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心所向（1/1）

林以正揪着皮皮轩与其他人聚到一处，正准备处理僵尸的尸首。一群村民举着手电筒拦在了林以正师徒面前，交错的电光下，一个中年胖男人从人丛中走出来，皱着眉头扫量了一下师徒五人，忽然双眉一扬，面现惊诧，指着丁小鱼说：“僵王丁小鱼和六合道？”

那男人左右环顾，见村民们没什么反应，忙补充说：“林以正啊，六合道的一位道长，电视上没看过吗？六合道私养僵尸，丁小鱼就是最大的僵尸王。”

丁小鱼知道了师父的脾气，自然不敢像从前那么冲动，面对质疑，定要上前理论，争个你死我活。

丁小鱼按兵不动，与皮皮轩偷偷看向林以正的表情，林以正把桃木剑送回背后，扣好腰间的炼尸鞭，淡定的旁观着村民的言行。

一名村妇将手中的镐头拄在地上，问刚刚说话的男人：“村长，她是僵尸怎么还打僵尸？”

那村长用手背擦了下鼻头，听问，甩着手臂大声回答：“那是因为，养僵尸王杀僵尸，他们好一本万利的领钱，事后把名声也赚去了，说不定咱们村的这群僵尸就是他们养的。”

林以正听后，也不生气，也不离开，反倒是饶有兴致的双手插袖，静静的听着村民的对话。

那村妇再次的打量了一眼师徒五人，又转头端详了村长一阵，单手叉腰，反驳说：“村长，我们都是老农民，不知道什么阴谋诡计，只知道谁帮我们平了僵尸之患，谁就是英雄。”

随后一个青年男人应和说：“没错，本来咱们村挺安全的，无缘无故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伙僵尸，村长你也是左一番请人，右一番平患，都是做道士的，怎么天天打夜夜防，僵尸还是作乱，还是吃人，饭也吃了，钱也花了，道士您是怎么请来，怎么送走，今天六合道吴道长路过，区区五个人，将这么长时间没灭的僵尸都给平了，谁是好人，谁心怀鬼胎，我们还用你在这说吗？”

“就是，就是，”村民们纷纷附和。

村长见众口一词，多说无益，只好缓口说：“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就说之前他们闹出过这么个事件，谁知真假。”

“不知真假，你在这瞎传什么？”那村妇指着村长忍不下气。

那青年男人也说：“上一个养僵尸的都被枪毙了，六合道真要养僵尸，治僵办怎么会不管，我相信六合道和丁小鱼。”

村妇拿过身边人的手电筒，从下到上直照，最后停留在丁小鱼的脸上，电光晃眼，丁小鱼抬起手臂挡住眼睛，那村妇急忙放下手电，借着微弱的月光，和院子里传来的昏暗的灯光，那村妇试探的靠近丁小鱼，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不禁赞叹：“多好的一个姑娘，非说人家是僵尸。”

那村长见形势不妙，窝头从人缝中走了，村民纷纷上前感谢林以正师徒，热情的招呼着，欲杀猪宰羊，答谢五人。

林以正则摆摆手说：“你们最好先把那群僵尸烧了，结束了将火灭干净。”然后回头叫苏轻云：“你去车上拿一袋糯米，交给他们，有受伤的尽快处理伤口。”

村民们感谢个不休，一切安排妥当后，五人才在村民的护送下驱车离开。

车灯远照，大秦和皮皮轩在后座嬉笑着，低声讨论刚刚的僵尸，丁小鱼目光投向车前，路的尽头，有一群人大步流星向前行着，远光灯刺眼，那群人都用袖子挡光，看穿着打扮，是一群道士，苏轻云关闭了远光灯，与那群道士狭道路过，车里车外互望一眼，丁小鱼感慨说：“这么晚了，能见到的活人，也只有捉僵道士了。”

苏轻云重新打开远光灯，回答说：“嗯，也只有捉僵道士敢深夜在外面散步，披星戴月，忍受风尘。”

一路上大秦和苏轻云交换着开车，车子前面的光线渐渐从沉重的黑，变成稀薄的灰，直到透亮的白。

车子缓缓驶进了一个小县城，依然的先要填饱肚子，师徒五人进了一家小餐馆，由于太早还没什么人，老板的父亲招呼着师徒五人坐下，点好菜，那老头讪笑着搭话：“几位英雄是哪个门派的仙人啊？”所有人都不搭话，只有皮皮轩热情的回答：“六合道。”老头听后拜了拜，说：“幸会幸会。”

丁小鱼好奇的看了一眼小老头，第一次有人提到六合道不愤世嫉俗的，丁小鱼忍不住追问那老头：“你听说过？”

小老头立即回答：“听过，怎么没听过，山上有个林以正，大神仙。”丁小鱼惊异的双眉一展，与其他师兄不自觉的看向林以正，林以正双手盘在胸前，云淡风轻的靠在椅背上，丁小鱼不敢再继续聊下去了，抬手拿起桌边的水壶倒水。

那老头却不愿结束话题，继续说：“前一阵子看新闻说六合道养僵尸，搞得六合道都不出来打僵尸了，能看到你们出来，我还挺荣幸。”

皮皮轩惊奇的瞪着两只大眼睛，夸张的张大嘴巴问：“这你都听过，平时没少看新闻啊，紧跟时事啊，那你信不信我们养僵尸了？”

小老头却一扬手，笑着说：“嗨，我不管那些，你们整天贪黑起早，睡不好觉，吃不饱饭，为了什么啊，哪怕图钱也是应该应分的，但我就是看到很多游方道士，什么都不图，只是一个单纯的信念，见到一个僵尸杀一个，见两个就杀两个，不为钱不为名，只为了解决僵尸之患。我就是老喽，要不然我也跟你们走，为老百姓出一份力，洒洒热血。”说着小老头兴奋的嘿嘿笑。

又见儿媳妇端菜出来，小老头忙搭手向师徒五人的桌上呈菜，嘴上说：“我就佩服你们，奈何我是心有余力不足啊。”边说小老头边往林以正脸上看，不好意思的支吾说：“其实我看了半天，不太敢说，怕不礼貌，我见这位道长，有几分像电视上提到的林以正道长，没敢认，敢问您跟吴道长师出同门属于什么关系啊？”

林以正却不耐烦的回话：“老人家，感谢你的抬爱，但是现在我们要专心吃饭，就不便多聊了。”

“好好好，你们吃你们吃，我不打扰了。”说着，小老头微驼着背，转身走向一边休息去了，眼睛仍是羡慕的看着师徒五人。

见五人风卷残云，吃得差不多了，小老头又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神秘的说：“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憋在心里没说，我们这里最近来了一个僵尸王，跟人一样走，还会说话，道行可深了，这边总有道士路过，然后扬言要除掉这只僵尸王，结果都无疾而终，逃的逃，死的死了，这个僵尸王可厉害着呢，弄得我们这里人心惶惶。”

丁小鱼一听心下奇怪，再厉害的僵尸，也不能开口说话啊，只听大秦先问出口：“会走路的僵尸我见过，会说话的僵尸可闻所未闻。”

小老头一仰脸，嘴一咧，说：“不是我夸张，确实会说话，我亲眼见过，亲耳听过，不能有假。”

“不会不会，”大秦使劲的摆手，说：“要么不是僵尸，要么就不会说话，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小老头坚持说：“你看，不光我说，路过的道士都说，就是僵尸无疑，而且道行高深，一般道士都斗不过他，现在天天晚上还蹦出来咬人呢。”

大秦不屑一顾，低头将最后一口饭吃光，小老头看出师徒五人这是全然不信，着急的解释说：“你们不信的话，今天留在这里一天，到晚上你听着点消息，只有你们亲眼见了才知道，我说的究竟是真话假话。”皮皮轩不好驳了老者的面子，附和的呵呵假笑。

用过餐之后，找了一家住店落脚，林以正和苏轻云早早安歇，丁小鱼却毫无困意，拉着大秦和皮皮轩到外面闲逛，这个小县城，随处可见的就是黄纸、符咒，以及各种辟邪的物件，满大街都是，包括路边也有摊贩，贩卖各种道士用的法器。

皮皮轩好奇心胜，到各个摊点翻看桌上的法器，各种的挑毛病，没一会儿，就跟老板拌起了嘴。

丁小鱼与大秦不理，闲庭信步走到了当地治僵办的大院，院内依然树立着丁小鱼的石像，丁小鱼尴尬的咧着嘴，指着石像说：“怎么还有我的石像啊，有空一定通知罗宇，叫各地都给我拆了，师父还在，包括那么多打僵尸的前辈都在奋斗，放我一个学业不精的小丫头的石像算怎么回事。”

大秦配合的点点头：“确实，刻的丑不说，还不给钱。”丁小鱼翻了个白眼：“说得好，下次别说了。”

院内进进出出，时常有人，大多数都是道袍加身，治僵办在吴歧领导的时期一直是一个窗口办理万事，如今一看，厅下不仅设立了五个以上的窗口，并且按号办理业务，不需要大排长龙，那么煎熬那么磨人。

丁小鱼负手站在院中，环顾着治僵办大院，不禁浮想起罗宇的形象，身在他乡，也能感受另一个人的作为，丁小鱼默默的点了点头，心中赞叹：虽不知罗宇身负重任，是否也有贪腐徇私，但是他同时又实实在在的为百姓办了实事。那么，不管有多少误解，时间久了不是淡了，就是被坚持的信念和行为改观了。人，无论在什么位置，都不能忘了心中的信仰，何必执着纷扰，坚持去做就好了。

“有什么可看的，走吧！”大秦拍了拍丁小鱼的肩膀，将丁小鱼的思绪拉回来，丁小鱼跟在大秦身侧，不禁发问：“对了，咱们出来这么多天，到底要去哪啊？本来不是答应帮下属治僵办的忙吗？”

大秦自在的甩着两只袖子，回答说：“哦，你才想起来问啊，像你这么后知后觉，恐怕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丁小鱼侧着头，抓住大秦的衣袖，步步紧跟。

大秦告诉丁小鱼：“下属治僵办的忙帮完了，师父带咱们出来，没有目的地，就是哪有僵尸奔哪去，也不是六合道的名义，也不为公家办事。”

丁小鱼恍然大悟，笑说：“原来是行侠仗义啊。”

正说着，皮皮轩向天上“呸”了一口，嘴上仍骂骂咧咧，见到二人，忙责备说：“你们俩干什么去了，我这边跟人吵的不可开交，你们也不过来帮忙。”

大秦疑惑：“吵什么呢？”

皮皮轩愤郁难当的走到二人中间，摇着舌头讲起来：“还能什么，小摊上卖的东西都是假的呗，还不让说，那些法器，买回去也没用，这不就是坑人吗。”

大秦和丁小鱼一听，就开始顺着皮皮轩的情绪，一番群情激昂，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回了住店休息。

夜晚，“嗵嗵嗵”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丁小鱼从睡眼朦胧中爬起来，依稀听到嘈杂的跑动和惊叫。丁小鱼歪歪斜斜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的大秦急急的说：“带上东西去一楼集合。”未等丁小鱼反应，大秦已经当先跑下楼去。

丁小鱼立马精神起来，穿好衣服，拿上装备，本欲追下楼去，刚打开门就见三个女人惊恐万状，慌慌张张跑上楼来，见到站在门口的丁小鱼，立刻冲了过来，一个女人对丁小鱼哀求：“拜托，让我们躲一躲，楼下闯进来一只僵尸，我们差点被咬了，我们逃到楼上，门都是锁着的，麻烦你让我们进去躲一会。”

丁小鱼不假思索让开身子，放几个女人进屋，一个女人立即将门锁死，眼神飘忽精神未定，忽然看到一个同伴手臂都是血，惊惧的抬头问同伴：“依依？你被僵尸咬了？”

依依绝望的点点头，屋里另两个女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皆退后几步远离依依，依依绝望的对那二人哀求：“我该怎么办，帮帮我，小英，救救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