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孤,绝不会让父皇失望(1/1)
在蛊虫爬进伤口前,崔祁远飞速打落蛊虫,眸中含泪:
“我娘临终前让我一定要来京城找到我爹,却是没想到,在娘口中和善仁爱的爹爹,竟然是这种不顾我性命的人。”
沈宴然慢吞吞捡起蛊虫,手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元帝一脸冷漠:“哦,这样啊......那你认错人了。朕,从来都不是一个和善仁爱的人。”
当皇帝和善仁爱?
开什么玩笑。
泰王忍不住瞪了崔祁远一眼,就这等胡说八道之徒,怎么可能是崔婉的孩子!
简直离谱又眼瞎!
就算他与崔婉不熟,都知道她可不会说出这种话!
陈王妃更是冷笑不已。
按崔婉的性子,绝不会说什么来找他爹,只会说皇位有他的一份,让他记得回来当太子!
别看她长相柔柔弱弱温温婉婉的,实则性子坚毅得很。
在京城中肆无忌惮的秦元琛,比眼前的崔祁远,更像她。
沈宴然收好蛊虫,看向因元帝的话而瞪大双眼的崔祁远,笑道:“既然不愿验亲,崔公子还有何信物可证明自己的身份?”
崔祁远回过神,朝福迎太监使了个眼神。
福迎太监面无表情,只当没看见。
崔祁远眼神阴沉了一瞬,暗想等他登上大位,头一个杀的就是这个死太监!
面上却是柔声道:“身上的胎记可以证明,以及......”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细细摩擦了几下:“这是我娘留下的遗书,不许我私自拆开,让找到我爹时,交给他。”
元帝扫了一眼。
福迎太监当即上前取过泛黄的书信,轻声道:“陛下,奴才来拆开。”
元帝点了点头。
福迎太监利落拆了信,从里面取出一张薄薄的纸:“夫君勿念......”
元帝冷下脸:“来人,押下去!”
崔祁远傻眼了,在被侍卫带下去前,没忍住骂骂咧咧:“凭什么?!你才不是我爹,你不配当我爹!”
陈王妃没忍住踹了他一脚:“你本来就不是婉儿的孩子!”
还夫君勿念!
婉儿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元帝气冲冲又喝了口茶:“是朕多年来脾气太好了,让宵小之徒产生了错觉!”
以为他容不下肆意妄为不遵礼法的秦元琛,想名正言顺换个性情温和更符合朝臣利益的太子?
真是荒唐!
修生养息久了,当真忘了当年的他是什么性子?
秦元琛的性情,有一半是来自于他!
“听父皇的口气,是打算杀鸡儆猴?不如由孤代为效劳,如此可好?”
众人同时循着声音望了过去,一身着紫色利落长袍的男子慢悠悠走出来,容貌如玉,气质不凡。
月光洒在他的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沈宴然下意识行礼:“殿下安。”
秦元琛语气平静:“沈小姐不必客气。”
他转头看向元帝,眸子中带着地盘被入侵的怒火:“孤,愿为父皇清理朝堂,还燕朝百姓一片青天。”
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福迎太监等经历了那场清洗后宫的人都是浑身一抖,头皮发麻。
元帝没有立刻回答,屈指轻敲了敲桌子,视线意味不明地扫过沈宴然和拱着手的秦元琛。
半晌后笑道:“朕老了,朝堂里,需要新鲜血液。”
这遭目的不明的认亲,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秦元琛抬起胳膊,眸中沉沉:“孤,绝不会让父皇失望。”
*
京城某处,
“人被抓了?这么快?太子赶过去了?”
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抖了抖:“太子去泰王府不过数息,那人就被抓了起来,或许......与他无关。”
身着锦袍的男子一把将砚台砸在跪地之人的脸上:
“好一个与他无关!本殿精心谋划了数年,还没到半个时辰,局就被破了,人就被抓了,你说跟太子无关?”
跪地的人被砸了满脸血,喏喏不敢应声。
锦袍男子叹了口气:“本殿需要兵权......你找人去劝说陈家,威胁也好,收买也罢,让他入我门下。”
“陈家与昭国公府走的近......”
怕是会支持三皇子。
锦袍男子面无表情:“人往高处走,希望陈家主识相些......实在不行,陈悉不是与沈宴然结了怨?栽赃嫁祸,你会的吧?”
杀了陈家全家,再诬陷到宁安侯头上,不是简简单单?
要再纠结犹豫,他得换个头脑清醒些的手下了。
“......是!主子,虞琼枝那边......”
锦袍男子闭了闭眼:“她有了老三的孩子,我们不用管,自然会有人救她。”
“是!”
*
沈宴然赴宴又吃了皇家的大瓜,心里满意得很。
起码她看出了元帝的态度——非常相信秦元琛,绝不会轻易怀疑他。
距离太子尚上位,庇佑两府百年,又近了一步!
等回府时,再次见到沈苍绯,沈宴然才恍过神,连忙拉着她进了自己的院子,招呼溪汀溪芷呈上膳食后,细细问了起来。
沈苍绯小声道:“我前几日去郊外采风,不想意外迷了路,闯入一间道观的竹林。”
“偷偷听得了些消息,又得知你与太子走的近,特意前去提醒。”
今晚之事,必须有一位家世不错的女眷发现那人,才能将事情闹到元帝面前。
她可不想沈宴然无心之下着了道。
沈宴然蹙眉:“道观?可是......虞琼枝被送入的那家?”
“是。我不会武功,但跟着裴家大爷学了些收敛气息的法子,才没被人发现。”
裴家大爷说的就是宁安侯已逝的亲爹,老宁安侯。
沈苍绯目露迟疑,担忧地拉上沈宴然的手:“宴然,你......你得小心些。她怕是恨上你了!”
沈宴然知道她说的不是自己戳出虞琼枝有了身孕的事,而是沈左相当朝弹劾昭国公府,致使昭国公府被元帝斥责一事。
虞家早早攀上了昭国公府,沈左相此举,不亚于断了虞家的后路。
但虞琼枝一时无法左右沈左相,只能记恨上与她打交道最多,又与沈左相有血缘关系的沈宴然。
沈宴然眼里闪过一丝晦涩。
她安抚地拍了拍沈苍绯的手:“表姐,你也要小心些,疯狗咬起人来,可不管是否与她有仇。”
沈苍绯点点头。
简单吃过饭后,沈宴然命溪汀溪芷送沈苍绯去了厢房。
她披上一身夜行衣,隐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