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失明（1/1）
停尸房内。
“遭遇敌人时的选项只有两个，逃跑或者死，我都叮嘱他们绝对不要战斗了。”伊地知愧疚的低下头，不敢直视眼前平静异常的男人，沉默半晌过后，男人说话了。
“故意的吧。”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为什么这么说。”下意识的，伊地知略有慌张的反驳。
“对手是特级，还只是为了救五个生死不明的人，派出一年级学生太不合常理。”
五条悟内心异常的平静，只有在想到昏迷不醒的少年时情绪才会泛起波澜，他挠了挠后脑勺，看向台上已经确认为死亡的虎杖悠仁。
“而且悠仁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获得了无限期的死缓，上面的人看不过眼，就趁我不在的时候，利用特级处理掉了他。”
“就算死的是另外两个人，也只能气我一下，他们肯定觉得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听着他的话伊地知心虚捂嘴，视线乱晃，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无力至极。
“可是……”
“但是他们不会不知道江子的身份，八重阁那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江子苏醒，虽然他忘记了一切，但他作为八重阁神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是因为‘零’的存在，所以上面才这么放心的吗？”
“不…在做出派遣决定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变成特级，也不知道，江子会……”
伊地知的解释无力又苍白，事实上五条悟说的的确不错，南江子作为八重阁神子，并且苏醒找到，对方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如果，如果……
“找犯人太麻烦…干脆把上面的人……”五条悟停顿了一会，一想到见到少年时对方惨烈至极的模样，心底就压抑不住的升起怒火：“全部杀掉算了！”
此话一出瞬时吓到了伊地知，因为他知道，对方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底气，毕竟，如果那位受伤的事情是被一手策划的，虽然是因为有‘零’的存在上面才那么放心，但是，一旦被八重阁核心的那些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只有在江子的事情上你才会难得的感情用事。”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是一个身穿白大褂，有着浓重黑眼圈的女人。
她双手插兜，缓步走到台前斜眼看着台上毫无生息的粉发少年，而在看到她后伊地知也尊敬的弯腰打招呼。
“您辛苦了，家入小姐！”
“你好像很欣赏他啊。”
但家入硝子并没有理会伊地知，虽然她面上不在乎，但心里对于南江子一事还是在意的，撩起脸边的发丝转头看向五条悟。
“我时刻都是体贴学生的好男人，江子怎么样？”
“嗯，再添一句，还是关心伴侣的好男人，别太欺负伊地知了，他夹在我们和上面的人之间，受了不少罪。”
得到关心的伊地知一下脸红，心里不停的希望家入硝子继续夸他。
“男人受罪关我什么事，当然，除了江子。”
“是吗。”
家入硝子也没有过多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掀开白布，回答五条悟一开始的问题：
“江子那里，有点棘手，暂时解决不了。”
“什么意思？”
“！！！”完了，连家入小姐竟然都觉得棘手吗，如果被八重阁核心的那些人知道了……伊地知不敢再想下去。
“江子身上的伤不碍事，但是他的眼睛…用反转术式也治不好。”
“………”果然，应该把上面的人全部杀掉才好啊，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脑海中不断浮现十一年前的场景，那时就是他的失误，才会让江子沉睡，如今，还是因为他的失误，让江子受伤……
“我看了，江子的眼睛，是被带有剧毒的咒力给腐蚀了，按道理，应该也跟他一样。”会死去的。
后面的话家入硝子没有说出来，但聪明人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但是，应该是被‘零’一直拖着撑到现在，至于‘零’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就用反转术式，或者按你的意思。”
“江子有危险或受到攻击时苏醒并保护他，这我无法得知，但我唯一能得知的是。”
“那毒素，应该跟十二年前江子体内被种下的咒种效果一样，都很棘手，难以解除，但是，一年前江子失踪，并再次苏醒出现，以及记忆被更改。”
“或许找到一年前带走江子的那波人，就能治好江子的眼睛了。”
“可问题时，那一年内不管是我们的人，还是八重阁的人，都没有查到带走那位那波人的信息。”
听到这里伊地知提出疑问。
“这就要看江子了。”
这句话里的意思只有她和五条悟知道，毕竟当年那波人会趁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时带走八重姬南江子，又在一年后使他苏醒并更改记忆，目的，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就是他吗，宿傩的容器。”
解释完南江子的事情家入硝子便将注意放在了虎杖悠仁身上：“我可以随便解剖吧？”
“要充分利用好。”五条悟没有拒绝，虽然没有了宿傩的容器，但对于见惯生死的他来说造不成多大影响，只有江子，也只有江子。
别说解剖，敢碰一下就直接杀了，不论对方是谁。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是谁。”
同理，家入硝子此时也清楚他心里的想法，直接表明了意思，就算江子真的死了，光是一个八重阁的存在她就不可能下手，更何况，她跟江子的情谊也不浅。
若非当年江子也向她表明了他喜欢五条悟，而且她还打不过五条悟（实际是某人护着）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看着长大的小白兔落入狐狸窝。
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
“还要我们活久一点，明明自己都死掉了，你是第一次碰到同伴死掉和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吗？”
钉崎野蔷薇满身低沉的撑着下巴，坐在台阶上问向另一边同样低沉发呆的伏黑惠。
“同年级的是第一次。”
一次任务损失两个同伴，伏黑惠心里很不好受，如果虎杖悠仁是因为宿傩，南江子是因为零，那他就是因为太过坚信他们身上的特级咒物，才导致的这一切。
“呐…那你还挺平静的啊。”
“你不也是。”
“当然啊，我们才认识两个多星期而已，不就是个不熟的男人死了，不熟的男人身受重伤昏迷了吗，我还没单纯到会因为这种事哭哭啼啼，真是的……”
话虽这么说，但钉崎野蔷薇还是没有忍住瘪嘴，伏黑惠看了一眼就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沉默。
“……好热啊。”
“是啊，为什么江子的是夏季制服，我们的怎么还没来啊。”
安静的半晌间耳边尽是夏日的蝉鸣，骄阳炙烤着大地，烘热了肌肤，却没有深入因为丧失同伴而两人冰冷的心里。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随后的是一道自傲的女声：“什么情况？你怎么异常阴沉啊，阿惠。”
声音引起正在emo中两人的注意，同时抬头看去，是一个身形修长长相艳丽扎着高马尾戴着眼镜的女生，从那自身延蔓的狂傲不羁来看，也是个不能随便招惹的。
“像死了人一样。”
却不知这句话刚好戳中真相，也戳进两人心里。
“禅院学姐。”
伏黑惠低眉礼貌的唤了一声。
“别叫我的姓氏！”女生高傲的仰头，还想继续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在喊她。
“真希！真希！”
回头一看，是熊猫，在熊猫身前，还有一个用衣领挡着下半张脸的银发正太，一人一熊猫此刻正趴在石像身后探头看着她。
“我在说话呢！”
“你，你不知道他们阴沉的原因吗？”
熊猫小声的私语，就怕声音一大让那两人听见心里不好受。
“你在说什么？”
“是真的死人了！昨天，一个一年级的死掉了，另一个重伤昏迷不醒，昏迷不醒的那位，还是高专里你们所听到传闻的主人公之一！”
“木鱼花。”
“………”禅院真希僵硬的扭头看向他们：“怎么不早说啊？弄得好像我没心没肺铁石心肠一样，还有，传闻的主人公又是什么意思？！”
“你本来就是这样啊。”
深知她脾性的熊猫反驳。
“金枪鱼蛋黄酱。”
这边吵起来，那边坐在台阶上的两人看戏，钉崎野蔷薇呆愣了一会，指向正在听传闻中的主人公几人询问伏黑惠他们是谁。
“他们是谁啊？”
“二年级的学长学姐。”
“对待学弟学妹要温柔。”小声向禅院真希解释了传闻中的主人公，熊猫把话题逮了回来。
“又不是只有宠着惯着才叫温柔。”
“禅院学姐，学生当中最擅长使用咒具的人。”
伏黑惠再次当起了解说。
“腌鲑鱼子。”
“咒言师，狗卷学长，说话只说饭团的口味。”
“不过和犹太在一起的时候会温和一点。”
“熊猫学长，还有一个人，乙骨学长，是我唯一打心底里尊敬的，但他现在在国外。”
“熊猫你就不解释了吗？”听到现在，钉崎野蔷薇最想听的就是，熊猫为什么会说话？奈何某人不再解释。
“真是抱歉，在你们伤心的时候，对不起，原谅我们。”作为现组中最善解人意的熊猫，它主动担当起冒犯道歉一事。
“其实，我们是想请你们出席京都兄弟学校交流会。”
“京都兄弟学校交流会？那是啥？”
钉崎野蔷薇没听懂意思，下意识问向身旁好像什么都懂的伏黑惠，毕竟人家在这里待的时间长。
“和京都的另一所咒术高专的交流会，但这活动不是二三年级的参加吗？”
“三年级的那群废物正在停学中，所以要你们参加。”禅院真希解释道。
“这交流会是要做什么啊？玩大乱斗吗？Wii版本的大乱斗我不会输的，用陨石猛击让你们复活！”
想到这里钉崎野蔷薇心里就一阵扭曲的兴奋。
“那就三个人打，交流会为期两天，每天的比赛方式分别由高专的东京和京都分校校长制定。”
熊猫边说边比着数字，说到后面又张开双臂耸肩：“不过表面上是这么说，实际上每年都是第一天团体战，第二天个人战。”
“鲑鱼。”似在认同它的话，狗卷棘说了两个字。
“个人战？团体战？咒术师互相战斗吗？”听到这里钉崎野蔷薇也差不多听懂了，只是没想到，咒术师之间竟然还要互相战斗。
“对，就是咒术大比拼，只要杀不死对方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禅院真希就兴奋的勾起笑容，露出一排森白整齐的利牙，兴奋的模样让人瘆得慌。
“你们也要加紧训练，别被杀死了，加油！加油！加油！”
“话说有那个时候搞交流会吗？咒术师不是人手不足吗？”
“问得好，现在的确挺忙，人类从冬末到春天积攒的负面情绪，刚好在初夏爆发成诅咒，正是我们忙碌的时期。”听到钉崎野蔷薇的疑问熊猫给她解释。
“虽然也有一年到头都很忙的情况。”禅院真希接下它的话继续说：“但今年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所以呢？你们会参加吧？毕竟同伴一死一伤。”
“参加！我…要变强！只要能变强，我什么都愿意做！”
“参加！我…要变强！只要能变强，我什么都愿意做！”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同时脱口而出，两人脑海中回想起虎杖悠仁和南江子的背影，又想起那时的无力感，由心贲发出一股劲。
“不过，要是我觉得训练和交流会没有意义，就会立马退出。”
“我也一样。”
“哈，就是要有点傲气才有意思。”
“木鱼花。”
───
“江子……”
来到南江子的房间内，五条悟一步步走到床边，站立半晌，摘下脸上的眼罩，垂眸看着床上双眼被绷带缠绕的少年。
“出差的时候，我跟阿惠说，会给你带礼物，是你喜欢的厄瓜多尔黑玫瑰，我把它栽种在院子里了，这样你一醒来，拉开窗帘……”
“……哈，忘了，你现在看不见了……”
指尖微微颤抖，抚上那碍眼的绷带，五条悟透蓝的眸子里一片低沉，倒映着少年长发披散，眉眼遮掩，安静沉睡的模样。
他等了十二年，找了一年，好不容易等回来，找回来的小孩，再一次在他的眼皮底下受伤。
上上一次是沉睡，上一次是失踪，这一次，是重伤昏迷以及失明，那么，下一次呢，又是什么？
“江子，如果我没去出差该多好，至少，这一次你就不会出事了，你那么怕黑，怕疼……”
“当时……”你该多痛啊……
“现在，你看不见了，醒来，又该怎么办……”
[……宿主，你什么时候惹下的情债？]
系统空间内，一人一统正透过屏幕听着五条悟的自言自语。
021跟着他太多世界，也知道他是个爱玩的，自然能轻易看出，五条悟眼里的情绪是什么，可它根本不记得自家宿主什么时候跟五条悟结识，还招惹了人家，等了半天没等到回应，回头一看。
得了，自家宿主还是个颜控晚期，正在那犯花痴呢。
[宿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呐…没想到他摘下眼罩……那么奶啊啊啊，眼睛也太好看了叭啊啊啊。”
南江子捂脸尖叫，果然，他看人的眼光从来没有出错，这人摘下眼罩后怎么能这么奶啊，好戳他xp啊。
“当然听到的。”发完疯后他又恢复正常，撑着手肘歪头看着屏幕外沉默不语的五条悟。
“不过，我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招惹过他，明明，才认识了两个多星期啊……”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貌似还不是惹下情债那么简单啊，知道他喜欢厄瓜多尔黑玫瑰的人不多，就算他提早来到这个世界，也没跟谁说过，资料上，也只提了喜好，那么，他又为了玩干了什么事情呢？
“呐，算了，反正总会知道的，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