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起源者（1/1）

排队进入梨园，扑面而来的清幽花香和舒缓的音乐让商昴恍惚了一瞬。

后知后觉的疲惫涌了上来，她趴下半阖着眼，困意立刻席卷而来。

小爱抬手碰了碰她，“小猫，别睡。”

冰冷的钢铁大手差点碰到猫柔软的腹部，商昴浑身的毛一瞬间炸开，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躲开，然后……

她居然……冲着小爱同学“哈”了一下……

回过神来才明白，刚才是小爱故意这么做要让她清醒的。

但差点“喵嗷”出声这种事……还是当作秘密埋在肚子里比较好。商昴摸了摸鼻尖，尴尬地转移话题。

“所以我刚才的困意为什么那么强烈？”

商昴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和她一样神色疲惫的人。

小爱转了下脑袋，示意她看另一边。

在她们所处的这一条排队队列另一边，有一小撮人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队列向前行进，商昴也靠得更近了些。或许是待在小爱头顶比较高的缘故，他们在干什么能看得一清二楚。

大约七、八个人围在一块，都穿着黑色的兜帽长袍，手里拿着一张纸片，低头靠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

他们拿着的……好像是类似直行列车的那个重力转换元件的东西？商昴不解。

“应该是这个。”

她正要低头去看，小爱抬手，把东西放到自己的铁皮脑袋上。

是一张圆形的贴片，比重力转换元件要大一些，贴片两面都刻印着商昴看不懂的纹路。

“这哪来的？”

小爱将之前得到的那张“梨5券”举起来晃了晃，“这里。背面贴着的。”

商昴更疑惑了。优惠券背面为什么会贴着个意义不明的贴片？还有一大堆人聚在一起捧着它念念有词的。

她正要追问的时候，那一小撮人之中的一个突然向她们冲了过来。

商昴仍蹲坐在高处，看清那人的脸后，浑身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尾巴上的毛也炸开了。

他居然在脸上，纹了和那张圆形贴片一模一样的黑色纹路！

那人二话不说冲过来，还好有小爱在，被他的胳膊挡了一下，那人往后退了几步，那股说不出来的邪异感缓和了不少。

那人被挡了一下，居然也不恼，顺势抓住小爱巨大的钢铁胳膊，一脸狂热地问：“你……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

商昴看到小爱双眼闪烁了两下，故意开启了红外扫描模式。

高大的机械体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硕大的钢化玻璃双眼内部由外散发出红光，金属外壳的涂层有些脱落，但仍然闪烁着光泽，有种说不出的森严。

啧啧……学会吓人了。小爱，坏。商昴蹲坐在他头顶不动，悄悄看热闹。

那人果然松开手，一脸惊恐，又往回退了几步。

“我……我可以买你的券，只要你把这个数据贴片也给我。”

说着，那人从自己的袍子里掏出一大把纸钞，通通塞进机械体的手里，动作之迅速看得商昴一阵无语。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心里呵呵笑了两声，决定还是不要细想为好。

小爱维持着他的人设，没有说话，另一只手举起伸到他跟前，示意他可以拿走。

那人走远之后，商昴才开口问：“这些钱够吗？我们不会亏本吧。”

小爱数了数，“大概可以以原价买三张梨园的普通入场券。”

商昴惊讶，“这么多？！”

那只是张数据贴片啊！到底有什么可狂热的？

但是前方的队伍已经快走完了，她们马上就要进场。无奈，商昴只好暗自在心里记下，决定等散场了再出来找那群人。

梨园内部的装潢和外面看着一样，都是古色古香的典雅风格。

表演厅的中央便是舞台，观众席摆放于舞台正面的扇形范围内，每把椅子旁都配有一张用于喝茶吃点心的小桌子。

和商昴想象中的不一样，那舞台其实就是一个小圆台，有点像服装店里用于展示人体模特的底座。

这要怎么表演？这舞台活动空间也太小了。

现在还没有进场完毕，商昴终于能放松下来，和小爱闲聊。

“所以当初从实验室出来，你为什么执意要来这里？”

小爱放下手里的茶杯，思考了一会，随后道：“我也不知道。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直觉。”

商昴则是抽了抽嘴角，看着小爱重新把茶杯端起来，然后凑到他的脸前，有模有样的摇头晃脑。

“你这是要喝茶么。”

“不是。”小爱把脸转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感官系统，“通过这里，我能感受到一些味道。茶香是新的味道。”

商昴凑近了看，发现那是两个类似人类鼻孔的孔洞。

唯一怪异的就是，小爱的脸上并没有类似鼻子的设计。

商昴刻意越过了这个话题，让小爱再仔细想想为什么直觉要来梨园。

“可能是因为，这里是旧历诞生第一个起源者的地方？”

商昴终于听到了一个新名词，“起源者？”

“对。起源者的命名来源于旧历175年的起源行动。那一年，中心城爆发了生化病毒，上层和下层区几乎所有人都感染了，无一幸免。”

“嘶——那然后呢？”

“然后，中心制药成立了特殊实验室——就是我们逃出来的那一所实验室。在那里，他们研制出了“起源”芯片。”

“通过手术植入人体内，可以有效地将毒株转化为一种能力。成功转化的，就证明已经彻底痊愈，成为起源者。”

能力？

商昴回想了一下，城市列车的安全守则上提到过，好像是叫“能力序列”的东西。

“能力序列也是中心制药提出的概念。他们声称，根据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起源芯片发挥出的效用也有所区分。根据最终形成的能力等级不同，他们划分出了不同的能力序列。”

“之前，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提到的“世界”序列，便是中心制药提出的其中一种能力序列。”

“除此之外，中心城还出现过“战神”序列、“记忆”序列、“时空”序列等能力，每条序列都有能级1到能级99的划分。能级越高，能力也越强。”

商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之前说，成功转化的才能成为起源者，那失败的呢？”

话音刚落，灯光熄灭，厅内只剩一束聚光灯，打到空无一人的舞台上。

身旁的高大机械放下茶杯，将手规规矩矩的放到膝盖上，想要认真观看表演。

过了一会，才轻声回答。

“失败的，只能被中心城的规则淘汰，沉没于旧历的洪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