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水落石出（1/1）

昏暗狭窄的地牢里，四周都是尼灰的高墙，只留有一门一窗，狭小的窗透着一缕光线，地面坑洼不平，角落里摆着一些刑具。

过了不久，陆卿沅示意衙役将翎霜换一个地方关押，随后她便走出了那地牢。

走到长廊时，陆卿沅恰好碰上了韩岩和孟时临他们。

韩岩拱手道：“陆御史，幸得你昨日提醒，将那女子安置在另一处牢房，这才让他们之间生出了嫌隙。如今陆御史那边的情况如何？”

陆卿沅答道：“韩大人，想不到你这还有这样的牢房，我从那女子口中诈出了一人。那女子唤作翎霜，这几日之事她是受人指使，只是我又想了想，若那女子当真轻易将她的主子出卖了，那岂不是那时传来的东鹄国细作之事……”

韩岩焦急地说道：“陆御史，可知那人是何人？”

陆卿沅道：“户部侍郎，欧，阳，朔。”

韩岩和孟时临疑惑道：“欧阳朔？”

陆卿沅道：“欧阳朔这个名字，确实是从翎霜口中所说出的。只是这其中的真伪还需各位去查探一二，亦或是欧阳朔的背后另有其人。”

陆卿沅沉默片刻，看着他们轻声道：“或许，我们并无必要去找欧阳朔。或许，真相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不曾注意到而已。”

韩岩和孟时临诧异地看着陆卿沅，不解她在说什么。

陆卿沅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是我从翎霜身上搜到的玉佩，你们看看是何来历？如今已经知晓欧阳朔这个名字是从翎霜口中听到的，但我们却没有完全了解翎霜的身份和来历。也许，她并非只是一颗棋子。”

这番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了涟漪。

陆卿沅继续道：“欧阳朔或许也只是翎霜布下的一个棋子，用来迷惑我们的注意力。我们应查出翎霜的来历与她背后之人，而不仅仅局限于欧阳朔。”

韩岩和孟时临恍然大悟，看向眼前这位女子竟有如此沉稳的心性，着实令人佩服。

韩岩道：“能认识陆御史，当真是相逢恨晚啊。陆御史所言极是，事不宜迟我们分头行动，定要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孟时临道：“韩大人，可知刑部那边有何动静？”

韩岩摇了摇头，说道：“暂且不提他们，前几日他们已经告知朝中各位大臣多加防备，如今指不定在哪快活呢。”

陆卿沅道：“那陛下那边可知晓？”

韩岩道：“想必陛下是看在眼里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

陆卿沅与孟时临拱手行礼道：“是，我们这就吩咐下去。”

随后，他们开始查探翎霜的身份与来历，发现她本是东鹄国人，她可能隶属于某个势力，而欧阳朔确实与她有所往来，那便意味着欧阳朔与东鹄国往来密切。

……

那日，韩岩带着衙役们潜入欧阳朔的府邸。他们发现了欧阳朔与东鹄国间的密函以及他收受的许多不义之财。

韩岩拿到这些证据后呈交给玄安帝，只瞧见玄安帝眉头紧锁，面容阴沉。

次日，韩岩召集大理寺、御史台、刑部的三位大人，在大堂上一起审问欧阳朔。

大堂之上，氛围紧张而凝重。欧阳朔被带到大堂前时，神色依旧自若。然而，无论他如何扭曲事实、辩解冤屈，韩岩等人都沉稳地询问。

最终，欧阳朔看到翎霜和虞儿等人出现在大堂之上，随即一封封他与东鹄国往来的密信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他百口莫辩，不堪压力，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韩岩见欧阳朔已签字画押，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命令将欧阳朔关押起来，等候发落，欧阳氏一族流放三千里。此时的欧阳朔虽然表情平静，但内心却充满了悔意和痛苦。

十日后，欧阳朔被带上东街刑场，百姓们聚集在周围观望。欧阳朔走向绞刑架，他的脸色苍白，双唇紧闭，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悔意和恐惧。

刽子手冷酷地执行了绞刑的动作，将欧阳朔的生命在一瞬间终了结了。百姓们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尸体上，寂静中弥漫着对通敌叛国者的愤怒。

……

自欧阳朔一事后，邺都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朝堂之上，玄安帝于龙椅之上，静静地坐着，双眼盯着书案前的奏折，思绪万千。

玄安帝是邺都的君王，在位期间他下令降低赋税，减轻百姓的负担，同时提出许多的改革政策，重建官场，选拔贤能之士，整顿兵力，只为了大启能够更加强大和繁盛。

玄安帝执政的这几年，兢兢业业，日日操劳政事，如今因欧阳朔通敌叛国，杀害了朝中的几位官员，折损严重。

此时，玄安帝微闭双眼，额头微微带着些许疲惫的皱纹。

沉寂了片刻，玄安帝长舒一口气，眸光中透露出些许欣慰与松动：“诸位，如今杀害朝中官员的罪魁祸首已绳之以法，朕终于松了一口气了。可是这东鹄国对我大启仍是怀有异心，诸位可是有何见解啊？”

左丞柳肃川微笑点头，心中早已揣摩过玄安帝的想法。他沉声说道：“陛下，这几日来，为了查明真相，府衙、大理寺、御史台、刑部费了不少心力。至于东鹄国一事，想必鸿胪寺也有些想法要与陛下说明。”

玄安帝抬起手，说道，“鸿胪寺卿何在？”

鸿胪寺卿梁鹤尘微微侧身，从众官员间穿梭，走上前，说道：“陛下，近几日微臣得到一个消息，一个月后东鹄国会派使臣前往大启商议和谈一事。只是和谈的人选……”

玄安帝沉思良久，说道：“和谈一事并非如此简单，那几个刺杀朝中大臣的东鹄国作何处置？若是东鹄国贼心不死，只怕此次来大启也是另有所图。”

韩岩上前说道：“陛下，与欧阳朔通密函的东鹄国刺客现关押在府衙大牢中，若是此人与东鹄王室有关，那欧阳朔这盘棋下得当真是大啊。”

孟时临拱手行礼道：“陛下，经此一事，我等更要多加防备，听闻远州一役，若不是大启的两位将军拼死奋战，也抵不过他们的阴谋诡计啊。”

玄安帝听完，神色愠怒，说道：“竟有此事？看来这东鹄国不得不防了。”

鸿胪寺卿梁尘鹤说道：“陛下，这和谈的人选……”

玄安帝将手放在额上，挥了挥袖子，说道，“过些时日再说，退朝吧。”他的眉宇间透露着一丝疲惫和忧郁，这些年来的政务繁忙，使他心力憔悴。

众臣齐声道：“是。”

随着朝臣们陆续地离去，玄安帝的眼神有些迷离，渐渐回忆起了昔日。

回忆中，他还是那个初登皇位时的年轻帝王，满怀着一腔热血。想到如今的情形，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玄安帝心中涌起一丝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