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城市列车（1/1）
经小爱介绍，去往下层区需要到中心公园附近乘直行列车，建立在中心大厦的地下。
行到公园附近，小猫远远的便看到一道戒备森严的大门，后面是高到遮蔽天空的摩天大楼。
泛着金属光泽的建筑外表覆着肉眼难以分辨的光幕，无人巡逻机像无头苍蝇似的绕着巨大的建筑飞行，红光时不时反射到光幕上，肉眼难以分辨的特殊保护材质反射出一道光。
那光幕上想必设立的全是防御程序吧。小猫莫名打了个抖。
“上层区设立了很多这样的入口。”
小爱开启了省电模式，一边缓慢地在人群中穿行，一边给商昴介绍城市的情况。
“是能源科技的手笔，他们背后有斐纳财团投资。这一整幢中心大厦就是财团的总部。”
“我们逃出来的那所实验室，全名是中心制药公司特别实验室，也是财团投资建立的。”
商昴回忆了一下那破败的地下实验废墟，抽了抽嘴角道：“那这财团还真是……该花的花……”该省的省。
小爱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其实……地下实验室倒塌，可能只是因为实验室是从上个纪年就成立的。”
上个纪年……听小爱说，现在是新历12年，那上个纪年就是旧历了？
小猫好奇问道：“上个纪年经历了多少年啊？为什么会换新历？”
“旧历一整个纪年大概经历了183年，或者准确来说是182年19个月又18天。”
“在旧历的最后一天，当局联合《中心资讯》全城推送，宣布明天是对于中心城来说新的一天，旧历结束，新历开始。”
商昴有点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没敢问。
万一被这家伙发现不是中心城土著了可怎么办！
于是小猫欲盖弥彰似的转移话题：“小爱同学，你懂得可真多。”
高大机械体沉默着点头，“正是如此，因为我是你的伴生机械。”
“我的感官、认知、情绪，全身上下的所有程序，都是设计者，也就是你——小猫，是你赋予我的。”
商昴愣住，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要坦白吗？突然穿越成猫这件事……
可是……这大家伙对猫的意义这么重要，万一他生气了，一根指头就能把我碾碎！
商昴稍微想了想那个画面，都觉得太过残忍。
“小爱，你……”
她斟酌着，该如何不着痕迹地向这家伙透露“我不是原来的那只猫但是我想知道以前的事”。
这时，大家伙就像是看穿了她正在想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说：“我不清楚，小猫。”
商昴没反应过来，“啊？”
“你清醒之时就是我清醒之时。虽然我很快就掌握了中心城的一切，但我仍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
听了这番话，商昴才松了口气。
不对啊……那难道这大家伙不觉得，会说人话的猫很奇怪吗？
对此，小爱同学答：“无所谓。毕竟我只是一只伴生机械，小猫。”
……说的真对，还真是人生哲理。商昴暗自吐槽。
一来一往间，他们便来到了中心大厦的入口。
小爱没有忙着进去，先是停在一边观察了一会他们是怎么放人的。
商昴看见那些人把手腕内侧对准了什么机器，“嘀”的一声，闸口便随之开启 。
看来还是要身份验证啊！商昴叹了口气，自知黑户猫大概是没办法通过安检的。
还没等问小爱怎么偷渡到下层区，这家伙就突然动了！
喂！商昴想出声制止，但是很快小爱就走到了闸口处。
作为一只猫，商昴觉得自己最好不要轻易开口说话，于是连忙在小爱头顶的凹槽猫窝里趴好，假装自己只是一个黑猫玩偶。
很快就到他们的顺序。小猫不敢睁眼，生怕那些双眼冒红光的机器人和无人巡逻机把她逮捕。
“检测到待行人员为A-X01型伴生机械，正在查询权限。”
“权限等级编号为金字8号，予以通过。”
什么？什么就予以通过？商昴震惊到眼睛都睁大了，很快反应过来还要再过一道安检门，又连忙趴下伪装黑猫玩偶。
“小爱你……你做什么了？”不是说我没有户籍的吗！
高大机械体沉稳地走过安检门，“虽然你暂时还没有中心城的户籍，但是我刚刚检测到，我的安全系统里有一个内置的万能刷卡程序，大概是你给我安装的。”
商昴愣住。她……不是，猫有这么厉害的吗？天才黑客猫？
她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被自己的想法雷得够呛。
“好吧……不管怎么说，成功过关就好。”
坐大厦的电梯到地下，乌泱泱的人群吓了商昴一跳。
这里的安检没有地上严格，每道闸口只有一个机械，应该是为了查乘客行李的安保。
过了幽深的地下安检通道，便是乘车的月台。
这还是商昴第一次见到中心城这么大规模的交通方式。
映入眼帘的是几根巨大的竖直轨道，立在墙壁上方，线路管道错综复杂的排布在轨道下方，列车停在轨道上方黑洞洞的巨大空间里。
正当商昴看得出神时，大厅内的广播开始播报注意事项和列车到站时间。
小爱走到了一旁写有乘车指南的公告栏前，商昴开始研究上面不停滚动的注意事项，甚至有专门的电子音AI解说。
【若您是首次乘坐城市直行列车的乘客，请仔细以下内容。】
【本列车是由能源科技开发的新型直行列车，使用中心城最尖端的科技打造最安全的交通方式。】
【请您于列车进站前十分钟到重力转换台排队，有序进入工作间消毒并佩戴重力转换元件。】
【每个重力转换元件仅可供一名乘客使用，请仔细转换元件佩戴说明。】
【若您的能力序列特征为动物或机械化，请到B类重力转换台排队。】
【若您并未接受本司“起源”芯片植入手术，请到C类重力转换台排队。】
【非以上注意事项提及的乘客，请到A类重力转换台排队。】
【祝您乘车愉快。】
……商昴确信自己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之后就看不懂了。
“到B类转换台排队。”
小爱用手指了指“动物或机械化”那几个字给商昴看。
小猫有点晕字：“能力……什么序列…特征…是什么？”
“短时间内很难说明，我们还是先往那边走吧。”
商昴点头认同。
刚来到B类重力转换台附近，轨道上方那黑洞洞的空间传来一阵风声。
随之而来的是轰隆隆的巨响，一辆巨大的列车从上方缓慢行驶进站。
说是直行列车，没想到那列车居然真是竖直着行驶的。
这里是大厦地下15层，整个列车几乎有一整栋楼高了。
难以想象第一次乘坐的体验会有多糟糕……商昴心想。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她有点晕，在想万一一会晕车，难道会吐在前后左右乘客的头上？呃……
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得够呛，她赶紧转移注意力。
“城市直行列车Z018号即将出发，本站为始发站——中心公园站。请前往下层区的乘客及时进入转换台，等待列车停靠。本次列车的终点为——梨园站。”
“行驶中本列车不会停靠。本列车单向行驶时间为3分钟，请乘客坐稳扶好。”
随着广播音一字一顿的播放，商昴和小爱也进入了转换台工作间，分别领取了名为“重力转换元件”的东西。
说是元件，商昴觉得从外观上看就是张正方形的车票，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B”字。
“这东西要怎么用？拿着就行？”
商昴把元件放在小爱平平的方形脑壳上，用爪子来回扒拉。
来到转换台排队的队尾，商昴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前面的乘客居然大多都是人类，只有少数是像她这样孤零零一只猫带着一个大铁皮家伙的配置。
小爱看了一会儿，给出权威的答案：“元件背面有数据贴片，贴在身体某个部位上。”
商昴把那转换元件翻过来，果然有一个纽扣电池大小的圆形贴片，不过很薄，也看不出什么制作原理。
商昴随意把贴片往耳朵上一扣，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放心的跟着队伍往前走。
不一会，列车到站。
就要到她们的顺序了，商昴从小爱的头顶跳下来，观摩着前面的人是如何进站的。
只见排在她前面的乘客先是深呼吸，随后扶着转换台边上的把手，按了一下旁边的红色转换按钮，整个人像是双脚粘在转换台上一样，居然随着转换台的移动，转换了站立的重力方向，横着站在了她面前！
这……这就是能源科技吗……
商昴张着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好一会回不来神。
小爱则是十分淡定的等待转换台回到原来的方向，然后学着上一个乘客的样子，仿佛已经是个乘坐直行列车的老手，顺利进入了车厢。
到了商昴的顺序，转换台重新回到了初始位置。
小猫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爪子，觉得不放心，上了转换台之后立马腹部贴紧地面，试图将全身的重力压在转换台上。
这时，转换台旁边的仪器突然开始报错。
“检测到乘客接触面积超出一般数据，请乘客使用足或脚部重新平稳站立。”
居然被训了！商昴在心里撇了撇嘴，忐忑地按照要求重新站好。
感受到空荡荡的周围，小猫心里发毛，趁还没启动赶忙往旁边挪了挪，尾巴勾上一边的护栏。
这样的话，就算掉下去，也可以用尾巴挂住……吧？商昴不着边际的想。
然而转换台并没有遂她的愿，安安稳稳的让她转换了重力方向，提示她可以进入车厢。
居然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商昴感觉很新奇，莫名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连跳带蹦去找不远处坐在窗边的小爱，没有蓄力就一下跳到了他头顶。
“还挺神奇的，对吧？”商昴开心地向小爱分享自己的感受。
高大机械一边听，一边给出适当的回应。很快，车门关闭，列车也准备启动了。
小猫此刻完全忘记了最开始未知带来的恐惧，兴奋的看着窗外迅速闪过的景色。隧道内一片黑暗，红色警示灯光拖着长尾飞速掠过，像是一条长长的灯带。
过了大概半分钟，列车行驶出隧道。
“这里就是下层区了。”
随着小爱的话语，商昴整只猫干脆凑到窗边往外看，斑斓的灯光像油画上晕染的色块，透过车窗投射到她脸上。
远处，遮蔽天空的云透着不详的灰绿色，即使眼下是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直耸入云的高大烟囱和随处可见的烂尾楼也证明了，这里便是饱受工业污染的下层区。
这里没有什么生活气息，唯一显眼的就是整个下层区的中心，直行列车出站口的附近，被大片居民楼和散发着刺眼灯光的广告牌簇拥着的建筑。
纯白色的墙似乎从未被这里的空气污染，雕琢精美的屋檐，虚拟投影模拟的景观树和花丛，无不诉说着这里的独特。
高大建筑的上方，虚拟投影在空中将“梨园”二字展示向四面八方。
“这就是本次的目的地。”
小爱伸手，把脸几乎都贴到车窗上的猫抓了回来。
“下层区的地标，梨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