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奶奶有道行（1/1）

阿银很了解二五眼，这个二五眼表面上看大大咧咧的，其实骨子里也有虚荣和爱吹牛的特性，她是挺喜欢看电影的，但是还没达到她自己说的那种境界。

阿银多聪明呀，她一边忙着照顾大家，一边说：“像咱们老板这样喜欢看电影的普通人我觉得比较少，因为咱们老板本身就不是一般人呀，但是我听我闺女说看电影是男女朋友谈恋爱阶段的标配。”李师傅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有女儿？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啦？你们不是生了一个儿子吗，怎么又蹦出来一个闺女呢？你们不是独生子女呀。”二五眼拦住了李师傅的话，她说：“她们山村里，第一个孩子是女孩子是可以生二胎，第一个是男孩就不允许生二胎，这个政策也比较人性化，因为毕竟当年像阿银她们那么偏远的小山村还没有实现机械化农耕。”阿银说：“李师傅，您不知道吗？我有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闺女大、儿子小，两个孩子相差9岁。”李师傅这下可给朱经理提供了攻击他的机会。朱经理说：“什么叫蹦出来一个闺女呀，人家本来就有闺女，而且这闺女长相还俊着呐，还有啊，人家阿银姐说了，当初二胎还没怀上呢 ，孩子奶奶就说了，阿银的二胎是男孩。”阿银说：“是啊，我怀上二胎以后无论是走路的样子还是肚子的形状，所有的人都说是女孩，我们奶奶说了，媳妇呀，你就放心吧，你这肚子里就是个男娃子，结果生下来还真是个男孩子，你说我们这个奶奶是不是有点道行呀。”阿银口渴了，她随手拿起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口水，接着说：“对，就是朱经理说的这样，我婆婆坚持说我二胎是男娃子，结果还真是个男娃子。咱们不说题外话了，我女儿说了，如果在处朋友期间男朋友连两张电影票都舍不得买，那根本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走下去了。那就说明这个小伙子不是穷的连电影票都买不起了，就是思想落后于形势，起码是抠门。这可不是拜金，这是一种态度，因为没听说过哪个男孩子因为搞对象买了两张电影票就破产了的。如果只买两张电影票就破产了，那还交女朋友干什么，自己跟自己玩儿不就完了吗？那样不会破产，全部的资产一点也不会外泄，原封不动的保留在自己那里。”李师傅听了阿银的话，顿时就傻了眼。他想：这娇滴滴的小女人说的话怎么这么损呀。苗工的两只眼睛放出来异样的光芒，她心里想：“好家伙，这个女人说话太损了，骂人都不带脏字的。”朱经理一听阿银的话，真够带劲的，马上来了精神。接着阿银的话说：“看看，看看，人家阿银姐闺女都说了看电影是谈恋爱标配，阿银你们闺女的话绝对正确，我挺你！跟心爱的女人连场电影都舍不得看的人，就回家吃着剩饭看电视去得了。”朱经理说完这话一看没有人搭理他，他又开始招欠了。他说：“我告诉你老李，你这辈子就这样了，你看看你这副长相，就不带富贵相。”李师傅正窝着一肚子火呢，阿银的话他很不爱听，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话反驳，再说也不能树敌太多呀，毕竟他还是个大老粗，还有老李他不能得罪阿银呐，阿银那可是老板眼前的大红人儿啊，得罪了阿银，以后在公司还怎么混呢？可是李师傅心里这口气要是不撒出来，那可憋得太难受了。这时候正好朱经理的话冲了李师傅的肺管子。朱经理的话一说出来，李师傅立刻反击。他说：“我没有富贵相你有富贵相啦，我看你就是一副流氓相。”没想到朱经理还真是脸皮八丈厚呀。他说：“谢谢夸奖，只是你的形容不太确切。我奶奶说我是一副风流相，一辈子都犯桃花运，特别讨女人喜欢。”李师傅生气的说：“哎呀，把你奶奶都搬出来了，你奶奶是谁啊，她是神仙吗？她说你犯桃花运，特别讨女人喜欢，你就真的走桃花运，讨女人喜欢啦。”朱经理这一辈子最崇拜的人就是奶奶了，在朱经理的眼里，奶奶就是神仙。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那是当然，我奶奶很有道行，会看风水、会算命，还会过阴呢。”李师傅说：“你说点人话，什么叫过阴啊。”朱经理得意起来，他说：“你这么大岁数连这个都没听说过呀，你真是孤陋寡闻呐，我给你讲讲吧。过阴啊，就是在一棵大树底下，闭上眼睛，然后肉体和灵魂分离，肉体留在大树底下，然后灵魂走了，灵魂这个东西是肉眼看不见的，然后灵魂可以帮助你看看你们家地里今年的收成好不好，还有可以帮助你看看你的亲人离世以后过得怎么样。总之，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了。”李师傅听了朱经理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说：“我说你怎么一嘴胡天话呢，原来你是遗传了你奶奶的基因啊，你奶奶还真行呀，她原来的专业是不是跳大神的呀？”朱经理也生气了。他气愤的说：“我告诉你，你攻击我没事，你要是攻击我奶奶你就倒了霉了。我奶奶可是个有道行的人，别看我奶奶她老人家都已经驾鹤西去很多年了，但是我奶奶可是个有道行的人，不管到了哪个界，她都看得见咱们这儿的事儿。你要是敢攻击她，她一定会给你颜色看看的。今天你说了攻击我奶奶的话，过几天你就该倒霉了。”李师傅又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笑了，你奶奶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拿你奶奶来吓人，你怎么不拿你祖奶奶吓人呐，有什么道行，有道行还不把你带天上去，有道行还把你这么缺德的人留在这世界上。”眼看着两个人又掐起来了，这时候二五眼说话了。她说：“李师傅，我跟您说迷信这个东西呀，信则有不信则无，就看我们站在什么角度上看问题了。有的人喜欢算命，找算命先生算完以后，他根据预测去行事，然后他觉得避过了一些灾难。也许那预测的灾难根本就没有啊，但是人家信了，就认为是自己避灾了。但是也有的人说倒霉上挂摊儿。有时候还真是不好说，你说他胡说八道吧，有时候还真有预测准了的时候。我们有个同学的奶奶，据说就有点道行。这是件真事，我的同学叫秦高，据说他奶奶会相面，她老人家还就是给孙子看准了一件事，这件事还是终身大事。”于是二五眼就讲述了初中时同班同学的故事：

二五眼的中学同学秦高长着一双跟用手术刀拉开缝似的小眼睛，个头也就是一米七出头的样子，估计这个身高还是穿了内藏高跟鞋的。但是他的媳妇非常漂亮，身高一米六三、体重49公斤、那身材是该瘦的地方没脂肪、该胖的地方很丰满，再看那个脸蛋儿，鸭蛋圆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长睫毛、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嘴唇，皮肤虽然不是很白但是很细致，这媳妇也不知道是被秦高怎么养护的，40来岁了，看上去也就是20多岁的样子。

秦高当初找对象可是有参照标准的，他是按照初中时期初恋情人的样子找的。虽然说这个媳妇的样子跟他初恋情人很相似，但是秦高的奶奶说这个媳妇长的是一副福相，与他的初恋情人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下巴很圆润。说是初恋情人，但是人家那个女同学根本就没搭理过他 。

秦高是一家私营企业的高管，他这个高管可是用实力换来的，因为私营企业一切都凭实力说话，像他这样要个头没个头要长相没长相，也没有什么正式学历，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人，能够坐上高管这个位置，可想而知这个人是多么有思想有能力。

这是初中毕业20年后的十月一长假，二五眼中学的同学会定在了10月5日这一天，这场同学会是由班长秦高承办的。10月4日夜里秦高一夜翻过来调过去的睡不着，跟烙饼一样一夜没睡。

他回忆着自己中学时代尴尬而美好的初恋情节，他喜欢同班同学石美。他记得第一次走进中学的教室，迎头和石美撞了个满怀，两个人的目光对视的刹那间，石美那双长着长长的睫毛、黑亮的像夜明珠一样的大眼睛瞬间穿透了秦高那双像手术刀拉开小缝的小眼睛，一直穿到了他的心脏，他的心脏跳得太快了、蹦的太高了，撞到了他的脑袋顶子，晕的他觉得自己上了天，碰到了神仙！不，不只是神仙、她是有性别的、她是仙女。

于是他晚上回到家里晚饭也没吃，关上门回想着白天遇到仙女的过程，他平生第一次失眠了。就像今天晚上这样翻来覆去睡不着，烙着肉饼，于是他穿好了衣服，拿来了纸和笔写下了人生的第一份情书。其实就是一张纸条：“今天遇到了你是我今生今世的福分，我看到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所见到的最美的人，不要拒绝我，因为我只想呵护你，对你的感情是纯真的，起码在这三年的初中阶段让我来保护你，千万不要拒绝我，一定要回复我，哪怕是一个字也好，我等你。”他写完了纸条就放心的把纸条放在桌子上，躺到床上，沉沉的睡着了。奶奶年龄大了瞌睡少，看见他的屋子里始终亮着灯，就知道这个孙子没睡，等他睡着了，奶奶悄悄的来到他的屋子里，打开台灯，看了看纸条，没言语，悄悄的退了出去。

第二天秦高悄悄的来到石美的课桌前，当着她的面，把纸条压在了她的的铅笔盒下面。石美拿起纸条一看就急了，团成一个纸团朝着秦高砸去，纸团还是太轻了，没砸到秦高，被秦高的同桌抢过去大声的宣读起来，石美气的直哭。秦高也是一个大红脸实在是丢人现眼呀。

秦高的学习成绩很一般，但是凭借他超高的人气第二年就被推选当上了班长，石美因为成绩优秀当上了副班长。这下贼心不死的秦高可有机会跟石美搭讪了，动不动就是跟副班长谈谈工作。当然石美永远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还经常塞答他，秦高没事，他觉得只要能和石美多说几句话就行。

有一次秦高病了，因为跑步以后出了一身汗，他急着降温，就洗了一个冷水澡，结果高烧不退，一个星期没上课，作为班干部的石美带着一帮同学来看望他。

站在另一间屋子里的奶奶从窗户里一眼就认出了石美。等同学们都走了，秦高的奶奶来到了他的房间，对他说：“我的宝贝孙子，如果有一天你长大了，娶老婆，千万不要娶石美，她是个穷命人。”秦高说：“奶奶您这是封建迷信，她这么漂亮怎么会是穷命人呢，我喜欢她，我就是要追求她，等到了岁数我就娶她为妻，我们两个生一大帮漂亮孩子，都随石美！”奶奶摇了摇头说：“你应该是个小富小贵的命，千万别被她给连累了。” 秦高和奶奶的对话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石美当然也听到了，她肯定是不高兴，但是也没太在意，因为她根本就看不上秦高。秦高才不理奶奶那一套封建迷信的理论呢。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继续追逐着石美。

一晃三年过去了，该毕业了，同学们此刻分离了，今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秦高想:如果从今以后就见不到石美了自己可怎么活呀，想来想去，心动不如行动，他写下了第二封情书，其实还是一张纸条，只是语言上升级了。表白的更加大胆直白：“石美，你是我心中的女神，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仙女来到人世间哪能没有仆人，让我做你的仆人吧，一生一世伺候你、保护你，我会经常出现在你家门口，无论你去哪，我都会接你送你。”

这第二封情书他没藏着掖着、连叠也没叠，趁着石美去办公室找老师的机会，直接拿着交给了石美的好闺蜜，闺蜜拿过来就读起来，一边读一边笑，闺蜜对着秦高说：“你说人家石美那么漂亮能看上你吗，就说你是个班长呗，咱们都毕业啦，班长有什么用啊，但是既然你信任我，一会我帮你给她。”石美接到这封情书没有激动、感动和兴奋，更别提什么小鹿乱撞的心情，她吓得哭起来，回家就把这封情书交给了哥哥。哥哥安抚着、这漂亮的小妹妹不要害怕，同时采取了实际行动。

这一天放学后，二五眼和同桌一个女生刚走到学校对面的便道上，就看见几个男孩子打秦高一个人。原来是石美的哥哥找了几个哥们，早就在这里等候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秦高了。石美的哥哥上去就给了秦高几个大嘴巴，几个人连踢带踹的一顿胖揍，揍的秦高鼻青脸肿的，腿也一瘸一拐的。石美的哥哥一边打一边嘲笑他：“你可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呀，也不看看你自己这付尊荣，还不如三块豆腐干儿高，家里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还想追我妹妹。”从此断了秦高追石美的念头。

20多年过去了石美是不是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她嫁给了谁，谁有这样的福气娶到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孩做老婆？

如今的秦高那可是今非昔比了，人家现在是一家服装公司的副总，看这身穿戴就不是普通人。私人订制的西服革履，名牌领带，这一条领带就好几千呀，还不算那枚金光闪闪的领带夹，四方大脸，宽阔的脑袋门子上冒着亮光，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这次的同学会是秦高一手操办的，地点是一所高档会所里，来这个会所的男人都是西服革履、皮鞋铮亮。女人恨不能10天8天的不吃饭，勒细了腰肢穿上旗袍或者连衣裙，显示自己美丽的身姿。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一直不见石美的面，秦高有点着急了，就一个人到大门外面去等候。

正在秦高东张西望的等待着石美的时候，这时一个很苍老的女人探头探脑的畏畏缩缩的进了门，秦高看到这个老女人毫无光泽的花白的头发，一脸老人斑，那瘦得像麻杆一样的身体，还稍稍的有点驼背，一件洗褪了色的花夹克外套，一看这件外套就是孩子穿的剩下的，一条烫着裤线的浅蓝色旧裤子，一双80年代的船皮鞋。秦高潜意识当中认为这可能是一个保洁工。但是这么高档的酒店，怎么能让一个这样的保洁工从正门儿进入呢？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这事儿他也没在意，他现在重要的事情是等自己的初恋情人石美。

门卫挡住老女人问道：“大娘您有事吗？您找谁？您有邀请函吗？我们这里不能随便进入。”老女人说：“我是来开同学会的，你等着我给你找邀请函”说着大娘打开随身带着的一个包，这个包明显的是一个人造革的旧包。但是听到这声音秦高一愣，这声音好熟悉呀，随着声音一扭头，那个老女人喊道：“老同学、秦高，是我呀，我来啦，我是石美呀。”秦高的心咯噔一下子掉进了冰窟，自己日夜思念的石美今天竟然是这付模样。

这时石美的闺蜜也到酒店大厅来等石美。她来到了秦高的身边。轻轻的拍了一下秦高的肩膀，轻声的叫了一声：“班长，你好！”秦高没认出来她是谁，但是礼貌的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了喔手。他们在握手的同时，听到了石美叫秦高的名字，一起惊讶的望着石美。

闺蜜因为这些年自己在创业，所以一直没有时间跟石美见面，没想到今天的石美变成如此的模样。石美的闺蜜自己创业小有成就，经常组织自己的姐妹们聚会，她请大家吃饭、唱歌。这闺蜜上学时个子很矮还又黑又瘦还八字脚，眼睛一天到晚都跟没睡醒一样，如今长到了将近一米六的个子再穿上高跟鞋，可能是做了双眼皮，反正现在是双眼皮大眼睛还挺有神，迈着模特一样的步伐，看的秦高眼都直了。石美来了，绝对成了闺蜜的陪衬，消瘦的脸上一点脂肪都没有，满脸的皱纹还驼着背，大门牙掉了，下面的牙也缺两颗，秦高心里想这牙掉了为什么不修修呢？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镶几颗牙花不了多少钱。为什么这副尊容就出来呀？这跟他心里想象的十美真是大相径庭 。 她这付尊荣用大娘这个称呼显然是差着辈分了。再看闺蜜一笑俩酒涡，唇红齿白，大方得体的穿戴更是彰显体面。

秦高觉得今天的聚会是如此的乏味，他打不起精神来。也不知道今天晚上吃的是什么，喝的是什么，回到家里看到自己貌美如花的老婆心里稍稍的好受了一点，他再也不想组织同学会了。

晚上躺在床上，秦高想起了初中时有一次自己病了，一帮同学来看他，其中就有石美和闺蜜，奶奶说：“人啊宁穷命不穷相，这个石美虽然漂亮但是穷命相。旁边的那个女孩是个有福的孩子，现在还没入胎，30岁以后入胎，入了胎就会脱胎换骨的。”当时听了奶奶的话，他好几天都不跟奶奶说话，现在看起来奶奶还真有点道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