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仗势欺人（1/1）
几日后，勒鸣山一事终于平息。
御史台交给陆卿沅差事，她换下官服，穿了一身男装，带了几个下属，便径直来到邺都的街道上暗中巡查。
一路上，她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繁华的商铺，商贩们的吆喝声萦绕耳旁。
街道的尽头，她突然注意到一家的酒楼。迎面走来一群贩夫走卒，其中有一个人双眼通红，满脸愤怒地大声叫嚷。
陆卿沅立刻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快步走到酒楼门前，门额上写着一醉楼，此时酒楼的门扇已经被人破坏，木屑洒落一地。
忍不住怀疑起刚刚所见的那群贩夫走卒，陆卿沅耐心等待，看着他们进入酒楼之后，便紧跟着进入。
酒楼内一片混乱，桌椅四散，破碎的瓷器洒满地面。掌柜的正满脸慌张地站在柜台前，旁边伙计们拿起家伙，紧紧地盯着贩夫走卒们。
“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我的酒楼里捣乱。来人拦住他们，定要将他们拿下交给官差。”掌柜的怒斥道。
陆卿沅走上前，轻声问道围观的百姓，“酒楼可是发生了何事？动静如此之大。”
掌柜的看到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到来，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指着那群人，怒气冲冲地说道，“官爷，您可要管管，这些人将小人的酒楼砸了，日后可如何做生意啊？”
陆卿沅看清了那身着官服男子的模样，是韩岩。
韩岩看向那群人，询问道：“你有什么说辞？”
那群人的带头人走上前，抬头看了一眼，辩解道，“大人，他家儿子欠了我们一大笔银两，说是让我们来酒楼取，谁知他们言而无信，我们也是一时情急，便闹了这么一出。”
“那你们说说，他儿子是谁？缘何欠你们银两？在何处欠你们的银两？欠了多少银两？”韩岩冷声质问。
那群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插手这件事。其中一个人凑上前来，嘴角挤出一丝冷笑，“他儿子名唤赵启，在东街笑揺赌坊，可是欠了我们五百两银子。如今那赵启还押在我们赌坊。”
突然，陆卿沅大喊道，“既然如此，那么掌柜的一时间凑不出那么多银两，你们为何会在酒楼砸场子？难道还有其他目的？”
那群人面露狐疑之色，他们交换了眼神后，其中一人迈步向前，声音阴沉地说道，“你又是谁？凭什么蒙我等口供？我们就是来找掌柜的算账的。”
陆卿沅面色一冷，她问道，“掌柜的，那人所说的赵启是不是您的儿子？当真您与那赵启相识？”
掌柜的默默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旁边的伙计急忙说道，“大人，这位公子，我家掌柜姓陈，这赵启不是我家掌柜的儿子，而是赵老爷的儿子，我们这一醉楼是赵禄老爷的产业。可是赵老爷吩咐了，只要是赵启公子派人来酒楼取钱我们一律不能给，谁想到他们这帮蛮徒会砸了酒楼。”
陆卿沅看了看面前的那群人，随口说道：“这是不就好办了嘛，他们也说清楚了，你们这帮人还砸人场子，岂不是太无理了。谁惹的烂摊子谁收拾，你们砸了酒楼得赔偿，那赵启欠的银两，你们可以带他去赵家找赵老爷要钱，若是还不能解决便报官吧。”
围观的百姓们面面相觑，不少人开始纷纷表示认同，有的甚至大声说道，“对啊，你们这几个粗汉砸了酒楼就应该赔偿，还有那赵启的债，你们可以另谋出路。这样坏了别人的生意太不厚道了。”
“是啊，不厚道，太不厚道了。”
陆卿沅心中暗自庆幸，能有人听劝，她没有白说这番话。她知道，眼下的局势复杂。
那群人迅速站起身，带头的人向陆卿沅深深鞠了一礼道：“多谢，来人给钱，我们回笑摇赌坊，带赵启去找赵老爷要钱，绝不会让他们逃脱了。”
陆卿沅向韩岩行了一礼后，便离开了这一醉楼。
……
陆卿沅他们没有继续巡视繁华的街市，而是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小巷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陆卿沅他们几个人隐隐约约地感受到巷子深处隐匿着某种危险。
突然，一道阴影扑向了前方，他们立刻侧身躲闪。只见一名蒙面人手持短刀冲了出来，试图袭击陆卿沅。
眼看这名蒙面人要刺向陆卿沅，她的心中蓦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在千钧一发之际，她迅速反应过来，抓住蒙面人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他摔倒在地。
他们见状，立刻上前围住蒙面人，将他制服住。陆卿沅打量了一番这个蒙面人，只见他身披黑衣，眼中透露出凶厉之意。
“你是何人？是何目的？”陆卿沅冷声问道。
那蒙面人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咬住了牙关。
“既然不肯说，那就只能请你跟我们一起走了。”陆卿沅淡淡地道。
众人将蒙面人绑了起来，继续沿着小巷向前走去。小巷越来越暗，周围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阴暗气息。
陆卿沅心想莫不是刚刚得罪了那帮笑摇赌坊的人？
随后，陆卿沅他们四周围了一些粗壮大汉。
那群人中的其中一人说道：“这位公子，好久不见啊。”
陆卿沅的手下厉声呵斥道：“你们是何人？”
那人答道：“笑，摇，赌，坊。”
陆卿沅轻笑道：“怎么？识相的赶紧给爷让开。”
笑摇赌坊的人突然发出一阵阴笑，气愤道：“什么怎么？你坏了我们的好事，你说我们会如何收拾你们呢？”
陆卿沅随口道：“要不，打一架？谁输了就叫谁爷，如何啊？”
笑摇赌坊的人说道：“来人，上，给我打。”
两方人马面对面而立，笑摇赌坊的人个个手持家伙，气势凌人。而在他们对峙的人群中，陆卿沅他们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弱。笑摇赌坊的人一阵怒吼，纷纷扑向陆卿沅他们。剑气纵横，拳影交错，小巷的东西被打得稀烂。
陆卿沅见机已到，她身形闪烁，灵活地避开他们的袭击，并以快速的迅猛招式反击。她的剑术娴熟而凌厉，每一剑都将笑揺赌坊的人打晕，未伤及要害。
持续了一段时间，笑摇赌坊的人们逐渐败退，不久之后，只剩下最后一人站在陆卿沅的面前。他面色阴沉，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
“你…你…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啊，你到底是何人？屡屡破坏我们笑摇赌坊的好事，你知不知道我们笑揺赌坊的靠山是谁？别以为你仗势欺人，我们不怕你。”最后一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陆卿沅抿了抿嘴唇，轻笑道：“怎么？你还想打一架？说话算话，你们输了。叫爷，记住我这张脸。”
最后一人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苦笑，说道，“爷，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弟兄们，起来，走走走走啊走啊……”那人叫醒被打晕的人，连忙离开。
……
陆卿沅他们走出了巷子，将那蒙面人交由府衙处置，说明缘由后，便离开了府衙。
出府衙门时，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陆公子，今日怎么得闲出来逛逛啊？”
陆卿沅转过身，看到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熟悉而又俊秀的男子。他身着一袭空青衣袍，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悠闲之意。
“季将军。”陆卿沅拱手行礼道，“你怎会在这里？身旁这位姑娘是？”她抬起头看着季询越身旁的女子，觉察有异。
季询越微笑着，眼中透着一丝悠然，缓缓走向陆卿沅，说道，“这不是妹妹拉着我出来逛逛，谁知竟能碰上你。你说巧不巧啊，陆，公，子。”
陆卿沅微微一愣，“季将军，若是无事，在下便先行一步。”
季姝苓突然拉住陆卿沅的衣袖，解释道，“诶，陆公子，小女子季姝苓。你不用急的，我二哥也是闲来无事，想着能碰上好友，你俩就好好聊，我就先回去了。”
季询越轻轻一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陆卿沅的肩膀，温柔地道：“既然小妹这么说了，那陆公子可否陪在下去一个地方？”
陆卿沅示意她的几个手下说道，“你们几人护送季小姐回府，我待会回去。”
那几个手下道：“是，大人，我们这就去。”
季姝苓道：“多谢陆公子。”
过了不久，陆卿沅跟着季询越的步伐，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只见微风拂过湖泊，带来阵阵幽香，花苇高低交错。
“季将军，说吧，找我何事？既然认出我了，还以陆公子相称？”陆卿沅坐在湖畔旁说道。
季询越解释道：“阿沅，那日勒鸣山林中并不是我不等你来，而是我想了之后，若是被你搬来的救兵发现，可能会牵连你，所以我便先行一步，另寻一计了。”
陆卿沅随口道：“原来越兄是这样想的啊，那便无碍，既然在秋猎上戳穿了堂华一事，也算好事，我为何会怪你不守信？”
季询越突然说道：“我认识的阿沅确实是像你这般洒脱，可是你可想过，若是有朝一日，有某些事你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无力感多么挫败。”
“越兄，何出此言啊？难道你很了解我？”陆卿沅不解道，“自我与越兄相识也不过八年而已，而碰面的时日也不多，怎么感觉越兄你像是认识我好久似的。”她蹙起眉头，眼里透着一丝困惑。
季询越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也是啊，确实是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