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脆弱(1/1)
城郊一栋别墅里。
一片混乱。
陆阑不断重复的拨打着一个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陆阑回头,看向站在窗口的权辞,焦急道,“辞哥,还是联系不上白嘉轩。”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陆阑看不清权辞的脸,只是觉得他现在浑身气压低得可怕。权辞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的血,脸上还有一块子弹擦伤的痕迹,可他也没有心思去管了。
权辞眉峰凝起,眸光暗沉如夜,下一秒他掏出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方便过来救个人吗?”
对方秒回,“地址。”
权辞长睫毛微颤,沉默的打字,“我去接你。”
不等对方回话,权辞就拿起车钥匙出门,出门前,还不忘叮嘱陆阑,“再给赵贺注射一支强生素,等我回来。”
“好。”陆阑点点头,拿起身侧的冷冻箱进了房间。
一路上,权辞快把汽车当成飞机开了。
二十分钟的路程,硬是被他压缩成九分钟。
沈穗提着药箱已经等在了门口。
见权辞开车过来,径直上了车。
沈穗一眼就看见了权辞脸上的擦痕和身上的血,她蹙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权辞一边开车,一边简短的叙述了一下事情,“我手下在调查的时候,被对方发现了,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我手里有十一所研制的强生素,已经给他注射过了,我在离开前,又让陆阑给他注射了一支。”
沈穗点头,她是知道十一所研制的强生素,是一种可以尽量保持一个人的生命力的药剂,不过它的副作用也很大。
城郊别墅。
赵贺唇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在他身上有无数的伤痕,伤口处的血不断的把身上的绷带浸湿,左手更是异常的扭曲,他咬紧唇,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可他还是艰难的呼吸着。
看到这一幕,陆阑忍不住眼角湿润。
“他妈的黑金,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陆阑咬紧牙伸出拳头,重重的砸了一拳墙。
一股无助感在心里蔓延开来。
陆阑身子靠着墙,滑落下去。
当初赵贺加入特殊小队,就一直是陆阑带的,两个人的关系亦师亦友,现在看着赵贺满身是血,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正在此时。
门外传来了声响。
是沈穗和权辞。
他们来了。
陆阑抹了把眼泪,站起身子,看向沈穗的眼里多了几分光亮,太好了,沈穗来了,赵贺有救了。
沈穗动作熟练的检查赵贺的伤势,一检查绕是沈穗这样见惯了伤者的人,也忍不住蹙了眉。
面前这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浑身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如果不是那两支强生素吊着他的命,恐怕等沈穗来的时候,他的尸体就已经凉了。
别墅里,有专门的手术室。
池连以前当过兵,学过急救和医疗知识,他进去给沈穗打下手。
整整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对所有人来说,都无比煎熬。
特别是权辞,别看平日里他一直都是冷静克制的形象,他对待特殊小队的那群人,早就像对待家人一样。
他眼里闪过自责。
当初赵所长把赵贺交到他手上的时候,那是信任他,才放心让赵贺加入特殊小队,但是他没有保护好他。
他的表情阴沉,眉眼间透出一股狠戾来。
黑金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穗出来的时候,陆阑迎了上去,焦急询问,“怎么样?”
沈穗摘下口罩,眉眼间透出疲惫,“已经脱离了危险。”
闻言,两人才放下心来。
趁陆阑进去的空档。
沈穗站到权辞面前,安抚道,“没事了,小辞哥哥。”
她的声音很轻,犹如清风拂过权辞的脸庞。
权辞抬头,沈穗站在他的面前,眼里带着疲惫,但她还是来安抚权辞。
而权辞……似乎也终于在她的面前放下了防备。
他沉默片刻,伸手抱住沈穗,沈穗来不及反应,就听见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
“让我抱一会,好吗?”
此刻的权辞不在是权家的继承人,不是特殊小队的队长,什么也不是,他只是权辞。
他从来不是神,他也会害怕。
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只是从小他就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他从出生起,他学会的第一课大概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身为权家的继承人,身边众星捧月,不乏有察言观色的人,而他早早就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和内心,把自己养成了少年老成,内敛克制的性子。
沈穗挪了挪身子,用身体挡住了权辞,接着抬手抚上权辞的背。
“小辞哥哥,我在。”
我在,一句我在,似乎抚平了权辞的心。
许久,他松开沈穗,垂下眼帘,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只是镜花水月,空空的一场梦。
“谢谢你,穗穗。”权辞扯开一抹微笑,轻声道。
沈穗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和上次送权辞的那个一样,干干净净的一个素瓶。
沈穗挑起权辞的下巴,小心的给权辞的脸上了药,又检查权辞身上的伤。
开车来的一路上,沈穗没听见权辞哼一声,还以为他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没想到,权辞身上的伤也不少,特别是他腰间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他也只是上了点药,随意包扎了一下,
沈穗皱着眉,揭开绷带,血腥气瞬间铺面而来,伤口很深,需要缝针,沈穗拿起旁边的麻药,却被权辞摁住了手。
“不要打麻药,我需要保持清醒。”
沈穗的手微顿,没麻药确实会麻痹一段时间脑部神经,但不打麻药,直接开始缝针,权辞会非常疼。
权辞冲沈穗笑笑,淡淡道,“没事,你直接缝吧,我痛觉不敏感。”
沈穗点了点头,放下了麻药。
缝的过程,沈穗尽量让动作轻一点,可不敢放慢动作,这时候放慢动作,对于权辞来说,又是一种煎熬。
权辞咬紧了牙关,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沈穗缝好之后,替权辞包扎好。
权辞才松下一口气。