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剑道无情星君受挫（1/1）

已经是正月初了，冬天过去，迎来了春天。

风吹过含元殿，炎炀一如既往在密室结界里闭关修炼，长长的身躯盘坐一团，它的眼睛亮着，巨大的三角形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吐着信子，在黑黝黝的空间里显得阴冷无比，若是有弟子无意闯进密室目睹这一切，只怕会吓得三魂丢了气魄，因为他们心中所敬仰的主教大人，已经不是人的身躯而是化作一条有灵智的银蟒。

“啧，还差一点，我就快化形成功了。”炎炀看着自己半人半蛇的造型，心里不是很满意魔石的魔力，据说每一任主教吸收了镇教之宝六芒星的魔气皆可以任意化形，可是为什么他只是下半身变作蛇尾，上半身依然是人类，这让他未来怎么对抗阴阳教的敌人进而一统天下？

正当他暗自恼火，心中充满挫败感时，却感到自己布下的结界正在被攻击，他那双灰色眼睛立刻充满了警惕，褪去满身魔气，瞬间又变回了瘦削阴柔的贵气青年。

走出密室，炎炀正准备吩咐守卫去看看谁在干扰结界，就听见了两人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昨晚湘君大人和司命星君大人打起来了，还闹得可大了。”

“是吗？谁赢谁输？”

“当然是司命星君赢了，她的功力素来神秘莫测登峰造极，湘君那么弱鸡哪里是她的对手。”

“可是到底为了什么呀？”

“听说是两个女人为争一个男人。”

“啊？哪个兄弟这么倒霉，让这两个魔女看上。”

听到这里，炎炀皱起了眉头，眯起眼睛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每当听到和司空离有关的一切他都会冲动，本以为自己已修炼到至静心境，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己还差得远。

“休要胡言乱语！”炎炀呵斥了两个守卫，随后一个瞬移出现在了结界之外。

果然，此时的殿外，婵媛怀着满腔怒气，仿佛乌云压顶般，只见她手持三棱枪，泄愤似地攻击着结界。

“好歹你也是堂堂水系掌门，莫不是疯了？跑到我这来撒野？这成何体统！”炎炀迎面走去，他看着发疯似的紫衣女子湘君实在无法掩饰怒气。

“主教，属下要为自己讨个说法，想来想去，找不到合适的人倾诉心中苦闷，只能找您主持公道了。”湘君苦兮兮，紫色的眼眸充满了泪水，哭的梨花带雨。

“婵媛，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一切。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情是阿离做得不对，她的确不该为了一个小弟子无视同门情谊，我会好好教训她的。”见婵媛示弱，炎炀怒火平息，往日总是见这妮子一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样子，今日倒是楚楚可怜，他便起了怜惜之意。

“您既然都知道了，属下是个直性子，也不藏着掖着，属下要求您褫夺司空离的木门掌门之位，并削去她协理教中主事的权力。”婵媛咬着牙说道，美丽的面容因染上了怒意变得可怖。

对她来说，被司空离当着弟子的面打败是她的耻辱，又交出棠姜、雅鱼两个犯事弟子，使她在门派中威信大减，这笔账当然得算在那个贱人头上。

“绝对不可以，本尊不能答应你。”炎炀一口回绝，司空离是他从小当女儿养大的掌上明珠，未来她还要做他的妻，他不会也不能去重罚她。

“属下不明白，我到底哪点不如她，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她而不喜欢我？”婵媛崩溃了，她不明白刚才还和颜悦色的炎炀一提起重责司空离的事就大发雷霆，那她受的委屈怎么办？

“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你先别委屈。人家阿离的弟子许言在自家山门下打水，你的恶徒雅鱼、棠姜一言不合就把他最重要的灵根废了，这让他以后怎么修炼？你说，这事到底谁理亏？阿离上门找你讨个说法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她不该出手那么重差点打伤你。”炎炀摸摸婵媛的脑袋安慰她。

“这...”婵媛心情复杂，眼里似有迷茫，被主教这么一点拨似乎是自己太过蛮横了，对吗？

“你刚刚说本座偏袒阿离，这可是没有的事。五行护法，除了整天见不着人的山鬼，对于你们四位我是一视同仁。你又何必争风吃醋？本座知你喜欢丰隆，改日我会找他聊聊，若是他也有意于你，那你们岂不是佳偶天成，本座就在这含元殿为你们主持大婚，如何？”炎炀轻声细语地笑着说。

“一言为定！属下等着主教的好消息，您可一定得把丰隆给我带来！”被炎炀说中心结，婵媛的怒气如风过无痕般散去，要是真能和云中君在一起双修，就是十个司空离她都不嫉妒。（此时在云梦泽下棋的丰隆突然连打好几个喷嚏，感觉耳根子发烧，他一脸懵逼，到底谁在议论自己？）

“那你先去忙吧，本座还要处理公务。”炎炀下了逐客令，看着婵媛欢快的脚步渐渐远去，他脸上的笑容也迅速消失，转而换上了一副阴寒的表情。

小须弥山。

云雾缥缈的丛丛灌木，一条长长的河流缓缓流淌，一位白发少女舞剑林间，她摸索着剑意，在清幽的竹林中参悟守护之刃的意义。

“石兰姐，师父每日都要在这个时间点练剑吗？这可是正午诶，毒日头下？”许言咂舌，看着林间那一抹飘逸的身影，他好奇的问石兰。

“你懂什么，正午阳气最盛，正是守护之剑最好领悟的时间。”石兰回答道，她钦佩主人对于修道的执着。

“可是师父在教内已经有了无上的至尊和权力，还要这么辛苦修炼，是为了什么啊？”许言不明白。

“我猜星君这么卖力是为了报答主教大人的养育之恩，毕竟主教对星君寄予厚望。”石兰脱口而出。

与此同时司空离舞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神识强大，刚刚两人的对话她早已尽收耳底，其实他们都说的没错，不过她逼着自己修炼不全是为了报答炎炀成就他统一天下的野心，还有一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原因，是为了治愈痛苦的成长经历，只有不断变强才能让自己有话语权不再重复童年任人宰割的悲剧。

“咦，师父怎么不练了？”看着静静站着的司空离，许言纳闷。

“嘘，别说话，也许星君是到了参悟剑意的关键时刻。”石兰悄悄地将他拉到无人的角落，生怕打扰司空离。

正当司空离经受着守护之剑的考验之际，她感到剑意在她体内翻腾，阳光肆虐她每一寸肌肤，却听见熟悉的声音轻轻唤她。

“阿离，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随着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现，炎炀将体内魔气源源不断输送给司空离，两股敌对的力量在司空离体内交织，她感觉气血翻涌，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师父有危险！”看着司空离吐血，许言心下焦急，却又被石兰死死按住，“别冲动，那是主教大人，你现在冲过去就是找骂。”

“抱歉师尊，让您失望了。我还是没能驯服剑意。”司空离倒在炎炀的怀中，嘴角残留丝丝血迹，她感到惭愧，以往自觉天赋异禀现在想想真是太骄傲自大了，原来并不是世间所有功法都适合自己，守护之剑攻伐越深入练习越能触碰到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是我的不对，我对你的关心少了。其实练习守护之剑需要无情之心，只有修无情道的修士才能去碰它，而你心怀悲悯却擅自修炼自然会堕入心魔中挣扎。”炎炀抱着心爱的女子，一双手轻抚她的清秀的面庞。

“是吗？原来守护需要无情，攻伐需要有情，是这样吗？我真是看不清自己呐...”司空离有些错愕，这是她第一次在修行上受挫。

“阿离，你真是又聪明又沉稳。那天我说的事，你考虑的怎样？只要你肯嫁我，无论是守护之剑还是攻伐之剑甚至于教内绝学我都倾囊相授于你。我知你是武痴，待我统一天下后，便将世上最宝贵的功法为你寻来助你修炼。”炎炀轻轻在她耳边低语，他很珍惜此时和小天使独处的时刻。

“我...”司空离心下想要拒绝，可是面对温柔的师父，她似乎也春心萌动。

毕竟炎炀将她从楚国的小山村里带入阴阳教，又尽心去培养她（虽然现在看是把她当成合适的道侣在培养），她一直都听师父的话，视师父为依靠，也是把成为天下第一当成目标，师父已经把她路定好了，似乎和师父结成道侣也没什么不妥。

“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师父和徒弟结合，这样做不仅有违伦常，而且会遭天谴的。”关键时刻，石兰义无反顾站了出来。

被贴心婢女目睹这种尴尬场面，司空离不得不快速从炎炀怀中抽出身来。

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原本情丝交融的温馨被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打断，炎炀不悦地盯着凭空出现的石兰和许言，“原来是两个偷听的小毛贼！”

“石兰姐，别说了！”这下换许言拉了拉石兰的袖子，看着炎炀那阴毒的目光，许言真害怕石兰被那人撕碎。

“不行！我要说！星君，你不能和你的老师在一起！您是知道我的，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您上山，在我心中一直把你当做姐妹，虽然我没读过多少书也没文化，可是我还记得我生在鲁国，那是一个克己复礼周礼昌盛的国家，从小夫子就就教导我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人伦之情，莫大于此。我不愿看着您踏入歧途，被他哄骗！”说到这，石兰愤怒地指向炎炀。

“你吃错药啦！人家天生一对关你个小丫鬟什么事？杨过和小龙女不也是师徒，人家最后还不是结为夫妇，你快和我下去！”许言一把捂住石兰的嘴，任由她怎么捶打自己也不松手。

他又一个劲地向炎炀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主教大人，一定是她今天喝了假酒，说了胡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说着就硬拽着石兰快步离开是非之地。

看着二人匆匆离去，司空离心下一沉，石兰的话如重锤般狠狠敲在她心上，难道自己真冒天下之大不韪和老师结姻吗？师父和徒弟...终究不可能！

“阿离，别理会她。若是真爱何惧非议？”炎炀看着司空离沉重的面庞，想要打消她的顾虑。

“师尊，我累了，需要休息。”司空离又恢复了平日里无悲无喜，仿佛刚刚娇羞的小女孩只是昙花一现。

“这..好吧。明日我再来看你。”炎炀无奈，阿离又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好不容易才打开她心门的一道裂缝，“石兰！你死定了！”炎炀在心里已经默默把石兰写上了死亡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