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1/1）

马小琦所唱的《秋风细雨》获得了较好的评价。首先在省电台播放了好几次，得到了听众的喜欢。张大为兴高采烈了好些日子。有人认为这首歌可能有如毛阿敏的《思念》那样，使琦一举成名。但这给琦也带来了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那些无孔不入的小报记者老是追问她与张大为之间的关系。而且有些记者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在小报上发一些花边新闻。这使琦很难堪。后来，市电视台采访了琦和张大为。并在电视台播放了《秋风细雨》这首歌。琦坐在电视机前看自己的演唱，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时的张大为也被称为业余作曲家，由于工作的缘故，经常和琦一起参加一些文艺界的聚会和活动。

琦陶醉于小小的成功里时，峰却即将接受一次严峻的考验。那天峰正在画一幅准备参加省美术馆主办的画展的画，猛不料马有德站到了他的面前。峰头皮开始发麻，挥动的画笔戛然而止。

“伯父，请坐。”

“最近有什么作品发表吗?”因经营管理不善，峰所在的这个企业要停办。许兰婷听到消息，令马有德过来看看。

峰摇摇头，涂在脸上的笑容刹时消失了。他突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他直直地望着窗外，窗外微风轻拂，远空星星闪烁，很美。他内心却迷茫而黯淡。

“你伯母要你去一下，有事问你。”马有德很淡漠。说完，独自走了。

峰望着画架上画了一半的画，扯下来，扔出窗外，然后关上门，走出来。峰一个人在柳荫下慢慢地走着。峰重温着与琦在一起的时光，是多么美好，那一个个夜晚是多么让人流连!

可现在呢?琦在遥远的N市唱歌，自己依然一无所有，依然只是个流浪汉，被人歧视，被人瞧不起。两年来的潇洒俱已远去，只剩下一身镣铐。爱是一种多么沉重的负担啊!那么多羁绊，那么多无奈!想到这里，峰突然一惊。这场爱恋是不是一场错误?也许应该找一个平常的女孩而不应该找一个象琦这么优秀的女孩。这危险的思绪一下子如水银泻地。可是，我能不爱琦吗?我错过了多少合适的伴侣而苦苦寻求的不正是琦吗?可是为什么美好的爱情要附加那么多令人无法面对的东西?峰的思绪忽前忽后，零零落落，使他心潮难平。

来到琦家门前时，远远看见许兰婷冷冷地看住自己有些孤单的背影。峰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一件什么不幸的事情将要发生，他有这种预感。

许兰婷远远地看见峰走过来了。她对许峰的好感已荡然无存。事实上事情已不可收拾。许兰婷苦心经营的子女使她极其痛心。在她的构想和心目中，才貌双全的琦嫁的应该是一个有地位有背景有钱的大户人家，次一点也应该有其中的某一方面，退一万步讲，暴发户也行，而琦偏偏找了个什么也没有的孤儿。真令她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她仿佛已看见了峰的穷困和潦倒，女儿过着一种难熬和痛苦的日子。许兰婷渴望名誉，渴望金钱，而自己这一生已无法实现这个目标。因此，她要让儿女身上的光环洗掉自己的自卑，洗去自己几十年的含辛茹苦的忍气吞声。

因此，她必须阻止峰和琦的继续发展，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从精神上、经济上彻底打垮打败峰，现在，还能指望他什么呢?连一个临时工也干不成了。在许兰婷的生命里风是一个瑰丽的梦，丈夫只是一种形式，只有孩子是真实的，她坚信这一点正如坚信女儿的聪明才智一样。她不能用一个无法预知的故事来损害自己刚刚在人们心中站起来的形象，于是，她决定了这次与峰的长谈。

琦从N城回来不足一个月，就参加了省里举行的通俗歌手大奖赛。但没有获得任何名次。这令琦大为伤心。而且《秋风细雨》如一颗流星划过，所产生的影响已渐渐平静。更糟糕的是评委认为琦缺少音乐天赋，有的仅仅是热情。热情诚可贵，天赋更重要。张大为气得骂了一通娘，琦哭了一场。

张大为的爱人——那位百货公司的经理已正式提出离婚，张大为真的憔悴了。当他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琦时，琦只是淡淡地说，我不想唱歌了。我想回家。

“你不想成为歌唱家了?”张老师非常失望。

“别骗我了，我知道我这一生不管怎么努力也成不了李谷一，毛阿敏，再说，我不能没有峰。”

“你不是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吗?”

“那时我太小。不懂事。其实我错了，一开始我们就错了。”说着，琦哭起来。

“可是，我们永远也见不着了吗?我们情缘已了吗?”张大为有些情动。

“为什么要预测以后呢?以后是未知数。我们太自私，太没责任感了。”

张大为睁圆眼睛象看外星人似地看着马小琦。“也许是吧。我们又何必那么认真呢?其实天赋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愿意，你还是能成名的。你真的要放弃鲜花和掌声吗?你真的愿意和许峰那什么都没有的孤儿过一生l吗?你要为自己负责!”

琦的嘴动了动，没有说话。张大为满心惆怅。

“张老师，再见!谢谢你让我懂得了许多。”

张大为茫然若失地望着马小琦的背影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