜。我为什么说三年不要工资?我们战场上牺牲的人,一个士兵补八十块钱,一个班长补一百二十块钱,一个干部才一百八到三百六封顶。”
有才:“唉,也幸好我没当兵去。如果在战场上死了,连婚都没结,还不知道和女人是一回什么事儿。”
新民:“可当兵,既能锻炼人,又能结识全国各地的朋友。我这次到省城,不是战友,这大桥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哪一天?”
“你有这硬关系,我以后一定让我那儿子去当兵,你给通融通融。”
“等你儿子长大,司令员早退休了。”
“你的战友不是又从军校出来当军官了吗?别到那时候你不愿意出手哟。”
“能帮一定帮。大家干活吧。”
村民:“明天中午,再跟我们闪。”
新民:“明天我去接刘生化,回来以后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