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告别（1/1）
“吱”
门打开，兴冲冲的刘波，正好遇到已经穿着完毕，伸手开门的苗凯。
“哥，我要出去一趟。”
没等刘波开口，苗凯就已经把钥匙交到自己手中。
此时的刘波完全没看出苗凯心事。
“出门要带钥匙，我睡的死，到时候你敲门，我可不开。”
出于热心，刘波握住苗凯的手，一翻转，钥匙又落到苗凯手里。
与钥匙接触的地方，苗凯感到一丝冰凉。
“小伙挺有眼力见啊，把我东西摆的整整齐齐，不错。”
刘波一点不见外，巡视一周后，很自觉地倚在沙发上，顺手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好播放动物世界。
有了苗凯和电视的陪伴，自己不会再孤单了。
苗凯手握钥匙站在原地，见刘波没有领会意思，继续解释道。
“哥，我这次出去，可能要很久才回来。”
“很久？”刘波转过头，嘴里嚼着口香糖，从苗凯的脸色、神态中，察觉到不对劲。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苗凯点了点头。
“哥，我是想你告别的。”苗凯态度很诚恳，一点没有苗家少爷和管家说话的架子，“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苗凯这辈子都不会忘。”
“说什么呢！”
最怕这种场面，又不是生离死别，却搞得如此正式，刘波后脑有些发麻。
话毕，刘波突然想起回来的路上，从商铺买的吊坠。
走到吊坠旁边，拿起。
吊坠设计得非常精妙，一个向外延展，一个微微回凹，两个吊坠边缘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拼在一起，正好是一个祥瑞的圆圈。
尽管是黄铜材质，却有一种黄金的既视感。
当着苗凯的面，刘波把吊坠拆开，拼起，如此反复两遍，随后，把略微回凹的那个，连同吊坠项链，一起送给苗凯。
“兄弟，相识短暂，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说，我当然不会问，钥匙和吊坠你拿着，如果真有一天，你混不下去了，但凡我在这，这间屋子，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刘波一改玩世不恭的样子，倒是让苗凯略显不适。
本就心存愧疚的，听了这番话后，苗凯嗓子有点发苦。
苗凯单手同时握着项链和钥匙，两唇闭合，嘴角微微抖了两下，苗凯紧绷肌肉，才将这股冲动抑制住。
“哥，你保重。”几个字从唇间空隙挤出。
苗凯说罢，和刘波来了个浅浅地握手，借势，苗凯两手在刘波肩膀上拍了拍，转身，出门。
刘波很自觉地没去送，既然决定走了，送别与否，只是形式上存在的东西。
来的时候挡不住，走的时候留不住。
刘波坐回电视机前。
动物世界里，非洲广袤的草原上，雄狮矗立在风中，狮鬃丝丝缕缕，阳光穿过，和绿茵重叠、交互着，低沉的怒吼中，万兽颤栗。
...
某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吴信集团正式更名，大大的牌匾悬挂在L市中央大道的写字楼上，相比于五金专卖店，“吴信集团”四个大字显得非常高大上。
“诶，你听说了吗，前两天我们公司来了一波要钱的人，这波人好像是冲着江婉儿来的，怎么什么人都往公司领，真把公司当家了...”
“就是，我还听说江婉儿把家里所有人都带来了，几个人在这闹得不欢而散，江婉儿从此和她养父母断绝关系，看起来挺好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冷血...”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以后离江婉儿这种人远点，有这种父母，江婉儿也好不到哪去，以后聚餐别带他了，我不想和这种有娘生没娘养的人为伍...”
“吴总平时对我们都不错，江婉儿把这群混混带进来，这不明摆着恩将仇报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还听说，有人替江婉儿摆平了这件事，当众掏出几十万，几十万啊，我们攒一辈子都不一定有这么多。”
“谁知道呢，说不准江婉儿傍上哪个有钱的金主，你别看江婉儿这小姑娘平时温温柔柔的一句话不说，居然被这大家干这种事儿！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对，我也听说了，说不准是人家有钱的朋友帮忙垫的呢？也不好说。”
“怎么可能，长这么大，你见过哪个有钱人肯这么花钱？明摆着江婉儿背地里和哪个大款好上了，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居然当小三！”
好事不出门，吴信集团，江婉儿的事已经成了大家的茶余饭后的谈资，越来越离谱。
“她来了她来了。”
众人见江婉儿背着包走来，回到各自工位，利用余光，偷偷在江婉儿身上打量。
今天的江婉儿，一改从前的妆容，高高的马尾变成了顺直的长发，紧贴在肩膀、后背上，长发下面，是宽松又不失优雅的短杉，素雅恬淡的妆容点缀在脸上，将整个人的气质，拔高了好几个度，裤子也从原先的商务风换成了休闲长裤。
出门的时候，江婉儿特意在眼圈处多涂了几层，仔细看去，还是能发现泪痕冲刷下，盖不住的黑眼圈。
两天的思想斗争让江婉儿心力憔悴，摆脱琐事的“幸运”和家人离去的痛苦，如冰水和热水，不停清洗着她的内心，画地为牢，却要站在牢里，冲牢外人摆笑脸，如此压力，放到一个20多岁女孩子的身上，有些沉重。
唯有不冷不热的表情，是脆弱心灵的最后一扇门。
“看，我就说，傍了大款的人，就是不一样，家都被她搞垮了，还有心思装扮自己...”
市场部，几个人在工位上窃窃私语，八卦地如此沉醉，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已经怒不可遏的刘波。
“啪”，一只手拍在其中一人肩膀上。
市场部这个人很瘦，瘦到两个颧骨很明显凸出脸颊，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乍一看，就像是吸了。
“刘波，你干什么！”
瘦子正沉醉于八卦，被刘波这么一拍，吓得立即抖了个激灵。
“你妈没教过你，在别人背后说坏话不好么？”
刘波眼光伶俐，眼神像是两把短刀，恨不得将瘦子的骨头狠狠刮一遍。
说自己喜欢的人，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瘦子40岁左右，比刘波大了整整一轮多。
瘦子转头，见拍自己的人是刘波，立马从惊恐的表情变成了不可一世。
“小屁孩，你妈没教过你怎么和长辈说话么？”
瘦子仗着自己资历比刘波大，见一个毛头小子敢这么拍自己，心生不爽。
“啪。”
刘波不由分说，一巴掌拍在瘦子脸上。
这一声非常清脆，吸引了很多人的眼光。
“你干什么！”
瘦子捂着脸，显得非常生气，整体来看，像是一只猴，站起来，呲面獠牙。
“你说干什么！”
刘波完全不会因为岁数大而惯着他。
“我看你是活腻了！”
瘦子不仅没有因为自己造谣江婉儿心存愧疚，反倒是因为刘波的一个巴掌，怒不可遏。
人性？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