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林仁堂与落家(1/1)
良久,桑芍打破静寂。
“二位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求一丹药,名为仙天。”
仙天十二味草药淬炼,以灵入药,火灼九十九天而成,可解百毒。
“哈哈哈——”
桑芍抚须大笑,“神君,仙天的代价可不小,不知您想以何物相换呢?”
洛子瞻神色未变,“老祖请言。”
桑芍起身,翻翻找找拿出一个瓷瓶。
“老夫早已不炼此药,唯有一颗。既然小瑾也来了, 便去师弟的墓上,看看吧。”
放下瓷瓶,桑芍慢悠悠进屋。
“人老了,瞌睡,你们走吧。”
……
“这边!”
木辛执剑相追,闻景深紧随其后。斗篷女跃过高墙,拐进一条小巷。
“不见了”
木辛环顾昏暗狭窄的巷子,准备离开。
“等等”
闻景深走入巷子深处,草堆上似乎睡着人。
伸手拍了拍她,未见反应,转过她的身子,闻景深吃惊, 林姑娘?!
……
“小姐,您可算醒了!”
侍女将药放下,扶着林薇芷起身。
“我怎么在这……”
“是一位公子送您回来的,满身伤痕,可把老爷吓坏了。”
“呼”
林薇芷闭上眼,浑身酸痛。
“去禀父亲,慕容宇遇难,请他转告慕容伯伯,带人去城郊一带寻找。”
“是小姐,药给您放这了。”
“嗯”
黑夜来得很快,慕容宇燃起火堆,兔子软软的趴在腿上,罗虎,依旧在昏迷之中。
慕容宇揉着眉心,行了两日,还在这地儿转,自己不会又迷路了吧。
脑装昏昏沉沉,慕容宇也打起瞌睡,眼皮不断打架。
沙—沙——
林中声响惊醒了他,立即坐直了身子,慢慢抽出剑。
火光起伏涌动,剑动,来者轻松拦住剑气。
慕容宇震惊地松了剑,泪水夺眶而出。
“骡子!”
“哭什么?”
慕容宇站在原地,不停的擦拭着泪水。
小厮上前背起罗虎,正欲开口,慕容宇一把夺过兔子。
“别动我兔子!呜——”
“可是公子,这兔子已经死——”
“闭嘴!”
小厮看向洛子瞻,不知所措。
“你们先走,我带他回去。”
“是公子”
慕容宇接过酒袋背靠着他,一口一口喝着。火光照亮他的脸,泪珠反着光。
怀中的兔子依旧安静的闭着眼,身上的纱布已经没了血红。
“骡子,我好后悔,我该听话,离她远一点的。”
洛子瞻闭着眼,满是疲惫,传送阵消耗了太灵力。
“什么妖族天生力气异于常人,只是暇眦必报罢了。可是骡子,我讨厌不她,怎么办……”
泪水无声从脸颊滑落。
洛子瞻喝了口酒,提起精神。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慕容宇一听,哭得更厉害了。紧紧抱住怀中的兔子,躺在地上,忍着哭泣。
洛子瞻看着他抽搐的样子,无言。见他哭完,才开口说道。
“我的意思别顾着感伤,现在跟我走,阿瑾还能救她。”
耐着性子说完,洛子瞻起身熄了火堆,离开。
地上的慕容宇呆愣良久才反应过来,踉跄着爬起,抹了把脸。
“你怎么不早说!”
……
慕容海站在门前着急等着, 一见走来的两个人影就奔了过去,紧紧抱住,涕泗横流。
“儿啊!爹可想死你啦!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爹 听你遇难都快吓死了!”
泪水沾湿衣襟,慕容海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慕容宇抱着兔子站在一旁,满是嫌弃。
“爹,有没有可能,遇难的是我?”
“嗯?”
慕容海定眼一看,好像身边的确实是自己儿子,见他没事,又看了眼眼前的人。
“瞻儿!干爹想死你了!快进去快进去,这外面冷了。对了,那个,”慕容海盯着慕容宇半晌,“风儿,你去叫后厨做几个菜,接风洗尘。”
慕容宇打着哈欠离开,“爹,我叫慕容宇。困了,睡醒了再洗吧。”
“爹,我也困了,晚点再说吧。”
言罢,洛子瞻立马开溜。
“诶!”
慕容海气急败坏的大吼,“家门在这边——”
……
洛子瞻拉住灵瑾,带进怀里。
“阿瑾,再睡一会儿。”
灵瑾摸着他的眉眼,任他闹。
“那只兔子还没醒”
“慕容宇呢?”
“在外面”
洛子瞻轻轻应了声,没了动静,不知过了多久,才松开手。
“阿瑾,随我出去一趟吧。”
“嗯,去哪?”
“北城慎思阔”
“那慕容宇呢?”
“他有那兔子陪着,不会闹的。”
灵瑾没再说什么,跟着他出了门。
……
“少主”
约书见礼,又见其后的灵瑾。
“姑娘,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
洛子瞻带着她落座,点盏煮茶。
“事办得怎么样了?”
约书看着灵瑾有些犹豫。
“无妨”
“是”
约书这才从怀中拿出图册,跪坐在一边。
“林府所有密道已经摸清,和少主所言相差无二,但有几条密道中的机关尚未破解。”
“损失如何?”
“都是从牢中带出来的死囚,阁中无人伤亡。”
“嗯”
“至于林仁堂的书房,都是道中之人暗守卫,书画去打探过一次,实力暂不知。”
洛子瞻将茶递给灵瑾,后者接过却未饮,只是轻轻摩挲着杯口。
“前些日潜进阁中的人,我与约画也处置妥善,请阁主放心。至于林府,我们会继续——”
“辛苦了,”洛子瞻出言打断了她,“那日可有受伤?”
约书低头轻声言。
“多谢少主关心,未曾。”
“约书姑娘,我瞧着你面色不太好。”
“可能是昨夜未眠,有些累。”
灵瑾将手中茶递给她,“喝杯茶吧,提提神。”
“可是……”
在洛子的目光中,约书不自觉拿过茶杯,一饮而下。
“咳——”
茶杯落,约书倒在地上抽摘着,口中渐渐吐出白沫。
“咳咳咳——”
一只黑色小虫随着声音掉落,在白沫中蠕动着身子。一阵呕吐之后,约书看着那只小虫瞪大眼。
好半晌才有反应,惊恐的趴在地上。
“少主恕罪!”
灵瑾拿出一个小瓷瓶,装起那只虫子,紫色光芒滑过,封印呈现。
“蛊虫还发作,对你身体倒是没什么太大的伤害,只是气血还是会损失些。这些天,好好休息吧。”
没听到洛子瞻回答,约书始终不敢有所动作,颤抖着解释。
“小的真的不知何时中的坠心引,请少主责罚。”
“你都说了不知,罚你作何?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自会处理。”
“是”
约书垂着眼,失落的出了门。唉,自己让少主失望了吧。
“阿瑾好厉害,一眼便瞧出她中了坠心引。”
洛子瞻拿着手帕替她擦拭手上的脏污,毫不吝啬的夸赞。
“是比你厉害些”
“嗤”
洛子瞻笑了笑,抬头看她,正好撞上她的目光。
“阿瑾看我作何?”
“好看”
灵瑾说着,面不改色,伸手摸了摸他脸上长的疤痕,淡淡的,留着一个印记。
“若没这条疤更好看了”
“阿瑾还嫌弃我,忘了它是怎么留下的?”
“咳”
灵瑾移开眼,转动着桌上的杯子。
“你这么注意林府,是因为那里的人?”
“差不多吧”
“嗯?”
灵瑾瞪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哈哈,阿瑾放心,为的,”洛子瞻收了笑,手帕放在布满水的桌上,“是林仁堂。”
“你看,多干净的绣帕,可谁人能知晓中它身下,有多脏呢,但是”
洛子瞻伸手按住手帕,污渍顺着陷处慢慢浸现。
“脏的,永远是脏的,而我要做的,是当这只手,让它脏得更快些。”
“嗯……少生的心机,到底有多深呢?”
“天下为棋,一步三算。这可不是心机,这叫谋略。”
……
“天下为棋,一步三算。父亲教我的道理。”
宇文初霜点点头,似懂非懂,“所以师兄才不爱说话?”
“嗯?”
“因为都在心算计着啊”
木辛抽搐着嘴角,你们宇文家的人倒真是异于常人。
“不是算计,那是谋略”
“嗯……那师兄这些天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在谋略什么啊?”
木辛手中的棋重重落下,目光冷了几分。
“谋划,捕蛇大计。”
……
“慎思阁与道盟的恩怨,从我父子死于幻境开始。我相信,以父亲的能力,不可能死在一只厌兽的攻击下。”
“但藏书馆对此事的记载只是寥寥几笔,只说死亡。”
“而我进入幻境那日,是有人救了我。所以,我始终觉得,那人就是父亲。”
“林仁堂与我父亲乃结拜头弟,但各道传我父亲遇难后,他收归了我父所有的势力,勾结魔族,杀了落家所有人,我弟弟——”
洛子瞻正解着棋,无从下手,便和灵瑾说起话来。
“那时我和母亲正在漪香岛,躲过了一劫。”
“没听你提起过”
“以前,不愿去想,现在,必须想想了。”
黑白棋子缓缓移动,棋局变动。
“古医师……”
“母亲也是遇害离世的,阿瑾应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