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所谓密室(1/1)
“表哥,布兰维尔上将的雄虫好像出事了。”
首都星星兽突袭当日下午三点,将军府邸。
金发的雄虫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沾了一层浅黄油脂,盘玩着一根细长的软鞭,如扼住喉咙,看似随意却十分用力。
那鞭子不知是用什么制成的,鹅黄微透,材质如玉一般,只在尾稍处留有一圈圈竖痕。
凯罗尔看着他,背后止不住的发汗,貌似被那根鞭子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消息,原来是这个。”
拉帕米在给自己的鞭子上油。他最近新得了一头猎物,蓝色的眼睛澄澈得如两颗玻璃球,乞求他的时候配着眼角的泪珠显得格外美丽。
又是一件完美的藏品。
拉帕米想,只可惜……还不是最好的那一个。
“那只下等虫?等他被星兽碾得渣都不剩再告诉我吧。”
拉帕米漫不经心地打发凯罗尔,他现在真的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头猎物俯身求饶的模样了。
“梅查大学门口突然出现星兽,上将当时也在,那只雄虫精神力损耗过度,据说是……瞎了。”
凯罗尔像是听不出拉帕米语气中的拒绝,将刚刚得知的消息汇报给他。
明明都是相同的金色头发,凯罗尔在拉帕米面前却总像个仆从,低着脑袋恭恭敬敬的。
“上将也在?”
拉帕米的语气兴奋起来,祖母绿色的眼睛转了转,开口道:
“那想办法治他个罪。”
他说的是如此轻松,好像嘱咐惯了这种事。
我又不是至高法院那帮家伙,哪能说定罪就定罪。
凯罗尔在心底小声腹诽,面上却有些瑟缩。
“非工作时间,而且受伤的还是他自己的雄虫……”
“那怎么了,不也还是雄虫受伤吗——副会长。”
那金色鳞片的毒蛇抽吐着信子,冷沉沉地盯着凯罗尔,特意加重拖长了最后那三个字的称谓。
“你是在和我顶嘴吗?”
“那只雄虫很护着布兰维尔上将,我怕……”
“怕什么?治愈系精神力?”
拉帕米眼睛眯成一条缝,不屑地说:
“给他们块垃圾还当宝贝了,下等星上出生的虫也配和我抢?”
“瞎得好,他就应该被那只星兽吃了,省的在这里平白恶心虫。”
说着,他又想到什么,起身凑近凯罗尔。
“你很怕他?”
“没有没有,表哥。”
凯罗尔感受到他的靠近,只觉得浑身筋骨都抽痛地抖了起来,屁股也开始哆嗦着想要逃走。
“艾德里安家族培养的高等虫居然会怕一只低等的、从垃圾星爬上来的虫渣滓,你是想逗笑我吗,凯罗尔?”
拉帕米配合着哈哈大笑了两声,再转头时眼睛闪着令虫胆寒的亮光。
“我以为你已经认真反省过了。”
“表哥。”
凯罗尔知道他已经生气了,瞳孔恐惧地震颤,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浸湿。
“现在看来还没有?”
“我不是,我只是觉得……”
“家族精心培养的雄虫比不过一只垃圾星里捞出来的下等虫……”
“你可真让我失望,凯罗尔 · 艾德里安 。”
压倒性的精神力震慑得凯罗尔口中一阵腥甜。他的表哥总是这样,狂妄、嚣张,不拿自己这个同族的兄弟当虫看。下等——永远都是下等,即使自己和他等级差不了多少,家里也永远都只偏心他这只艾德里安纯正血统的虫子。
高等虫么……凯罗尔吞咽下心中的苦涩,长年累月的欺辱让他条件反射般瑟瑟发抖。
心里止不住的害怕,但想象中的鞭打没有到来。
“你紧张什么?”
拉帕米又放松地坐了回去,
“废物。”
拉帕米有些不想去看那只被关在地下室的猎物了。
虽然漂亮但终归只是一个替代的赝品,远远比不上真迹,不是么?
“听说联盟这次邀请那只下等虫去参加精神力研究会,因为这个原因被迫取消了。”
凯罗尔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汗,继续汇报。
“听说上将也会去,不过现在出了这种事……上将应该会在医院里照顾吧。”
拉帕米喝了一口桌上的果汁,突然挑了挑眉,
“据说那个什么研究会有帝国虫参与?”
凯罗尔勾出一个谄媚的笑,“是,威斯托利阁下也在。”
威斯托利·阿尔弗雷德,掌管帝国西部星域的贵族,深受陛下信赖。
拉帕米瞬间来了兴致,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凯罗尔松了口气,看来他的表哥是要去见见那位帝国来的贵雌了。
就在他放松的空当,拉帕米突然猛地一鞭抽到凯罗尔身上,突如其来的鞭打让他痛呼出声。
“哈哈哈哈,替我去看看那只虫畜,我出门一趟。对了,别让克里斯知道。”
拉帕米表情有些猥琐,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深绿的蛇目浮上一层腻腻的油光。
“明白。”
凯罗尔目送着他的表哥离开,确定没有虫来拜访后锁好了门。
克里斯将军与拉帕米不和,除了发情期,一般只待在书房,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雄主。拉帕米也是,他根本不喜欢这只联姻的雌虫,但表面上却还装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样子。
不过这样倒是方便了拉帕米在地下室搞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动作,克里斯将军虽然知道自己的雄虫有一些特殊癖好,但只要不惹出什么大事,他也懒得插手。
至于知不知道有这么一间密室……
凯罗尔看着墙壁上挂满的画作,七拐八拐地走到入口,
——谁会知道呢?毕竟这只是个用来存储雄虫画作的储物间罢了。
推开暗门,眼前赫然是血渍满布的刑牢,两侧的玻璃器皿里装着不知是什么生物的眼球,宛如玻璃弹珠一般填满了整个罐子,从脚边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打开了什么克苏鲁世界的大门,放眼望去满是装载了标本的瓶瓶罐罐,只是这些标本与实验室中的平静安详不同,个个都有些狰狞,好像下一秒就会打破脆弱的玻璃,扭曲爬行驱逐扰乱安宁的入侵者一样。
凯罗尔刚止住的冷汗又开始往外沁,他大着胆子观察周围的器皿。即使来过很多次,他仍觉得这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冲出来个怪物撕咬他,每一次进来都胆战心惊。
尽头处的铁链上拴着只血肉模糊的雌虫,下身被浸泡在不知名的浑浊液体中。他低垂着脑袋,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