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是说楚老胃里有毒虫卵(1/1)
华圣手不敢耽误病人,如实相告。
若是他明明无能为力,还说能治,这不等于草菅人命吗?
楚飞薇身子晃了下,一时间不敢相信华圣手说的。
“连华爷爷也束手无策,难道我爷爷他真的……”
她不敢想下去,嗓音微微沙哑,蹲在老人身旁,用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着爷爷染血的唇,握住老人微凉苍老的手,泪一颗一颗滚落在他的手背上。
“爷爷,我不要你离开我,爷爷,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啊?”
泰叔缓缓地抬起手,抚了抚她发顶,又咳了两声才沧桑道:“傻丫头,人哪有不死的?爷爷这把年纪了,早就活够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到你嫁人……”
老人凹陷的眸中,也盈满泪水。
华圣手摇头叹了声气,和楚老也算是大半辈子的好友了,看他奄奄一息的样子,悲从中来,忍不住红了眼眶。
“飞薇,这个时候,你就别犟了,让林神医给泰叔诊治吧。”
沈文崇站在一旁,干着急道。
楚飞薇的脸从泰叔的膝盖上抬起,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林默,茫然的泪眸中仍带着质疑。
“连从医几十年的华爷爷都治不好我爷爷,就凭乳臭未干的她?”
“诶,楚丫头,你说这话就迂腐了。自古少年出英雄,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个人的医术高低,又怎能按年龄,按资历区分?”
华圣手看向林默,她衣着普通,就是在这一派奢华的家居摆设中,她也一点没有违和感,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淡若幽兰的气质,天生带着一股子高贵。
就连泰叔也觉得,飞薇这孩子,这么多年的书是白读了,不长脑子。
泰叔咳了一阵,才虚弱地发出声音,“在华圣手来之前,林丫头没给我把脉,就做了诊断,说我毒发攻心,活不过今晚……咳咳……”
楚飞薇看到爷爷指责的眼神,难受地低下头。
“可上一次,她给你扎针,差点害死你啊,要不是我及时阻止,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楚小姐,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如果不是你上次一意孤行,打断我给你爷爷施最后一针,你爷爷胃里的那条毒虫卵就被清除了。”
林默温淡出声,却底气十足。
“林大夫,你是说楚老胃里有毒虫卵?难道就是有毒虫在楚老的胃里分泌毒素?”
华圣手眸光一震,捻着胡须拧眉沉思。
林默又问:“楚老先生平时是不是喜欢吃野生菌菇,还是生食?”
“你怎么知道?爷爷为了保留野生菌菇那份纯正的鲜美,一般都是洗净后切片,就像生鱼片那样蘸着酱料吃。”
楚飞薇说完,怀疑得看了一眼沈文崇,心想一定是他把爷爷的饮食喜好告诉了林默。
沈文崇知道楚飞薇把他和林默看成是“一丘之貉”,但也没解释,对于不信任自己的人,解释等于掩饰,说了等于白说。
“那就是了,楚老先生喜欢生吃野生菌菇,而朱哈虫喜欢在野生菌菇上产卵。”
听了林默这话,华圣手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
“朱哈虫可是剧毒之物!可就算楚老误食了它的卵,就是有毒,也只会让楚老疼痛一时,并不会让楚老一直这么痛苦啊。”
楚飞薇也不信林默这套说辞,再次讥讽道:“林默,你别欺负我没学过医,就在这信口开河。任何食物进入胃里,很快就会被胃酸溶解了,你不会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吧?”
“朱哈虫卵体表有一层非细胞性类似蜡的角质层构造,使其可在胃酸中存活十几到二十分钟之久。上次倘若我能施完最后一针,楚老先生就能把胃里的食物和朱哈虫卵一起吐出来,但现在——”
说到这里,林默顿了下。
华圣手急声道:“现在怎样?”
林默黛眉微微蹙了下,“现在它非但没有死,还在这短短二十分钟之内孵化成了幼虫,它穿过肠管之后,就在那安了家。楚老出现食欲不振,腹痛难忍、排便困难、喘咳,还有畏寒等症状,都是因为它在作怪!”
华圣手击了两下手掌,豁然茅塞顿开。
“我真是老糊涂了,这不就是跟蛔虫寄生人体的原理一样嘛?林大夫,果然是旷世小神医啊,华某佩服佩服。”
林默回了一礼,“华老过奖了。”
楚飞薇是半信半疑,瞧着林默那样子,觉得她就是小人得志,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一个礼拜,泰叔看了无数名医,在医院里奔波,也没有哪个医生能像林默这般,把他的病因症状说得如此清楚。
他浑浊的眼眸耷拉着,边咳嗽边教训这个被他宠坏了的孙女。
“飞薇,不得……对林丫头无礼!咳咳……”
楚飞薇咬着唇,看在爷爷的面上才乖乖闭嘴,但依旧斜着眼看着林默,态度对她仍是不敬的。
“林丫头,我现在……就是一匹垂死的老马,你放手给我治吧……我信你……”
泰叔歪着脑袋,无力地靠着轮椅上,气息奄奄道。
他不是在绝望之下,把宝全都押在了林默身上,而是真的信任林默。
林默能感受到他的信任,也能感受到他求生的意志。
“楚老,我不会让你失望。”
她拿出了针灸包,用鬼谷神针的第五式——五斗解毒,扎在了泰叔的各大要穴上。
华圣手看着她这的针法,行云流水又变幻莫测。
他捋着胡须,忽的眸子一睁,难道……这就是失传已久的鬼谷神针?
片刻后,泰叔的腹中就绞痛起来,痛不欲生地用手捂住了肚子。
“爷爷,你怎么了?”楚飞薇焦急见状,又质问林默,“你到底会不会医?”
林默正要扎最后一针,楚飞薇却再一次上前阻止,抓住了林默施针的手。
她几乎要怀疑,楚飞薇这个大小姐脑子里是不是有坑?又或者她是楚老先生捡来的孙女?
她干脆直接摆烂,把手上的那支针交给楚飞薇。
“我不会医。你来!”
“你——”
楚飞薇气得小脸一红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