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逐渐加深的吻（1/1）

“如果时光倒流成为现实，你最想做什么？”

演讲人扫视全场，看到满意的表情口，情绪更加高昂：“如果只能做一件事，你是想要再见过世的亲人一眼还是找到那个已被后代证实的宝库？”

整个场合如愿陷入人性与道德的讨论，让人不得不想起耳熟能详的那一句“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陆今安随口问：“你呢。”

林屿舟本来没在听，听到他这么问，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陆今安重复主持人那个问题：“如果能回到过去，只能做一件事，你会做什么？”

一瞬间的失神，快到几乎让人发现不了，他笑得散漫：“当然是偷几件古董回来。”

陆今安察觉到他那片刻的恍惚，就好像真的又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倘若能规避这个点，那么之后的人生，是否可以改写？

他对林屿舟的胡说八道不置一词，他突然想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有界限的，倘若一旦越界，但之后的走向就无法控制了，如火车脱轨，不复从前。

轻则分道扬镳，重则两败俱伤。

不如保持缄默。

一场能把房顶掀翻的讲座终于结束，林屿舟朝外走，陆今安跟在后面，他停下脚步，转过头，脸色不大好：“跟着我干什么？”

陆今安生气：“这是出口！”

“而且，我跟着你也是我的自由。”

林屿舟用看神经病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用这二十多年来积攒的全部道德才忍住没有爆粗口。

陆今安其实应该立刻跟司机打电话接自己的，但双腿莫名不想动，手也懒得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这一切源于他看到了林屿舟那双漂亮勾人的桃花眼下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淡到，如微风吹过湖面，激不起一层涟漪。

可偏偏砸到名为“陆今安”的湖里，如石头坠入，荡起一阵阵涟漪。

林屿舟加快脚步，陆今安追上去：“你要去哪？”

前者莫名瞧他一眼，冷冷道：“去跳湖。”

湖面再次激荡，涟漪扩散，一圈一圈，铺满整个水面。

林屿舟进了一家酒吧。

震天响的乐声、喧闹的舞池、疯狂扭动的躯体、白日里孤独的灵魂尽情释放，眼花缭乱的流连在人群中的灯光，构成了这里的全部。

林屿舟身高腿长，坐在吧台前点酒。

陆今安挨着他也一屁股坐下来。

“一杯苏格兰威士忌。”

陆今安顺口：“要跟他一样的。”

林屿舟转头瞪了他一眼。

陆今安笑了：“怎么，不能吗？”

“能，跟踪狂。”

陆今安：“……”

他又要开口，被林屿舟打断：“别跟我提你的顺路理论，我不是傻子。”

陆今安：“……”

两杯威士忌被稳稳推到面前，林屿舟喝了一口，喉结滚动，灯光打到他漂亮蛊惑的脸上，带着点不清不楚的欲。

陆今安差点移不开眼，他慢吞吞也喝了一口，随口问：“你待会要去哪。”

原本以为林屿舟会说“关你什么事”，谁知林屿舟做出了回答。

“找个美女消遣一夜喽。”

吊儿郎当的语气。

陆今安突如其来的心口堵塞，闷闷的说不出话来，有种大水漫灌淹没喉咙后的窒息感。

林屿舟饶有兴致地欣赏他的脸色，“怎么，你不愿意？”

不愿意。

是陆今安心里做出的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

他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林屿舟，眸中一片如水的沉静。

终于，他听到自己带涩的嗓音：“如果不愿意你就不去了吗？”

林屿舟移开目光，心想这酒果然还是太烈了。

烈到心口酸胀，烈到神经错乱，烈到——

他把人按在吧台上，吻上了那个看起来很湿润的唇瓣。

果然很烈的酒。

以后不能喝了。

两唇相碰，这是林屿舟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莫名其妙。

从灼热的气息临近，陆今安心跳一直在加速，直到触碰，他心跳骤然停摆，瞳孔无声放大、涣散，最终沉浸在唇舌交战的酒香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屿舟身体移开，目光沉沉，陆今安定定地看着对方，两人沉默着对视。

一句话没说，却又像每一句话都说了。

陆今安承认自己工作之余带有私心，否则也不会跟着他来到毫无信息的酒吧。

林屿舟摇摇头，酒量尚好的他劝自己是喝多了。

“我喝多了。”他面不改色地解释自己突然越界的行为。

尽管他知道，那股强有力的推动力并不是酒精造成的，或许是对方沉沉的目光，期待的眼神，又或是莫名其妙的关心。

他今天的确心情不好。那个演讲，主持人说如果能回到过去你会做什么。

当时他心中立刻就有了答案。

他会阻止他的父母相遇，避免他的降生。

他本身就是个错误，错误的产物、人人厌弃的私生子。

“你没有喝多。”陆今安双眸明亮，他语气笃定。

他重复：“林屿舟，你没有喝多。”

林屿舟置若罔闻，他突然笑了：“你为什么没有推开我？”

“如果在你最想要一个东西的时候，正好就有人送了上来。”陆今安声音低沉，“你会推开吗？”

“会。”林屿舟晃着酒杯，注视着酒液中自己的剪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定会。”

“小少爷你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有毒的。”他摇摇头，仰头喝下那口酒，喉间滚烫，他继续道，“尤其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

“林屿舟。”陆今安叫住朝外走的林屿舟。

林屿舟没回头，扬起手随意摆了摆：“别挽留我，我还不想跟男人睡觉。”

陆今安想表达的并不是这个，他联想到林屿舟的身世，心脏涌上一阵酸涩和心疼。

他最终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长路漫漫，来日方长。

等到林屿舟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人群中的时候，他收回目光，重新坐回吧台，又点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