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丰衣寨办喜事，李二牛被五保户羞辱（1/1）

由于被计生员李响应和执法队时刻监视着，随时准备抓人结扎，白素素只能一直“躲”在山洞里。

两个月后，她终于在洞里产下一女婴，夫妻俩崩溃痛哭，呼天喊地，恨苍天不长眼，叹自己后继无人。

夜深了，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村里的观音庙门口，李二牛神情恍惚，呆若木鸡地跪在那里，似乎是在祈求上苍赐给他一个儿子。

“苍天啊，我上辈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造了什么孽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为什么要让我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为什么要让我绝后？”李二牛自言自语，对着面前的神像说道。

“不，你不配，你才不配让我跪拜你呢！”李二牛突然改变了态度，仿佛一个回头的浪子，瞬间清醒，他呸呸呸地吐了几口口水，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消失在这漆黑的夜里。

很显然，他已经违背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诺言：“去他妈的迷信，我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事与愿违，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只能去求神拜佛，以求自我安慰。

由于对再次产下女儿的失望，李二牛已心灰意冷，他看都没有多看孩子几眼自己的女儿，一脸嫌弃。

他给女儿取了个简单的名字李阿六，草草了事，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经过这次的事情后，他变得越来越暴躁了，人们发现，一直温柔的李二牛，居然会对妻子发脾气了，甚至还大打出手，开始家暴。

这一切，都被李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抹都抹不掉。

说来也奇怪，李想自从看到家中的牛被牵走后，就整天闷闷不乐，行为变得极其古怪，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但她却变得格外的成熟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大人。

李想今年8岁，在村里读二年级，那个年代的农村是没有幼儿园的，也是没有玩具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家徒四壁，女儿成群的大家庭。

李想的妹妹们一个个都在家呆着，成群结队，打闹声，哭叫声此起披伏，吵得刚生产的白素素头昏脑胀。

星期五，李想一脸兴奋地跑回家，准备和村里的小伙伴们一起去玩耍，但刚回到家，她就被父母骂了一顿。

“还不赶快来帮我带妹妹，这么大的人，什么用都没有，我养你干什么，真的是生了一堆废物。”李二牛有一句没一句地骂着。

妻子白素素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他在骂孩子，同时也在骂自己无用，骂自己不能给李家传宗接代呢。

是的，你没猜错，其实李二牛这些年早已家徒四壁，食不果腹，但他为什么要一直执着于生孩子呢？

其实我也想知道答案，难道他是要生孩子来继承他的穷困潦倒吗？毕竟除了穷困潦倒，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留给子孙后代的了。

由于痛失一牛，使得这个本来就家徒四壁的家庭雪上加霜，但更痛苦的事情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一个儿子，在这个年代，在这个村里，没有一个儿子是不孝顺的，不道德的，也是抬不起头来的。

李二牛在心中反复重复着一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像是一个了不起的文化人。

一晃就到了1995年的10月份，已接近深秋，天气开始转凉，大地一片荒凉，正如李二牛此刻的心情，无比的痛苦和煎熬。

10月国庆节这天，对村里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因为村里杨家大儿子正在办婚礼，按习俗，李二牛给杨家随了5元的礼，并登记在册，准备自己家办事时再收回。

这一晚格外热闹，杨家共摆出了50桌酒席，酒足饭饱后就是娱乐时间。

首先登场的是露天电影，伴随着柴油发电机啪啪啪啪的声音响起，负责婚礼总指挥的管事拿起话筒开始宣布：“新村的李元芳请电影一场，祝贺主人家新婚大喜，早生贵子，百年好合，请大家欣赏！”

随即银幕上便播放了当时比较火的电影月光宝盒，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坐在小凳子上，聚精会神的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高科技，人群里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尖叫，我猜，有人已看出了3D电影的感觉了吧，生怕电影中的至尊宝跳出来打到自己。

接下来又陆续播放了好几场电影，都是专门有人请的，其中有一场电影，名字叫做《我有一个好儿子》。

播放到这部电影的时候，大家都意犹未尽，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李二牛偷偷摸摸的走了。

为什么要用柴油发电机放电影呢，其实，1995年的丰衣寨还没有通电，平时大家都是靠煤油灯照明的。

当然，也有一些人，他们并没有去看露天电影，不是电影对他们没有吸引力，而是他们有更喜欢的娱乐项目，有的在打扑克，也有10来个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对山歌，他们的歌跟刀郎的罗刹海市比起来，自然算不上有多高雅，但那也是他们心中情绪的一种抒发和释放，他们乐此不疲。

“李二牛，好好的电影你丫不看，这么早跑回去，是准备再生一个丫头给刁爷我当老婆吗？”刁老四用嘲讽的语气调侃着李二牛。

刁老四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打架斗殴无恶不作，由于太穷，所以被评为村里的五保户，吃国家饭，人人见他都唯恐避之不及。

李二牛气不打一处来，正愁没地方撒气呢，“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穷不拉几的五保户，连婆娘都有不起的烂人，也有脸说我！”李二牛怒骂到。

说罢便冲上去给刁老四一大嘴巴子！

刁老四愣在那里，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平时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只有他打别人，今天居然被这个平时唯唯诺诺的男人打了。

没等刁老四反应过来，李二牛再次揪住刁老四的头发，将对方按倒在地，另一只手拿起一个又尖又长的石头，随时准备往刁老四头上砸下去，刁老四瞬间被吓得求饶，好在周围的人及时发现，刁老四才捡回来一条命。

“你他妈的以后再敢乱说，老子弄死你！”李二牛怒骂着离开了。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惹老实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