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彼此的梦，两端的心（1/1）

月色河畔，离领地并未有多远。

此河因靠近银月森林而得名。

星月升起，整条河水波不兴，映照着月的倒影，显得煞是好看。

赛尔哼着小调，脱下靴子，在河边踩水。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能想起小时候的幸福时光。

那时候，父亲还不是部落首领，母亲也是远嫁的少女。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如果没有永恒之城的话。

会一直幸福吧...

“赛尔？”

“平安？”

西法斯一脸痛苦。

“我说啊，我们才来这里一周多，你连父亲的声音都忘了吗！”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赛尔不知道怎么安慰父亲，只能吐了吐舌头。

西法斯掏出酒壶喝了一口。

他坐在河畔边，看着手足无措的赛尔。

“想你妈妈了？”

“啊？嗯...”

月光被踢碎，少女的心也如波鳞般颤抖。

西法斯灌了口酒。

“我不知道你妈妈跟你说了什么，给了你怎样的使命，

但爸爸支持你，无论你怎么选择。”

少女看向自己的父亲，他的表情认真且坚定。

“虽然部落里的人总说什么高精灵不可能看得上森精灵，但妈妈对我们的爱是真的。”

西法斯沉默了会。

“她当时很痛苦，但无可奈何。

我也没什么能力，所以只能放任她离去。

爱情这东西就是这样，粘上就是一辈子，你越想离手，就越难以逃掉。”

他声音沙哑，又带着少许回味。

“爸爸...”

“你不可以学你妈妈，不可以让自己后悔。

想好你的路，做好你的选择，但现在，该回家吃饭了。”

“嗯！”

西法斯很平淡的开导着自己的女儿。

直到她笑了起来，西法斯才放下酒壶。

但他同样无可奈何。

因为永恒之城的决定，不容他人更改。

如果自己阻止，可能会害了赛尔。

“平安啊平安，你知道你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西法斯回首望去。

南边，似乎传来悠远的歌。

那是终将无法脱逃的塞壬之歌。

...

“罗莎啊罗莎，多么可怜的罗莎。”

黑影盘旋在办公桌旁。

罗莎岿然不动，表情冰冷。

外面焰火升腾，欢笑不断。

议事厅内只有一盏蜡烛。

还有黑影的碎碎念。

“自己的梦中人此时正在门外，搂着他自认为的挚爱，饮酒高歌。”

“罗莎啊罗莎，可怜的罗莎，你的努力从未被人目睹。”

黑影如风，吹开桌上的纸。

露出了下面的画像。

那是平安跪在罗文面前的画，旁边有一个金发少女倚着他坐着。

她的画充斥着虚假。

“当时陪伴他的人不是你，多么自作多情！”

“住口！”

罗莎扯起画撕了个粉碎。

蜡烛看着食粮落在地上，颇有些失望般的摇曳着。

“你还有两个选择，杀掉那个该死的精灵，或者…”

“我叫你住口！”

她攥着自己的袖子，眼泪扑在桌面上。

“可怜的孩子...你又是何苦呢？”

“明明只要一刀的事情，皆大欢喜。”

罗莎的哭泣特点鲜明，强忍着啜泣，表情僵死不动，却憋不住泪水。

算不上太坚强。

黑影从尾端变出一把如蛇般曲折的匕首。

刃尖轻点桌面。

“这是另一个选择，美好的结局离你只有十公分远，只要你抬起手。”

“只需要将它刺入梦中人的手心，就能收获美满。”

谁知罗莎一巴掌就拍飞了匕首。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明白你有什么目的。”

“但骑士的情感只以守护的形式存在。”

“我会守护我所希冀的一切，并永不伤害。”

抽噎让她的气势减弱了不少，但嘴里的话还算坚定。

“骑士，可笑的骑士。”黑影像是大笑一般颤抖。

“希望你能恪守骑士信条。”

黑影消失在原地。

罗莎的坚强也消失在原地。

她拼命的拾起画作的碎片。

却拼不起来。

像是跟自己较劲一样，一点点的把碎片靠近。

平安的身形修复的良好。

但她自己的身形却无法重构。

虚假的东西，只要粉碎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存在。

蜡烛也低下头，不打算去看面前的悲惨。

“十次，二十次，三十次，只要能做到就做给你看。”

窗外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她充耳不闻。

直到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

“谁！”

罗莎的拳头直接被那人拦了下来。

平安看着差点被捣碎的小弟，松了口气。

还好老子99战斗力！

看到平安，罗莎彻底失去了定力。

她大叫着，把手中拼好一半的画又撕了个粉碎。

给平安看傻了。

“不是，你这么恨我？”

谁看着自己的画被撕碎都不好受。

“啊...额，对！”

看着罗莎又哭又笑又脸红的。

平安实在是不敢再刺激她了。

他只能搬把椅子坐在罗莎身边给她开导开导。

“怎么了这是，想家了？”

“没，话说你怎么来了，不参加宴会吗？”

看着罗莎清理自己的模样。

平安实在是不敢把自己来找赛尔的理由说出来。

他怕自己原地被噶。

“那什么...怕你寂寞，来看看。”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个果子。

青色的苹果，今日刚摘，完全没熟。

平安有点尴尬。

身上什么都没带是这样的。

青苹果虽然上相，但完全不能吃啊！

还在思考怎么找补，却看带着泪痕的罗莎怔怔的盯着苹果。

随后接过来咬了一口。

“涩...”

蜡烛的火苗跳了两下，似乎在笑。

“不信，我尝尝。”

平安拿过来又咬了一口。

“好涩...”

他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噗...”

罗莎笑了起来，眉眼弯着。

蜡烛眼看有戏，连忙燃烧自己给少女打光。

她刚哭过的眼泛着润红，整个冷硬的面目在此时犹如冰雪还春。

含苞已放。

罗莎很美，笑起来更美。

光亮在她的唇角跳跃，让平安挪不开眼。

注意到平安视线的罗莎立刻闹了个大红脸。

“看什么看！”

她一把推开平安，平安失去平衡后又拽住了她。

两人倒在地上，相拥着。

蜡烛不禁赞叹。

这一幕何其经典。

两人的体温缓缓交融，呼吸的气流彼此交织，没人说话，只是在黑暗中彼此注视。

鼻尖有点痒，是发丝的撩拨。

有的东西柔软，有的东西又坚毅不倒了。

三分钟过去。

蜡烛又往下瞧了一眼。

再不起来就有点不礼貌了！

“那什么...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什么？”

平安说完，摸了摸掌心。

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刺到了手，不过不疼。

“啊...也行，反正今夜无事。”

罗莎的书记服有些凌乱，脸部充血，显得娇艳欲滴。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

平安觉得有点怪，像是在背着正室偷情。

有点刺激。

罗莎觉得更怪，刚才似乎有枪指着自己。

这让她想起了战场。

“走吧，话说你刚才为什么撕画？”

“你别管！”

议事厅再次恢复平静。

蜡烛感觉自己能成功活到燃烧殆尽。

“等等，忘了点事情。”

罗莎带着微笑，小跳着进来，吹灭了蜡烛。

淦，目击证人-1。

“走吧。”

“嗯~”

黑暗中，蜡烛垂着自己叹气，他没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看到被咬了两口的青苹果。

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他看到地上的匕首碎片化为灰烬。

它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